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烁笑了:“不会。我还没那个待遇。而且没多久便是年关,留待除夕宫中才会摆宴。父皇也会给我留几天修整修整。过年之前,我抽空按时去宫里给他们请安就是了。”
    “这都是往年的流程吧?今年可不一定。”
    “放心。展七会跟着我。”
    “让齐三季五也跟着你。”
    “他们得留在家里保护你。”
    秦无双不如炎烁对京中熟悉,所以,他坚持不让她陪,她也只好先妥协。
    “那你小心点儿。我等你回来。”
    “晚饭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火锅……”炎烁笑道,“围着铜锅边煮边吃,特别温暖,有家的感觉。”
    “好。英雄所见略同,我就是让十三买火锅食材了。进城路上我看了,沿街的商铺都很大,东西齐全,购物车也普及开来了,效果不错。”百姓安居乐业,才会尽可能地减少战事。
    谁不想平平安安活着呢?
    “辛苦你了。我很快回来。”炎烁离开之前,将秦无双抱了个满怀,恨不得用黑色大氅把她包起来揣在身上随时带着,但他不能,只好拥抱解渴。
    秦无双也回搂住他,听着他的心跳嘱咐他:“在外面别进食。”
    “嗯。”
    炎烁搭乘马车朝皇宫赶去。
    尽管秦无双可以制作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炎烁只备了补品给宫里的长辈,旁的都没带。
    风头他们早就决定让给大皇兄和大皇嫂,没理由再抢夺。
    此番进京,他们要做到低调低调再低调。
    炎烁甚至还示弱了,面色苍白,咳嗽不断,走路虚浮。
    展七也是重伤初愈没多久的,主仆二人下了马车后,有点相互搀扶的样子去了皇帝的寝宫。
    皇后正在皇帝寝宫,帝后二人正在饮茶。听得通报三殿下请安,便让人进来。
    炎烁恭敬下跪:“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皇帝心情还不错,笑着冲他摆摆手:“起来吧,过来坐。”
    “谢父皇。”炎烁起身向前,有小太监搬了矮矮的圆凳过来,放在他身后,圆凳上垫了软垫,不至于太凉。
    “面色怎的这样差?”皇帝看他一眼,蹙了蹙眉,“年纪轻轻的,体质还比不上父皇强壮。以后怎么保家卫国?此番进京多待些时日,朕派几个太医给你,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谢父皇。是儿臣不争气,之前中了毒,又受了重伤,一直未痊愈,害父皇担心了。”炎烁捂着胸口,低咳几声,“儿臣有幸遇到一名医者,她会好好替孩儿调理身体的。太医院的太医还是留在宫里,为父皇、太后、母后服务为好。”
    “嗯。也好。你自己知道调理就行。”皇帝道,“你这回回来得正是时候,你大皇兄大皇嫂传来喜讯,朕要有小皇孙了。”
    炎烁赶紧道喜:“恭喜父皇,恭喜母后。”
    “你也年纪差不多了,大胤的公主没福气,朕再给你在世家中选个大家闺秀做王妃,可好?”
    第114章 收获【第2更】 [vip]
    “咳咳咳——”炎烁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面色通红,一时来不及回答皇帝的话。
    皇后道:“还不给三殿下上盏热茶!”
    “是……”有宫女给炎烁奉上茶。
    炎烁咳得手抖,端不住, 就没喝, 好在咳嗽总算平息, 他喘息道:“父皇,儿臣三五年内不适宜娶妻。”
    “哦?何出此言哪?”皇帝其实只是随口一说, 他并不真的想给炎烁送一个世家的女儿当媳妇儿,那样岂不是给他多一个岳家当后盾势力?
    他常年征战在外, 京里跟他有关联的人越少越好。
    炎烁道:“儿臣这身子得养个几年,而且未来几年大胤一方变数太大, 不可不防。再说,我们跟大胤和亲一事天下人尽知,父皇再指给我一个王妃,不太妥当。”
    皇帝沉思片刻,脸上也正色几分:“朕知道此事你受委屈了,明年开春你再离京的话, 直接回武阳郡吧。军饷朕已经跟户部打过招呼了, 年底就提前拨给你。养军不易,今年总算没战事, 在京里好好过个年。”
    “多谢父皇。还是父皇考虑周到。儿臣代将士们谢主隆恩。”
    皇后插道:“陛下,今儿个不是不谈国事吗?”
    皇帝回过神来,笑道:“皇后说的是,朕见到烁儿难免想跟他多聊几句国事战事。罢了, 不说这些了, 你抽空去你大皇兄府上转转, 这恭喜啊, 亲口说给他们听才是。”
    “儿臣遵命。”
    皇帝很开心:“而且军饷里有一部分是你大皇嫂赚的,她发明了不少新奇玩意儿,赚的银钱都上交国库了。你除了道喜,还得道谢,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了。”
    “冷吧?夜里更冷,朕不留你用膳了,你快回府去吧。”
    “是。儿臣去给太后请安,请安后就回了。”
    “去吧。”
    炎烁把茶杯递给旁边的宫女,素白的指尖被茶杯暖得稍微带了点血色,很快又没了。
    他行礼之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烁儿这孩子一直听话得很,瞧他那张小脸,没什么血色,陛下,臣妾做主,赐他些补品补身可好?”
