这么真实的吗?
    也不掩饰下自己的吗?
    当事人还非常坦然地承认之后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去了浴室。
    留下她一个人短暂地思考,她是不是太轻看他了,虽说两人一起长大对彼此不陌生,但以前是小孩子的生活习惯,现在的他是男人……
    云月这次乖巧去换保守睡衣,老老实实占据着床一小侧的范围,没有再和老赵聊事,而是习惯性关于圈内新闻。
    预计过几天她们的定妆照就会放出来,不到几周女主即将定下来。
    其他演员已准备就绪,想必没多久就能开机了。
    时间过得很快,浴室里的男人没多久就出来了,看到床上女孩乖得不行的模样,轻轻皱了下眉:“你不舒服吗?”
    “嗯?”云月诧异,“没有啊。”
    “那为什么离那么远?”
    她本身就瘦,稍微缩一缩,只占据床的六分之一大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吵架,而他把自家小媳妇欺负到只能挤床的边边角。
    “我没注意……”云月被他望到垂下眸,“我现在过来一点吧。”
    她不太想承认是因为刚才被看光所以不好意思离他太近。
    嘴上附和,实际上身子只过去一点点。
    以至于男人凝视一会儿,做出评价:“愚公移山都比你挪得多。”
    “……”
    下一秒,晏千便自然而然地上去,将她拉到中间,没什么力道,是她太轻,以至于惯力延迟,云月整个人几乎是被拉到他怀里。
    拥着她,就像抱只幼瘦的小猫。
    不止一次这样极近的距离,云月没有刻意挣扎,只是眸中还是带有些许不安和无措。
    手里的手机应声掉落在鹅绒被褥上。
    屏幕上的是一些娱乐新闻。
    好巧不巧,是关于慕青椋的。
    因为《剑心》预热和订婚讯息,她最近热度只涨不降,云月想不看到她都难。
    现在屏幕上显现的,就是慕青椋和晏南风的合照,他们的合照并不多,经典的几张也被营销号翻来覆去地炒,只要有事都会放出来。
    被晏千发现自己所看的东西,云月犹豫解释:“我习惯每天晚上看一点新闻。”
    他沉默一会儿,松开她的手,没作过分干涉。
    她看什么是她的自由,看慕青椋,看晏南风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漠漠然的态度,让云月更加迟疑犹豫,到底还是没瞒着他,“我今天……遇到他们了。”
    她就像讲一件寻常小事,“他们还和从前一样,没有二心地永远在一起,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主角,王子为生病的公主不惜一切困难求来治病的药,两人永远幸福下去。”
    他们是主角的话,她就是配角,也许连配角都不是,一个侥幸存活的炮灰罢了。
    晏千好似忽略她的感慨陈述,只问:“他们怎么你了?”
    “我没事……我今天还当着晏南风的面,泼了她一脸的水。”
    这样的行为,放在过去,云月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何况,还是在晏南风的眼前。
    云月说得轻松,可还是让人听出丝丝的委屈,想必是慕青椋做了什么,才会这样激怒。
    “你之前问我,这几年在国外过得好不好。”云月轻轻拿起手机,将屏幕上的照片按灭,依然是平缓的语气,“其实我并不好,我总是做梦,即使身隔一方,还是会害怕有人来抽我的血。”
    那时候的她很无助。
    慕青椋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有晏老爷护着,挑的是老爷子不在的时候,那会儿晏千也在国外读书,全晏家上下,她能依赖的认识的不过晏南风一人。
    可惜,他是害她之人。
    被依赖之人伤害,就像是掉入悬崖深渊的感觉,身心一片漆黑,很难再起明亮。
    有些话,云月以为自己不会同任何人谈起。
    告诉晏千,似乎是希望他不要误会,哪怕她和晏南风见面,她对他,别说依赖了,是半点情分都没有。
    以前呢,还是有点情分的。
    毕竟,晏南风那样的人,对她好的时候是真的好。言辞之间细声细语,耐心询问她是否有住得不习惯的地方,记得她的生日,送她限量版玩偶,还用那双矜贵修长,只用来弹琴的手,为她做过蛋糕。
    嘘寒问暖,温情似水,无微不至,亲哥哥都不过如此了。
    可他所做的这些,是希望她健康平安,才能给慕青椋输送更优质的血液。
    一个无情的猎人罢了。
    那次事发前期,慕青椋已经显现出自己的恶意了,早有预谋地将医院里的备用血给用完,以至于云月隔三差五超载输送,胳膊上大大小小的血孔。
    事发后,胳膊犯肿,满是淤青紫血,瘦得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十八岁的女孩脸蛋崭露俏丽,可过于惨白,毫无生机活力。
    那时晏千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晏宅大厅,晏家慕家亲戚朋友们集聚,大抵是要为这件事讨个说法,商量出结果来。
    说严重点,她是故意杀人,杀人未遂,就算后续将功补过,要是想让她蹲监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轻一点的话,可以看在晏家的面子上放过,不过人不可能再安分地过下去,为防止她再害人,必须滚得远远的。
    那天她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裙,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局促地被控于原地,胳膊上的伤口被灯光照得更加显眼,脸色虚弱得随时都要倒下去。
