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亦确实没有剥夺人家追求的权力,她静默了一瞬,突然道:“好吧,你愿意费劲留在剧组,你愿意花钱投资,那都是你的事。但是有一点,你得注意,你不能欺负宿子昂。”
    顾恨听到这话都懵了,他正要开口斑驳的时候,导演却喊了开机。
    顾恨有苦难言,只好先把话憋在心里。
    许是导演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忙喊了声咔,对着顾恨客客气气道:“顾总,咱们这段戏,你得笑一下,您看,镜头扫过您的时候,您总不能苦着一张脸啊。这样的话,董老师还得配合您再来一条。”
    顾恨连声说了对不起,随后也转过头对着董千亦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才重新开工。
    顾恨心里委屈,却又没法说出来,实在是难受。
    好在,他的戏份不多,等他的戏份结束了之后,接下来便是女一和董千亦的对手戏。
    顾恨憋闷地坐在一边,等着董千亦收工之后,再去跟她解释,谁知道这个时候,就看到宿子昂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顾恨心中有气,一向优雅的他,也难得冷言道:“小宿总真是好计策,你居然跑到董千亦跟前说我欺负你。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宿子昂哈哈大笑了一声,他心情格外美好,甚至毫不掩饰便承认道:“虽然是有点损,但是奏效啊。怎么了?又被千亦拒绝了?我告诉过你了,她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人,是我。”
    顾恨不信,他撇过脸道:“你们只是关系好,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至于爱情,倒是未必。”
    “除非董千亦亲口告诉我,她喜欢你,否则的话,我无论如何都不信。”
    宿子昂轻嗤了一声,道:“小爷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你不喜欢花钱砸投资往董千亦身边凑合吗,我不拦你。不过我早晚都会让你知道,最终胜利的那一个,只会是我!”
    顾恨暗啐了一声:“狂妄!”
    不过很快,顾恨便被打了脸。因为等中午收工之后,他赶紧去找董千亦解释,然而,董千亦的面色,却未有丝毫松动。
    董千亦仰起头看着他,突然道:“你说你没欺负宿子昂,我姑且信你吧。”
    姑且信?顾恨觉得她这话,说得极为敷衍。偏偏,他还找不到什么来反驳。
    顾恨有些着急,便抬起头问她:“董千亦,你就仔细品品这个事,我有多大的能耐,敢去欺负宿子昂?”
    董千亦愣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道:“我说了啊,就算你没欺负,你总在他跟前提过,我之前跟你表白过的事吧?”
    顾恨一怔,随即忙解释:“这件事,在此之前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只是昨天小宿总来找我的时候,我们话赶话说到那了。”
    董千亦看着忙解释的他,忽然笑了:“是,我相信你的人品,知道你不会乱说。”
    顾恨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董千亦接下来的话,却让顾恨的心沉入了谷底。
    “你说,我不该拦着你追求我,也该给你这个权力。但是我实在是不想看着你做无用功。顾恨,我想告诉你,曾经喜欢你的那个董千亦已经不在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我,并不喜欢你。”
    顾恨心口一窒,他眼睛微红,道:“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既然你曾经心动过,你就一定还能找回那种感觉。”
    董千亦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恐怕是找不回来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顾恨双拳紧握,颤声问:“是……宿子昂?”
    董千亦低下头,似乎想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想起了她和宿子昂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每一天都很快乐,很平和。
    她不懂这算不算爱,不过,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想到这里,董千亦终于对着顾恨点了点头。
    她回答他的时候,脸上在笑。
    那笑容很甜美,甜美中,又带了一丝羞怯。
    顾恨似乎想起,很多年前,她跟自己表白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
    光影重叠,他终究是错过了她。
    “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对吗?”
    董千亦回答:“对不起。”
    同样的话,当年顾恨也对董千亦说过。
    如今风水轮流转,顾恨心痛不已。
    宿子昂污蔑他欺负他不要紧,他还尚且可以解释。可是董千亦的心已经给了宿子昂,他怕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如果有一天,宿子昂对你不好,你随时来找我。”顾恨眼眶微红,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董千亦笑了笑,没有回答。
    顾恨站在原地,看着她现在那张让人心动的脸,看着她脸上那带着光彩的明媚笑容,心如刀绞。
    他真的,舍不得放弃。
    可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再纠缠下去,似乎也很难看。
    顾恨咬紧牙关,思忖了半响,终于抬起头来,问道:“董老师,我一直想要跟你再合作一次。抛开一切不谈,咱们还是可以再合作的吧?”
    董千亦看着顾恨这满含期待的面容,只好说:“以后有机会有时间的话,当然可以。”
    顾恨当然知道她的档期很满,可他还是道:“我可现在就把剧本发给你,让你挑。我知道你今年的档期满了,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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