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高晚悦带着怒意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你未曾去看看陛下就先来叨扰本宫吗?”
    看来他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更像是借一个由头来打扰自己的好事,这样就看不懂他到底为何如此,本是他成全了自己,这样又是为何?
    “因为…常山王高演与长广王高湛已经带兵濒临城下!”桓鸩在这样情急的时候才会有着这样的决断与决绝。
    “高演吗?”高晚悦喃喃自语,说起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这么久以来一直在提防着这两个人,因为他们将会是最大的政敌!
    关于高演,只记得四个字:长于权术。然而这却是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想要在朝政之事上,胜过于他,难上加难,所以现在只好将他孤立起来,不让他与权力接触。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二人并不满足,只当一个王爷的限制,更有心插手朝政,眼见皇兄病倒,便开始朝她发难了吗?
    放眼朝中,人心依附自己的少之又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的关系网,也会因为其他兄弟的出现而面临分崩离析,可是现在看来手中并无人可用,可调配的兵马也少之甚少,她亦是如此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斛律羡身上了。
    高晚悦站在原地,能与桓鸩说的事情并不能议政大臣说,因为她有着私心,为了自己稳固现在的局面,所以不得不排除异己!
    高晚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眼下斛律羡还未回城,为了避免他们互相勾结,还是要尽快了结高演的事情!”
    斛律羡或许本就不是那么忠心不二,或是受到一些小人的挑拨,怕是就会倒戈相向,其实他与这朝中的大臣一样,不过是臣服于皇权,每个人自己心中也有着小算盘,人都是为了自己谋利的,这也不怪他们。
    而现在最缺的就是臣服于高洋个人的力量,对于百姓而言,这到底是谁家的天下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不过是想过着吃饱饭,穿暖衣的日子,对于天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责任感,可以出言抨击的也不过是一些有些富庶的知识分子。
    “您打算怎么办?”桓鸩但在一旁询问着她的意见,这样的事情,他此时此刻也不便多说些什么,想必高晚悦心中自有决断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
    “怎么办?本宫也不知道!”高晚悦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他又怎么能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可是第一次面对这么棘手的问题,要是处理的不好,就不知道会是什么局面。
    负手而立,看着天边阴惨惨的天气,就好像自己现在的心情,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得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处理好。
    走了几步便走了主意,嘴角笑着对着身后的桓鸩说道:“你先去看看陛下的伤势,再将王嫔叫到太极殿,最后再将陛下无碍并要严惩王嫔的消息放出去…三件事,可有难度?”
    她相信无论将如何有难度的事情交给他,他也能办好,全看用不用心罢了,只是眼下自己内部不能出错。
    “您请放心,小可断不会拖您后腿的!哈哈哈!”他虽然不知道高晚悦想要做些什么,不过也能猜到个大概,他只要按照她说的将自己的份内事情做好就可以,其余的就可以看好戏了。
    “如此,本宫便能心安!”她拍了拍桓鸩的肩膀,他紫色的衣衫与他的人一样冰冷,这样的人办事才会冷静的处理吧,不会被其他的情感所牵绊住。
    铁石心肠也是有好处的,不用担心它会被任何人的言语所左右,桓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达成,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因为他的心肠并不像他的身体这般冷漠,有时也是优柔寡断,可他突如其来的热心肠与关心,也仅限于他曾经讲过的曾经的友人,自己也算是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庆幸,
    她既然占据了这夜鹞的身体,就不会这样白费,利用这桓鸩的热心情谊,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这样有些不合适,也觉得自己的手段有些卑劣,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如今高晚悦既然已经重用了桓鸩,又给了他这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也算是有所回报了,在内心深处心安理得的任用着他,也不觉得有任何愧疚。
