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幕雨莲轻舞,悉纱娆,痴人醉,红花随风碎。
    山已棱天弗合,章台道,泪青衣,蓑翁伴风吟。’
    ——荆·雨落道人《蓑笠翁》
    雅致的帘幕与雨后的莲花轻轻共舞,都是那薄纱娆人啊!惹得像我这种痴人赞叹不已,一阵红花随着吹来的风碎落。
    山已经有了棱角而天地却永久不可能合并,高不可攀的道路,使我的衣衫沾满了眼泪,只有远方的一位披着蓑笠的老翁伴着风,轻轻的吟唱。
    ......
    汪继弘只得无奈的继续做着北域的一把手。
    “看这情形,似乎只有我这里最是清闲呢!”
    汪继弘苦中作乐的笑了笑,至少自己还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将领,就可以了。
    “报!”
    就在汪继弘思虑着西域应是如何抵御敌人,而自己则会如何,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雄心时,一名士兵跌跌匆匆的冲入房间内。
    “什么事?斥候军有勘察到什么消息吗?”
    汪继弘欣喜的看向他,如果他说是,那么自己终可不再是一位纸上谈兵的将军了。
    那名士兵怔了怔,方才抱拳轻声道:“将军......是陛下来的信!”
    或许是消息太过背离汪继弘希冀的那条康庄大道,汪继弘只得苦笑连连,仿佛一把希望的火焰又被北域冰冷的雪水浇灭了似的。
    “拿过来,我看看。”
    汪继弘平静了半刻,挑眉轻叹道。
    “是!将军!”
    那名士兵的脑子被汪继弘的这些举动搅得云里雾里的,仿若一个未被吹满的泡泡,裂不得,小不得。
    那名士兵将一封书信放于汪继弘的手中,便行礼退下,明白不明白,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看着士兵关好木门,汪继弘又怅怅得叹了口气,好像一位孩童对不明晓他意思的大人,假模假样的叹口气。
    “随便咯!看看陛下来了什么旨意了!”
    汪继弘似也认命了,撕开信纸,上面只有两个娟秀却不失阳刚的墨色大字:‘小心!’
    看着这两个大字,汪继弘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老天不负我汪继弘!真给我碰到了!”
    汪继弘笑了许久,这才拭去略显苍老的眼角旁的眼泪。
    ‘小心’,这简简单单,就连初学毛笔的孩童也可轻易的写出,但是对于朔忆与汪继弘,这只有一种意义:战争将起!
    汪继弘扭扭僵硬的脖颈,眼中泛着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一只冷漠孤傲的狼王的蓝光。
    “士兵!”
    汪继弘甩去绒衣,这对于现在的他,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是!”
    一名士兵甩衣刹那便走入房间,欠身行礼。
    “传我命令!斥候军从即日起,每一个时辰派遣一次!十二个时辰便是一十二波!每一波至少五千人至多八千人!守备各座城墙的守军从每十万人改为二十万!每一个时辰换班一次!每一班至少一万人至多两万人!斥候军搜查范围从北域城外一千里变为北域城外五千里!‘墨非墨’给我全部从仓库中拿出来,每座城墙五十架!给我配足了弹药,特别是火药火油!沰箭也给我全部分发到每座城墙上的弓箭手手中!至少每人五千支!从即日起,北域全境进入战备状态!”
    汪继弘看着那名士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道。
    “是!”
    那名士兵听到汪继弘如此述说,也明晓了七七八八,立即抱拳,面色果决道。
    那名士兵看汪继弘似是在思考什么,刚欲背身跨步走出,汪继弘慌忙探手制止。
    “等等,等等......先不要将北域全境进入战备状态!这样太容易打草惊蛇,让那个叫牧义玉祁的不战而逃那可就不好玩了。这件信息暂时只能封死在北域城内,其余郡县只说北域城兵力不足,悄悄地招兵,然后驻扎在各郡县,千万千万只能悄悄地!”
    汪继弘看着那名士兵,面容仿佛千年雪山般冷峻。
    那名士兵看着汪继弘,怔了几息,随即苦笑着点头,“是!将军!”
    ......
    第二日,天气依旧往常,冷的使人不愿从仿若天堂般的棉被中离去。
    但是,奇怪的是,太阳竟然出来了!
    这使得许多不情不愿的士兵心中的一丝怨气被驱散,毕竟,北域常年是几乎见不到太阳的。
    而且,军中也因为那名士兵,而彻底进入了战备状态,弓箭手从囊中羞涩而摇身变为富裕充足,每人有至少五千支沰箭,‘墨非墨’也悄然在暗处隐藏。
    各处郡县也在汪继弘的一纸诏令下,展开了秘密的招兵,挖掘地下索道,洒下钉刺,埋下绊马索,这一切,都在随着牧义玉祁所设想的另一条恶魔之路前进着。
    所以,让我们现在调转箭头,看看久违的牧义玉祁吧!
