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南风一席话,成就西城王及众多西人的梦想。
    东人来犯,本就是东城的不对,现在东关城下大败,西城如不征讨,还有何颜面。
    请战书送到殿上,百官当中,大数是请战的,这正合了城王之心。
    那就战吧,水师初建,也要显显本事了,那么多的战舰和铁炮不用,让别人来炸,多么可惜——城王一声令下,梅十三东关城有功,拜为征东大将军,率酉州水师五万人,立即东征,谭三刀等人率骑兵五万,随后支援。
    列位,朝堂上却只有一位大人物没说话,那就是大将军范中离。
    论文治,有内阁和中书省;论武治,有兵部和酉州水师;剩下一些兵马什么的,也都各自有主,这范中离一大将军搁那,连白虎城的大将军梅九都不如。
    城王一看,叫范中离到殿后,另有重任。
    “王子银叛乱,王家的事,你去处置吧!”
    身为大将军不去杀敌,却要去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这让范中离更加憋气,这不是洪小九常干的事吗,再说了,范家和王家交好,王子银出了事,非得要赶尽杀绝——当然,范中离也给自个提了个醒,城王为什么让他办这件事,那就是试探,王子银有权有势背叛了西城,那范家会不会?
    忠和义,只在一念之间。
    范中离快马而行回到范家庄,王家出了大事,要保住王道边和其族人,或许只有老庄主。
    “什么,王子银叛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些天,投靠了东人,已被梅十三斩于东关城。”
    “梅十三何许人?”
    “父亲有所不知,近来西城出了些人物,这梅十三功夫奇高,又有智慧,现被城王封为征东大将军。”
    “征东,这么说城王要打东城了?”
    “东人来犯,大败东关城下,主浊这梅十三立的功。”
    “那城王对王家之事怎么说?”
    “让孩儿去处置。”
    “那就是要杀。”
    “没有明令,就让孩儿去办。”
    “办,怎么办,难道还请到范家庄来喝酒,你傻了啊,王子银是什么人,被封为东关城主,主政一方,不知王恩,反而投敌,我早就叫你卸甲田,这下好了,不但脱不了身,还会带来大祸。”
    “父亲,这王氏一门,难道真要杀光吗?”
    “叛乱之徒,你说呢,没想到,王道边英雄一世,末了栽在儿子的手里,也罢,你去办吧,这是王令,不可违啊,你要不办,咱们范家可就要遭殃了。”
    “可孩儿下不了手。”
    “那你就是不忠,城王便是以此考验于你,儿啊,办了这事,你就辞官回家吧!”
    “父亲——”
    “去吧,快去快回。”
    范中离回到将军府,只见门前人影晃动,不问便知,这是长乐府的探子,于是骑马到御捕房,提了百人,奔赴玫瑰坊。
    王子银叛乱一事,早就传到了城中,王道边散了下人,一家人坐在屋里,等候着王命,七等八等,却等来了东人大败的消息。
    “子金,你去,把那些老酒给烧了,子童,你去把坊里的酒坛子都砸了。”
    二人便依令行事。
    “来来来,咱们王家酿了几百年的酒,这回算是栽到自己手里了,这坛是黄泉酒,喝了,咱们黄泉之下相见,不要怕,王家人要有骨气,死算什么,来,干了。”
    放有剧毒的酒,是王家放了百年的老酒。
    酒喝一亡。
    一众老小,均死于房中。
    范中离来到玫瑰坊外,只见房门大开,带人进到大堂,只见王家老小,均躺在屋中,不由得流出泪来。
    风一笑闻得王道边死去,默默地拿出一坛酒,坐在院中独饮。
    不知何时,城王坐在了桌边。
    “唉,今日的西城,好生悲伤,好生悲伤啊。”
    “师父是为王家的事而悲伤吗?”
    “是也不是,玉喜,你现在也算是西城真正的王了,你还记得,为师都教过你什么?”
