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我给娘子买。”胤祺走进来,坚持道。
    哈日娜看着他们父子儿子开始起争执,眨眨眼睛,跟皇贵妃对视一眼,果断上前扶着皇贵妃的胳膊,撒娇道:“娘,我给你挑!”
    “嗯!”皇贵妃柔和的看着哈日娜,捏捏她的手,轻轻的点了点头。
    哈日娜跟皇贵妃一人挑了对简单轻薄的金耳环,结果一扭头听到那翁婿二人的戏居然越来越夸张,抽抽嘴角,上前道:“爹、相公,我饿了!”
    “饿了,梁……梁叔请你们吃饭。”梁九功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跟着掏出荷包,颤抖道:“好些年没见着嫂子跟大侄女了,我……我请客!这耳环多少钱?”
    “给自己婆娘买东西,哪里用的上兄弟你付钱?”康熙见状直接上前,豪爽的拿出荷包倒出一角碎银子。
    胤祺也从怀中掏出一大串铜板……
    哈日娜瞪着眼睛,觉得有些演不下去了,这备的太齐全了,居然还自带道具?这么重的个铜板,他是怎么带了一路的?
    “闺女,咱们今天吃大户,让你梁叔请客!”豪爽的给皇贵妃买完金耳环,康熙看了眼还在那里数铜板的蠢儿子,才道。
    梁九功深吸一口凉气,他陪皇上微服私访了许多回,能感觉这回他是真开心。
    下意识的而看了眼拿着金耳环,兴奋的都快要跳起来的五福晋,就知道皇上为什么高兴了?还是五福晋配合的好,忍不住笑道:“走吧!请你们吃大猪肘子!”
    坐在饭店的大堂里,哈日娜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打探了好几圈,拉着店里的伙计问了好一会儿。
    等到猪肘子上来之后,就一脸馋样儿的夹了一大筷子,然后笑道:“爹娘,我帮你们先尝尝味!”说完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慢点儿吃!”胤祺暗恨自己居然晚了一步,心疼的吹着茶水,待温度适宜之后放到哈日娜手边。
    康熙吃饭的时候,听着大堂里的客人的闲聊,听他们说起皇上南巡的事情,搭着话,吃着肉。
    虽然这个猪肘子做的远远比不上御厨做的,可是一想到他们如今的人设,哈日娜还是大口大口都给吃了下去。
    浪费粮食,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胤祺也不想表妹吃这个粗糙的食物太多,跟着一起疯狂进食。
    康熙余光看到之后,唇角上扬,然后突然顿住了。
    他在路上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
    扭头看了皇贵妃,康熙轻声问:“你娘家侄子……”
    舜安颜如何出现在这里,还是跟九公主?记得御驾随行中没有舜安颜呀?还有隆科多,跟他身后的汉家小脚女人是谁?
    “怎么了?”皇贵妃一脸迷茫道:“我好些年都没见了。”那孩子心术不正,见了几次,加上娘家之前打哈日娜的主意,她便不怎么搭理了。
    “爹,我舅娘人特别坏,看上咱家的房子,想他那个五毒俱全的儿子娶我,吃绝户。我娘没同意,后来您给我召了相公,两家就断了往来了,您忘了吗?”哈日娜抬着头好奇道。
    哈日娜说完之后,又娇羞道:“您的眼光多好啊!相公才学又好人又温柔。”
    第89章
    康熙看着哈日娜积极表功的模样, 再次笑了,即便是嘴上在嫌弃,但是听到人夸自己的儿子, 康熙心情还是很好的。
    与此同时,皇贵妃已经顺着康熙刚才之前的关注,看到了外面那几个人。
    自己的弟弟隆科多跟他身后的小脚女人,两人有说有笑,看着好不亲密……且不知廉耻。大侄子舜安颜则是在跟九公主说笑……
    皇贵妃闭上眼睛, 眼前一黑。
    “娘,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您别上火。”哈日娜伸手拉住皇贵妃放在桌上的手,笑道:“爹已经知道小舅舅不是好人,自然以后就不会上他的当, 您别怕。”
    她跟九公主之间相处的平平淡淡,最多不过就是见面之后打个招呼而已,即使有时候在皇太后处看到跟皇太后撒娇的九公主, 也提不起跟她交好的心思。
    所以她嫁给谁,对自己而言都无所谓。
    唯一牵挂只有皇贵妃,不想她被汗阿玛迁怒。
    康熙回头看着皇贵妃满脸的怒火跟羞愧,也顺势拉住她另一只手, 叹道:“别动怒!孩子说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大嫂子早逝,舜安颜小时候弟妹还照顾过的。”皇贵妃直接了当道:“这人心术不正,我都不愿意让娜娜嫁过去,自然……”
    自然不会回想着让公主下嫁!
