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强和周梦得。
    想到这点,李沉醉就觉得憋屈。
    而更让她憋屈的还在后头,只见付眉乐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地把精心熬制的汤喂给付少强,可付少强却皱眉,不耐烦地道:“太烫了,你怎么那么笨?不知道放凉一些吗?”
    付眉乐从小习惯了付少强的责骂,此时也只是唯唯诺诺,不敢辩解。
    “她什么时候聪明过啊?”沙发上瘫着的付乐声在那补刀,言语之间对付眉乐是格外不尊重:“诶,我这手机打游戏不行,得换了,给我转点钱,我买个新的。”
    “啊……好,你要多少啊?”付眉乐听了,立马想拿出手机给付乐声转账。
    “转个十万吧。”付乐声眼睛也不抬地说道。
    就像是害怕付乐声会等得不耐烦似的,付眉乐连忙低头,开始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看到这里,李沉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快步走进去,一把将付眉乐的手机给按住,随后冷冷地看着与沙发基本融为一体的付乐声,晲着他道:“你没手没脚吗?自己不会挣钱去买吗?整天就知道找别人要钱,脸还要不要了?”
    随后,李沉醉再转向躺在床上的付少强,同样也是冷着面孔道:“还有你,你是肝坏了,又不是瘫痪了,自己不知道拿着喝吗?摆什么谱呢?”
    李沉醉的嘴,像是机关枪一般,“噗噗噗”地朝着父子俩射去,把那两人打得头晕眼花,一时愣在当场,半天做不得声。
    好半天,付少强终于醒悟了过来,额角青筋暴露,怒道:“你敢说你亲爹,你个小贱……啊!你干什么!”
    没等付少强骂完,李沉醉直接拿起了旁边床头柜上,保温桶里的汤,朝着付少强的头上就倒了下去,把他稀里哗啦地淋了个透。
    那保温桶的效果确实不错,汤还是滚烫的,这一通操作下去,付少强的面皮都被烫红了。
    付少强顿时从床上跳下了地,像个蚱蜢一般跳动着,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你干什么,你……”
    付乐声忙想要冲上来教训李沉醉,但李沉醉却不慌不忙地摇了摇手上剩下的半桶滚烫的汤。
    潜台词很明显,那就是:不怕死的话,就来啊。
    付乐声当然怕死,毕竟是个软骨头男,当即只得重新退后了两步,缩回在了沙发上,只是毫无威慑力地轻声道:“那个,你不要乱来啊。”
    简直是弱鸡,李沉醉懒得跟他多废话。
    此时,付少强把自己身上的汤终于抖索完了,他面红耳赤,睚眦欲裂地盯着李沉醉,怒道:“
    你是不是要造反啊?!你不怕天打雷劈吗?你居然敢烫你亲爹!”
    李沉醉摊摊手,道:“反正你脸皮厚,多烫几次去去皮也好。”
    付少强用手指指着李沉醉,那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症似的,嘴唇也哆嗦着,道:“你你你……你
    居然敢这么对我!你等着,我要马上把这件事告诉给媒体!我要开记者发布会,我要告诉他们,你不仅见死不救,而且还虐待我!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李沉醉的原身是最怕付少强他们对着媒体胡乱说话,以每次都会妥协。
    付少强原本以为这次李沉醉也会害怕,但没想到的是,李沉醉却耸耸肩,满面无谓地道:“好呀,记者会是吧,刚好我也想开。我想当着有人的面问下你们,为什么放着那么大一个儿子在那,他不割肝。反而让我割肝?这是什么道理?”
    闻言,付少强眼神闪躲,辩解道:“你弟弟他……他身体不好,当然不能割了。”
    李沉醉冷笑:“你把他养得这么脑满肠肥的,他身体还能不好呢?你骗鬼呢?”
