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乾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帝国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居然不顾那只军雌的想法,直接便让原主娶了他。
    于是他下意识皱眉道:胡闹。便是有罪也不能肆意处置到这种地步,他心里现在一团乱麻,没想到一觉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这么多新婚夫夫去离婚。
    但他说完之后突然想到刚刚这几个雌虫介绍自己的时候用的是未婚雌侍,然而到了那个军雌的时候用的是现在已经,他登时回过了神:你的意思是只有他跟我登记了?
    本身对那个军雌颐指气使的五个人闻言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最终他们非常不情愿地道:....是的。
    周乾明听了之后则骤然舒了口气,许是有了对比,他竟然有了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毕竟跟一个人离婚和跟六个人离婚的麻烦程度是不一样的。
    言到于此,周乾明打算恢复之后就去监狱把那个倒霉蛋军雌保出来,顺便带着他去离个婚,然后恢复孤家寡人状态再找机会去寻他的师尊,毕竟要让他那个道德洁癖高到离谱的师尊知道他娶了这么多房妻妾,估计能把他送回娘胎让他再投胎一次。
    他丝毫没有考虑他师尊万一要是没来这个世界怎么办,大脑似乎自动开启了在某种状态下的应激反应,进而避免思考某些让他情绪崩溃的内容。
    那五个雌虫听了他打算休掉雌奴的打算非常高兴,其中一个大胆道:休雌奴不用您亲自去的,只用跟系统说一声就好了。
    但他没有说雌奴被休弃的后果,剩下的几个雌虫闻言也心有灵犀的没有提。
    周乾明听了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代表原身这个弱智去道个歉,于是他摇了摇头道: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众人闻言只能听从。
    这个世界别的不说医疗水平还是非常高的,即便是原主这种废物身体在医疗舱里躺了几天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周乾明在那个医疗舱里躺着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心慌,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他在这种状态下心神不宁,再次想起了自己生死未卜的师尊。
    然而也可能柳暮云从小到他给他的印象都是如雪山一般的清冷稳重,他潜意识里着实想象不到他好好的,他师尊会比他混的能差到哪里去。
    随即在这种印象的安慰下,他不由得便放松了下来,想到了自己先前在修真界时被关在炼狱阁思过的理由。
    穿越过来之前的上个月,他刚赢得聚英大会的头筹,大会上他一骑绝尘,战绩甩了第二名八条街,于是他非常得意地跑回来跟他师尊柳暮云邀功。
    柳暮云面上冷冷清清的,对这个唯一的徒弟却宠爱异常。
    从来不饮酒的凌云仙尊捱不住自己小徒弟的撒娇,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坛万年灵酒。
    师徒两人对坐饮酒,周乾明绘声绘色地描绘着自己在大会上的英勇事迹,说到上头之处恨不得起来给他师尊比划两下。
    和外界想的不一样,柳暮云并未表现出任何不耐,反而安静而认真地聆听着,眼底似乎还藏着几丝欣慰。
    此时的凌云仙尊和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判若两人,在喝上头的周乾明看来自己师尊居然有了点乖巧的意思。
    许是被醉意冲昏了头脑,又或者是柳暮云平日里把周乾明宠得太过了,这人一时被他师尊的美色迷惑,想也没想凑上去就大逆不道地亲了柳暮云一口。
    毫无防备的凌云仙尊被亲了个正着,于是没等周乾明细细回味自己师尊嘴唇的触感,他就被恼羞成怒的凌云仙尊抽了一顿发配到了炼狱阁。
    然而在炼狱阁思过的那半个月,和这次一样,他全程也没反思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不知悔改的态度导致的下场便是他好不容易刚被放了出来,又没控制住,接连冲撞了凌云仙尊四五次,这下子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了。
    柳暮云对他再心软也顶不住他这么折腾,于是忍无可忍的凌云仙尊又把他给送了进去。
    三进宫的周乾明没等仔细剖析完自己的心理,转眼便到了这个地方。
    于是他闲暇之余便开始继续自己未完的反思。
    作为名门正派的天之骄子,无论修炼方面还是道德方面,他从小就是万人仰止的楷模,故而这人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居然是一个对师尊动了心思的禽兽。
    然而事实不容置辩,任他心里再怎么别扭,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从小柳暮云就教他,逃避解决不了什么任何问题。
    当然柳暮云可能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教的东西有一天会落在自己头上。
    然而每当他开始思考下一步见到他师尊应该怎么做的时候,那些雌虫都会过来打着陪护的借口骚扰他,搞得他不厌其烦。
    这个世界的科技其实非常发达,周乾明也是在学习之后才明白科技具体指的是什么。
    而那些雌虫的陪护则完全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纯粹只能给他的治疗添麻烦。
    于是他干脆果断地拒绝了这些雌虫的陪护,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久后终于到了出院的时候,但周乾明还是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他决定暂时先放下这段往事,赶紧跟那只军雌离婚然后找到柳暮云才是他当下最要紧的正事。
