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回到家,有三、四个军嫂过来帮忙, 沈溪拜托他们去找三张桌子跟椅子回来,还要十几个盛菜的盆。
    陆岭想要帮忙处理鱼,沈溪不让他帮忙干活,虽然根据她的经验, 他们这些军官并不是特别讲究, 大多数都会帮媳妇干活, 但今天这样的场合,沈溪不想让他干活。
    给他足够的面子,维护他的权威。
    他还是当奶爸吧,毕竟李大娘是主力,他在旁边就跟没干活一样。
    她跟姜彩凤把鱼拾掇好,她开始准备竹筒饭,泡过的米加火腿丁、蘑菇丁、春笋丁,还有泡发的干贝肉、干虾,做好十几个竹筒饭,让姜彩凤把竹筒饭还有一锅白米饭拿到她家去蒸,沈溪开始在烤炉那儿把炭火点着,架上铁丝网,让别的军嫂帮忙烧烤。
    一个烤炉不够用,院子里还用砖搭了临时烧烤架,同时开工。
    孩子们也陆陆续续来了,他们分成两拨,一拨跟大娃小娃在沙池里玩沙子,这些孩子教养大都很好,知道让着比他们小的娃。
    另一拨跟着军嫂烤鱼、烤海蛎跟海螺,沈溪让孩子们不要拘束,也别讲究,海蛎跟海螺烤熟就可以吃,院子里特别热闹。
    烧烤的参与感很强,大家都能找到点活干,气氛很好。
    沈溪自己则是准备烤鱼的配菜,煮黄豆芽跟切鱼片,还准备几个凉菜,海带丝、土豆丝、春笋尖跟菠菜粉丝。
    院子里几张桌子摆好,凉菜先摆上桌,沈溪看时间差不多,就开始用地锅炒一大锅烤鱼的配菜。
    配菜有蘑菇、春笋、油菜、木耳、海带、土豆、粉条,鱼不够吃的话,配菜也能吃饱。
    炒完配菜,看鱼烤的差不多,她开始调汤汁,一个麻辣味道,一个豆豉味道。
    姜彩凤蒸完米饭,把竹筒饭跟米饭都端过来,也过来帮忙,沈溪让她帮忙煮话梅花雕跟做醪糟蛋花汤。
    军官们陆陆续续都来了,除了比陆岭级别低的军官,旅级跟师级干部也来了,赵师长一进院子就说:“小溪,做的什么好吃的,真香。”
    话音特别亲切。
    沈溪跟陆岭把赵师长他们迎进院子,招呼大家都落座,飘香四溢的烤鱼马上就端上桌。
    一桌两盆鱼,两种口味,焦香麻辣跟豆豉味儿混合在一起霸道地蹿入人的鼻端,激得人口舌生津,真是太香了。
    陆岭都不知道他媳妇还有这样的做饭手艺,还没等他招呼大家开动,八、九双筷子已经朝烤鱼伸去。
    餐桌气氛绝对没得说,压根就不用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用费劲调剂气氛,大家的关注点都在烤鱼上。
    姜彩凤把话梅花雕跟醪糟蛋花汤端上桌,沈溪开始做沸腾鱼片,在锅里加热鹅卵石,在煤炉上调汤汁,等鹅卵石加热好,放到盆里,熟豆芽跟生鱼片铺上去,再浇上汤汁,汤汁在锅里滚滚沸腾,鱼片就熟了,嫩滑的不得了。再浇上炸过花椒的热油,整个小院上空都弥散着浓郁香气。
    又是四大盆沸腾鱼片端上了桌。
    赵师长招呼沈溪说:“小溪你也吃饭,菜够了。”
    沈溪朝桌上瞅瞅,这群人吃饭的战斗力超过她的想象,明明是不够。男人是主力那两桌上的烤鱼都只剩骨架,配菜也都下去一半。
    配菜跟鱼加一块可是有满满一大盆呢。
    她本来以为三大盆就够了。
    就连烤海蛎跟海螺都是一大堆壳。
    她收拾着桌上的空壳说:“你们慢慢吃,鱼还有,我端上来。”
    多亏烤架上还有鱼还有多余的汤汁,沈溪把四条烤鱼端上桌,发现只眨了几眼的功夫,鱼就下去一大半。
    这烤鱼也太受欢迎了。
    她现在担心大家吃不好,于是看了陆岭一眼,对方立刻会意,两人来到厨房,沈溪问:“我怕大家吃不饱,剩下的鱼是烤还是蒸。”
    陆岭说:“烤吧,大家很少这样吃鱼,觉得新鲜,就跟饿狼似的吃的多,麻烦不?我帮你。”
    沈溪往外推他:“你去陪客人吧,不用你帮。”
    她麻利地把烤鱼放上烤架,又炒配菜、调汤汁,等鱼烤好的功夫,姜彩凤把竹筒饭跟米饭端上了桌。
    竹筒饭本来主要是给孩子准备的,那些男人也要吃,沈溪只好把竹筒饭给四桌平分。
    竹筒饭又被哄抢,沈溪都没想到这次请客吃饭气氛会这么好。
