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激素水平在上升,短期内会变得冲动易怒。”
    洛桉闻言一愣,“为什么会上升?”
    江既遥看了一脸茫然的洛桉许久,还是告诉了他:“在繁殖期和哺育期,雄性激素分明旺盛,可以更好的保护伴侣和后代。”
    哺育期?后代?
    洛桉不由得低头看了眼他那一购物车的尿布,再看下自己的肚子,近乎有些僵硬的指了指:“你是说……”
    江既遥:“应该是,等周一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洛桉看着江既遥微微发红的耳尖,不禁笑出声,搂着自己一脸天真的爱人亲了口:“小呆瓜,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验孕棒吗?虽然我这阵子总嗜睡,但我感觉应该不是怀孕,待会我去买一下试试,你不要太失望。”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雄性兽人也是有怀孕概率的,但比女性要小很多。
    而且他好歹也是学医的,怀孕会有哪些症状,肯定要比江既遥在网上查的要详尽得多。
    他感觉自己应该不是。
    可是想起刚才江既遥选尿布时憧憬的眼神,好像已经马上就能给小崽崽用上了,他也不忍心打消男人的积极性。
    尽管……洛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里面多半是昨晚消化的食物残渣。
    想到这他也不禁有点疑惑,怎么这阵子总是嗜睡呢。
    洛桉牵着江既遥的手继续往前走,看前面医疗用品区有没有卖验孕棒的,没注意到自己手腕内侧,一道淡绿色的图腾正缓缓浮现,宛如一对展开的翅膀,随着脉搏的跳动忽明忽暗起来。
    ☆、第42章 这都两个月了,你到底行不行?!……
    果然,一条杠。
    尽管早有预知,洛桉拿给江既遥看时,还是能感觉到男人有些意外的样子。
    看着验孕棒,目光沉沉。
    看了一会,江既遥把验孕棒用密封袋封好,洛桉以为他要去丢垃圾,没想到却看江既遥起身拿去了书房。
    洛桉赶忙起身:“你拿书房干什么?”
    虽然做的很精致,但那也是医疗垃圾,而且上面还沾了自己的排泄物。
    他跟过去,就看江既遥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盒子,把密封好的避孕棒规规矩矩摆在盒子里,洛桉好奇的走上前,才发现这个盒子里装得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洛桉从后面小仓鼠一样探出头:“老公,可以给我看看嘛?”
    江既遥直接把盒子递给他,并提醒一句:“里面有些东西可能会引起不适。”
    “?”引起不适?
    他越这么说,洛桉就越好奇。
    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洛桉说了声坐,江既遥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坐下后很习惯的伸手抱住他坐到自己腿上。
    洛桉开始小心摆弄起盒子里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引起不适的,几片脱落的鳞片,两颗替换下来的臼齿,都用密封袋一一封好,里面还放了吸水的活性炭包。
    密封袋外贴着便签。
    “981年,12月,3日,16时,32分。”
    看着臼齿上这时间,洛桉一眼就辨认出:“这不是你的字迹。”
    之前在书房看过几次他手批的文件,笔锋凌厉,无拘无束,跟他沉默寡言的性格迥然不同,恣意的宛如荒原上疯狂蔓延的野草。
    都说字如其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江既遥的字会是这样。
    而这便签上的字迹就方方正正,感觉写出这种字的也是个中规中矩的人。
    江既遥:“这是小时候照顾我的宫人保存的,后来从王宫搬家,这些也都搬到这来。”
    洛桉若有所思点点头,再往后翻,字迹渐渐变成了江既遥的。
    他找出一袋比较重量级的拿出来,提起来一摇,里面各种颜色的金属片撞得哗啦响,在阳光下还挺特别的,只是形状都不规则,像是做什么用剩下的边角料。
    “这是什么东西?”洛桉有点好奇。
    因为只有这个密封袋上没有标注时间。
    江既遥看着密封袋,答道:“从我身上取出来的弹片和炮皮。”
    “……”
    洛桉摇晃着金属片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也骤然冷却下来,扔掉金属片,紧紧握住江既遥的手:“肯定很疼吧。”
    虽然拎着不重,可那一袋金属片,不用数都知道至少三位数以上。
    这一片片射到人肉里,有些可能还嵌到崩裂的骨缝中,上次闲聊就听席寒聊起战场上的残酷,每次参战的死亡率基本十有二三。
    当时聊这些只感觉残忍,可如今轮到自己最爱的人身上,才感受到痛彻心扉。
    席寒说的那些痛苦,原来都是他们曾经亲身遭受过的。
    人人都羡慕他们在军部取得的荣誉功勋,却没人知道这一枚枚勋章后,都经历了多少流血牺牲。
    江既遥却好像不记得疼不疼似的,只道:“恢复的很好,都没有疤。”
    知道江既遥不会说谎,索性连疼不疼都不说,那么多枪弹打在身上,怎么可能不疼。
    洛桉回头搂着脖子亲了他一下:“虽然很自私,但我真庆幸你从军部回来。”
    洛桉本来想把那袋炮弹皮扔了,可转念一想,这对军人而言或许象征着曾经征战的荣誉,想了想还是把密封袋放回盒子里。
    没想到一朵树脂凝固的白玫瑰从下面显露出来,洛桉从盒子里拿起的瞬间,明显感觉身后的呼吸停了一下。
    “1003年,7月,2日?”
