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上天一定要善待他们。他们都不是jian恶之人,上苍不该如此不厚道,不是么?
    等炸弹安装好了,幸若水就被他们架了出去,绑在一棵大树上。他们没有让她双脚落地,而是绑住她的双手将她吊在空中。虽然双脚离地面只有十厘米左右,却让她受尽折磨。
    才刚刚被吊起来,幸若水就觉得一双手臂像是要被拉断了似的,疼得厉害。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等下会不会手臂与身体分离。更让她难堪的是,她的衣衫被古天策鞭打得有些烂了,这样吊着在风中一chuī,一些不该露的地方也露了出来。她想要缩起身体挡住,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含泪忍着。
    手臂被拉扯得已经麻木,而本来就晕得厉害的脑袋,此刻就更是一团浆糊。偏偏今天风不小,猛一chuī来冻得她直哆嗦,也就有些清醒了。
    古天策背着双手,缓缓地走来。嘴角一抹弧度,要笑不笑的,异常符合他yīn险琢磨不透的本xing。是不是很期待?你别说,我还真的很期待,期待已久了。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睛。古天策很高,即便她被这样吊在树上,他也还是比她高出一截。呈从上往下冷眼睨着她。她的脸红肿得厉害,都已经变形了。她想要扯嘴角冷笑,却连这个表qíng都做不了。
    古天策把玩着手里的遥控,那东西连着幸若水身上的炸弹。我会跟他说,他要乖乖地吃我三颗枪子儿,我就了放了你。否则我就要按下这个东西,你说他会不会乖乖地把自己送到我的枪口下?你呢?是希望他自己送上门,还是希望他逃得远远的?
    你这个变态,你不得好死!幸若水晕乎的脑子想不出更好的词了,只有这老套的一句。
    古天策不甚在意地笑笑。没关系,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好死。但就算我不得好死,我也一定要鹰长空给我垫底!这样子,你会不会心里舒服一些?
    幸若水不再làng费力气骂他,只是冷眼瞪着他。
    然而,古天策就喜欢她这样的眼神。她越是愤怒,他就越觉得慡。视线移动,落在她已经破了的衣衫上。从衣衫烂了的地方可以看到血ròu模糊的身体,他伸手掐了一下,满意地听到她一声压抑的闷哼。啧啧啧,可怜这细皮嫩ròu的,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说鹰长空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我到时候再把这几片破碎的布片当众扯掉,他会不会更高兴?
    幸若水瞪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qíng是恐惧还是别的,复杂得厉害。除了瞪他,除了在风中微微颤抖,她什么也做不了。
    古天策突然脑袋一侧,继而脸上的笑容开始越咧越大。他伸出手,拍了拍幸若水红肿变形的脸。嘘,他来了。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这样的好戏,你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看到,好好珍惜。
    话落,他往旁边退了两步。有人拿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他坐下来,斜靠在椅子里,双腿jiāo叠摆出异常悠闲的姿势。一把黑幽幽的枪被放在他的膝盖上,他伸手轻轻地摸着,不时地chuī一下,似乎在擦枪。
    幸若水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路延伸过来的方向。随即她又苦笑,她真是傻了,长空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出现,那不是把自己的命白白送给古天策吗!在这一刻,她多希望他不会傻乎乎的送上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过了一会,有人递给古天策一个扩音喇叭。只见他冷冷地笑着,单手把枪举起来,对着幸若水。鹰长空,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到了,你的女人就在这里,难道你不想看看我是怎么好好招待她的吗?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风chuī过林木摆动的沙沙声。
    幸若水屏气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因为担心丈夫的安危,脑子也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甚至听觉都变得更加的敏锐了。
    我说三下,如果你没有出来,我就要扣下扳机了。一,二
    幸若水猛的闭上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长空,你不要出来!他不敢杀了我的,他要是杀了我,他就没有筹码了!你不要听他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出来了。因为她知道,她那傻傻的上校为了她,一定会出来的!
    我有说一枪毙了你吗?我只是说开枪而已,不过这子弹打在身上,还真的挺疼的。你试过吗?要不试试?话音未落,扳机扣下,一颗子弹嵌入了幸若水的肩头。
    幸若水闷哼一声,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顾不得疼痛,闭着眼睛用尽力气大声喊:鹰长空,你听着!你不要出来,绝对不可以出来!你要是敢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哈哈哈古天策仰天大笑。真是夫妻qíng深,太感人了。鹰长空,你小子真走运,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好女人!
    说着,他的食指一用力,眼看就又要扣下扳机了。
    够了!冷冽威严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没有扩音器,却声音不小。
    幸若水气得哭着在心里骂:鹰长空,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呀!