    她是不安的,可也是憎恨的,一屋子的人,包括后续像个路人过来的晏千,她都不愿再多看一眼,所以最后,走得无声无息。
    现在的云月,嘴上很欢快地同晏千说,她今天,稍稍报复一下慕青椋,怎么报复的呢——不过是泼一杯水而已。
    和过去冤屈比起来,一杯水算得了什么。
    夜渐深,灯暗灭,房间陷入沉静。
    “二哥……”朦胧之中是云月轻唤的声音,翻身的动作也极其细微。
    晏千湛黑墨眸睁开。
    她犹豫迟疑,就像是要坦白着什么,“其实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和你结婚就是……”
    就是想要利用晏家二夫人的身份,更方便地了结和慕青椋的恩怨。
    她现在还不知道,遑论结婚,哪怕赴汤蹈火或者要那人的命——也不过她一句话一个笑的事情。
    云月坦白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完,一只搭在被外的手腕被男人不轻不重握住,随后响起低沉男声:“舟舟。”
    她一愣,声音止于喉间。
    晏千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对其目的并没有太大兴趣,外头月色和霓虹浓郁,借透进来的光,依然能看清她神色下的愧疚和不安。
    他温热指腹拂过她胳膊肌肤,这些年了,伤口已经消失,疤痕却或浅或深,或多或少地遗留。
    “舟舟。”晏千一侧身,“让我抱一会儿。”
    第23章 我老公,晏千【配角戏份多,慎】……
    云月很久没买过安眠药了。
    她渐渐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一个人, 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存在,无形之中给予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多说,存在即安宁。
    和晏千的婚后生活,稳定得出乎她前期的预料。
    白天他忙,不忙的时候就会早些回家,同她说不了太多的话,两人看的电视节目都不是同一个频道,一个情感一个财经,可相处起来又那么地平静和谐。
    这样的婚姻, 没有刻意对外声张过。
    云月本来没打算瞒着老赵, 和他提起过, 但老赵不信, 她也就不强求了。
    这段时间她处于空档期,试镜章导之后, 放出来的定妆照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她和阮挽挽两副新面孔都收到网友们好评, 不过结果如同之前所预料的那样, 粉丝基数太低, 很难打的过慕青椋。
    每日一投票的下面评论总是浮现出诸如此类的交战。
    【哪来的天仙妹妹,呜呜呜这个颜值我太可以了,直接鲨我,粉了粉了!】
    ——【修图师满分而已。】
    【球球《剑心》导演组做个人, 别埋没这么好看的妹妹!】
    ——【果然大家都喜欢整容脸。】
    几乎每一条赞美的评论下方都有几条三五小号像个etc一样地抬杠,而且内容几乎一模一样,更奇怪的是很多评论明明是过几千的高赞, 却只能排在后排。
    其中的玄机,云月没深究,老赵给她的说法是肯定被控评了,八成是慕青椋团队做的,他们没势力,实在是拼不过。
    粉丝基数加控评诋毁,云月和阮挽挽这两个人很难有超乎想象的人气。几个环节的投票,慕青椋遥遥领先,各大营销号纷纷推测,表示慕青椋被选定的几率足足有百分之九十。
    毕竟,她是流量咖,有雄厚的地盘在,粉丝必然为她买单,这个剧用脚指头拍拍都不会太扑街,而另外两人是新人,贸然选用她们的风向太高。
    章导又是那种喜欢低风险高回报的人,和慕青椋也有过多次合作,两人搭档合适不说,他为了巴结晏家,也会找个合适的理由选用慕青椋。
    所有人都默认这个结果的胜出方是慕青椋,粉丝们更是默认她就是未来大女主,开始做各种各样的剪辑视频,让《剑心》的讨论度一天比一天创新高。
    云月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不知不觉,就到晏老的寿辰前期,也就是该他们公开婚事的时候。
    这会儿,晏老还在祖国游山玩水,人没回来,宅子里就开始操办起来,大户人家,又过的满岁寿辰,自然是容不得忽视的,小辈们争先恐后地献殷勤,刷刷存在感。
    晏宅人丁兴旺,近血脉的并不多,也就两个少爷。这二人平时工作繁忙,对操办寿辰这事不如女人细心,所以主要担子就落到晏家姑姑晏若玉的身上。
    亲生父亲的寿辰,晏若玉应该上点心才是,不过因为之前的一些矛盾,以及她对喜事风俗的不屑,总体事宜都包办出去管理。
    这事儿办不好的话,容易给外头落话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晏家内部出什么事端。
    晏若玉做不好,只能当家人亲自去管理监督,晏南风那边忙于自己的事情,而晏千最近出差,都抽不开身。
    云月听说之后,在晚上和他通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地自告奋勇:“要不,我去看看吧?”
    她自幼生活在晏家,对爷爷的爱好兴趣并不陌生,更会全心全意地办好,交给她的话,几乎没有后顾之虑。
    最近又没拍戏,所以有的是闲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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