    在做了一个腊肉春笋汤,又端了四盆烤鱼上桌,沈溪被别的军嫂拉到桌子上吃饭。
    这回真是够吃了,而且每样饭菜味道都特别好,赵师长说以后要经常来蹭饭之后,大家都附和,还有人说要来沈溪家入伙。
    沈溪笑着回应:“随时欢迎,别嫌我做饭手艺发挥失常就行。”
    临走的时候,赵师长还趁别的军官军嫂都走出院子,他跟沈溪走在最后,他对沈溪说:“若兰谈对象了,她都二十六了,我都担心她嫁不出去,现在这个对象说同事给介绍的,同医院的医生,你有时间看看那男的,人品怎么样,回来跟我说说。我担心若兰的眼光,你看完了回来要说不行我就直接不见。”
    既然赵师长这样说,沈溪想赵师长肯定把对方家底、人品摸了哥透,只不过还没见过人,她觉得自己看人眼光总比赵若兰好一些,就说:“赵师长你放心,我会去看看若兰的对象。”
    吃完这顿饭,跟军官军嫂们都认识了,他们的新生活正式开始。
    在家里呆了两天,沈溪去师医院报到,让她惊喜的是,原来梨花岛军医院的杜院长调到这里来当了院长。
    沈溪在杭城军医院就通过考试,当上了主治医师,她调到这里还是主治医师。
    杜院长本来想把自己掌握的知识跟经验都传授给沈溪,可是她调到这里忙了很多,各种事务缠身,压根就没时间看诊,但她说有时间还是会带沈溪。
    有熟人就好说话。沈溪跟杜院长说了家里的情况,等陆岭上班后,就一个保姆带俩娃。
    根据医院的照顾政策,杜院长同样不给沈溪安排加班和值班,周日正常休息,这样方便沈溪带娃。
    就这样,沈溪开始上班,陆岭休养加带娃,李大娘洗衣、做饭、带娃,日子过得很平稳。
    ——
    到第一周零半个月,大娃终于迈出了直立行走的第一步,当他发现自己走了一步,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叫出了声,赶紧把小脸扭向小娃,嘴里发出声音告诉妹妹:“我会走了!”
    可因为得意忘形,再迈下一步时,啪叽摔在地上。
    看到大娃摔倒,沈溪随即“哎呦”唤出了声,大娃听到妈妈的声音,立刻觉得委屈,趴在地上汪地一声哭起来。
    沈溪收了声,安静听着,这种摔得不重的时候,不会去扶,只有孩子真的摔得狠了她才会去把孩子扶起来。
    大娃见等半天也没人来扶他,就赖在地上不起来。
    小娃看大娃摔倒,觉得好笑,咯咯笑了一阵,见大娃仍然不起来,迈着小腿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哎、哎地叫他。
    见大娃还不起来,小娃蹲下圆滚滚的小身子,扬起小手就给了大娃一拳,嘴里叫着:“起。”
    大娃莫名其妙挨了一拳,踢腾着小腿哭得更厉害。
    见他哭闹得更厉害,小娃愣了一下,又挥起小拳头,准备出击。
    这回大娃为避免再次挨打,赶紧挣扎着爬起来,继续练习走路。
    沈溪不管他们俩,就在一边看着觉得挺好玩。
    俩娃都能直立行走,活动范围就扩大了,沈溪把家里的零碎物品都收拾起来,整座房子看着干净清爽,桌子边角都用旧报纸跟胶带包起来,抽屉也用胶带封起来,这样俩娃不怕磕磕碰碰。
    ——
    陆岭的伤完全好了,休完三个月病假,他也去报到,开始副旅长的工作。开始几天中午、晚上还能按时回家,后来就忙碌起来。才十几天时间,他就要带队去别的岛屿训练直升机驾驶。
    沈溪觉得他特别厉害,他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个个非常出色。
    她带着俩娃看陆岭收拾行李,说:“希望大娃以后跟爸爸一样当个优秀军人。”
    陆岭捏捏大娃的脸颊说:“就现在来看,他应该不太行。”
    沈溪笑道:“要对宝宝有点信心。”
    陆岭走后,沈溪每天早上洗漱之后,先去给俩娃做饭,一般是蒸蛋、粥、土豆泥、南瓜泥或者鸡蛋饼,喂俩娃吃过饭后,李大娘也把早饭做好,吃过饭之后沈溪去上班。