    洛桉看着上面的日期弯起嘴角:“这不是我们相遇的那天么。”
    然后举起树脂瓶里的玫瑰对着阳光看,洁白饱满的花瓣在树脂中静静悬空,好像连同时间一同被封印在瓶子里,再也不会随着岁月流逝折损丝毫的烂漫。
    洛桉靠在江既遥怀里故意调侃:“我当时送你那么大一盆花,这怎么就剩一朵了?”
    其实就算江既遥其他的都扔了,只留这么一朵做纪念他也不会生气。
    没想到江既遥却摇头:“都在,当时抱下车掉了一朵,没法保存就凝固在树脂里。剩下都移植到楼下花坛,我不经常回家没法照顾。”
    听他这么说,洛桉猛然想起楼下那簇白玫瑰,原来就是自己送江既遥的,怪不得那么眼熟。
    洛桉才猛然惊觉,回身抱住江既遥额头抵上去,不给对方丝毫逃避的空间:“呀,原来那时候老公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还把他求婚用的玫瑰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
    当时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洛桉还真以为攻下这座冰山得打一场持久战。
    接触后才发现,他家遥哥就是个糯米糍。
    外面一层冰皮,里面一咬就淌糖。
    江既遥却直得可怕:“不知道。”
    “……”洛桉轻轻掐住他的脸往两边扯:“骗我一下会死吗?”
    江既遥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见钟情,不过回来之后,我一直想见你,又不敢见。“
    他被洛桉抵住额头,没办法扭头,只能轻轻垂下眼,浓密的眼睫如鸦翼般轻轻眨动。
    洛桉本来是不想让江既遥回避,没想到却让自己心脏受到一万点暴击。
    这是什么人间绝色,枪枪命中红心。
    ……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书房里开始传出粗重的喘息声,等洛桉醒来人已经被洗干净,只是腰疼得不能动。
    不过,神清气爽。
    等以后江既遥去司法部工作,像这样胡天胡地的日子可能就很少了吧。
    忽然床头柜上充电的光脑响起来,洛桉伸手去拿,打开后发现是该娅那边发来的邮件。
    这时正好江既遥端了杯温水进来,洛桉赶紧叫住他:“老公,外公那边有回复。”
    江既遥很熟练的拿起床上的抱枕,垫在洛桉身后,把手里的温水递给他:“外公怎么说?”
    洛桉先匆匆掠过一遍,看完之后微微笑道:“跟你说的一样。”
    之前江既遥问要不要请外公来参加审判,说如果参与审判,就要提前上报议会,毕竟事关重大,涉及到两国的利益。到时候就会惊动皇室那边,让他们有所警觉。
    如果不提前上报,给王后定罪后再请外公,势必会遭到龙皇的阻拦,无论是提前上报还是不提前上报,都不是万全之策。
    而唯一能避免的办法,就是在婚礼当天,在现场拆穿王后的罪行。
    这样既让他们没有防备,而且婚礼当天外公来参加他的婚礼,这个理由冠冕堂皇,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可外公唯一顾虑的是,结婚毕竟是他们的终身大事,如果婚礼当天发生这么一件事,担心洛桉会不幸福。
    洛桉看向江既遥:“在婚礼那天,我没有意见,老公你呢?”
    其实江既遥当时没直接说,也是顾虑到洛桉的感受,既然他都这么想,自己当然也没意见。
    *
    婚礼开始的前一晚,宫里就派人过来帮忙准备,却被江既遥通通拒之门外。
    艾林带着好几俩车的人抱着东西站在外面,午夜寒风中脸都要冻绿了,就看窗口灯一直亮着,就是不给他们开门。
    无奈之下只能跟龙皇汇报,说大皇子不让他们上楼。
    龙皇打通讯刚要跟江既遥发飙,就被外公一句话怼回去:“我们小桉娘家人没死呢,用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
    龙皇立刻熄火,还没等道完歉,就被外公挂断。
    洛桉坐在椅子上,该娅正帮他弄头发,听到精灵王的霸气回怼,笑着竖起大拇指:“我外公就是厉害!”
    外公一脸得意:“那你看,别说他这个小王八蛋,当年他爹在我这都得喊声老哥!”
    然后把通讯器扔给江既遥,看他这个孙媳妇一脸木讷的样子,有些嫌弃道:“这都两个月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江既遥接着通讯器有些不明所以,看站在窗口的席寒一直暗示的朝他点头,他应道:“行吧。”
    “你行个屁你!”要不是看他刚做完造型,精灵王真想给他一下,“都两个月了还没小重孙,你要是不行,换你给我们小桉生!”
    “……”江既遥后知后觉,原来是这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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