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估计也看不到了,严久深翻到池岁几乎圈满了陌生单词的阅读题,没太在意地挑了下眉,在你抓破脑袋之前,我应该已经教会你了。
    [大言不惭]
    [点击就看翻车现场]
    一整篇下来,对于池岁来说全是陌生单词的阅读题,就算绞尽脑汁好不容易看完了,依旧也不能明白意思,完全云里雾里,好像看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无可奈何地翻到题目看去,好家伙,连题目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外边,真的是抓破了脑袋,想破了头,都写不出一个ABCD。
    阅读题中,有一部分的题,是靠技巧也能做出来。严久深拿过池岁的笔,在题目上画了几个单词,刚刚看完了阅读,这几个词有印象吧?
    池岁看过去:有,就在第一二两段里出现过,但是,我不认识。
    不认识没关系,你先在文章里找到这几个单词出现的地方,然后,就可以看选项了。严久深把笔拿给池岁,看着池岁在文章里将那些单词都圈了出来,然后依言去看选项了。
    好像,选项在文章里,也有。池岁眸子亮了一瞬,仔细地比对着文章出现单词的地方,然后指着其中一处的后半句英文,选D,对吗?
    严久深稍稍看一眼,就知道池岁做对了:嗯,对了,做得不错,看看下面那道题。
    池岁又去看下面那道题,依葫芦画瓢,很快就找到了关键词后的,和选项看起来极为相像的句子,小心翼翼地写上了个B。
    [翻车了翻车了!英语就不可能如此轻松!这些选项没一个好东西!都精着呢!]
    严久深拿起笔,纠正成了选项C。
    诶?池岁迟疑地盯着那个答案,笔尖一端指着他在文章中划出的句子,仔细又看了几眼,点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单词,轻声问,是因为这个单词吗?
    嗯,反对的意思,所以,不能直接选B,得翻译一下。
    池岁认真地点点头:那还是要背单词。
    背单词是肯定的,这个方法也只能解决一部分阅读题,而且有的也会像这样变换一下,认不到就又错了。严久深揉揉池岁的头,慢慢来,还有时间,前期就先用这个方法做着。做完了我给你翻译一遍文章,不会的单词记一记,睡觉前再回看一下就行了。
    [捧着手机玩的我,忽然想学习了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能上当了!学习不可能这么好玩的!]
    池岁低头继续看那道阅读题,按着这方法,把后面一篇也写完了,然后一边听着严久深翻译,一边记着认不到的单词。
    [没想到,老狗比也有这样耐心教人的时候,这合理吗?明明游戏里面捶人捶得可凶残了!]
    做题时间过得就快了,稍不注意,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严久深先去洗了澡,身上半搭了条毛巾坐在床边,手里翻着书,等到门响动了一下,才抬起头。
    池岁刚刚洗完澡出来,额间眸子里似乎还有水雾,头发软塌了下来,身上穿着并不合身的白T。
    他站在门口,格外不好意思地扯着衣服,好好的短袖,硬是被他穿出了七分袖的效果。
    这件也大了点,看来明晚上真的要出去买衣服了。严久深看见池岁身上依旧大了一号的衣服,无奈地说道,先睡觉了,今天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池岁走过去,慢腾腾地上了床,利索地往里边一缩:还是睡里面吧。
    二日一大早,严久深起来依旧挂着直播,打打游戏,写写题,顺便给池岁处理处理。
    这时间过得快,稍不注意就又到晚上了。
    昨晚上洗的衣服,到了晚上总算是干了。池岁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跟着严久深就出门了,两人准备去夜市上逛逛。
    这时候天还微微亮着,并不太黑。
    严就深把池岁扶上摩托车,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白为年:摔坏的数位板还有手机,已经买好了新的,能帮忙给池岁吗?
    白为年:我这边给,他肯定不会要。
    严久深看着消息沉默了一下。
    池岁在钱这方面算得格外的清,提出让池岁住他家这件事,就一个小小的房租问题,池岁就要同他理论半天,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要免费住。
    就连上次去夜市买糖的钱,池岁回来还偷偷地塞了一半的钱在他的练习册里。
    明明都说了是送小朋友的,但偏偏小朋友据理力争,说他只是想要一罐的,多的那一罐就不能算。
    要不是他说他要生气了,池岁还得把那钱偷偷地藏到他不知道哪本练习册里。
    这东西,他给估计也不行。
    我给他,估计也会问我多少钱要给我。
    这样吧,我们等会要去夜市,买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你看找个摊位什么的,假装卖一下?