    李沉醉预料得没错,付乐声的身体好得很,完全可以进行肝移植。
    只是,付少强以及周梦得哪里肯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来割肝呢?这种事情肯定是让赔钱货女儿来做了。
    正当付少强被李沉醉给逼迫得哑口无言时,忽然有人走了进来。付少强一见,立马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唤出了声:“唉,我的好女婿,你可来了!”
    李沉醉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穿着白大褂的陆竹灯。
    原来,付眉乐为了方便照顾付少强,特意让他来陆竹灯就职的医院住院。陆竹灯在工作间隙,过来看望一下付少强,没想到居然撞见了李沉醉。
    陆竹灯看着付少强满身的汤汁,不禁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伯父你怎么了?”
    付少强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指着李沉醉,哭丧着脸在陆竹灯面前叫屈:“你说说,还有没有天理了?她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汤往我头上倒,明摆着就是想要折磨死我!虽然我确实没有养过她,可我毕竟是她亲爹啊!她居然这样,心肠真是太狠毒了!”
    闻言,陆竹灯看向李沉醉,眼里透露出了责备:“沉醉,你怎么变成这样呢?你原……”
    陆竹灯本来是还有一大腔抒情的话要说,但李沉醉连眼神都没给他,直接转向付眉乐道:“你记着,过分的善良就是罪恶,就是逼着人去欺负你。他们以前明明对你那么坏,你就该狠下心来,管他们去死。”
    说完,李沉醉拿着纸巾擦拭了一下手上沾到的汤汁,随后转身就走人。
    她才懒得听陆竹灯在这里逼逼叨叨呢,浪费她在阳间的生命。
    陆竹灯的一番话憋在喉头,上不上下不下,顿时被噎住。
    在走出房间时,李沉醉听见付少强刻意拔高了声音,讽刺道:“我说女婿啊,你和眉乐可是天生一对。也是巧了,当初眉乐也是在这医院出生的,以说你们有缘啊,而且还是正缘,兜兜转转都还是得在一起。那些心肠狠毒之人啊,跟你就是不配,你早解脱早好。”
    付少强当然也是知道一些关于李沉醉,付眉乐,陆竹灯之间的三角恋。他说出这句话,就是想要刺伤李沉醉。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沉醉完全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反而是陆竹灯听见之后,觉得有些刺耳。
    陆竹灯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误会他们是三角恋呢?他明明只是把李沉醉当成妹妹而已啊。
    刚刚李沉醉听见了那句话,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肯定心里还有芥蒂。
    不行,他一定要跟她说清楚。
    于是,陆竹灯找了个借口,也跟着走了出去,想要追上李沉醉。
    而此时,李沉醉正走在楼梯间里,忽然,她手机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以为是工作的电话,便接听了。
    “喂,哪位?”
    可发问之后,那边却迟迟没有回答,只有极力控制情绪的呼吸声。
    李沉醉以为是骚扰电话,正准备挂上,谁知道,那边忽然传来了贺白羽不悦的声音:“你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是吧?”
    之前贺白羽给李沉醉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不接。这次换了个陌生的号码,她立马就接听了,明显就是在躲避他。
    李沉醉反问道:“既然知道你还打,你看看你这孩子,不是自己找气受吗?”
    电话那头的贺白羽明显被噎得一愣。
    好吧,果然是渣得明明白白。
    “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挂了,我还有事要忙呢。”李沉醉问道。
    她现在是尽量想要减少与贺白羽的接触,不为什么,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命。
    贺白羽深吸口气,告诫着自己不要被李沉醉的这句话给气死。
    毕竟以后,她嘴里还可能说出更多能气死他的话。跟李沉醉相处,必须得要有承受能力。
    待血压降下来之后,贺白羽缓声道:“我是想告诉你,李振业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想报复他,出口气的话,可以到我的私宅来。”
    李沉醉一听,心里立即抖了两抖。
    果不其然,这李振业就是被贺白羽给绑架了。
    这个贺白羽,还真是不枉费自己的疯批偏执人设。
    李沉醉当然也是想扇李振业两巴掌,以报屁gu被捅之仇。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过复杂了,如果李振业出了事,李家那群人,很有可能把这笔账也是算在她头上。
    不行,她还是得去看一下,免得贺白羽真的弄出什么人命就不好了。
    想到这,李沉醉便应了:“好,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等会就过来。”
    说完之后,李沉醉想要劝贺白羽凡事以和为贵,但又怕他有叛逆心理,越劝越是揍李振业更狠,
    于是便只能拿着自己,来曲线救国,劝说他:“不过呢,我来肯定不是为了报复他的,毕竟,我这个人为人和善,得饶人处且饶人。”
    结果话音落后,贺白羽再次沉默了,好半晌,才重新开口:“那个,你要不要抽空去庙里烧烧香?”
