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伯夫人见她进来,话里有话的提点了番,末了,对肖凝荷道:“近日我老是惊梦,怕是冲撞了什么,你这些时日,好好抄几部《金刚经》给我祈福吧。”
    婆婆要自己抄经,虽不情愿,那也不得不做。肖凝荷很是不快的回房抄经书去了。
    贴身肖嬷嬷见侯夫人这样变相的罚自家小姐,也是颇为不忿。
    前些时侯,小姐回娘家,夫人就特别说了又说,要自家小姐帮着笼络人的,现在侯夫人说让自家小姐抄书,又没说抄多少。这简直是将自家小姐变相的禁足了。这还让自家小姐怎样做事呢。
    今天武阳伯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自家小姐不要管娘家的事儿,一心安于后院就行了。
    想到这,肖嬷嬷就撇嘴,武阳伯就是胆子小,生怕将他们拉下水了。这武阳伯夫人也不想想,如果日后成王成事了,那得多大的功劳,这功劳少不得也要算在武阳伯家的。
    两人正说着呢,丫头来报,五爷卫良军正在往这边儿来了。
    听得五爷要来,肖嬷嬷灵机一动,让肖凝荷立马摆开架势开始抄经书。
    卫良军一进门来,就见肖凝荷正在奋笔疾书,见他进来,也恍然未觉。因问肖嬷嬷道:“你家奶奶这是在做什么呢。”
    肖嬷嬷立即作腔作势的说了自家奶奶的委屈,还特别点出,自家小姐这样做也是为了五爷好,日后,五爷也可出人头地,而不必再倚靠兄长的。
    自成王崛起后,卫良军其实也是心动不已的,想着自己可以以肖家女婿的身份,顺利成章的靠近,捞个一官半职的。
    卫良军透出这个意思后,但见武阳伯一直不大热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听得今日这肖嬷嬷讲起妻子抄经书,是因为母亲认为她跟娘家太亲近了,所以在变相的罚她。
    这不简直就是要跟肖家划清界限么,这可不行,万一成王日后成事了,自家再去投靠,这功劳不是大打折扣吗。现如今,如此好的姻亲关系不用,那简直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儿,卫良军急匆匆的跑去母亲武阳伯夫人的院里,替自家老婆说情,也将自己的意图表达出来。
    听到自家儿子这番自以为是的话儿,武阳伯夫人只气的血往脑袋冲。
    指着幼子的手抖个不停:“你这个糊涂的家伙,你当富贵是那么好求啊。先前我跟你爹几次三番的都说过。你安安稳稳的做你的伯府公子就好,不要掺和这些事儿,没想到你不但不听,还想上赶子上?”
    说着,怒不可遏的伯夫人叫过身边人:“去去,去将伯爷请过来,说我有事相商。”
    武阳伯卫中石听得自家夫人有急事相请,立即急步来到了后院儿。
    当听得自家夫人说起,这个蠢儿子竟想上赶子掺和成王的事。武阳伯抄起手中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卫良军也不敢躲闪,当即身上就被砸得湿淋淋的一大片。
    见父亲动怒,卫良军赶紧跪下求饶:“爹,儿子错了,您别气了。”
    武阳伯指着他大骂道:“你还知道你错了?你这个蠢货。肚子里没有二两油的主儿,竟敢掺和到皇子们的事里去?!”