    自从进宫之后,皇贵妃就知道,佟家是她的底气, 也是她的根基……娘家只要不作死,富贵权势就不会缺,因此皇贵妃跟娘家有了隔阂,也是不担心的。
    可目前的情况看着却不乐观,皇贵妃是很的不想再跟德嫔一系又其他的牵扯。
    康熙秒懂她的意思,皇贵妃的这话康熙相信,她跟娘家的关系怎么样,他怎么会不知道?
    如今朝中佟家势大,这是他刻意纵容的,佟家既为自己的母族,又没有皇子傍身,便是胤禛因为皇贵妃的缘故,虽认佟家,但却不怎么亲近。
    康熙总是念及外祖舅舅们曾经的帮助,想要提拔一下的。
    看着九公主,康熙没想着当街将女儿抓回去,小九年纪不小了,跟她的姐姐们一样,他给过她几个人选,她迟迟没有回答。
    当初将她送到皇太后处抚养,就是因为让她对蒙古多了解一些,不至于日后成婚不适应。
    后来,玉录玳等人在蒙古过得不错,包括小六也都是高高兴兴嫁去了科尔沁。看着女儿们斗志昂扬了上了自己的战场,康熙心中既复杂又骄傲。
    自己不缺女儿,想着剩下这几个便是实在不愿意,上书房多得是心甘情愿的郡主,大不了封了公主,也是无妨的。
    “爷,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公主这样的大人物,没想到不光美若天仙,还和蔼可亲。”李四儿跟在隆科多身边,笑语颜开道。
    九公主低头一笑,显然很受用这样的恭维。
    随着她年龄越来越大,特别是这一两年,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汗阿玛都给她列了和亲的人选之后,九公主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急躁起来。
    舜安颜是她能接触到家世最好,长相也不差的男子,关键是他是佟家的,额娘说了,因为皇贵妃是佟家出身。因为皇贵妃的出生,才能在公众高人一等。
    自己嫁去蒙古有什么好处呢?
    按照汗阿玛的思想,不会让蒙古出身的女人身居高位,额娘说人不能只看眼前,还得看以后,九公主深以为然。
    身在宫中,她更明白权势的重要性。从前额娘得宠,背后又有乌雅一族鼎力支持,他们是何等的畅快……如今,乌雅家失势,她便是养在皇太后身边,都难免被那些宫人轻视。
    让她心中更不甘心。
    好在在宫中不过暗示一番,舜安颜自己就凑了上来,这让九公主心中便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下嫁佟家,日后再将自己的女儿嫁回皇宫……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发展了。否则这个哈日娜都看不上的人,自己怎么会在意?
    “公主,这里没什么好逛的,过几日去了扬州,美景美食都不错。”舜安颜看着这个小镇灰扑扑的模样,扭头谄媚笑道。
    李四儿噗嗤一笑,觉得佟家这个大少爷,简直傻的可爱。
    “爷,奴家累了,不若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如何?”李四儿媚眼一抛,就娇滴滴对隆科多道。
    隆科多听到爱妾撒娇,看着她的眼神,哪里还能受得住?当即就指了前面的酒楼,笑道:“可是凑巧了,进去坐一坐吧!”
    “爷!奴家小脚,不耐走路。可公主不同,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能不让她逛得尽兴呢?”李四儿瞥了眼这个愣头青,明示道。
    隆科多顿时恍然,笑着对大侄子道:“舜安颜,你带着公主出去逛逛,一会儿过来这里寻我们。”
    说罢就亲手搀扶着李四儿往酒楼走。
    九公主原是瞧不上李四儿这个妾氏的,可是接触了两次,在看到李四儿能完全把握隆科多的心,让他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向着她,李四儿的跋扈专横、刁蛮恶毒,在隆科多眼中都不是什么问题。
    就对这个女人有些另眼相待。身份不在高低,手段更重要!