    过了一会儿,白为年那边回了个好。
    严久深上车,缓慢地往夜市方向开着,等到了下来停车的时候,还左右看了看,白为年有没有在附近。
    粗晃了一眼,还好是没有在附近的。
    池岁不解地看着严久深的动作: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嗯?没有,就是看看卖衣服的摊位在哪儿。严久深应道。
    两人往里走去,迅速地买好了衣服,顺便还买了些小零食。
    池岁提着大包小袋,正要回头看去,严久深眼尖地看见白为年正在后面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和摊主讲着什么。
    他迅速拉回池岁,揽着池岁的肩膀换了另一边走去。
    ?池岁茫然地抬头,想了想又想回头去看,但被严久深硬生生地给掰了回来。
    ???
    后面有什么吗?不是刚刚说要去那边的摊位买小碗的吗?池岁转不过去头,严久深捏着他的下颌,没用多少劲,但就是被锢着了。
    买啊,就是忽然想起那个摊位要贵一点,我们去前面那家。
    池岁更疑惑了:但是,温叔家的碗一直都要比别家的碗更便宜点呀?
    严久深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白为年已经不在了。
    他松开池岁,佯装皱眉地想了一会儿:是吗?我记错了?那我们倒回去。
    一边走着,一边掏出了手机问白为年。
    你好了没?刚差点看到你了。
    白为年:好了,你看见我了的话,那应该就是那个摊位那里了,我已经说好了,你带池岁过去就行了。
    好。
    再抬头的时候,池岁已经在温叔的摊位前站好了。
    温叔和池岁一栋楼的,许是听说过了池岁家里那档子事,见池岁在摊位上挑碗,顺嘴问了一句:岁岁自己住了啊?自己住好,把学习再搞好一点,搞好了就离开这破地方,别跟你爸了。
    池岁抿着嘴抬头,轻声嗯了一下,看见严久深还没有过来,捡了几个小碗在手里,假装和温叔商量价钱的模样,实则轻声说了一句:不是自己住,是住在一个大哥哥家里。
    他,很好。
    温叔抬头看着忽然站在自己摊位面前的严久深,他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遍,内心里不断地反驳着。
    不会吧,应该不是这位大哥哥吧?
    不可能不可能,就面前这位大哥哥什么时候不打架了都是个稀奇事,怎么可能让池岁跟他一起住??!
    绝对不可能能能能!
    温叔看见严就深蹲下来,自然而然地拿过池岁手里挑好的几个碗,语气十分自然:就这几个了?
    嗯!池岁点头,拿出钱递给了温叔。
    严久深自顾自地扯了摊位上的塑料袋,装进去提着:那走吧,再到处逛逛看还有没有要买的什么。
    池岁落后半步走,临走前还特别认真地对温叔说:是很好的大哥哥吧?
    温叔笑着应是,实际上心底的小人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什么很好的大哥哥!买碗还要小朋友付钱!这么大人了!还骗小朋友!
    严久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拧着眉揉了揉鼻子,目光左右望着,找着白为年刚刚在的那家摊位。
    往前走了几步,旁边摊位上忽然有人伸出了手,一把拽住了跟在他身后走着的池岁。
    严久深目光一暗,刚要扯着那位摊主的手指掰开,就听见那位摊主大喊:诶诶诶!小朋友!要不要看看玩具啊!我这边什么都有!什么飞天小仙女、哭泣熊猫头,就是画画的玩具也有的!小朋友来来来,要不要看看!
    ?
    严久深目光在那位摊主的摊上看来一眼,看见了熟悉的东西。
    神特么画画的玩具,白为年究竟找的什么摊位,能不能再找个像样点的。
    被拉住的池岁愣了一下,慌忙拽开了摊主的手,往严久深身后躲了一下:我已经不玩玩具了。
    摊主显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明显业务不熟,脑门上急出来的汗,都清晰可见。
    怎、怎么会呢,现在小朋友哪个不玩玩具的。摊主努力地找着词。
    池岁觉得面前这人有点奇怪,难道是卖不出玩具,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了,所以抓到一个小朋友就想让买玩具吗?