    看着桓鸩渐行渐远的身影,其实这么久以来,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能说真心话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曾经想要把他当做自己的知己好友,可是又不得不防备着些什么,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太极殿外,不等高晚悦进入,我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吵成一团,她仔细的听着,总结起来也不过是两件事:陛下的伤势以及常山王与长广王濒临城下的事情。
    也只有在这危难的关头,才能知道臣子的衷心与否,可看起来里面的这些人更关心自己的死活,一盘散沙,大敌当前又如何能抵御强敌呢。
    李公公为高晚悦推开了门,她冷着脸进去,所有的也都屏气凝神起来,刚才还在这里高谈阔论的人,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商议的如何了?”高晚悦嘴角笑着,一一扫视着眼前的一种大臣,这些人,大部分已经上了年纪,年逾五十,大多都是有妻子子女在这邺城之中的,为了他们也会求和,既然能选择不动干戈,那就不会奋起反抗。
    但仍有一两位带着热血心肠的年轻大臣,血气方刚的,扬言一定要重惩高演,听他们这样议论纷纷,可到底终归是自己拿主意,若不能顾全大局,作出正确的选择,恐怕自己的性命也是岌岌可危的。
    高晚悦的目光停留在一位老臣身上,她毫不避讳的直盯着他看,而他似乎不敢去看这银灰色的双眸,自带寒光的眸子里不怀好意,可她并没有想过让谁为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莫名的恐惧自己,甚至惧怕而不敢正义直言。
    若是想得再多一些,有那么一日,她从这政台之上倒塌下来,跌入地上,落入尘埃之中,一文不值的时候,这些人怕是又会像野兽一样,争先恐后的冲上来首当其冲,将她撕碎得四分五裂。
    “臣…这…”一位头发花白的大臣,一时之间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亦或是心有芥蒂,不敢于直抒胸臆,枪打出头鸟怕自己说错什么,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与苛责,
    在这朝野之中漂浮久了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一死冲劲与血性,只能在这官场之中左右逢源,若说玩弄手段,讨好上意,或许没有人比得上他们,
    可是若是说真的需要他们披甲上阵,怕是会躲的远远的,这就是现在的现实,也是这朝廷之中最为腐朽没落的事情。
    “罢了,本宫也不为难诸位了,有谁有办法可行的,说与本宫吧。”
    高晚悦走到桌前百无聊赖的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处理完了一批,明日就会送来新的一批,就是这样无止无休的处理着,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样子。
    “臣以为,常山王与长广王带兵勤王也不过是为了要讨个说法,长公主殿下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罢了!”
    这声音她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她来到这北齐第一个公然在大殿之上反对她的人,丞相杨愔。
    高晚悦点了点头,回过头看着他说道:“那丞相大人以为,他们要的是什么说法呢?是在说本宫牝鸡司晨吗?还是说本宫狐媚惑主进而把持朝局?”
    这天下就好像一个大的汤锅,这世上都是饿狼,都想要在汤锅之中分一杯羹,可你争我夺之间,难免分的不均匀,就难免有人炙手可热,难免有人备受冷落,
    这样那些人就会心生妒忌,想要看暴力掠夺,就像如今的常山王与长广王一样,他们的不满也不过是自己拥有着无上的权力,将大权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曾与他们交流分差。
    所谓的进京勤王,不过只是一个噱头罢了,看着高洋如今昏迷不醒的样子,才会蠢蠢欲动,如果是当年盛时坐镇邺城,又有谁敢轻举妄动一步呢?
    “臣并无此意,长公主多心了…”杨愔最初的时候也是多有不满,可是不止一次看到这太极殿的烛火通宵达旦,长公主殿下时常伏案睡去。
    这么久以来除了柔然那件事情处理的不近人情,有些不人道之外,并无不妥,怕是天下人终究是看不惯,由女人当政吧,可正是因为现在吃饱穿暖了,才会有心思想着朝局之事,若是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又有谁会想得到呢。
    “臣桓鸩,押解罪妇王嫔,求见长公主殿下!”桓鸩站在太极殿外,即使这大殿的门没有关上,他也是需要造势进入,为的也只是人人重视的这一个说法!
    高晚悦趁着这些人的目光都被桓鸩吸引了过去,流露出一丝微笑,随后又迅速的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姿态,但不禁心中窃喜道:“哦?这么快!”
    “桓公子,请进!”高晚悦朝着殿外轻声说着,她不必说的很大声,就会有伶俐的内侍将这位桓公子请进来。
    而刚才那些议政大臣,也都是嗤之以鼻的看着,这宫中早有流言,这位桓公子本是请来为太后诊脉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竟与这长公主殿下勾搭在一起了,
    不仅可以随意的出入宫中,更是随意的出入长公主殿下的寝殿,即使是这北齐威震天将军是驸马,也不能阻止,也有传言说,不久之前二人正是因为这位桓公子吵了起来,更有婢女看到长公主与这位桓公子在酒窖共度一夜,天亮时分才离去,事后看到的宫女也受到了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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