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的死亡分两种,一是陨落,二是仙逝。陨落虽然也是死亡,可神魂不灭,总有再相见的一日。仙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魂飞魄散,再也没有往生的机会。
    黎枭简直不敢相信,元臻竟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赵帝尧又道:“元臻行凶后,恰好被天帝撞见,当场就拿了他。”
    黎枭恨声道:“拿得好!”
    赵帝尧轻抱了下黎枭,传音道:“这只是天帝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黎枭一惊,赵帝尧提醒他:“勿轻举妄动,随我去天河。”
    天河上起了大雾,黎枭和赵帝尧坐着小船驶在河面上,完全看不到周围的情况。
    赵帝尧伸手碰了下天河水,水面上的雾气立刻散开,有什么东西从水底一闪而过。
    赵帝尧的手一离开天河水,雾气又笼罩了上来。
    黎枭道:“水里有东西。”
    “嗯。”赵帝尧说着,又碰了下水面。
    这次,黎枭看得真切,一头巨龙正在水下跟着他们。那头龙,身上有大半重新长出了皮肉,比之前那副烂乎乎的样子好太多了。
    这头恶龙正是之前祸害小荒村的那一头,从被天界抓到后,就一直被镇压在天河底。可是为什么,它没有烂得更厉害,也没有逐渐消亡,反而变得更加强壮了?
    一个可怕的猜想慢慢从黎枭脑海中冒出来。其实,这个猜想早就有了,一直压在心底,只不过因为太骇人,他不愿意去深想。
    黎枭看了眼赵帝尧,赵帝尧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别怕,一切有我。”
    赵帝尧拉过黎枭的手,松开后,黎枭在自己手心看到了一长串滚动的人名。
    赵帝尧再次传音:“不只是雾神和天蘑童子,这是数百年来突然陨落和不明原因失踪的神仙名单。我查过了,他们在出事之前,身上都会出现黑斑,或者是类似的东西。”
    “黑斑……”黎枭想到了天蘑童子胳膊肘上的那块污渍,还有……“我在明儿手上也看到过,黑色的印迹,一擦就没有了……我脖子上也有过。”
    黎枭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当年,他脖子上被巨龙的死气侵蚀,也出现了黑色的印迹,是俞枢……俞枢帮他去掉的,当年,也是俞枢制服了巨龙。
    但是那支能降伏巨龙的笛子,是天帝给的。把巨龙镇压在天河底,也是天帝的主意。试问,这天地间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让一位主神消失?
    这时,小船驶到了岸边,船身轻颤了下,黎枭的身子也跟着猛抖了下。
    赵帝尧紧紧握住了黎枭的手,两人一同上了岸。一路紧随他们的巨龙见状,悄无声息地沉入了水底。
    这边他们刚上岸,赵帝尧腕上的传讯手环疯狂震动起来,他点开后,赵流云的大嗓门传出来:“阿尧快来一下,我发现了重要的事情!”
    “好。你在哪儿?”
    “我的帝君府。”赵流云吼道,“我可警告你,不许带那小瘪三过来!”
    “叔父别这样叫他。”赵帝尧道。
    赵流云那边没了声音,赵帝尧对黎枭道:“我送你回去,再去找他。”
    黎枭催他快走:“大白天有什么好送的,快去吧。”
    不管黎枭怎么催,赵帝尧还是坚持把他送回了财神殿。
    黎枭走进殿内,催他快走:“这下放心了吧?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好。”
    黎枭目送赵帝尧离去,戳了下腕上的传讯手环:“俞枢,你在哪儿?”
    第七十五章
    ◎错位人生。◎
    西南帝君府。
    头一次,俞枢在黎枭面前收起了惯常的嬉皮笑脸,表情凝重地将他带回自己府中内厅。
    内厅里只有他们两个,黎枭正要开口,想起赵帝尧的嘱咐,抬手在内厅内设下了结界。
    俞枢见状,冷笑一声:“没用的,不如敞开了说。”
    黎枭开门见山:“真的是他?”
    俞枢“哼”了声,没有正面回答。
    黎枭又问:“为什么?他和那条龙是什么关系?”
    “黎二,”俞枢皱眉,“在刨根问底之前,你总得先想起来自己是谁吧?”
    “我?”黎枭指指自己,“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
    俞枢怒极反笑:“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两颗忘忧果下去你倒把自己的血海深仇忘了个一干二净!”
    黎枭瞪圆了眼睛:“忘忧果?”
    俞枢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手背上青筋暴露:“我告诉你黎二,害你全家的人就是赵帝尧!”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俞枢吼道,“你个傻瓜,竟然把自己的仇恨全忘了!你日日睡在他身边,你枉死的家里人就没入梦喊过冤吗?”
    黎枭想起了他做的那个噩梦,脸色顿时煞白:“你胡说,他救了我,他带我上天,这不可能!”
    俞枢用力晃了他两下:“蠢货,你给我清醒一点儿,给!”
    一颗紫色的丹药被俞枢送到黎枭嘴边:“吃了它,忘忧果的功效立解,包括之前你被他封印篡改的记忆统统能纠正。”
    黎枭拒绝:“我不吃!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来是问你,那些事你插手了多少?”
    “全部!”俞枢道,“你满意了吧?不然呢?你以为我凭什么从一条不入流的小蛇妖走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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