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才讪笑了几声,自然为了不丢我们明镜台的脸。
    释无机垂下眼,不置可否。
    殷怀努力钻研了数日,总算还有所收获,这天他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去找殷誉北一雪前耻,这回他要正儿八经的下棋,靠自己的高超棋艺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结果还没等他见到殷誉北人,就被告知他出门了。
    他去哪了?
    奴才也不知道
    殷誉北此时正坐在马车上,懒洋洋的靠着软垫,手里把玩着些小玩意。
    伺候他的下人忍不住往他手里多看了几眼,见都是些新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不少精致零嘴,都是些小孩口味。
    全都是这次出门带回去的,他心中不由疑惑,王爷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了。
    此时一阵喧哗声传来,马车猛地一停,似被挡住了去路。
    殷誉北抬了抬眼皮,语气发冷,怎么了?
    王爷前面有人似乎在打架。
    原来前面街上两个年轻的公子哥正在大打出手,缘由似是为了春楼里一位雅妓。
    殷誉北兴致缺缺,直接过去。
    是。
    莫云度瞪着眼前正和自己扭打在一起的公子哥,阴测测道:卿卿姑娘明明喜欢的是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她怎么会看的上不。
    我呸,我看莫二你是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就是看见卿卿貌美,就舔着脸往上凑,也不看看别人理不理你。
    那人说着从怀里扔出一块玉佩,就你送给卿卿的这块破玉佩,几个钱都不值,也好意思往外送。
    被扔在地上的玉佩看上去可怜兮兮,通体莹白,雕刻着精细花纹,明明一看就是上等货色,却不知为何明显缺了一角,似有残缺。
    殷誉北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地上的玉佩,随即一愣,瞳孔猛地紧缩,面色骤然一变。
    莫云度看见自己送的玉佩被扔在了地上,不由恼羞成怒。
    她算什么美人,有几个人捧着就当自己是天仙了,论美人,老子见过比她美一万倍的。
    这位公子,我们主子请你过去。
    莫云度话刚说完,就看见几个侍卫将自己团团围住,刚想骂骂咧咧,可一看到他们身上的刀,顿时没了气势。
    不远处停了辆马车,主人似见不得光似的,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
    他心中奇怪,但还是敏锐的察觉这人自己似乎招惹不起,规规矩矩道:这位大人你在我有事?
    你的玉佩从哪来的?
    说话的嗓音极低极沉,只是语气似有些奇怪,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让莫云度忍不住怀疑自己要是答错一个字,恐怕都没命走出去。
    他连忙道:是从当铺里买来的。
    因为当铺里的东西便宜一些,所以他经常会买些送给红颜知己。
    哪个当铺。
    莫云度乖乖的报了名字,紧接着便看见自己那被扔在地上的破玉佩被人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马车里的人。
    祥瑞当铺位于城西拐角,老板刚准备打烊,就见一群人似来者不善,将自己团团围住。
    我没钱!壮士饶命。老板下意识以为是抢劫。
    谁要你的钱了,老实回答我们主子的问题。
    我说我说。
    马车帘子被人缓缓掀开,老板怔怔地望着里面的人。
    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却不难看出来人的好相貌。
    这样的模样平日里实在很少见到,不对,他前不久才见到过
    殷誉北将手中玉佩递了出去,这枚玉佩你是从谁手里拿的?
    老板一看这个玉佩就想起了,因为那人给他的印象实在深刻。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长得实在好看
    殷誉北转头,在跟着他的人中点了个人出来,我记得你画技很好?
    是
    殷誉北语气淡漠,按照我说的画,画好了有赏,画不好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书童满头大汗,恨不得拿出毕生的精力去画,好半天才按照殷誉北口述画了出来。
    给他看。
    当铺老板一看,立即点头,信誓旦旦道,就是他,还穿的红衣服。
    殷誉北紧攥玉佩的手骤然紧缩。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甜要开始啦!不好意思今天码的有点多耽误了时间,还有我的文案上就说了非强受,小怀一开始只是在装狠罢了,从一开始就说了他在贴切狗皇帝形象,这点在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本来就是傻白甜,现在抛去了皇帝身份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接受不了的不必勉强啦感谢在2021071100:20:10~2021071200:2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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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58
    殷誉北紧闭着眼,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感,面色苍白。
    王爷?
    身旁的人见殷誉北脸色难看,连忙出身询问。
    殷誉北终于开了口,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冷冷的挤出了几个字。
    回去。
    摄政王府内
    西厢房虽然是偏僻地方,但是倒也清静,门口还有一大片红梅林。
    殷怀趴在窗前赏梅,他刚喝了药此时有些瞌睡,释无机看着他喝完药就叮嘱他早点睡,因为这药喝了会让人头晕晕沉沉。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醒来时天色竟已蒙蒙亮。
    正在他准备掀开被子起身时,忽然发现自己身旁坐着一个人。
    殷怀顿时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谁后才松了口气。
    王爷?
    只见殷誉北安静的坐在他的床侧,神情沉默,眼神复杂的凝视着他的脸,手里不知攥着什么。
    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殷誉北依旧不说话,殷怀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还在这里盯着他看了一晚上。
    殷誉北垂下眼,语气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沙哑,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冰冷。
    这个玉佩你从拿来的?
    殷怀看向他手里的玉佩,不由一怔,这是他当时为了付租小院的钱,才当给当铺的玉佩。
    怎么会在殷誉北手里?
    这块玉佩他还是皇帝时只戴了几次,当初被关在天牢里他身上就恰好揣着这块玉佩,所以他便一起带了出来。
    而这玉佩认识的人不多,他想着肯定没什么人认识,所以在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卖了出去。
    殷怀心中慌乱,却还是强作镇定,最终决定装傻充愣,什么玉佩?
