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关注对方的行踪。比如陆深深高中同学聚会那次系统其实没给他发任务,这个任务是他收到进度提示后,凶巴巴地逼问:“你们这什么破系统??这种情况也不让我出现刷个存在感的吗??”
    系统:“……”
    这厮前两天在陆深深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还说自个儿就算电死都不再做它一个任务的呢。
    行叭,他是宿主他说啥是啥。
    系统于是从善如流给他发了个任务。
    有了理由,陈越泽就能用“你看我本来不想去的都是该死的系统逼窝去的”的借口,光明正大地跟上表妹沈若璇去蹭她的同学聚会。
    也是他去的时间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过去正好就听见有个女生在挑衅:“深深啊,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通宵呀?……你看你额头上那两颗痘痘,本来就没有夏宝秋漂亮,要是不好好保护皮肤,脸会比现在更粗糙的呀!”
    喔哟这可不得了了!
    陆深深不漂亮是不漂亮,说话这个难道有好到哪里去吗??她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好意思说陆深深哇??
    再说陆深深是她说欺负就能欺负的人吗??那显然不是啊!
    陈越泽那叫一个怒从心起烈焰熊熊,他立马往前几个箭步冲过去,后面的沈若璇目瞪口呆拉都拉不住,就听他一句石破天惊的——
    “陆深深你怎么肥四?!连长痘都比别人可爱!”
    “……”
    那一瞬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包括他表妹跟陆深深的表情都在说:……你是不是疯辽?
    而陈越泽尽管看起来神情自若丝毫不怂,但对上陆深深的眼睛那刻,他心里其实也是猛然醒悟——
    他是不是疯了……??
    不然明明做了这么蠢的这么崩人设这么没逼格的事情,怎么被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心里居然好似雨后的树林,蹭蹭蹭并悄悄地冒出一片小蘑菇???
    他后知后觉地摁了摁有些过分加速的心脏,突然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
    他仿佛……已经见不得其他人欺负陆深深,只有他自己才能欺负她了。
    *
    意识到这种事情,对于现状并没有什么改变。
    因为陆深深头顶那个“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的信号灯实在是太强烈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甚至还可以秒切“要溜要溜疯狂要溜”。这么爱面子人设这么不得了的他,当然无法承认自己确实对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女生有一点点动心。
    可就算他咬紧牙关死不承认,眼睛也忍不住越来越多情不自禁地投注在她的身上。
    光棍节的假面舞会想跟她跳第一支舞;心愿卡忍不住想写给她;越来越觉得她可爱;在意她身边出现的人;总想跟她在一起……
    可陆深深并不这么想。
    登山社团活动,他特意准备跟她告白那次,陈越泽心里其实是怀着莫大的期待和欢喜的。他可以看见她对自己的好感度维持在一个好像还过得去的数字,似乎他主动一点就会有故事——却不知道那数字只是基于对“朋友”或是“路人”的基础好感。
    在陆深深眼中,他是经常帮忙的学长,是超爱面子的路人,是有时行为莫名其妙的普通朋友。
    不是会喜欢的对象。
    ——所以当他心如擂鼓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否跟其他人一样喜欢自己时,她也能毫无波动非常镇定地回答:“是啊。”
    说的时候好感度一点都没有反正。
    完全没有动呢。
    真的,一点都没有对她心动呀。
    嘴上说着“不在乎不在乎”的陈越泽,也头一次体会到,被人拒绝的滋味有多难受。
    陆深深一定是系统派来整他的吧,全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像她一样克他了吧。
    真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呀。
    尽管如此,陈越泽还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很没用地躲起来让系统电个半死,说什么都不想再去做任务了。
    瘫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就面无表情在心里说:“她不喜欢我你懂吗??她那个表情就是,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喜欢我。你们这个好感度统计也都是假的骗人的,连任务目标喜不喜欢都分辨不出来,还要我去做任务,有本事你们自己去啊!”
    系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播放了一段语音:“撩妹?开什么玩笑?这种任务我一天就能完成好么!”
    陈越泽:“……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去了。”
    有本事它电死他他们同归于尽哇!
    系统:“……”
    好的叭,看在用不了多久大家就可以一起被抹杀的份上,它就不要互相伤害了。
    尽管还会打嘴炮,但告白受挫后,陈越泽确实沉寂了好一段时间。
    他虽然还是稳住自己的高逼格大佬人设不变,但熟悉他的人却能看出他跟往常不同。就好像一台用太久的笔记本,看起来跟从前没什么差别,实际上整个人都沉下来了。
    可颓丧归颓丧,私下里,他还是忍不住像痴汉似的暗中留心对方在做什么。
    会偷看她的朋友圈,偷偷开小号关注她的微博,悄咪咪去她爱去的店装作偶遇……直到真的在去徐景行家之前偶遇。
    看见对方那一刻,陈越泽真的可震精了!
    他没有想到陆深深这个女人这么可怕!有了自己还不够,居然还背着他偷偷认识了徐景行!还跟小睿打成一片!还要去徐景行他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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