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绾跟往常一样,在朝霞照进小屋的一刹那就睁开了眼睛,她用手背挡在刺眼的阳光,迷迷糊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又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拄着拐杖挪到窗前为自己易容。
    她将自己白皙的肌肤涂成干枯的黄色,像枯萎的稻草一般,没有生机,一直延伸到自己的锁骨那,又将自己的眉毛粘的粗粗的,用笔蘸了一些涂料,将颧骨描高,改变了一下嘴唇的形状,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村姑,带有几分刻薄的面相。
    这种易容术不用贴上人皮面具,遇水也不会花掉,只是需要每天涂抹,不然涂料在脸上呆久会损伤肌肤。
    卿绾学了三个月只学会了这种易容术,还是靠前世的化妆技术撑起来的。
    这时候鬼神医还未起床,她又拄着拐杖,一瘸一跛的去厨房热几个馒头,父亲前几日便出去了,带着苏叶一起,两个人神神秘秘,也不肯告诉她干什么去。
    苏叶走之前,做了一大堆馒头,可短短三日就被她和鬼神医吃的所剩无几,若是苏叶再不回来……她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啃树皮?还是嚼草根?
    那日出了东赫,没过几日就被东方乔和鬼神医追上,就在卿绾以为父亲会和东方宫主打一场时,他们只是密谈了好久,出来时两人的眼眶都有点红。
    鬼神医告诉她,是东方宫主抓他过来的,要他为她治腿,从在拍卖会上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有了这样一个念头,之于东方宫主是怎样找到卿绾的,鬼神医一直不肯说,嘴巴比石头还顽固。
    父亲也只是揉揉她的脑袋,让她安心治腿,别整天疑神疑鬼。
    她疑神疑鬼了吗?
    她只是好奇,连冥血阁这样无所不能的情报大佬都找不到她,东方乔是如何找到的?而且她还顺带解开凤无玉留在自己身上的追踪香。
    卿绾吃了一个馒头,又拄着拐杖往外走去,父亲在小院儿外布了阵法,外人是无法进入的,不过挡得了人祸却抵不住天灾,有时候一只小鸟也会坏了阵法的布置,所以她必须每个时辰去检查一番。
    她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远处葱郁的高山在蓝天的映衬下更显巍峨,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是南楚的南边儿的桃花村,向北走十几里地便是青山镇,有时候苏叶也会带着卿绾去镇上买点生活必需品。
    她的腿还需要几个月才能完全恢复,鬼神医说她必须时常走动,躺在床上只会对她的伤口有害无益。
    好在这几个月,她的嗓子已经彻底治好,恢复了她本来的嗓音,
    若不是她的母亲程柳,她如今哪能有贵人相助呢?
    卿绾绕着阵法边缘走了一圈,又觉时辰还早,便往阵法以外的湖旁散步,反正回去也无事可做
    一个男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湖边,似是睡着了一般,卿绾站在阴影处瞧了好久,见他一动也不动,才慢慢的挪出来。
    走进一瞧,才发现他身上的血迹将他身下的枯草都染成了暗红色,像墨一眼,浓得化不开。
    这男子失血过多,怕是死了吧。
    男子身形魁梧,像一座高山不可撼动,手臂上方划破的衣料,隐约露出纠结结实的肌肉,一块一块隆起的肌理似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似是积蓄着无尽的力量。
    肤色泛着古铜的光泽,却是磨砂一般的粗糙,他给卿绾的感觉像是常年行走在风沙里一样,宛如沙漠中带刺儿的仙人掌。
    脸上被泥土和血污沾染的看不出五官,睫毛浓密卷翘,薄削的唇却是阴沉的紧绷着,轮廓冷硬分明,透出一股子狂妄邪佞和阴寒冷意。
    卿绾用拐杖捅了捅他的背,又蹲下来,碰了碰他的指尖,冷的似冰。
    她又在他的鼻息见探了探,似乎没有呼吸。
    她叹了口气,说不定是被寻仇的,希望会有人来处理这具尸体,不然一直留在这发臭腐烂可不好。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男人钢铁般的大掌攥住她的手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深邃暗沉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无,透露着坚忍和冷酷,像极了冬日觅食的饥饿野兽,他刚刚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救他的人。
    卿绾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她眼睛圆瞪,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男人眉宇拧成一个“川”字,痛苦的张嘴,呼吸急促,瞳孔慢慢缩小,他沙哑的开口:“救……我。”
    卿绾点点头,说道:“好。”
    她拾起一旁的拐杖想站起来,那男子可能以为她想用拐杖打昏他,下唇被他的牙齿咬出血痕,喉咙上下滚动,运气一拳打过去,拐杖霎时碎成两截。
    卿绾:“……”你大爷的!你这么牛逼!怎么还要别人救你!赔钱!