    临出院前医生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周乾明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
    路上周乾明非常不自在地坐在那个绿眼睛雌虫的机甲上,他从学会御剑往后就再没让旁的什么人带过了,此时自然难以自若。
    周乾明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集中注意力开始学习机甲的驾驶方式,争取尽快摆脱这种事事依靠旁人的憋屈感。
    剩下的雌虫坐在了机甲的后座,他们自那天之后再没被见过周乾明,心里多少有点不安。
    为了缓解这种不安,他们非常积极地跟周乾明搭着话。
    周乾明也不好不接,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他们。
    从那些闲话中他了解到,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有雌虫还有亚雌,比如坐他后面那个看起来比原身还弱鸡的就是亚雌,也是这五个未婚夫中唯一的未婚雌奴。
    亚雌外形跟雄虫差不多,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但是符合大部分雄虫的审美,虽然地位低当不了雌君,但颇受一些雄虫的宠爱。
    周乾明听到这里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接话,这群雄虫为了掩盖自己不行的事实只能去找比自己更弱的亚雌,转而打压比他们强大的雌虫,着实废物得可以。
    其他雌虫并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一路上争先恐后地跟他谈论着这个世界畸形的社会现状。
    高速行驶的机甲划过天幕,在云边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痕迹。
    周乾明从机甲上下来,终于来到了监狱的门口,他负责人的指导下进行了身份认证。
    负责人是一只白发红眼的雌虫,审核完他的身份后尊敬地开口道:请您核实您雌奴的姓名和身份,确认无误后请点击右下角的确认键。
    接下来周乾明毫无防备地就在翻译器上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一串文字:
    姓名:柳暮云
    性别:雌虫
    职位:前军部上校
    婚姻状况:雌奴
    第3章 、第 3 章
    周乾明今日方知原来文字也能将人吓到眼前发黑的地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半晌才回过神颤抖着开口问道:你说他叫什么?
    负责人见状有点奇怪地把那个名字又念了一遍:柳...柳暮云啊,军部柳上校,您不认识他吗?
    周乾明闻言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两步,然而待他站稳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飞速确认了他雌奴的身份而后催促着带领人赶紧走。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见跟他师尊同名同姓的雌虫的概率有多大周乾明不知道,但他明白自己赌不起。
    起初的震惊和恐慌消散后是后知后觉升起的担忧,如果那个同名同姓的军雌不是自己的师尊那最好不过。
    他宁愿柳暮云安安静静地活在修真界,没了自己这个给他添堵的徒弟说不定他的修为还能更上一层楼。
    然而倘若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那人真的就是他师尊,那么当务之急便是把他师尊救出来。
    这种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他师尊指不定被那帮子心眼偏到天边的虫虐待成什么样了,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只恨没了修为不能飞进去。
    那几个雌虫见状心下大惊,反应过来后连忙跟了上去,这些人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心下的想法却不谋而合,原本对那个军雌消散了一些的敌意逐渐又凝聚了起来。
    带路人原本是军雌退役,没有像样的军功便来监狱工作,希望能在来往的雄子中混个雌侍当当。
    然而他也没想到自己戎马半生居然会被一个雄子的气势给镇住,一时心下骇然,连忙控制着脚下的步伐,带着周乾明越走越快。
    一行人只用了原本一半的时间就到了那间惩罚室的门口,一路上不少被关押的雌虫好奇地看向他们,周乾明心急如焚的样子和其他来惩罚室领人的雄虫格格不入,见状那群雌虫更是勾着头想要看得更清楚。
    周乾明对此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现在满心只有柳暮云一人。
    到了门口,带路人开门的档口周乾明心如擂鼓,脑海中既希望里面的雌虫是柳暮云,又不忍心看见他的师尊受苦,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即将被推开的屋门,整个人快要炸了。
    光线照进屋内的一瞬间,那个熟悉却伤痕累累的身影霎时出现在了周乾明的视线中,他的瞳孔在看到眼前的惨状之后骤然收缩,愧疚夹杂着自责瞬间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脏。
    周乾明三步并两步飞冲上前,开门的那个带路雌虫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撞了开来。
    周乾明引以为傲的镇定在此刻连个渣也没剩下,他几乎是狼狈地冲到柳暮云所在的那个椅子旁边,摆弄了半天却没打开,扭头一反常态地低声怒道:这东西到底怎么打开?