    语气非常诚恳,十分认真。
    李沉醉彻底怒了,什么意思啊?她好不容易发次善心,在他眼里就是中邪了吗?
    她在贺白羽的心里,到底该是怎样的妖魔鬼怪形象啊?
    李沉醉也不想再与贺白羽废话,敷衍了两句,便挂上了电话。
    而在电话的另一头,贺白羽正站在他私宅的地下室内。
    这里是山顶的别墅,院落四周都有安保系统,也有保镖镇守,旁人根本无法靠近。
    阴暗的地下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贺白羽挂上电话,看向躺在角落,奄奄一息的李振业,眼里露出了冷漠的光。
    那次在商场后门相遇之后,李振业刺杀贺白羽失败,吓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忙开车逃走。那一晚上,他都惴惴不安,就担心贺白羽会对他做出什么可怕的报复。
    于是李振业隔天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国去避一避。
    然而就在李振业去机场的路上,他坐的车忽然被后方的一辆车给轻微撞到,司机下车查看车辆情况。而就在这时,后方的车上忽然下来了几个身穿西装的打手,二话不说,打开车门,直接对着李振业就是一通殴打,之后再用布袋把他的头给套上,将他拉到了这里。
    当头上的布袋被打开之后,李振业便看见了比鬼怪还可怕的贺白羽。
    而贺白羽的手中,则拿着一根木棍。
    李振业瞬间就明白贺白羽想要对自己做什么,此时他抖得如同暴风雨中的落叶,顿时什么自尊都不要了,恨不得能跪下来给贺白羽磕头认错:“贺白羽……大哥,爷爷,祖宗,我求求你!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我真错了,我再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然而贺白羽却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用那双冷漠得像是覆了一层冰的眼睛,看着李振业。
    随后他举起了那根木棒,就像十六岁那年,李振业砸向他的腿那样,用力地砸向了李振业的腿。
    一阵剧痛袭来,李振业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顿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随后,他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李振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个地下室里,呆了多少天。
    他只记得,自己之后又再次遭遇了无数的暴打,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而今天,贺白羽再次来到了地下室内,发泄一般地殴打了李振业。
    再之后,贺白羽便给李沉醉打了电话,等待着她的到来。
    李振业听见了两人的电话后,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此时忽然冷笑道:“怎么,李沉醉那个小贱人,现在都不怎么接你电话了?看来,确实是对你没那份心了。”
    李振业被殴打了这么多天,已经疲了,他知道求饶没有任何用处,此时干脆破罐子破摔,只想让贺白羽也不能好过。
    闻言,贺白羽只冷淡地瞥了李振业一眼,并不想理会他。
    李振业却不肯罢休,他抹去了嘴角的血沫,咬牙笑着:“不过也难怪,你以前对李沉醉那么冷漠,再热的心,也得被你给冻坏了吧。”
    贺白羽冷冷地看着李振业,警告道:“你的话会不会太多了?还没有被打够是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打,李振业已经完全无顾忌。
    李振业低低地笑着:“不过有时候,我真是替李沉醉感觉到不值。十六岁那年,明明是她救了你,可你却把她当成仇人,反而认为是她出卖了你。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蠢?”
    闻言,贺白羽的眼眸倏然紧缩:“她救了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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