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奇怪,放下手中活计,进了净房中。
    净房中雾气氤氲,衣槅前,男人上身未着寸缕,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和光滑白皙的后背,下身只着了一件白色的绸裤,他将头发高高的盘起,只用木簪固定,右手捏了块巾子,一点一点沾着盆中的热水擦拭着身体。
    沈曦觉得有些尴尬,这还没睡觉,他做什么要净身?
    刚要悄悄离开装作没看见,徐述的声音就从背后响了起来,“曦儿,你过来。”
    沈曦咽了口唾沫,走过去轻声问:“要我给你拿衣服吗?”
    徐述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经过沈曦时,蒸腾的热气和药香薰的沈曦晕乎乎的。
    徐述走到门口,将净房的门栓一拉,关上了。
    沈曦还没反应过来,直眉瞪眼的问:“你,你关门做什么?”
    “有些冷。”徐述边说,边往前走着,绸裤的系带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拉,裤子就掉了下来,露出……
    沈曦“啊”的尖叫一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徐述神情淡淡又极是强硬的,上前拖着女孩儿的臀,身子一转,就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墙壁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迫不及待的扯下了她的裙子。
    ……
    沈曦很疼,疼得两眼冒金光,一边挣扎一边呜咽,徐述却丝毫没了往日的怜香惜玉,低下头就封住了沈曦的唇。
    ……
    一时云消雨散,沈曦嗓子都已经喊哑,一句话也说出来,徐述姿势没有变,就这般将她抱到了榻上。
    “别,不要了,我不要了……”感觉男人的身体又在蠢蠢欲动,沈曦欲哭无泪,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落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别动。”
    徐述面色潮红,紧抿的唇看起来有些冷漠,两人浑身俱已经湿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直起身来,将她乱动的小手举到头顶固定住,又从旁边扯来一只枕头,垫到了沈曦的腰下。
    这场□□一直持续到了半夜里。
    沈曦一口饭也没有吃,徐述偶尔说几句话,也都是命令她不许动,他将她翻来翻去,沈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鱼,胸前后背都被他煎了个酥黄。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身边的床榻早已凉透,连个人影都没有。
    “快,快把药端过来。”沈曦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咬牙吩咐小鹂。
    待药端过来后,她一口饮尽,意料中极致的苦涩的味道并未袭来,沈曦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巴,“怎么今日的药没有昨日的苦了?”
    小鹂猜测道:“是不是今日的掺水掺多了?奴婢上次还跟药铺老板说,他家店里的避子汤太苦了,许是老板后来多加了水罢。”
    沈曦点点头,并没有理会这事。
    昨晚她一夜没吃饭,徐述折腾了她大半夜,两人在房中闭门不出,小鹂一干人等也不敢进去问,这会儿没人的时候,小鹂忍不住问:“王妃,昨夜王爷他……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因为何婉娘,这事她没提呢,他不会知道的。
    “你出去拿避子汤的时候,可是被人看见了?”
    “没有没有,王妃,奴婢很谨慎的,还特意给了门口的小乞丐一角银子,叫他去药铺里取过来,又从后角门偷偷端进来的,那食盒里第一层是些糕点,暗格里才是避子汤,便是有人拆开看了也不知道。”
    听着就很稳妥,可沈曦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果然,当天上午,何家就打发人过来,说何婉娘病了,暂时不能来晋王府教沈曦了。
    第41章 你要杀了我吗?
    昨日她才同何婉娘透露了要纳妾之意,怎么今日何婉娘就告病了?
    狗头军师小鹂猜测道:“会不会是何婉娘还未考虑完,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王妃,这才借口告病?”
    好像有些道理。
    “可不能叫煮熟的鸭子飞了,快,小鹂,你去拿账上支十两银子和一支老参送到何府,你亲自去,替我好生安抚何娘子一番。”
    小鹂忙应下,匆匆去了。
    快到晌午了才回来,“王妃,何娘子的确是病了,奴婢仔细瞧过了,她面若金纸,确实一副病容。”
    沈曦这才放下心来,叫人摆桌传膳。
    结果徐述中午并未回来,书彦回来了一趟,说今日吏部事多,他便在值房里吃了,叫沈曦不必等她。
    闻言,沈曦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一听到徐述的名字,她现在腿还打哆嗦。
    不过该来的还是回来。
    时光飞逝,掌灯时分,徐述披着月色匆匆归了家。
    虽然不曾交谈,但沈曦直觉觉得,这几日徐述似是心情不大好。
    她本想问问,想了想,又作罢,徐述本就不喜欢她,她操那么多闲心做什么?
