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云将机甲停在了七十二号的悬停坪上,他们两人的机甲还在半空悬浮的时候就得到了下面管理悬停坪的雌虫的关注,当他们落下来的时候,那只雌虫连忙迎了上来。
    周乾明从副驾驶舱中刚下来还没站稳,那雌虫便欣喜道:二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虫族的寿命普遍长寿,这只雌虫从外表上看也看不出年龄来,穿着一身合体的制服,故而周乾明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管理员,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我雌父和雄父呢?
    那雌虫闻言回道:雄主和元总都在屋里,大少爷也在。
    柳暮云这时刚好从主驾驶那边绕了过来,周乾明听见这只雌虫居然称呼原主雄父为雄主,连忙停下了要去跟柳暮云说话都念头,讶异地开口道:我前些日子撞到了头,记忆有点模糊您是?
    那雌虫闻言显得比他更惊讶,但还是开口道:我是您雄父的雌奴菲奇,他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您还好吗?
    柳暮云显然也顿了一下,两人都没想到天权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的雌奴居然在这里看悬停坪,周乾明闻言干巴巴地回道:我只是有点记不起来以前的事,别的倒没什么。
    这要是算得上没什么事那就没什么更大的事了,但菲奇闻言居然没再问,只是恭敬地点了点头道:那便好,您还是尽快进去吧,雄主和元总可能等急了。
    周乾明原本还以为他至少会再问柳暮云的身份,但这雌虫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便只能跟着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柳暮云。
    柳暮云完全不在乎这只雌虫对自己的忽视,见状抬脚就向那栋华丽到失真的别墅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别墅门口,柳暮云侧身示意他上前去敲门。
    周乾明听话地上前规律地敲了几下门,放下手没一会儿便见那扇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门后站着一只衣着精致面容甜美的亚雌,看见周乾明之后他微启那张小巧玲珑的朱唇,略显不快道:二少爷,您怎么现在才回来,雄主都等急了。
    周乾明用脚跟子想也知道这肯定又是他那个雄父的雌奴或者雌侍。
    听了这只亚雌跟外面那只雌奴比起来明显不客气了许多的语气,周乾明反而没多生气。
    以他从话本中了解到的浅薄的宅斗知识推测,这只亚雌能呆在这栋别墅里就说明他跟外面那只雌虫的地位不一样,比起来那只被发配到看悬停坪的雌奴,这只亚雌明显受宠许多。
    柳暮云心里则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只是下意识地对这只亚雌表现出来的无礼感到了不喜,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
    然而那只亚雌却瞟见了他的脸色,见状竟然直接开口道:你什么意思啊?
    周乾明长这么大头一次见敢这么跟柳暮云说话的人,一时都愣住了,连阻止的动作也忘了。
    柳暮云见状施舍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
    许是这副如同看小丑一般的表情激怒了这只亚雌,他怒意骤起,然而就在他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一道清亮柔软的男声:小芸,怎么啦?
    那位叫做小芸的亚雌闻言突然止住了话头,狠狠地看了一眼柳暮云,转头立马便换了一副表情,委屈地向那道声音的主人走去。
    周乾明见他扭头不再搭理两人,便拉着柳暮云跟着他走了进去,两人刚走进玄关,便听见了他颠倒黑白地告状道:雄主,我不过就跟二少说了两句话,他带来的雌虫就瞪我。
    但两人都对此没什么反应。
    柳暮云纯粹是因为不在乎,周乾明则是有点震惊地看向了面前的景象。
    这次倒不是他乡巴佬,从玄关出来之后的客厅确实富丽堂皇,只不过富丽堂皇的有点过头了,看起来颇有些暴发户的感觉。
    头顶的天花板设计的恨不得高到云彩里,吊顶上装着五光十色的水晶灯,完全没有主次,一个比一个巨大,看的时间长了会让人禁不住感觉到晃眼,周乾明打量了两眼就有点眼疼地收回了视线。
    但这种离谱到外星的装潢风格还不是让他讶异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其实是面前的沙发上坐着的那三只虫,其中身材高大,皱着眉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们的明显就是原主的雌父,另外两只娇弱可人的应该就是原主的哥哥和雄父了。
    虽然他先前确实在视频中看了原主雄父的照片,但面前这两只雄虫长的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再加上虫族从外表上看不出年龄,周乾明一时也没办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其中一只雄虫脸颊泛粉、双眼又圆又大,挺翘而浓密的睫毛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可爱的洋娃娃,他看着两人眨了眨眼,甜滋滋地开口道:小明,这只雌虫是你的雌奴吗?