    殷誉北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觉得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他的瞳色漆黑幽深,殷怀从未在他眼里看过如此汹涌的情愫,似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仿佛下一秒便会迸发而出。
    他死死地攥紧玉佩,视线牢牢的黏在殷怀身上,语气也冷了下来,几乎是将那个称呼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陛下,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觉得眼前这人和殷怀像,本来还只是信了还魂之说。
    没想到还会更加离谱,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了他身上有这枚玉佩,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从头到尾会是一场局。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感受。
    而最可悲的是自己在得知他没死后,竟然会欣喜若狂。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殷怀微微一怔,见殷誉北的神情,不由低叹一声,知道事已至此,已经瞒不住了。
    你又何必如此,当作不知道这事不是更好吗?
    殷誉北神色一紧,紧绷着脸,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当年那场大火也是你自己放的吗?
    虽然放是我放的,但是我差点死了也是真的。
    听到他这样说,殷誉北脑海中又浮现起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最后他只别过视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殷怀心里有愧,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自己确实骗了殷誉北,最重要的是他因救自己而受了伤,现在成了这幅模样,他心里也不忍。
    于是他又放缓了语气,现如今也别再喊我陛下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甚至还是个身体比常人弱一些的普通人。
    闻言殷誉北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又忍不住看向他,冷声道:我记得你之前的病已经治好了。
    当时我为了从牢里逃了出来,不得不吃了一味药,那药让我留下了病根。
    殷誉北沉吟片刻后,道:是国师给你的药?
    对。
    殷誉北的视线又落在他的脸上,颇看不惯似的,皱眉道:你这脸也是他的手笔?
    对,我现在戴的是面具。殷怀对自己的新模样很满意,戴上去和真人的脸似的,只不过不能沾水。
    沾水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国师只叮嘱我不能沾水,可能沾了水面具会融化也说不定。他也只是胡乱猜测。
    是吗?
    殷誉北伸出了手,在他的脸上捏了捏,像是在泄愤似的,见殷怀嘶了一声,又不由自主放轻了力度。
    殷怀嘀咕了一声,这要放在从前,你这就是大逆不道。
    殷誉北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唇,似是笑了笑。
    殷怀见他这样笑,不禁心中发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不过无论如何,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脸上也褪去了往常的冰冷。
    陛下以后打算如何?
    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陛下。
    那叫什么?
    就叫我叶先生吧。
    殷誉北却摇摇头,看着殷怀。
    那叫什么。
    殷誉北说:想叫你的名字。
    什么名字?
    殷誉北目光柔和,缓声道:阿怀。
    听到他这样叫殷怀脸上一红,拒绝说:不行。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于是他半开玩笑道:我看你是趁我没做皇帝了,准备把大逆不道的事情通通做个遍。
    殷誉北垂下眼,没有说话,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似是有些虚弱。
    殷怀视线落在他的腿上,心中一揪,最后还是妥协了。
    叫是可以叫,但是必须要在没有人的时候。
    殷誉北抬起了眼,神情哪里还有半分脆弱,仿佛刚才的一瞬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好。
    .
    殷怀知道殷誉北一向有野心,所以在想难道是在用他当幌子对付柳泽,可是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这假设完全不成立。
    于是他脑海里冒出另一个念头,可很快又被按了下去,因为他觉得实在有些荒诞。
    他和殷誉北摊牌后,其实还有些担心他会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为此还心惊胆颤。
    可是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这之后几天并没有忽然出现什么人将自己抓走再关入天牢。
    如果硬要说哪里奇怪,那便是殷誉北将他住的地方迁往了别处,刚好离殷誉北的住处相隔不远。
    国师!
    殷怀刚从小厨房出来,就看见了释无机的身影,连忙叫住他。
    两人并肩走在碎石子路上,殷怀手里还捏了几块糖糕,释无机瞥了一眼,殷怀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着解释道:从小厨房拿的,国师也要吗?
    这几天小厨房不知为何做的都是些他爱吃的菜,就连糕点都是他惯吃的口味,于是便忍不住多吃了些。
    释无机轻轻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那之前我们吃饭时你还老爱夹甜的吃。
    .
    释无机别过了脸,说:我只是好奇。
    殷怀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看向前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吃了这么久的药,他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知道了殷誉北是因为自己受伤后,他在这事上比之前上心了许多。
    释无机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只是一瞬,并没有让人察觉到丝毫。
    可能半月左右。
    那不就是快好了吗?殷怀面上一喜。
    释无机嗯了一声,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
    殷怀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有什么心事,便善解人意道:大人想说什么?
    释无机垂下了眼,眼睫轻轻一颤,脸上神色不明,语气轻淡。
    我
    哪知他刚开了个头,便被人打断了。
    叶先生,王爷似乎有些不对劲,你快去看看吧。
    殷怀一听心顿时一提,怎么了?他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道,好像是腿,你快去看看吧。
    殷怀也焦急了起来,刚要跟着去,可是又想起自己身边不是有个真正的神医吗?
    要不还是让我师父去吧,我师父医术比我厉害得多。
    释无机神色淡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王爷指名道姓就要叶先生您,还请您快跟着我去吧。
    好吧好吧。
    殷怀无可奈何,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去了,殷誉北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他的医术只是学了点皮毛。
    结果他并没有往殷誉北的屋子领去,而是跟着他上了池畔的亭阁,便看见二楼临窗前,殷誉北正席地而坐,懒洋洋的靠着身后软垫,手里捧着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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