    见儿子犟头犟脑的跪在地上,嘴里说着认错的话,心里根本就是不以为然。武阳伯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他身上:“跟你这个蠢人也说不清楚,就一点你跟我记住了,你要胆敢掺和成王的事儿,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了。”
    见自家老爹这须发皆张的样儿,卫良军深知,这不是吓唬自己的话儿,赶紧点头如捣蒜的答应。
    武阳伯夫人见自家儿子,这一身水,一脸惶恐的样儿,也是颇为心疼;但对上这关乎伯府生存前程的大事儿,也只得强自压下心疼,又跟着骂了几句,才放他回去。
    待卫良军走后,卫中石忍不住埋怨老妻道:“慈母多败儿,之前我稍有管教,你就心疼的不得了,百般阻拦不说,还将娘都搬过来。每每都轻拿轻放。以至于纵得现如今这愚蠢自大的样儿。”
    武阳伯夫人也深悔先前太过骄纵这个小儿子了,弄得他现在竟如此愚钝。听得丈夫如此埋怨,武阳伯夫人竟也无言以对。
    武阳伯继续气咻咻的说道:“那肖志武是御林军统领,而我是九城兵马司指挥使。我要是跟肖志武走的近了,那皇上会怎样想。说不得,到时,肖家看在成王的份上,皇上不舍得动;但我说不得就是下饭菜了。老五这蠢人,连这点都堪不破,还想求富贵。”
    见自家夫人默然不语,武阳伯也不再多加埋怨,但还是不放心的对她叮嘱道:“现在再说这些也着实无用。日后,你将老五两口子看紧点儿,别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臊。他们自己也就罢了,万不可连累到伯府。”
    伯夫人也知兹事体大,听得武阳伯的吩咐,郑重的答道:“伯爷放心,日后,我会将老五两口子看紧点的,绝不会让她们惹出事儿来的。”
    至此,武阳伯府这边也算是将今天这事儿处理好了了。
    而太仆寺柳少卿府上却正热闹着。柳夫人正在骂人,而这人就是今天在武阳伯府挑衅玉然未成的那女子。
    今儿个柳夫人原本是派这个庶女去找王玉然闹事的,谁知,这个无用的蠢货竟然连人都没挨到就被打发回来了。这让自己怎样跟主子交待
    柳夫人自知道这个庶女无功而返后,立即让人去给肖统领夫人传信,说此次不成了,下次定要那王玉然好看。
    肖夫人的心腹嬷嬷接见了柳夫人遣去的是人,听得来人说完,心中暗骂柳夫人无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但还得让她做事呢,事没办成,还是得哄着点儿。因此,这嬷嬷对柳家来人点拨道:“正所谓积毁销骨,有时,并不需要真有什么事才行。红口白牙,还不是由你们说的嘛。这三人成虎,说得多了,说不得人也就信了。”
    柳夫人听得此话,也是茅塞顿开,这样正好,自家不用赤膊上阵,风险也可降低了去。
    过不了两天,整个京城都在流传,原来现任的兵部右侍郎李明定竟然跟他的夫人,在成亲前都认识的,还在绣楼私会过。
    而且呀,李大人先前定过亲的那家女儿,因为被这对狗男女相逼不过,一时羞愤难奈,因此自尽了。
    哎呀,想不到,这现任李侍郎夫人竟然如此不要脸,不但夺人夫婿,还逼死了李大人前面定过亲的女子。
    如此风月密辛,最是能调动人的好奇心的,也最是能让人说道的。一时之间,京城的大街小巷,书肆茶坊,李大人李夫人的风月之事,传得甚嚣尘上。
    平川侯府听得这消息时,已是传得尽人皆知了,待要极力辩驳,已是如一叶扁舟落入大海,根本无济于事。
    明定这两日上朝,也颇是因此让人攻讦了一阵。真是气的狠不能砍人出气。
    想着玉然在此事中受到的委屈,也是心疼无比。此事太过蹊跷,在事情没查清前,还是不要让玉然知道了,免得她着急生气。
    平川侯府自以为在瞒着玉然,却不知玉然已是知道了。这还是源毅在学中跟人打架,让玉然问出来的。
    好家伙,竟敢如此污蔑自己,看样子真是来者不善。
    因着自己的杀手锏还没弄好,玉然生气是生气,但也没有立即发作;只是更加快进度,先将手头上的事儿弄好再说。
    但侯府既然要好意瞒住自己,那自己就先领情好。待做好了,也好给大家一个惊喜。
    这日,明定仍是气愤愤的回来,见到玉然,还得憋着强颜欢笑。
    玉然见他那难受样儿,也不再装了。索性问了出来。
    听得玉然的问话,明定大惊道:“你都知道了?!”
    玉然点点头道:“我早就知道了。”
    明定颇是惊奇:“那你还沉住气儿?”
    玉然道:“这哪里沉得住气,我刚一听说时也气的要死。原想着立时动手辩驳的,但想着,别人刚刚听完那家人的桥段,我马上再来说我的说辞,未必让人相信,还反倒给这话题加了热度。所以就先等等了。”
    说着,玉然横了明定一眼:“哼哼,这么大事儿,你竟不跟我讲,竟想让我蒙在鼓里。”
    明定听了,赶紧道:“此事太过龌龊,也太过无中生有,我怕你知道了生气,所以…….”
    玉然看他那紧张样,也不再作态逗他,因道:“好了,别说了,我当然知道你是好意。我看你这些时日颇是忙碌,可是查出什么了。”
    提起这个明定就来气:“这事儿好查的很,就是我先头定过亲的柳家传出来的。”
    玉然道:“这都二十多年了,现在再来传这事儿。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女儿的遗骨进不了李家坟茔之事吧?”