    “做人要忠,做事要正,为人要孝。”
    “嗯,你做得不错,所以你才当上了王,不过你当上了王,可就不再是马夫了,师父知道,当王难,师父也知道,王家罪该如此,唉,谁不会犯错呢,当上了王,就不会犯错了吗?”
    “师父教训得是,弟子当小心行事。”
    “我可不敢教训你,你可是西城的王,弄不好,这马帮也被你给屠了。”
    “弟子不敢。”
    “罢了,来,咱师徒二人喝一杯吧,这王家的酒,以后就喝不上了。”
    “宫里还存了些,明日给师父送来。”
    “不用了,我老了,也喝不了多少酒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一众快骑,奔到东关城。
    西城的王命到了。
    拜梅十三为征东大将军,即日出征。
    大殿之上,众人齐聚,东关城败了东人,又收拾了残局,总算是能喘下一口气来。
    最不满意的是安小虎,城王的令上,却只字未提他,打仗的事,怎么能少了他呢,所以闷闷不乐。
    梅十三笑道:“兄弟,你如今是东关城城主,这是一座城,诸多事务要你打理,你还要为我补充军需,不能让我在前面打仗,粮草短缺,怎么就哀声叹气了。”
    安小虎道:“我知道兄长比我能耐,我甘愿在兄长前当一马卒,也不愿意当这什么城主,要不你再给父王说一说,让我随你去打仗?”
    梅十三道:“这一来二往,得多少时日,王命令我即日出征,后日就走,兄弟,不可小看一城,这可是西城东之关键,你在此守候,待为兄打下东城,邀你到东城饮酒。”
    南宫云道:“梅将军吉言,来,我们一同敬梅将军一杯,这次要不是梅将军在城墙上放了炮,咱们这帮兄弟,可就葬命城外了,这杯酒,得敬。”
    梅十三道:“这么一说,这杯酒非喝不可了,小虎,来,咱们一起喝了这杯饯行酒,明日我就要去水师调兵,以后这东关城就靠你了。”
    安小虎硬咽道:“兄长,我是舍不得你啊。”
    让人意外的是,四夫人竟然成了东征的军师。
    或许,这是城王有意安排的,水师是四夫人管辖,梅十三毕竟年轻,要是在前线被诱,那就是劫难,而四夫人坐阵,众将领都得听她的话,就算梅十三想任意枉为,头上还有一把刀悬着,另外,四夫的剑,那也能降得住梅十三。
    在请战书上,四夫人自然也请求东征。
    水师大营,战鼓齐鸣,迎接征东大将军。
    围观的百姓不解,私下议论。
    “这阵仗,到底是谁来了?”
    “听说是城王拜的征东大将军来了,好家伙,东关城败了东人,马上就要征东了。”
    “征东大将军,叫什么名字?”
    “这个你都不知道,原来是咱们酉州府上的大捕头,名叫梅十三十三爷。”
    “大捕头当上了大将军,那可真是稀奇事。”
    “更稀奇的你还不知道吧,东关城外两军交战,东西军各五万,那东人使计,炸了铁炮营,瞬间上万将士没了性命,东军趁杀了过来,西军还在梦中,杀声震天,裤子没穿就逃跑,这十三爷也被惊醒,慌忙来到城墙之下,看着溃散的西军和追赶的东军,心不跳气不慌,把城中铁炮营的人叫到跟前,问能不能打得到东人军营,那人说打得到,但没有军令不能打,十三爷就说了,我堂堂监军,还不有命令你开炮?”
    “那是,监军那可是大官。”
    “官倒是大,那大将军都得怕他三分不是,可监军就是个监察,哪能下令,开炮得大将军下令,十三爷叫来城中的主薄,写了份军令,这才开的炮。”
    “哎哟,这就是气势,换作别人,早吓得屁滚尿流,难怪会拜为大将军,原来有这一出啊。”
    “可不止,这酉州水师是谁的功劳,和十三爷也有关。”
    “这倒是听说过,孟家出了不少力。”
    “快看,孟家的人就站在水师门口,这回啊,可出尽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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