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成长了,也都成熟了。
    然而本质上说,他们两个都不是擅长表达情感的人。
    即使现在也是一样。
    顾微白休养的一段时间里,林澜逢休息确实会来看他,但并非季凛他们想象的那样天雷勾动地火,事实上,他们只是一起吃饭而已。
    有时候,顾微白会聊一聊自己恢复的状况,包括自己被韦查砍伤那次战斗的感悟,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可他已经在和林澜默契地对练了。
    两人实力相当,训练中的思考角度也有些相似,反而能给彼此不少建议。
    林澜也大大松了口气,如果顾微白追着他聊爱他后悔这类词,他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是现在这种相处的状态就很好,他们彼此都不会觉得尴尬。
    顾微白也一天天稍微胖了起来,比刚醒的时候状态好了许多。
    林澜并不厌恶和这样的他相处。
    毕竟……他们今年已经27、8岁了。
    从初次相识到现在,十年的时间恍然而过,林澜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是有一个高峰在的,他的高峰停留在18到20岁那几年,那时候他对爱情有畅想有渴望,但是现在,一切散去之后,他已经可以冷静对待爱情。
    这应该算他成长了的证明。
    但林澜觉得,他毕竟已经逐渐成熟,不可能再像年少时那样拼尽全力去爱一个人,何况他还曾受过伤,从这个角度看,理性并非一件坏事。
    顾微白大概也能体会到他的想法。
    对方也成熟了。
    “今天你又没吃蔬菜。”顾微白提醒林澜。
    “你也没吃。”林澜道。
    “你帮我吃的话,我就不会挨说了。”顾微白强调着这一点,“你要多吃一点。”
    “你才是。”林澜瞥他一眼,对方虽然胖了回来,可状态依然不如受伤之前,不过林澜并不会提醒对方太瘦这一点,那太亲昵,并不符合他们现在相处的状态。
    不过两人吃饭的时候已经渐渐形成了默契,除了蔬菜之外的所有菜都会全部吃光,这样即使不需要林澜提醒,在林澜保证自己的饭量之后,顾微白的饭量也就确定了。
    而每一次,在林澜回去的时候,顾微白都会问他下一次还来不来。
    林澜没有直接回答过,不过在下次休息日的时候,他总会过来看一看。
    ……
    “进展如何?”季凛又在八卦了,“这其实不是我想问的,大家都很好奇。”
    林澜斜眼看他:“大家是谁?是不是你的小名?”
    季凛:“……要我列上清单吗?”
    没等林澜点头,季凛已经把他们认识的所有人的名字都圈了出来。
    林澜:“……你们是不是偷偷建了个群?”
    季凛:“……”
    暂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林澜立刻了然。
    片刻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们已经睡了?”
    林澜一个飞刀杀过去,季凛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做,就是聊一聊。”林澜道,“我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顾微白。”
    顾微白对他的热度,他其实是有所感应的。
    对林澜来说,现在配对一个Omega也并非不可以,他已经听赛博诺老师说过了,自己急性发情的危机还没有扫除。
    但林澜是一个很有原则的Alpha。
    他只想拥有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的Omega,并非为了欲念,也并非为了解除自己的危机,而是他真正喜欢这个人,想和对方相伴一生。
    他对顾微白是这种想法吗?
    曾经自然是的。
    可是现在,即使他能够感受到顾微白对自己的感情,林澜心里却依旧有怀疑,他对顾微白的感情确实没有从前那么深了,即使两人的关系在修复,可曾经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消失。
    何况……他也有畏惧。
    他曾经百分百付出过,却换来那样的结果,那么,如果现在他依旧选择付出,可如果顾微白再次抽身呢?
    林澜不想去承担那样的风险。
    他把自己介意的事情告知了季凛。
    “那还不简单?”季凛笑道,“你为什么非要患得患失?现在AO又不是以前那样,咱们这群人里,没有Omega的太多太多了,荆野就打算一辈子单身,慕龙卷也说了,他打算找几十个Omega谈恋爱。”
    “几十个?”林澜五官都皱了起来,“不愧是他。”
    “所以我觉得,你心里要坦然一些。”季凛拍拍林澜的肩膀,“觉得顾微白可以,你就跟他好,要是不行,再去找别的Omega呗,或者让他滚,你之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倒是觉得……”傅宁一插话道,“林澜,你现在有了自己生活的重心,不再是绕着顾微白转,那就不需要担心了。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为什么担心自己会变回过去的样子呢?”
    林澜叹了口气:“我还没有思考那么深奥的问题。”
    “只是你有烦恼,大家想帮你解决而已。”傅宁一笑了笑,“顺其自然吧,总会解决的。”
    季凛点点头:“我是命运主义者,我觉得,虽然我现在没有遇到合适的Omega,可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在梦里。”路棘冷冷道。
    季凛:“……你是不是人?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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