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杜程的感受。
    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杜程只能……闭上眼睛,安详等死。
    下辈子,他不想做一堵墙了,他要做硬到不会出现凹陷的物品!
    冰雪落在他的眉心。
    杜程一下睁开眼睛,睫毛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姬满斋在亲他。
    冰冰凉凉的。
    雪先落在他的眉心,似乎是特别钟爱,在他眉心恋恋不舍地亲了很久,才又去亲他的眼睛。
    杜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眼皮也被冻了一下。
    姬满斋好像鬼哦。
    杜程脑海内浮现出这个念头,吓得灵力都要发抖了。
    而姬满斋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害怕,冰冷的嘴唇极为温柔又怜爱地亲了亲他的眼皮。
    杜程:不如直接砍他一刀吧。
    这也太恐怖了吧,他甚至感觉下一秒姬满斋就会把他的眼珠子给咬出来。
    姬满斋显然没这个想法。
    雪下得密了起来。
    杜程脸上像被盖章一样密密麻麻地盖满了姬满斋的吻,除了嘴唇,姬满斋简直就像在他的脸上画画。
    杜程甚至觉得姬满斋还挺高兴?
    似乎是为了证实杜程的猜测。
    姬满斋抬起脸,他对着杜程笑了一下。
    杜程的眼睛被这个笑容晃花了一瞬。
    姬满斋笑得极开心极满足,他披头散发的,身上白袍血迹斑驳,笑容却是明媚得近乎单纯,他俯下身,这时杜程才发现他这个灵体从发顶到脚是逐渐变淡,双腿几乎是没有的。
    灵体环抱住他。
    杜程冷得牙疼。
    而姬满斋是高兴坏了,不仅抱着他,一会儿在他脸上亲一下,一会儿用手指描摹他脸上的轮廓。
    嗯,手指也是冰冰凉的。
    杜程像被鬼缠了一晚上。
    万幸,鬼没要他的命。
    原本他以为他是睡不着的,可当他一觉醒来,屋里人也没有,鬼也没有的时候,杜程还是震惊了,他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阿嚏——”
    杜程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完了。
    感冒了。
    谢天地简直无语。
    “我搞不懂你们这些妖怪的种族优势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化了形以后一个两个都那么爱生病,每年医药费都要花出去不知道多少,又没有医保,国家也给不补贴……”
    “吃药。”
    “谢谢。”杜程吸着鼻涕吞下药片。
    谢天地一扫抱怨之色,悄悄八卦道:“昨天你和姬大大后来怎么样了?”
    杜程裹了裹毯子,“没怎么样啊,”他揉了揉鼻子,鼻尖也凉,昨晚被鬼鼻尖对鼻尖地蹭了半天,冻死他了,“对了,姬满斋的老婆就在他房间,以后你千万别叫错了。”
    谢天地心想是啊,他老婆你不就在他房间嘛。
    精怪管理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空房间还是找的出几间的,姬满斋非要把人安排在自己房间,那不是很明显了嘛。
    “就是那棵桃树。”杜程为自己的清白澄清。
    谢天地:“哈???”
    那棵桃树是他种的啊,桃核还是他吃过的桃子,也没想到会种出一棵桃树,他觉得是生物学奇迹来着。
    所以……他含过姬满斋的老婆?
    谢天地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得一身冷汗。
    “小妖怪,你别开玩笑啊,”谢天地扯过杜程身上的毯子给自己裹了一半,急道,“我没见姬大大对那棵树多上心啊。”
    杜程认真道:“那姬满斋为什么把树种在他房间外?”
    谢天地:那是他坐在那吃桃,往外吐的。
    谢天地还是不理解,“姬大大亲口说的?”
    杜程郑重点头,又打了个喷嚏。
    谢天地离他远了一点,妖怪的感冒传染到他可就不好了。
    “没道理啊……”
    谢天地内心很矛盾。
    对老婆的事情,姬满斋可是很认真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信口开河吧?
    谢天地出去看树。
    树长得是挺不错,比一般的桃树要更绿,叶片也要更肥大,就是结的桃子不怎么甜,他不爱吃,这里的妖怪也普遍不爱吃。
    等等,如果真吃了,是不是等于吃了姬满斋老婆的孩子啊?四舍五入就是生吃姬满斋他孩子?!
    谢天地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这也太危险了。
    杜程病了,这是他第一次生病,躺在床上缩成一团,脸上似乎还残留了冰冷的触感。
    白袍姬满斋没有给他来一剑,却是钝刀子磨人,把他折腾得感冒了。
    他为什么亲他啊?
    是不是也认错人了啊?
    晚上,姬满斋回来,发现杜程病了,“吃药了吗?”
    杜程眼皮沉重,“吃了。”
    药效上来还挺困的。
    姬满斋摘下帽子,坐到杜程床前,伸手试了试杜程额头的温度。
    姬满斋的掌心热热的。
    “怎么忽然感冒了?”
    杜程睁开眼睛,眼神从姬满斋身后闭眼的灵体上飘过,“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姬满斋出去问谢天地杜程吃了什么药。
    谢天地说了。
    治疗妖怪的药品,他们已经探索得很成熟了。
    姬满斋走时,谢天地忍不住问:“姬大大,你老婆……”
    姬满斋目光冷厉。
    谢天地:好的,闭麦。
    姬满斋回到房间,杜程已经睡着了,初次感冒的小妖怪脸颊红红的,看上去更稚气了。
    姬满斋坐在床边凝视了很久,最终只揉了揉杜程的头顶。
    半夜——杜程又被冻醒了。
    面对白袍姬满斋在他脸上下雪并企图冷死他的行为,杜程只想说:给他来个痛快吧。
    咳嗽憋在喉咙里出不来,杜程痛苦地皱了眉。
    正亲他酒窝的人愣住了。
    曲觞,你怎么了?
    他无声道。
    曲觞听不见,只是闭着眼睛,五官都皱成一团。
    他看出了曲觞的不适,手轻轻盖在曲觞的脖子上。
    曲觞脸色好多了。
    冷。
    他看到曲觞的口型。
    奇怪,曲觞怎么会觉得冷呢?他已经抱着他了。
    好冷。
    他忙把曲觞抱得更紧。
    曲觞满脸痛苦——放开!
    大大的口型显示出他此时正在生气。
    曲觞……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啊!
    他抱着曲觞一顿乱揉,嘴角翘得快飞上天。
    而曲觞似乎是不想理他了,闭上眼睛,一副“随你怎么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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