    明定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原来,此次一出,是太仆寺柳少卿给成王的投名状而已。
    自睿王英王两个最有权势的皇子全军覆没后,成王迅速崛起。可谓是一家独大。
    德妃在宫中也是威势日重,宫中之人皆避其锋芒。
    成王、德妃得意是得意,但也并不糊涂,并未飘飘然不知所已,而是利用现在的大好局势,大肆笼络人才。
    丽妃近些年崛起的很快,十一皇子也颇受圣宠,因此,德妃一直想将丽妃拉到自己阵营中来,可惜,丽妃不为所动。
    如此有实力的人既然不能为己所用,为免日后的繁难,最好是现在就能解决掉他的好。
    毕竟,十一皇子明年就十岁了,以皇上现如今的状况,再多活个十来年也不是不可能,那时,深有圣宠的赵禛说不得将会是成王觐位的一大阻碍。
    丽妃现在最大的靠山是平川侯府,而平川侯府现在的关键又在李明定身上。而李明定能从一个不学无术的庶子,变成如今的朝中重臣,这王玉然在其中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况,对于王玉然助夫上进的事儿,平川侯府不但从未隐瞒过,还特意的给她造势。因此,王玉然,现在在京中女眷中的口碑甚好,简直被很多人家列为教导女子的典范。
    是以,如果这样一个在众人口中德行出众的女子,实际上为人却是很不堪的呢。
    于是德妃一系将矛头直指李明定与王玉然,而事实证明,这个传言也是非常有效的。要是换个人,这种流言可能真会将人钉死的。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王玉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正主已明,明定玉然继续商量着对策。
    明定道:“早前我们还没进京时,就听说,这个兵部右侍郎,原本成王是很想拿下的。结果,皇上却是点了我来。想来,成王也是心有芥蒂的吧。”
    玉然答道:“这是肯定的。原本视为囊中之物的兵部侍郎,却被我们截胡了,想来,成王也是非常不愉的了。”
    明定听了,忍不住怒道:“就算心有不快,这次,他们的手段也太下做了些。这次我们必得狠狠的打回去才好,不然,这次他们尝到甜头,下次还来,就更恶心人了。”
    玉然道:“你可是有了主意?”
    明定道:“他们买通了那些人传这龌龊消息,我们也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玉然道:“你想将污水泼回去?这样会不会不大好?毕竟曾经跟你议过亲的。”
    明定道:“兴他们给你泼污水,还不许我们泼回去的么?”
    玉然问道:“你准备如何做?”
    明定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玉然听了半晌不语。
    见玉然这样,明定知道玉然是心软了,明定因道:“我知道,你是心软,想着那柳家姑娘已死,我们再翻出来说死人,有失磊落。这事儿,我也想了几天,必得这样做,才能盖住现在的流言,我们也才好传出利于我们的话来。”
    玉然听了,又想了想,方缓缓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我方才确实有点心有不忍。不过,转念一想,人都死了,想来也不知道什么了,主要是看活人的。但观柳元晴夫妇俩所做的这件事儿,完全没将这个死去的女儿放在心上,否则,这次也不会拿他女儿做文章了。既然如此,我还心软个甚。”
    明定听了,叹了口气道:“拿柳小姐做文章,我们也是没办法。现在,你看市面上将我们传得太难听了,所以,必得有一个更狠的流言出来,才能反转。”
    这点玉然非常认同,在现代也一样,君不见娱乐圈每出现一桩丑闻,必得会用另一个更大的丑闻才能盖过去不是。
    反击柳家流言的方法已定。
    但玉然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你想过没有,我们虽用流言还回去,这表面上可能可以将现在的流言盖过去;但内里,别人提起来,仍然是一桩风月传闻。也就是说,日后,别人对我们俩的感官,可能会停留于此;这事儿,只是暂时盖住不提,但不代表别人会相信我们无辜。”
    明定道:“你说的这个,我也想到了。我现在也正在想办法怎样跟你正名。你看,要不,你去做件大大的善事。”
    玉然道:“这方法不错,但不适合现在去做。如我现在去做善事,别人可能不但不会觉得我真有善心,反而会觉得我惺惺作态,说不得会适得其反。”
    明定听了,有点颓然道:“你说的不错,现在去做,那太刻意了。”
    说完,看玉然的神色不对,明定坐直身子,灼灼生辉的看着玉然道:“看你心有成竹的样子,莫非,你已经有了主意?”
    玉然缓缓点头道:“这也不算主意。是我们本就要呈给皇上的,原本,我还想多润色一下,再呈上去的。现在时局如此,刚好呈上去,说不得,效果比我们平时呈上去更要好。”
    明定双眼放光道:“你说是我们写得那本农业书么?”说着,不待玉然回答,自己一拊掌:“对对,书,只要将这书呈上去,那么情势肯定是向着我们这边的。”
    玉然高兴的搂住玉然,猛亲了几口:“我竟然将这茬儿忘记了,然然,你也越来越坏了,心中有了主意,竟也不说出来。”
    玉然被他亲的痒的不行,咯咯笑着躲闪:“我见你先前想瞒着我,我这不是配合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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