    男子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浑浊的血痰,眼睛一闭,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昏厥前还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不放。
    卿绾拽了半天都拽不出来,她痛苦的扶额,她为什么会有好奇心这个鬼东西呢!
    卿绾坐在地上等着鬼神医来寻她,她托腮看着昏迷的男人,她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可却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等到午时已过,鬼神医才焦急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脸上都是汗渍,眉头皱的死死的,他不高兴的说道:“我午睡都没睡,跑来寻你,结果你却在湖边会情郎!”
    卿绾忧郁的望天:“要是像情郎这么好打发就好了,这个人抓着我不放,你快把这个人弄走。”
    鬼神医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男子,问道:“这是谁?”
    “不知道。”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不知道。”
    “他为什么会抓着你?”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凑过来瞧个热闹,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鬼神医用随身携带的银针戳了他几个穴道,男子仿佛被火烫着一般,飞快的松开桎梏着卿绾的大掌。
    男人体型高大威猛,魁梧有力。鬼神医一个文弱书生和卿绾一个弱质女流,实在扛不动他,连拖带拽了一会儿,两人就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又跑回家拉了一辆马车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石头都垫在他身下好几层了,才将那个男子抬到马车上去。
    卿绾坐在马车上喘着粗气,问道:“你为啥要救他?”
    鬼神医用手扇着微风,道:“不是你让我救的吗?”
    卿绾大惊失色:“我说过这样的话?”
    鬼神医辩解道:“我拖他的时候,你还帮我一起拖,我以为你要救他。”
    卿绾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看你拖他,以为你要救他!我就帮你一起拖!”
    鬼神医犹豫道:“那现在怎么办?扔回去?”
    卿绾想了想,说道:“他砸坏了我的拐杖,那是少有的金丝楠木,至少得让他赔了钱再走!”
    鬼神医:“我看你是缺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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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绾来到昨天那个湖边,东方乔正正立在那笑语盈盈的看着她,一身雪色轻纱服帖的绕在她的周身,细腰堪若柳枝,眼波莹莹似水,肤色胜玉,却比玉更为柔软,晶莹。
    东方乔身上一直有一种魔力,光凭她那不点自红的丹唇,一张一合,便能使男人为止疯狂的毒药。
    而且她的看不出年纪,令她呼吸有些停顿。
    卿绾脸红的低下头,轻声道:“东方宫主,怎么不进去坐坐呢?”
    东方乔笑了,声线很柔,像林间的溪水:“里面有臭男人的味道,我不喜欢那个。”
    卿绾尴尬的挠挠头:“鬼神医也算臭男人吗?”
    “绾儿应该知道,我指的不是师兄。”
    卿绾斟酌道:“那个……救他完全是出于误会。”
    “我都明白。”她温柔的注视着她,“等他伤一好,便会送走他对吧?”
    “对。”卿绾硬着头皮回答。
    东方乔毫不在意的捋过秀发,她掏出一个绣法精细的荷包,递给她:“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她当年千辛万苦特地为你寻来的七伤花。”
    卿绾接过荷包,谢道:“七伤花,那是什么?”
    “传说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东西。”
    “起死回生?我要那个做什么!”
    她低低叹了口气,说道:“不是给你,是柳柳自己想用的,她有弱症,即使武功高强,她仍然活不过三十岁,但她为了你和你姐姐,想活下来。”
    卿绾垂下眸,低郁的说道:“这都是骗人的……”
    “谁说不是呢,当年她难产之际,吃下七伤花的花蕊,但还是走了,无用的东西,可我还是留下了它的花瓣做成了干花,留个念想,但如今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就送给你吧。”
    “谢谢……”
    卿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呆呆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的荷包冷的刺骨,她手指抖了抖,将荷包扔在石桌上。
    鬼神医瞧着新奇,将荷包里的七伤花取了出来:“这不是柳柳的七伤花吗?”
    卿绾抬头望了他一眼,迷茫道:“你也知道七伤花?它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可我娘还不是没有活下来。”
    卿绾抓着自己的头发,低低道:“我真恨,我似乎谁都保护不了,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为我牺牲。”
    鬼神医道:“你还小。”
    卿绾大声反驳着:“小个屁!”
    鬼神医又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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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绾和鬼神医捡回来的那个男子是个疯子!性格乖戾,还脾气暴躁!