    但是。
    我已经不小了。池岁低声说。
    摊主总算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了,闻言神秘兮兮地说:我这玩具,不是小朋友也能玩!来来你来叔叔摊位上看看,肯定有你喜欢的!
    池岁求助地看向严久深。
    严久深对他点了一下头:看看吧,我在,没事。
    听到这话的池岁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跟着摊主到摊位上看了一眼。
    格外显眼的数位板摆在众多玩具当中,连接线和转换器扯乱得到处都是,数位板也是随意地放在其中,连包装都找不到。
    池岁眨了眨眼,心疼地一把拽起了数位板,把乱糟糟从这一头甩到那一头的数据线给慢慢地收回来。
    摊主一看池岁同来找他做这事的人说的一样,一过来就将数位板拿起来了,瞬间松了口气。
    事情成功一半了,现在就差把这个东西顺利卖出去就行了。
    你看上这个啦?这个,这个可不好玩啊,我这里卖得最畅销的玩具可不是这个,来来我给你找找我们这里最好玩的
    池岁却出声打断他:这个也是要卖的吗?
    他刚刚看过了,板子是新的,上边的膜都还没有撕,崭新崭新的。
    卖啊,当然卖。摊主看着池岁表情,迟疑着开口,心里捣鼓着待会他说了,对方会不会真的不要了,就是,这个东西吧,真的没什么好玩的,我就是遭了别人的道!收了这么个玩意,我这都摆好几天了,没一个人要。
    你,你要买啊?
    池岁算了算自己剩得不算多的钱,想着能不能让老板分期:我要了,这个多少钱,我想分期付可以吗?
    摊主愣了一下,挠挠头:这个,这个也就五十块,分期,分期的话也、也行吧。
    五十?!池岁难得这么惊讶出声。
    他低头又把手上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完完全全没有问题。
    五十???
    这怎么可能?
    摊主被池岁这一声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对方就是教他这么说的啊,说收五十左右就行了。
    难道,贵了?
    那,三啊不二十?摊主吞吞口水,这个,这个真没什么好玩的,你要是觉得还贵的话我再
    池岁低头从衣服兜里翻找出仅剩的三张崭新红爷爷,耳尖冒着烫红,扔到摊主的摊位上,抓起数位板:三百吧,我买了,谢谢!
    然后回手拽住严久深,飞快地往夜市外边跑去,任凭后边的摊主怎么喊都不回头。
    总算跑了出来,池岁抱着数位板,眸子里亮闪闪的,看着严久深不自觉地笑起来。
    笑什么啊小朋友,人最后说二十,你给人三百,这么亏!你还笑?严久深假装不知道地笑池岁,有这么好笑吗?嗯?亏大发了!还笑呢!
    池岁献宝似的举起数位板,手指比了个四,气喘吁吁地道:我以前看过这款!可贵了!四位数呢!三、三百赚了!
    严久深惊喜地碰了一下池岁手里的数位板,又捏了捏池岁的脸:真的?那你这可是赚大发了!走!深哥带你吃烤串去!
    往前走了几步,手机响了一下,严久深拿起来看了一眼。
    白为年:别捏我弟的脸。
    严久深四处看了看,又捏了一下池岁的脸,单手打字回复:都是朋友,朋友的弟弟就是我弟弟,别这么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谢谢久等!
    白为年:谁跟你客气了!
    谢谢大家!
    第26章 风雨
    十一月二十日, 周五。
    早上五点半,一夜未眠的严久深抓着手机,总算熬不住坐了起来。
    无言地看着侧身睡在里面的池岁, 盯着池岁眼角快要好了的伤疤, 一直发神到天朦胧亮起来。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走。
    过了今天, 那就真的是,都过去了。
    手机亮了一下, 严久深低头看了眼, 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进厨房烧了接了水烧热水, 煮两鸡蛋, 在温好两瓶牛奶, 严久深顺手回了个消息,到小阳台上把电话接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水味儿。
    喂, 有事吗,没事我回去继续睡觉了。严久深接起了电话, 声音吊儿郎当,松散得很。
    那边似乎带了点怒气:你就是这么跟你爸说话的?
