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人一边杵着,守在谢方樽院子门口,不管怎么说,光看着是十分唬人的。
    “小姐,他们一天是十两银子,两个人就是二十两,您看……”刘叔主要拿不准,谢茵茵到底想让这些人保护多久时间。
    谢茵茵盯着那俩壮汉,道:“钱不是问题,重点是,你们要保护好我爹。”
    如此的豪气,毕竟谢茵茵床底下藏了至少几千两,之前要攒钱治病不舍得花,现在既然不需要攒了,那自然挥金如土。
    刘叔跟在谢茵茵后头,安排好了事宜,说道:“小姐,有个事忘了和您说,前儿老奴遇到无恨公子,他给了老奴一粒药,让老奴给老爷服下,老奴真觉得,老爷现在病越来越好,没准就是因为无恨公子呢。小姐之前,还说想找到那位传说中神医来给老爷治病,依老奴看、根本不需要什么神医,无恨公子比神医也不差什么……”
    刘叔赞不绝口,心里眼里完全把无恨看成是谢家的贵人。
    谢茵茵一言不发,没察觉异样的刘叔还在道:
    “对了,公子还问老奴、小姐有没有来过,给没给老爷送过什么药……”
    谢茵茵顿了顿,慢慢看向刘叔,若有所思:“他问我来没来,你是怎么答的?”
    刘叔顿了顿,尴尬:“老奴自然照实说的……”
    说起来小姐在从前,的确很少来看望老爷,但小姐现在肯花大价钱雇人来保护老爷,足以说明小姐还是十分孝顺的。
    谢茵茵低着头,捏起了袖边。这一幕正被暗中一双眼睛瞧见。
    “那个无恨,看他对谢茵茵那么上心,为什么他到现在,也不救醒谢茵茵的爹?”凭他的能力,轻而易举吧?
    司修离眸子眯了起来。
    清灰目光冷着:“看来比起他自己,谢茵茵又算什么。”不屑。
    刚才听那刘叔说的话,说不定正是因为此,谢家才肯把无恨留在府上、当做贵宾待着,若是把谢方樽彻底救醒了,无恨的价值岂不是就没了吗?
    司修离这时闪烁了一下目光,幽然说道:“他不救谢方樽、我们可以救啊?”
    清灰怀疑耳朵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王、王爷您说什么?”
    司修离眸子却深了起来:“你说,我如果救了她爹,她会不会感激本王?”
    清灰呆若木鸡,盯着司修离清冷若湖的脸,已经完全不敢搭话了。他觉得现在的王爷不是王爷、甚至他的想法已经让清灰完全理解不了了。
    司修离却一副真的认真在沉思的模样,末了,还唇边挑了一下。不知想了什么。
    是谁把他家王爷变成这样的。
    “张三宗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司修离淡淡问。
    清灰更加不敢相信:“王爷难道想让张三宗、去救谢茵茵她爹?”
    不会吧?不会吧?
    司修离神情淡漠,幽幽反问:“张三宗的医术,救个人,没什么问题吧?”
    否则他费心养他,岂不是半点用处没有。
    清灰这时,却根本不敢接司修离的话,要知道现在这危险时候,如果让张三宗出现的话,岂不是撞在枪口上?
    司修离之前一招踏错,满盘皆输,丢掉了李家这个助力,从京城召来的张三宗也成过街老鼠。
    县衙发了海捕文书,全县城捉拿张先生,这时候张先生万万不能露面。
    “属下、属下安排他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地方县衙搜不到也想不到。”
    所谓的“安全”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曾经拿王瘸子做试验的那间破庙里面,让他躲到李大庆病死之后,自然就没事了。
    可现在让张先生出来的话,如果张先生被县衙逮到了,那不就前功尽弃?
    王爷不会真为了一个丫头,置这样的危险而不顾吧?
    “王爷,那谢茵茵……根本不值得。”清灰颇有一种“忠言逆耳”的忍辱负重。
    还要救她爹?太便宜这丫头了吧!?
    司修离盯着清灰,“你以为本王救她爹,是想讨好她?”
    清灰脸如死灰,不敢吱声,可架不住心里就是这么想。
    司修离唇边泛起一丝寒凉的笑:“可怜啊,你跟随本王这么多年,原来还半分不了解本王吗?”
    清灰膝盖再次一跪,头低下去。他的确是了解司修离的,可自从碰到谢茵茵之后,他真的有点担心司修离被这丫头给蒙蔽了眼。
    “本王让张三宗救她爹,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司修离的眼神明显比方才阴冷,“既然无恨都能躲在她家,她心甘情愿,张三宗如果救了她爹一命……她难道还想恩将仇报吗?”
    清灰真的被震撼到了。
    司修离这个计划,打算让张先生成为谢茵茵救爹恩人,之后再借此躲在谢家?
    司修离一字字地说,“她与本王敌对,视本王为钉刺,本王要让她认清楚,她有多么幼稚,和愚蠢。”
    清灰脸色发白,要让这丫头付出代价的方法有很多,非得要救她爹吗?
    他说道:“那王爷为何不能等李大庆死了再说?”况且那个时候死无对证,他们也都不用再担心县衙能从张先生身上找到什么了。
    想不到,司修离淡淡道:“本王最不喜欢夜长梦多。”
    清灰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什么叫不喜欢夜长梦多,应该是担心谢方樽万一在这段时间内醒过来吧?方才那个刘叔便说谢方樽快醒了。
    司修离收拢了扇子,冷冷看了清灰一眼:“你去通知张三宗,让他做准备吧。”
    清灰知道自己劝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憋屈应下来道:“是。”
    司修离道:“告诉他,这次事如果还搞砸了,他就不必……回京城了。”
    可以把宛平县,当做此生的埋骨之地了。
    屡次让副帝失望的人,下场应该想得到。
    司修离的手,从袖中松了开来,才发现他的掌心原来一直握着那只荷包,皱巴巴的,修王殿下平生受到过的最大的屈辱,大概就在这小小的荷包上面了。
    “本王要她永远记得本王这个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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