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有多远春见几乎是吼的。
    见一向温和的春见突然这样,司机和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还还有十公里路。司机愣愣地回。
    春见擦了一把脸上的雨,强行冷静: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起州,我要去阳山。
    见状,坐在后面车上的导演从车上下来:春见,你这是怎么了现在怎么去阳山啊,车过不去啊,再说你去能干什么啊
    车过不去,我就走过去。她打开车门将放在后排的背包抓出来背到肩上。
    导演一把按住她,替她决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这种情绪明显不适合做决定,先跟我们一起去起州,之后的事再说。
    春见挣开他:阳山的几条国道和高速地理位置我都清楚,能够发生严重滑坡和泥石流的路段只有两条,一条在北纬三十三度附近的国道,一条是和这条国道平行北上的阳河高速在靠近河浊五公里的那段路。之所以会发生这种地质灾害,除了自身的地质原因,更重要的是,春见稍稍呼吸了一下,几年前,在那里有过大规模的开山采矿活动,严重破坏了山体。
    而我,她抬头,雨水在她脸上横流,参与了那次的矿山勘探工作。没有人比我对那里的地形地貌、地质构造了解得更清楚。如果施救需要用到地质数据,我比其他人都熟悉赫。
    她问:你说,我现在的情绪适不适合做决定我该不该去
    可可是导演被震到说不出来话。
    何况,被压在山洪碎石下的,可能还有我的爱人。这话她是对自己说的。
    春见去意决然,所有人都拦不住她。
    事件过去半个小时不到。
    这次阳山的泥石流灾害已经在网上铺天盖地地撒开。
    白京坐在办公室里,白着脸盯着计算机屏幕半天没说一句话,秘书站在一边低着头,目光都不敢和他有汇集。
    去阳山。白京坐得挺直,声音沉沉。
    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白董,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说遇难的车队就是
    白京果决干脆地站起身,重复:去阳山。
    一河相隔的金牛座。
    唐胤闭着眼听了一首完整的《红日》然后把耳机取下,对着电话说了句:可以发了。
    此时的阳山,北纬三十三度附近的国道被毁掉的路程远远不止一公里。
    泥石从上游三面高山环围的深沟中涌泄而出,流经中游的国道线以泼天之势将路面倾覆,连带着当时正高速行驶的十余辆越野车一并推至下游的开阔河谷,顷刻间将一路的房屋田地全部扫平。
    以国道堆积隆起的泥石为界,及时赶来的消防官兵分成两批,一批在由南上北的南面,一批在自北下南的北边。
    北边冲毁的程度要高于南边,所以那边的人多一些。
    尽管如此,人手还是不够用。
    因为除了要全力营救被泥石带至下游的司机们,还要留一部分人疏散和安抚被困在路上的人。
    在这帮身着橘红色作训服的救援人员中,有两个穿着休闲装的志愿者格外显眼。
    顺着绳索往河谷摸索的时候,其中一个消防员开口问:兄弟之前哪儿服役的
    何止憋着气往下溜,到了稍微安全的地方才回:九方山。
    森警
    何止露出一口白牙:你眼睛挺毒的啊,咋看出来的
    那人不好意思:我瞧着跟你一块的那个兄弟,临时指挥起来根本不像个社会人,有板有眼的,而且你们这绳索使用都很专业。
    何止特骄傲:那是。我告诉你,我兄弟在部队那好赖也是个分队长,立过战功无数的那种,何况,俺俩退伍还不到半年,有些东西忘不了。
    那难怪了。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只搜寻到了一辆被冲到河谷的越野车,但是那辆车连车门都不剩了,只有车头直愣愣地竖着在移动的泥流当中朝更低的地方游去。
    河谷对岸稍高处站着十几个村民,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到现在还没恍过神。
    绳索的长度有限,没有办法直接到达对岸将被困者转移到安全地带。
    见状,消防副队长指挥队员折回高地更换施救工具。
    白路舟吐了一口嘴里的泥沙,反对:我说哥们儿,你这不浪费时间吗你看看上游,山体还在垮着呢,泥流的横截面越来越宽,你回去拿个绳子的工夫,对岸的十几个人可能就完蛋了。
    同志,你的建议我都理解,但如果不回去拿绳索,我们现在就过去转移被困群众,万一中途遇到二次横冲,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白路舟扫了一眼对岸的情况,提出:这样,咱们把所有绳索交由一个人,让这一个人过河转移,另外你呼叫你的战友送更多的绳索、挂钩、安全吊带下来,咱两边工夫都不耽搁,能救一个是一个。
    副队长点头,依此方案全员很快实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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