    她骑车上下班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中午下班后她带娃,李大娘做饭,吃饭后沈溪一点去上班,傍晚五点下班,晚上时间很宽裕,带娃做饭洗衣,俩娃过了一周明显好带多了,沈溪过得很轻松。
    这个周日,沈溪跟李大娘吃过午饭,刚在整个大院里溜完娃,准备让俩娃睡觉,东边隔壁的马大嫂着急麻慌地过来问沈溪有没有看见她家三壮。
    三壮是马大嫂的三儿子,七八岁年纪,跟小妮一样在上小学。有时候三壮、小妮、小囡还有大娃、小娃会在沈溪家一起玩沙子。
    “早上出去的,这都过饭点了还没回来了,以前也总往外跑,也没吃饭还不回来过。”马大嫂很着急地说。
    除了三壮,马大嫂还说了几个娃,都是一块出去玩了。
    沈溪说:“我上午跟姜大嫂带娃去海边,还带娃在大院里晒太阳,都没看见这些孩子,是不是跑别的海滩,要不就是跑山上去玩了。”
    马大嫂啧了一声:“熊孩崽子,要是去山上可怎么找?”
    沈溪让李大娘带娃睡觉,她跟着出去找娃,马大嫂还叫上了另外几个军嫂。
    最近部队里有比赛,各家的男人都在营地里忙,出去找孩子的都是军嫂。
    姜彩凤让小妮带着小囡在沈溪家睡午觉,也跟着一块出去找娃。
    他们七八个人分成三拨,一拨人往海边去找,一拨人往附近村子里去找,沈溪在地形复杂的地方找人有优势,就跟着马大嫂、姜彩凤去山上找。
    一边走,马大嫂一边喊三壮,沈溪则放出五十米的精神力搜寻,很快他们就走出很远的山路。
    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得到回应,三壮的声音在一处山坳里传出来:“妈,我们在这儿。”
    三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沈溪指着那地方说:“那是一处悬崖。”
    她们赶紧往那边走,三壮费劲地往坡上跑,看到他们几个后说:“妈,有人受伤了。”
    马大嫂抱怨道:“怎么跑这么远,谁受伤了?伤得咋样?”
    沈溪速度最快,跑到地势最低处看到五个孩子围着一个受伤的孩子,等她让几个孩子让开,看清楚受伤的孩子,才发现竟然是豆子。
    别的孩子在这儿并不意外,毕竟他们营地就挨着山,孩子们也就跑得远点,收获也不少,沈溪看他们带来的竹筐、竹篮里有蘑菇跟野鸡蛋。
    可豆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豆子被枝条刮了个满脸花,后脑勺在流血,脸白的跟新刷的白墙壁一样,眼泪啪哒哒往下掉,疼得嘴里直吸气。
    看见沈溪,豆子的眼泪更多了,像见到亲人一样叫了声姑姑。
    沈溪虽讨厌丁胜男,但豆子毕竟是小孩,沈溪看了还是觉得有点心疼。
    三壮抢着说:“她应该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晕过去了,刚刚醒来。”
    她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那么高的悬崖,应该是有树枝阻拦,有缓冲,没直接掉地上,那也算命大。
    “哪里疼?”沈溪给她摸了脉问。
    豆子的右手臂抬不起来,从肩关节处脱臼了。
    “肚子里面疼吗?”沈溪又问。
    豆子摇头说不疼,沈溪估摸着应该没有内脏损伤,要真有内脏损伤就麻烦了。
    马大嫂跟姜彩凤也赶了过来,本来马大嫂还想骂三壮,但看他们是跟一个陌生受伤小娃在一块,责骂的话也都收了回去,只说:“下次可别跑这么远了”。
    沈溪从挎包里拿出药和纱布,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先给豆子包扎了脑部的伤口。马大嫂长得壮,把豆子背起来,一行人往回赶。
    虽然豆子胳膊疼的厉害,沈溪还是问她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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