    刚被他撞倒在地的雌虫闻言一惊,随即连忙拿出控制器,按下按钮打开了那凳子上的束缚装置。
    因为折磨而陷入昏迷的柳暮云没了装置的支撑,随着惯性向前倒去,周乾明一把接住了他跌落下来的身体,心疼不已地把人搂在了怀里。
    许是他的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动作也跟着没了轻重,浑身是伤的柳暮云在他越来越紧的怀抱中皱着眉略显痛苦地醒了过来。
    然而周乾明的情绪不曾恢复几分,因为刚刚苏醒的柳暮云并未表现出如他所料的欣喜,反而在看清他的脸之后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半晌,他虚弱且坚定地开口道: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回去吧
    这句话说的可谓是驴唇不对马嘴,但周乾明意外地听懂了。
    柳暮云话里的意思是他宁愿在这里受罚也不会同意嫁给他当雌奴的,让他不要白费力气,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说明柳暮云是经历过先前那场意外的,而且这人用的是虫族通用语,并非原来修真界的人族语言。
    原本悲痛欲绝的周乾明闻言一愣,心说难不成这人不是我的师尊?
    他低头看着怀中伤痕累累且和他师尊长的一模一样的雌虫,皱着眉头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柳暮云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不愿意再看见他。
    周乾明迟疑了片刻想到:无论这只雌虫是不是他的师尊,他的这些惨状都是由原主所起。自己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理应为他承担错误,不能任由这只雌虫留在这里受罪。
    周乾明下定决心之后便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义正辞严道:我没有分毫强迫你都意思。见那雌虫依旧闭着眼不言语,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此次前来是同你道歉的,你放心,出去之后我们就离婚。
    没曾想离婚二字一出,柳暮云浑身一震,突然间一反常态地挣扎了起来:不行!
    说是挣扎,实际上雌虫的体质本就好于雄虫,再加上周乾明现在这个身体弱的不行,柳暮云两下子差点让周乾明把他给扔到地上。
    柳暮云挣扎间扯到了没有恢复的伤口,疼的他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周乾明即便不确定这人究竟是谁,但还是不忍心看见别人顶着他师尊的皮囊受罪,更何况这人无论是眼神还是受了委屈之后的神情都和他师尊一模一样。
    于是当柳暮云挣扎起来的时候,他想也没想便揽着人哄道:你先别激动,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诚恳,而且从一个雄虫嘴里说出来,对象还是一个已经被剥夺了配偶权的雌奴,周围一众原本想要上前的雌虫都听呆了。
    柳暮云闻言也是一愣,他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一直在军部任职,见过的雄虫屈指可数,用这个口气跟雌虫说话的雄虫那更算得上两年来头一个。
    他方才闭眼之时其实脑海中划过了无数想法,虽然面上冷静疏离,实际上他的心中一直在盘算如何摆脱这场困境。
    然而当他听到了熟悉的语气和同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态度时,他不由得有点恍惚,强烈的熟悉感使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周乾明只听到怀里人突然喃喃道:....乾明?
    这个称呼和语气简直是刻在周乾明灵魂里的,闻言他立马低头望向怀里人的眼中,只见柳暮云已经睁开了禁闭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张熟悉的脸上还挂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伤痕。
    两人几乎是瞬间便在眼神的交流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周乾明刚刚压下去的情绪骤然回炉,在他心头砸了个七荤八素。
    他强忍住怒意和巨大的愧疚,低头埋在柳暮云的颈窝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克制了半晌他才堪堪能开口。
    他故意避开了翻译器,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师尊,我来迟了。
    整整两年,失去了一身修为被迫从零做起,到头来还被一个毫无能力的雄虫折辱的柳暮云,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之后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
    柳暮云感受着埋在自己颈边的人不怎么正常的呼吸频率,似有所感,他挣扎着抬起手放在了怀里人的头上,叹了口气道:......不怪你,别哭。
    在这个世界雄虫哭泣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完全不会引起讥讽,反而会激起大部分雌虫的保护欲。
    然而在修真界,一个剑修要是能掉一滴眼泪估计能成为当天的三界头条,更不用说还是周乾明这种级别的剑修了。
    其实周乾明本身没怎么想哭,然而被他师尊这么一说,鼻子一酸立马就有了泪意了。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硬是靠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力把那点泪意给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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