    视线里,慢慢地出现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身迷彩服遮掩了伟岸的身材,一脸的颜色遮掩了俊帅的容颜。纵然视线模糊,她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鹰长空几乎咬碎牙齿,才没让自己冲动地冲过去,毙了古天策这个王八蛋。数个黑幽幽的枪口就对着他的女人,背后还有一个炸弹,他不能冒这个险。他甚至不敢往她身上看,怕看到她凄惨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冲动。
    古天策,我来了。就如一个帝王,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古天策,挺拔的身体缓缓的靠近,脚步坚定。纵然死神就在面前,他也不曾有半点惧怕。他唯一惧怕的,是不能保存自己的女人,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
    他的嘴里叼了一根糙,随着他嚼动的动作,糙一耸一耸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淡定和悠闲。从这副外皮上,谁也看不到他的心里,谁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古天策最恨的,便是他这种过人的淡定。一个人面对另一个跟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最恨不得剥掉他淡定的外皮,看到他惊慌失措的内心。他的视线缓缓地移动,落在鹰长空手中的枪上。
    鹰长空随手一扔,就把手里的枪扔了出去,扔的距离还挺远。然后他双腿站定,稍稍跨开,就这么立在那里,如一座山屹立不倒。既然我来了,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古天策哈哈大笑,笑中有不忿,也有慡快。当兵的就是慡快!既然你这样慡快,那么我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很简单,你只要站在那受我三颗子弹,我就放了这个女人。否则,我就按一下这个,没了这个障碍,兴许你能发挥得更好。
    他晃了晃说中的遥控,笑得异常的邪恶。
    鹰长空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吐了一个字好!
    鹰长空,你疯啦!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要是没有你,我绝不嗯再一颗子弹,嵌入了幸若水的肩头,她的话因为疼痛嘎然而止。
    鹰长空的眼睛没往这边看,脸上也没有表qíng。但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经青筋bào起。他必须用尽所有的自控能力,才能控制住不让自己就这么行动。
    古天策chuī了chuī枪口的烟,笑着道:不好意思,手快了。
    古天策,来吧。需不需要我脱下衣服,让你看得更清楚?语调依旧是淡淡的。
    古天策嗤笑一声。不用了。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那么,游戏现在开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是幸若水。他觉得她脸上的表qíng真jīng彩,比电影可jīng彩多了,jīng彩得让他十分痛快!
    幸若水本来就身受重伤,现在又连中了两枪,虽然不是要害,却也让她冷汗涔涔,神智都有些模糊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只能自以为用力地摇头,眼泪流得远比子弹嵌入处的血液要快得多。
    古天策笑得更加的大声。手里的枪缓缓地举起来,食指落在扳机上。缓缓地眯起眼睛,瞄准鹰长空的胸口。他古天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快意过,以至于他的脸都有些扭曲。你害得我的妹妹惨死,你害得我父亲连完整的尸身都无法保存,你害得我妻离子散,今天,这一笔一笔的账,咱们就好好算清楚吧。
    砰的一声响,鹰长空的身体一震,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晃了晃,没倒下。
    幸若水发出一声尖叫,眼泪流得更厉害。鹰长空,你这个傻子!你走,你快走啊,我不要你这样来救我,我不要!
    再来,还有两颗。鹰长空仿佛没听到幸若水的叫喊,只对着古天策,一字一字地道。如果不是他胸口喷出来的血,如果不是刚才的那一声枪响,别人都要以为他完好无损。
    古天策chuī了一声口哨。如果我们不是仇人,我倒真想跟你做兄弟。这样硬气的人,确实值得欣赏。
    鹰长空冷冷一笑,道:做我的兄弟,你还不配。
    砰的一声,又一枪嵌入了鹰长空的身体。这一次,他的身体没能稳住。摇摇晃晃的,往后倒去。
    长空!鹰长空!幸若水拼尽力气大喊,泪水模糊了视线。古天策,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你要祈祷我今天死了,要是我今天没死,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吼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伤心绝望让她眼睛发黑。泪水如雨,模糊了她的视线。
    古天策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幸若水的绝望,鹰长空的倒下像是一剂兴奋剂注入他的血液里,让他有种嗜血的兴奋。他的枪对准倒在地上的鹰长空,食指缓缓地往身体内侧收紧。
    古天策,在你扣下扳机前,不妨先看看你眼前的是什么人。突然而来的男xing嗓音,一样的冷,一样的充满了威慑。
    爸爸!这是孩子的叫喊,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古天策浑身一震,愕然抬起头来,就看到苍唯我缓缓地步来。在他的身后,黑幽幽的枪口顶在他老婆和儿子的脑袋上。苍唯我!一字一字,像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有着深不见底的仇恨!
    好久不见。苍唯我微微一笑,一眼扫过被吊在树上的幸若水。那一眼极快,谁也没有看清他眼内神色。
    苍唯我,你竟然拿无辜的妇幼来做人质,你枉为军人!古天策看到妻子儿子被绑架,急得有些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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