    一顿饭吃得静谧无声,用完膳后,徐述便去净房洗漱了。
    看着天色还早,沈曦就拿出一本话本子打发时间。
    兵书她只敢白天看,这几天她精神紧张,晚上看看话本子还能放松下心情。
    烛光幽幽,烛泪一点点落在一旁的落地琉璃八宝灯盏的盏托上,徐述出来的时候,女孩儿就坐在灯下背对着他翻看着一本书。
    她用手撑着下巴抵在书案上,头微微前倾,露出白皙修长的雪颈,几缕青丝自她的腮边落下,昏黄静谧的灯光中,无声地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美好。
    徐述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唇,上前就抽走了沈曦手中的书,将她从美人榻上抱起来,径直往榻上走去,意图十分明显。
    沈曦唬了一跳,挣扎了两下说道:“现在才辰时,还不到安置的时候……”
    徐述将灯一吹,把沈曦放在榻上,身子就压了下去。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含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早晨醒来,沈曦还没睁眼,赶紧往一侧摸了摸,凉的,徐述走了。
    她松了口气,捂着自己的脸,将脸一转整个儿埋在枕头里,懊恼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声,良久,方才揭开被子准备下床。
    只是她头一抬,就见床板的夹缝里似是藏着一本小册子。
    床板原本缝隙没这么大,但是这几晚床板晃的厉害,就松动了不少。
    沈曦趴在床上,用两根手指就轻轻松松将小册子夹了出来。
    小册子只有沈曦两只手掌那么大,封面有些泛黄还有些模糊,沈曦凑过去看了看,只见封面上画了一对男女,两人正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缠在一起……
    沈曦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忙将小册子从手中丢了出去。
    小鹂在外头听到动静,问道:“王妃,您起了吗?”
    沈曦忙道:“还没有。”
    想了想,又硬着头皮将小册子捡起来,眯着眼睛打开一看。
    果然,里面有十好几页,全都是如封面一般诡异而羞人的动作,沈曦偶然翻到一页,比这些诡异的动作更诡异的,她还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动作。
    譬如眼前的那一副图,就在昨晚,徐述还一直哄着她将她翻来翻去,她道他怎么知道这么多花样……
    沈曦独自面红耳赤了一会儿,将册子默默地关上,又塞进了床板的夹缝里。
    用完早膳,外头忽然传来小鹂急匆匆的脚步声。
    “王妃,王妃,何娘子来了!”
    沈曦放下竹著,一头雾水道:“她不是病了么?”
    话虽如此,依旧穿衣洗漱起来见她。
    何婉娘一进来,就满面羞惭的跪倒在了沈曦面前,“民女无颜再见王妃,求王妃恕罪!”
    “快起来,你这是怎么?”沈曦亲自上前将何婉娘扶起来。
    何婉娘却坚持跪在地上,一开始她还不说话,只是小声的哭,沈曦就有些烦躁,叹道:“你说罢,你是不想嫁进晋王府了,是也不是?”
    何婉娘闻言哭声顿了一下,面色又有些苍白,可见她昨日是真的抱恙。
    不过是被晋王吓病的,但这话徐述警告过她不许说。
    何婉娘揪着腰间的系带,嗫嚅道:“王妃,民女辜负了您,民女,民女不想嫁进王府了……”
    “为什么?难不成是那张主事又逼迫于你?”沈曦还以为她是她是遇见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急急问道。
    “不、不是,”何婉娘牙一咬,干脆道:“锦绣坊的老东家要娶民女做续弦,民女同意了!”
    “什么?!”沈曦震惊的合不拢嘴。
    锦绣坊的老东家沈曦听说过,人家白手起家,今年四十岁,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富商,只是他年纪不小,都能做何婉娘的爹了,听说前几年前头的夫人死后,就一直没有再娶,怎么忽然要娶何婉娘?
    “你不是说,说你只想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么,那锦绣坊的老东家的年纪可都能做你爹了!”
    沈曦牵起何婉娘的手,正色道:“婉娘,是不是你的老东家逼迫的你,若是如此,你尽管直言,不必隐瞒。”
    何婉娘慌忙抽出自己的手,羞愧道:“没有人逼迫民女,是……是民女自愿的。奴婢也没想到,老东家会看上民女,老东家说,他之前便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同我说,后来奴婢向他请辞,他才,才说,要娶民女……”
    喜鹊在一旁哼道:“王妃还不知道吧,适才奴婢出门的时候可都听明白了,那老东家可是给了她三千两银子的彩礼,她不愿嫁过去才怪呢!”
    寻常人家三两银子便是一年的嚼用,三千两银子都能在长安最好的地段置两座大宅子了。
    “三千两银子,”沈曦低低的咀嚼着这五个字,“你当初对我说,你不贪图别人家的钱财,只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好人家,便是穷一些也无妨,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沈曦抬头看着何婉娘,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何婉娘,我要听实话。”
    “民女当初,确实是这样想的,可,可是那些钱……民女从未见过那么多的钱,民女嫁过去还可以做正头夫人,便是夫君老一点又有何关系?”
    何婉娘说完,在地上给沈曦磕了个头,哀求道:“是民女辜负了王妃,只求王妃高抬贵手,给民女一条生路!”
    希望一点点破灭,沈曦心如死灰的同时,又有些迷茫,“你没有错,你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想嫁个家缠万贯的夫婿,你何错之有?”
    “你只是,欺骗了我而已。”
    沈曦挥了挥手,颓然道:“小鹂,喜鹊,把这几日的账结了,将何娘子送下去吧。”
    小鹂与喜鹊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将何婉娘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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