    “统帅!饶了我!饶了我!我只是不小心感染到的,三天!就三天!我一定可以好的!一定可以好的啊!”
    一名黄发碧眼,面颊上点点雀斑的男子,紧紧抱着牧义玉的左腿,满面涕泪,声音嘶哑的哀求道。
    牧义玉祁身着绒衣,看着那名男子,眼中有一丝鄙夷不屑穿过。
    牧义玉祁抬起脚,看着那名男子,挑眉邪笑道:“你要活?可以啊!我这只鞋子恰好被弄脏了,你帮我舔舐干净了,我就让你活!”
    听到牧义玉祁的话,那名男子似乎极为兴奋,看着牧义玉祁的那只鞋子,仿佛在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过一息,那名男子便伸出舌头,慢慢伸向牧义玉祁的鞋子。
    就在他的舌尖就要碰到牧义玉祁的鞋子时,牧义玉祁忽的缩起小腿,那名男子看着退了几十厘米的鞋子,双手伏地,似是一只狗般,又爬向牧义玉祁的那只鞋子。
    又在他的舌尖刚要触碰到牧义玉祁的鞋子时,,牧义玉祁却又缩起小腿,这一次他可不是想要戏耍那名男子,而是重重的踏在了那名男子的面庞上。
    “我叫你舔,你还真舔!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还真和一只狗没什么区别了!”
    牧义玉祁看着倒在地上,嘴里哼哼哈哈,吐着血沫的那名男子,呸了一声。
    随机看向身侧的两人,冷声喝道:“还不赶紧去处理掉!立在这干什么!你们想和他一般模样吗!”
    那两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即刻拖着那名男子出了营帐。
    “真是的,得了瘟疫还想活命?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以为你是张朔忆......哦不!张朔忆好像也做不到‘三天硬抗瘟疫,还好了’的事吧!”
    牧义玉祁哈哈大笑,随后信步走到一幅巨型地图上,那是荆朝的全境地图!
    自从荆朝(未分裂成南荆与北荆)开国以来,在当时尚是静郡王的朔忆数载的努力之下,采取了自此以后再无朝代可以效仿的四伐:东伐,南伐,西伐与北伐!动用洱瑞,纪沥,曦裕,漓域晰等史籍记载的赫赫有名的帅才之将,动用超过五千万兵力,耗资逾千万两黄金!耗时近十载,将原本领土算不得大的荆朝生生扩大了一倍余。
    当时的荆朝,领土包括今天亚洲的俄罗斯,中国,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巴勒斯坦,越南,菲律宾,朝鲜半岛,柬埔寨,泰国,老挝等。
    在欧洲,当时攻占了德国,希腊,罗马等。
    是当时世界最为先进,最为强大,也是自此以后独一无二的朝代。
    而分裂为南荆与北荆后,领土在连年的战争下,北荆失去了今日的吉尔吉斯斯坦与巴基斯坦两个国家。
    但,北荆领土的大,不会因为失去了两个国家的国土而从历史的长河中抹去,这幅地图,长近三丈,宽近两丈,名副其实的巨型地图!
    “......现在北域肯定不知道,甚至张朔忆也不可能知道,我竟然舍弃了西域而翻过雪山,来攻取北域!只要我们够快,张朔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牧义玉祁看着地图,竟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几月的压抑与愤怒仿佛要在此处全部迸发出一般。
    “报!”
    就在牧义玉祁似是疯了一般大笑时,一名士兵踉跄的冲入营帐,抱拳行礼。
    “嗯?什么事!”
    牧义玉祁看着那名士兵,轻蹩眉头,似是这名士兵的出现,败坏了他的性质似的。
    “我们军营刚刚在山峰上遇到了一次大风暴!兵营都被整个刮走了!”
    那名士兵抱拳行礼,整个人似乎刚刚从冰水中捞出,散乱的长发上竟然结了一根又一根冰棱,整个人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仿佛做了坏事心虚一般。
    “什么!大风暴?死了多少!”
    牧义玉祁似是被人狠狠踩中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暴怒的问道。
    “大约......大约......”
    那名士兵似乎嘴上也结了厚实的冰棱,无法将自己的话说清楚。
    “......大约几万人吧......”
    那名士兵看着牧义玉祁愤怒的模样,唯唯诺诺的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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