    那个男子将她亲自削好的水果扔在地上时,卿绾忍无可忍的将凳子砸在他的伤口上,胸前的绷带很快就被鲜血染红,顺着强壮的腹肌蜿蜒而下,染红了单薄的亵裤。
    她幸灾乐祸的说道:“有本事你再扔一次,老娘就送你去鬼门关!”
    男人按着伤口,凌厉的眼刀剜在她的身上,凶狠的眸子闪动着怒火,他全身好似一股子火在燃烧,他骂道:“丑婆娘!疯子!”
    自从他一睁眼,这个丑女人就不让他知道外界一丝一毫的消息,一旦他想打听些什么,她就拿东西砸他,让他闭嘴,他本很感谢她救了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逆来顺受。
    况且只要自己一表露出对她的厌恶之感,她就会狠狠的打自己,将自己刚刚结痂的伤口弄破,看着自己留了一地的鲜血,她呆若木鸡的站在那,笑得异常诡异。
    这个男人一醒来就不停的打听消息,卿绾根本不懂他嘴里所说的潼关,黑甲军之类的东西,她也不会冒着风险去帮他打听,现在原秋墨,楚寻寒的人都在抓她,他们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无论她冷漠无视,男人都闭不上他那张臭嘴,所以卿绾只能用武力镇压,不得不说,这还挺管用。
    不过看着男子气若游丝的垂下头,按着伤口的手掌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了。
    卿绾烦躁的上前,按住男子的伤口,不耐烦道:“别动了,我来。”
    她重新提他包扎好,又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亵裤,扔在他脑袋上,不悦道:“你自己换,有什么事叫我。”
    她站在屋外吹了一会儿凉风,又施施然进了屋。
    男子还未曾穿好衣物,他正叉开腿坐在床上换亵裤,胯间黑亮茂盛,弯弯曲曲的毛发格外醒目,黑森林中央一条肉褐色长长粗粗的阴茎垂头丧气的吊在腿间,龟头如伞状壮硕,肉茎浑圆粗壮,一个手或许都包不住,褐色的阴茎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动,蹦蹦跳跳的样子想让人有一种按压下去的冲动。
    卿绾不得不承认,男人这跟东西未勃起的样子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未勃起时都要大得多。
    男人抬起头来,脸忽然就沉了下来,他不怒反笑,粗犷的脸上带着森森恶意:“怎么样,很喜欢男人的肉棒这么大吧,今晚小穴会不会瘙痒睡不着了,嗯?”
    卿绾尴尬的转过身去,道:“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儿一样。”
    男人继续说道:“我知道女人都喜欢男人的肉棒粗大,我曾经干哭过好几个女人,都还不是边哭边求我干她们。”
    卿绾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个流氓,被人追杀也不稀奇。
    她冷冷道:“无耻。”
    男人嗤笑一声,讽刺道:“你敢说你夜里没有怀春过吗?想着哪个男人的肉棒渴求塞进自己的骚穴中,夹紧双腿,一整晚都睡不着呢?”
    “我没有!”她为什么留在这跟他进行这个无营养的对话。
    男人粗笑了几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感慨道:“我就有过,我曾经幻想过把一个女人干到流血,干到失禁。”
    卿绾撇撇嘴:“那女的真可怜。”
    “是啊,她后来就死了,据说还是被火烧死的。”男人惋惜的说道。
    卿绾手背一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男人握着自己勃起的阴茎,上下撸动,儿臂粗的红褐阴茎像一把杀人的利器看的卿绾心惊胆战,他在自己龟头的铃口滑了一圈,将白浊描摹在自己粗大的柱身上。
    这个东西简直可以要了女人的命!
    他无赖的勾唇笑笑,大大咧咧伸开两条粗腿,摇着手中的勃起的阴茎,向她展示自己强壮勇猛的肉棒:“一想到她,我这小兄弟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卿绾也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踹死他的冲动,她瞪了他一眼,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她为什么会拣一个色魔回来!
    更主要的她好像知道他是谁了,那个杀千刀的南楚霸王——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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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神医拿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白瓷瓶,对卿绾得意的说道:“这是我这辈子最满意的作品,无论那个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一粒,都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卿绾眼光闪闪的看着那个白瓷瓶,有点点小激动:“给我吃的吗?”
    鬼神医愣住了,他干咳一声,不自然的说道:“这是给男人吃的。”
    “哦,”卿绾兴致缺缺的拾起一旁的书本,“有男人找你求药吗?”