    另外一只雄虫闻言也神色不善地看了过来,两张几乎称得上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
    周乾明活了快三位数的年龄,平生真实头一次被人喊小明,再加上这虫上来就问柳暮云是不是他的雌奴,他闻言差点没绷住直接呛回去,但他还是拿不准这只雄虫的身份,暂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口气呛回去。
    周乾明沉默着没接这只雄虫的话茬,只是抬眸看向了他,却见他穿着柔软粉嫩且缀饰良多的衣服靠坐在沙发的正中央,方才那只对他们态度不善的亚雌此时说完那句话之后便非常自然地拉开了那只雄虫的手臂直接钻到了他的怀里。
    周乾明此刻正看着他艰难地妄图从他的外貌中辨别出他的身份,见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也难为这亚雌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来,毕竟他俩的身高看起来似乎差不多,甚至亚雌貌似还比这雄虫猛一点点。
    不过没等周乾明继续发散他的思维,他这副默不作声的态度便惹怒了原主的雌父,也就是那位大爱无疆的元苌弘,只听那身材高大的雌虫语气微沉道:你雄父问你话呢,聋了?
    周乾明之前了解的所谓的豪门隐秘也不过是在网上道听途说的,如今他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软饭男和他的忠犬,人家当着你的面跟亚雌调情,你还能面不改色的给人找场子,也是没谁了。
    周乾明一边想一边看向了元苌弘,见他皱着眉不快地看着自己,他便直接双手插兜,扯了一下嘴角冷淡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前一段时间脑袋被开了个口,有点失忆,现在不是很认虫。
    言下之意就是并不想认这只看起来还没他肩膀高的娇弱雄虫当他爹。
    元苌弘一直以为他是装的,听了他这副语气对此更加深信不疑,直接怒道:放肆!
    周乾明耸了一下肩,显然猜到了他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便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团皱成烙馍卷的检查报告。
    柳暮云方才一直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戏,见状略带责备地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张纸,不过过了一会儿怎么就让他让他给揉成了这样。
    周乾明轻轻咳嗽了一下以掩盖尴尬,沙发上坐着的几只虫可能也是被他掏出来的不修边幅的纸团给惊到了,只见他将那团纸随便捋了几下,展开后直接俯身拍在了元苌弘的面前。
    他丝毫没有收力气,区区一张检查报告被他拍出了圣旨的感觉,砸在茶几上发出了巨大的动静,这副上门讨债一样的气势霎时就把那两只雄虫震傻了。
    周乾明抬头看着元苌弘的眼睛,不客气地开口道:这是医院的检查单,信不信,你看着办。
    元苌弘方才还怒急攻心,此时见状却愣了一下,他的儿子虽然从小到大他没怎管过,但脾气性格他还是能拿捏住的。
    先前他们俩的关系确实不好,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但即便如此,周乾明也从来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元苌弘在婚姻方面脑子不太正常,但在别的方面还是很敏锐的。
    他几乎是立刻就压下了怒火,皱着眉拿起了那张皱巴巴的报告,一字一句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周乾明见他开始阅读之后便起身打量了一圈找坐的地方,他站着无所谓,总不能让柳暮云也陪他站着。
    柳暮云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就像个隐形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着这场戏。
    但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往那里一站,周身的气场便不容旁人忽视,除了正在认真阅读报告的元苌弘,其他的两只雄虫都忍不住地看向了他。
    就在那两只雄虫好奇地打量柳暮云的时候,周乾明看见了茶几不远处的圆形软椅,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说也没说一声便拉着身旁的柳暮云走到了那处的边上直接坐了下去,完全没把那几只虫放在眼里。
    只不过那软椅貌似是为这家里的几只雄虫量身打造的,两人坐下去之后显得有点局促,有时候个子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腿太长了坐下去之后不太好放。
    待周乾明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一双长腿找到了合适的姿势放好了之后,他便抬头打量起了那两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雄虫。
    只见方才开口询问柳暮云身份的雄虫,也就是原主的雄父周宇瑞看见他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显得有点讶异,心底应该是跟元苌弘一样对他失忆的说辞信了几分,但即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为他儿子心疼的意思,反而在讶异过后继续保持着那副天真娇俏的样子,转而笑嘻嘻地搂着怀里的亚雌说了句什么。
    那只亚雌长的也算得上娇小可人,他们俩凑在一起总让周乾明感觉非常的违和,甚至说不好比起来先前视频中的那张照片到底哪一个给他的冲击更大一点。
    于是为了防止自己的眼睛再被辣到,周乾明转而看向了旁边的另外一只雄虫,也就是原主的哥哥,那位神奇雌君的亲儿子。
    比起来周宇瑞的漠不关心,这位大少爷对周乾明的态度要鲜明许多,只见他瞪着一双跟周宇瑞如出一辙的大眼睛,脸色不怎么好看地瞪着周乾明。
    周乾明其实很想问一问他,眼睛瞪那么大还半天不眨眼,真的不会酸吗?