    “嗯,你做主就是。他倒是懂事,没搬弄是非。”皇帝表示满意。
    他可以给炎烁做主,但若炎烁主动告状炎阳,那他就不乐意了。
    虽然炎烁提了句自己受伤和中毒,但后面也说了寻到名医调理身体,那便不是告状,而是在解释他身体虚弱的原因。
    皇后跟皇帝相处快三十年,自然懂他的意思,所以只是笑笑:“烁儿向来乖巧听话。母后最疼他了。”
    这就不太符合事实了,太后最喜欢大孙子炎夜,炎烁常年在外,太后偶尔挂心,还到不了最疼他的地步。
    不过炎烁想哄长辈的时候也是很有一套的。
    他小时候就乖得不行,很会讨好人,出宫之前太后的确最喜欢他这个小孙儿。后面十多年的分离才导致了疏远。
    炎烁给太后带去的补品是秦无双新研制的核桃枣糕。
    红枣、核桃、鸡蛋、面粉,适当比例调制好,蒸出来的核桃枣糕香气十足,软软的很适合老人家的牙口。
    不会太甜,也不会腻,核桃碎和红枣碎夹杂其中,日常吃一块,长期下来,补脑补血补气。
    除了补品,还有一副可以打发时间的牌,类似现世的麻将牌,古代其实也有相近的娱乐方式——叶子戏,不过多一种麻将牌玩也挺好的,可以让后宫改善无聊宫斗的坏习气。
    炎烁乖乖跟太后磕了头请了安,便把东西呈上。
    太后尝了口核桃枣糕,满意地点点头:“这糕点味道不错,烁儿现在是越来越全能了,自己都会做糕点。”
    炎烁的确有跟秦无双一同做,所以,他没纠正太后的话,只道:“皇奶奶喜欢就好,以后孙儿还会多研制些新奇美味的佳肴来孝敬皇奶奶。”
    太后吃了一整块糕点才用帕子擦了擦手,目光落在他呈上的另一个锦盒里:“这又是何物?吃的?”
    “不是,这是一种好玩的牌,冬日外面太冷,皇奶奶可以在殿内用这牌打发时间。”炎烁上前打开,给太后讲解了一番怎么打牌。
    他教的时候,太后让身边几个老嬷嬷也来听,果然,大家很快就学会了,太后爱不释手:“有趣有趣,烁儿,陪皇奶奶打两回。”
    炎烁就陪着打了两圈,然后抚胸闷咳。
    太后脸上的笑容略一收敛,满是心疼道:“你这孩子,常年在外还没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皇奶奶以后可怎么能放心你呢?”
    “是孙儿不孝,让皇奶奶担心了。”炎烁道,“孙儿会好好调理身体的,此番境遇……完全是意外……”
    “青嬷嬷,把前日皇帝送来的那支老山参拿过来给烁儿。”
    “是。”
    炎烁赶紧跪地:“孙儿不孝,皇奶奶还是留着补身吧,孙儿若是收下,父皇第一个不答应,孙儿也太无地自容了。”
    “给你你就拿着。瞧你那张脸,白的都没血色了!我老太婆的身子骨都比你好。我天天在宫里养尊处优,什么药膳补膳顿顿都有,你可不同,年年岁岁在外面,风吹日晒、沙场打滚、每时每刻都在生死之间,早些把身体养好,皇奶奶才放心。”
    炎烁知道不可硬拒,便谢恩收了。
    “这才乖。”太后又赏了他些东西,才打发他出宫休息。
    其实太后的意思是让他住宫里,炎烁提出要去大皇兄府中道贺,太后才恍然:“是了,你皇嫂有喜了,是该去道贺。得,皇奶奶给你把贺礼都备好了,你身上没多少银子吧?”
    “多谢皇奶奶,孙儿实在是汗颜,的确是囊中羞涩……养军不易……幸而父皇及时拨款发放军饷,给将士们过个好年……”炎烁给足了太后面子。
    “嗯,你父皇给的都是公款,你私人肯定没多少。皇奶奶了解你吧?”太后给他赏赐也给得十分开心。
    “是,皇奶奶火眼金睛,多谢您想着孙儿。”
    炎烁收获满满出了宫。
    他上了马车后,才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在宫廷走一遭比在战场上杀个一天还要累。
    还好,他安全度过了。
    表面的平和,也是平和。
    “殿下,直接回府吗?”
    “嗯。直接回府。”炎烁此刻非常想念秦无双。
    他也充分体会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时刻。
    他还没到一日呢,半日都没到,只有短短一个半时辰,他就想她想得不得了。
    想立刻抱住她,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炎烁的府邸外冷冷清清的,并无什么京中故友前来打扰,炎烁落得清静,马车驶入王府大门后,他便闻到了久违的火锅底料味道。
    家的味道。
    秦无双听到声响,跑出来迎接他。
    炎烁跃下马车,跟迎过来的秦无双抱了个满怀。
    秦无双顺着他的后背捋了两下,带着安抚:“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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