    一个女人,便是出身不高,可是能干过出身高贵的嫡妻,让自己跟自己的儿子完全凌驾在嫡妻嫡子之上,这手段,足以令九公主心生向往。
    李四儿身材婀娜,便是生了一双儿女,依旧身娇体软,将隆科多迷的团团转。
    隆科多带着李四儿嚣张的走进来的时候,掌柜的看到他们身后的护卫,就连忙上前亲迎。
    康熙见到人进来了,就假装不堪直视的转过了头,哈日娜已经早知道来人的身份,看了眼大家的装扮,觉得除了五表哥白白嫩嫩的,能让人一眼认出之外,其他人也还罢了。
    康熙因为多次微服私访,装扮的很到位。皇贵妃画了老妆,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眯着眼睛对暗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他们这个桌子就刚好被暗卫挡住了。胤祺被推了推,只能捂着肚子,就急匆匆的找了伙计去后面‘方便’了。
    哈日娜顺势就跟梁九功换了位子,刚好面朝门口坐下。
    第一眼哈日娜就知道这个小脚女人很嚣张,面若天仙,但是浑身不加掩饰的透露出的媚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四儿进门的时候,因为脚小,跨门槛的时候颠了一下,顺势倒在隆科多身上,柔弱道:“爷,这个门槛欺负奴家。”
    隆科多便直接霸总附身一样对身边侍卫道:“砍了!”
    古代版霸总?哈日娜都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完全不忍直视。
    等他们进来之后,门槛就真的被两个侍卫砍碎,扔在一边了。
    哈日娜挑挑眉,注意到皇贵妃紧握的双拳之后,把自己的小手再次送了过去,安慰她。她已经从梁九功的讲述中,大致知道这二人的关系。
    看来明辉日后必须得好好教育,真的成了这样儿,哈日娜都不能想象。
    进门之后,李四儿上下打量一下,看着不少男人瞧着自己的猪哥儿模样,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突然,却在看到一个极丑的男人一脸猪哥儿模样看着自己。
    “爷,你看他……”李四儿拽拽隆科多的袖子,隆科多一扭头就看到那人还没来及掩饰的表情,直接一匕首就掷了过去。
    那人当场毙命!
    当场所有的宾客都忍不住恐惧尖叫。
    哈日娜瞪大了眼睛,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事情,就连康熙就想挡住她的眼睛。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取人性命……哈日娜直接怒视着这二人。
    李四儿环顾四周,刚好看到哈日娜的眼神,皱眉指着哈日娜,对隆科多道:“爷,那个臭丫头用她不安分的眼睛瞪我。”
    “挖了!”隆科多看也不看就直接道。
    哈日娜原是不想惹事儿,可事儿到了跟前,看了康熙跟一脸羞愤的皇贵妃之后,哈日娜心中就有了决定。
    康熙脸色铁青,刚准备站起来,哈日娜就尖叫道:“哎呀俺的老娘呀,恁知道俺是谁吗?挖俺眼珠子,这威风比宫里的娘娘都摆的大,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嚣张个毛呀!”
    声音又尖又粗俗。听的康熙跟皇贵妃都傻了眼儿,连梁九功都有些不知所措。
    隆科多脸一黑,看着哈日娜问:“你是谁?”
    “俺是谁?恁管不着,俺告诉你,恁敢碰俺一根毛,俺弄不死恁,还能弄不死恁身边的那个贱人了!谁怕谁!”哈日娜仰着脖子嚣张道。
    “爷,她一个河南口音的乡下丫头,怎么会认识什么贵人?”李四儿涨红着脸,咬牙切齿道,已经很多年没人指着自己说自己是小妾了,这口气她咽不下。
    如果让这个死丫头跑了,自己这么多年可就白活了!
    隆科多看着哈日娜,却见她脸带笑意,无所畏惧的看着他们,皱着眉头问:“你认识我们?”
    “不就是女婿跟老丈人爱妾勾搭成双,狼狈为奸,京城都传遍了,这么大名鼎鼎,俺怎么能不知道?”哈日娜一脸无所畏惧,大咧咧的喊道。
    哈日娜的话音刚落,停在隆科多跟李四儿身上的目光就变了味儿。这二人当街随意杀人,还如此不知廉耻。
    女婿跟老丈人的小妾之间的桃色事件,让大家再看向李四儿他们的时候,眼神就充满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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