    大清早上, 谁来电话我都这么说。严久深手敲打着小阳台的栏杆,神色不耐, 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
    我听说, 你最近跟一个低年级的学生,走得很近?严许也不兜兜转了, 直接了当,严久深,别怪我没提醒你, 高二的时候你闹出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你自己混,别带着别人混,我不想在不久的之后,再次被老师请到学校,听你这些事。
    严久深轻笑了一下:你不想听,简单啊,你把我们班主任各科老师的电话都拉黑,你也别管我了。
    你!
    别你我他的了,你要想了解我最近学习如何,成绩有没有下降,我每月发你一次就行。严久深转头看到池岁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了,笑了一下,指了指脸,让池岁过去洗脸,您把我老师拉黑了,也就不用担心以后会被叫学校来。
    反正您每次打电话联系我老师,除了问成绩也没别的了不是?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严久深拿下来看了一眼,又有电话进来,不和你说了,我挂了,方法告诉你了,下月开始呢,我会亲自和你汇报成绩。
    丝毫不拖泥带水,说挂就挂。
    然后严久深接起了白为年的电话。
    他刚起,正在洗漱,有什么快点说吧,我得进去了。
    白为年:没什么,只是打电话确认一下。
    顿了一下,白为年忽然又道:谢谢,下午我会过来的。
    池岁已经洗漱完出来了,但还有些没睡醒的模样,看见严久深还在外面打电话,下意识地往这边走了一下,但低头看了眼还没换的衣服,转身又跑回房间换校服去了。
    严久深沉默了会儿,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白为年接下来的话,岔开了思绪。
    少捏我弟的脸,少摸他头发。
    一大早上就压着一股沉闷的严久深,总算是笑出了声:我平白无故多一个朋友,名正言顺的多了个弟弟,那既然是我弟弟,我摸摸头怎么了?
    白为年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忽然想穿回去,把那个当池岁面撒谎说严久深是他朋友的自己掐死。
    池岁日记本里写的真的是这个人吗???学校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叫严久深的男人。
    严久深拿着手机笑了会儿。
    小阳台对着的位置刚好是东大街那一片,他目光落在那处,笑容戛然凝固,定定地看了好几眼,转身进去了。
    吃过早饭,严久深把池岁没来得及喝的温牛奶揣在卫衣的兜里捂着,单手拎起小朋友的书包,站在门口等着池岁穿好鞋过来。
    楼上有门关合的声音,紧接着是下楼的声音响了起来。
    池岁穿好鞋出来,刚好目光撞上楼上下来的池铮,相视一瞬,池岁就偏过了头。似乎还想着那天晚上递出去的纸条,略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池铮倒是和往常看起来不太一样了,说不上究竟那点不一样,但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加精神了,眉眼间少了积郁,好像更开心了点。
    他看到池岁的瞬间,眸子亮了亮:哥,早上好。
    见池铮没提纸条的事,池岁也就松了口气,看向池铮:早上好。
    池铮稍有顾忌地看了眼严久深,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朝着池岁挪了一步,余光注意着严久深的表情,小声地说:哥,我等会儿能不能跟你一起走?
    就,今天一次就行。
    池岁眨了眨眼,也下意识地朝着严久深看去。
    被两个比他矮上一节的小朋友盯着,严久深感觉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我干什么?我是手里拿刀了,还是神通广大到能把路给你们凭空隔离?
    池铮低着头默默腹诽,眼神就能吓到不敢一起走了,那可不是神通广大吗?
    可以。池岁明白了,偏头对着池铮说。
    池铮飞快抬头看了一眼,主动走到池岁的左边:那我走这边。
    严久深看了两人一眼,在前面走着,出了居民楼才重新走到池岁的右边来。中途池岁想要拿过自己的书包,但严久深非但没给,还将兜里一直捂着的牛奶递给了池岁。
    每天一瓶牛奶,别以为早上吃饭躲过了就不用喝了。说着又看了眼一旁跟着的池铮,心里一边想着初中生真麻烦,一边又在兜里翻出了一颗糖扔给池铮,就一颗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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