    好在没等他问出来这句能把虫气死的话,元苌弘便看完了那份报告。
    虽然那张纸被揉的不成样子,但并不影响它的学术性和专业性,元苌弘原本因为周乾明的语气便对他先前失忆的说法信了两分,如今看完这份报告之后那两分便直接变成了十分。
    他放下那份报告之后神色有点复杂地看向了周乾明,他再怎么偏心,这也是他亲自生下来的蛋,说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长久的对亲子的忽视终于让他从心底升起了针尖那么大的愧疚,于是他罕见地放缓了语气开口问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什么别的后遗症吗?
    周乾明先前一直怀疑原主不是他亲生的,故而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说人话。
    不过这种马后炮的关心倒让他想起了现在不知道去哪了的原主,别的后遗症倒是没有,毕竟你那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早在昏迷之后就不见了,哪还有什么后遗症。
    不过他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表达了他对原主的怜悯,随即意味不明地开口道:暂时没有,让您失望了。
    元苌弘听了他这句阴阳怪气的话皱了皱眉,却没跟方才一样迁怒于他,只是压下火气继续问道:你最近究竟是怎么搞的,又是失忆又是上星网,先前那几只跟着你的雌虫呢?他们是死了还是怎么了,能让你出这种事?
    分了,周乾明总不能说你儿子其实是因为不带脑子调戏我师尊,然后被我师尊失手搞死的,故而他只能捡着另外的问题回答,以后也不会再有别的雌虫了。
    元苌弘着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立马就又上来了,但没等到他开口,旁边的周宇瑞便用他那副软到腻人的声音道:小明,失忆了就更应该听家长的话才对,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
    周乾明之所以愿意跟元苌弘多说两句而不愿意接周宇瑞的话,主要是因为跟这只雄虫比起来,元苌弘倒更像个正常人。
    虽然在周乾明看来他这个便宜雌父很可能跟当年那只脑子有点问题的雌君的死有关联,但毕竟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现在看起来,至少元苌弘的话里没有那些招人烦的语气词,声音也不像刚从蜜里面捞出来一样腻人,周乾明看他比看他那个所谓的便宜雄父要顺眼一点点。
    从周乾明来到现在满打满算过了不到十分钟,周宇瑞加起来总共说了也才两句话,神奇的是这两句话里的每一句都能恰好踩在周乾明的神经上,不得不说原主的这位雄父找骂确实有一套。
    周乾明着实有点想不明白,他一个靠着雌侍吃软饭的米虫哪来的底气说自己任性。
    两人来之前也没有跟原主父母吵架的意思,但这位的态度实在让周乾明有点受不了,于是他忍无可忍地开口道:您能先管好您自己吗?
    想到他好歹算是自己名义上的雄父,故而他是忍了又忍才克制着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他自我感觉已经非常克制了,但这句话一出还是把周围的虫震惊的不轻。
    原主的哥哥闻言最先回过了神,从周乾明进来之后第一次听见他开口,虽然他长的像跟周宇瑞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意义,但那声音却跟他爹的柔软甜腻完全不同,声调奇高,就如同什么利器在石板上划过了一般:你怎么敢这样跟雄父说话!
    而周宇瑞则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从小就是被他的雌父捧在手里长大的,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听过。
    后来跟一众雌虫结婚之后,又被他的雌君还有雌侍、雌奴们照顾得非常妥帖。
    他在财富方面手掌天权集团的大部分流动资金;生活方面有多只雌奴照顾,想发泄的时候,更是除了元苌弘,想用鞭子抽谁玩就抽谁玩;工作方面,他压根就不需要工作,每天的日常就是在家玩玩睡睡,吃吃喝喝,抽几下他的雌侍和雌奴。
    而他作为雄虫自然不用承担生育的痛苦,也不用扶养后代,只需要在心情好的时候去看一看他的幼崽罢了。
    故而周宇瑞其实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挫折,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长大过,自然受不了周乾明这种类似顶撞的话。
    他听了这句话之后当场便愣住了,反应了一会儿之后那股子委屈的劲儿才慢慢地浮上了他的心头,随即他的眼眶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底的水汽将他的大眼睛氤氲的如同起了波澜的湖面。
    周乾明称得上瞠目结舌地看着对面那只雄虫霎时委屈下来的神色,泫然欲泣的样子可能别的雌虫见了觉得我见犹怜,落在周乾明眼里那简直称得上灾难。
    他怀里的亚雌原本还在撒娇,见状连忙从他怀里爬了出来,转而抱住他非常娴熟地安慰了起来:雄主,您还好吗,雄主?您别哭啊,您一哭我心疼的也想跟您一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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