    鬼神医一脸自豪的看着那个白瓷瓶,说道:“没有。”
    卿绾的目光有些古怪了,不过她也没再问什么,她一向对奇药都没多大兴趣。
    鬼神医却坐不住了,他见卿绾不理她,便主动开口:“你还记得当初师妹为你制成以男子阳气续命的丹药吗?”
    卿绾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我这个药是男子吸取女子阴气来治疗内外伤的丹药,鹤顶红之类的毒药也不在话下。”
    卿绾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吸来吸去的,这不成妖精了吗?”
    鬼神医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药黑市上可值不少钱。”
    卿绾有些明白过来了:“你这是想与东方宫主一教高下吗?”
    鬼神医不屑的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她从小就比不过我,我可不愿意一把年纪还欺负她。”
    卿绾却偷偷的捂嘴笑了起来,可过了一会儿便笑不出来了。
    鬼神医告诉她,他要出去采药,有一味草药千年难得一遇,就快要成熟了,机会千载难逢,但归来时间待定。
    卿绾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她道:“你就这么放心让我跟一个陌生男子单独一起吗?万一他见色起意怎么办!万一他杀人灭口怎么办!”
    鬼神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他身受重伤,你把他杀人灭口倒是有可能。”
    “……我觉得我很柔弱的,”她执着的狡辩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鬼神医笑道:“你的腿还不适合长途跋涉,别担心了,我给你准备了几瓶毒药和迷药,他要是图谋不轨,你直接撒过去就是。”
    卿绾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鬼神医,缩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假寐,躺了一会儿就有些烦躁,她便起身找了一本父亲留下的阵法古籍来看。
    她边看边用树枝在地上画阵,可古籍晦涩难懂,上面的阵法弯弯绕绕,她实在颇为头疼,看了一会儿,整个人便有些憔悴疲倦,真想睡觉啊。
    “那个机关你应该放在最前面。”一道粗粝莽音在背后响起,吓得卿绾将树枝掉在了地上。
    她回过头去,正看见殷厉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在地上勾勒的她自己也看不懂的阵法。
    他光着膀子,全身只着了一条亵裤,厚实纠结的肌肉裸露在外,泛着油亮的光泽,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硬实有力,却比拳头更为锋利可怕,
    她怔怔的回了一声:“啊?什么?”
    他吃力的蹲了下来,拾起她掉落的树枝,飞快的修改着她的阵法,寥寥几笔一个的小型阵法有了完整的雏形。
    卿绾看的目瞪口呆,果然男主的天赋都与其他人不同,尤其比她这个龙套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看着殷厉刚毅冷硬的侧脸,眉峰冷峻,鼻梁挺直,一点也不似前几日在她面前耍流氓的样子,晒成古铜色的脸上有几道浅粉色的疤痕,这十几日未曾修整的下巴上更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色胡渣,身躯更是异于常人的伟岸挺拔,孔武有力,起伏有力的肌肉甚是雄伟,粗壮的手臂上覆盖着茂密的黑色毛发,不过常年戍边的他比同龄人还要老上几岁,但这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狂傲的魄力。
    殷厉看着眼前这个丑女人面露嘲讽,不悦道:“真是蠢死了,这么一个简单的阵法看书都不会画,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卿绾沉吟道:“我们这些世外高人的活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懂。”
    他嘲讽之色更甚,嘴角鄙夷的弧度让卿绾有些不爽,如果不是怕把他打死,她早踹的的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她可是他救命恩人,也不知道他在她面前狂什么,等她利用完他,榨干掉他的剩余价值,有他哭的时候。
    卿绾深吸一口气,冲他柔柔笑道:“你看你流了这么多汗,我去烧点热水你擦擦身吧。”
    他皱眉,往后退了一步,粗声粗气道:“不用这么麻烦,凉水也行。”
    卿绾不容置疑的说道:“凉水对身体不好,再说我都不嫌弃麻烦,你担心什么,莫非你心疼我了?”
    面黄肌瘦的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仿佛看见了一块肥肉,殷厉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胃里有点反胃,这丑女人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卿绾为他烧了一桶热水,殷厉飞速的夺去她手中的帕子,攥得紧紧的,生怕她提出要替他擦拭的要求。
    卿绾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可没那么善良。
    殷厉坐大马金刀的坐在小凳上,胯间的布料被阳物绷得紧紧的,纯白的布料鼓鼓的涨起,明显可见那根东西模样形状,又粗又长的一根阳物与他壮硕的身材交相辉映。
    卿绾口干舌燥的咽咽口水,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啊。
    她尴尬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晃悠的全是殷厉的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晃悠着那天赋异禀的大鸟,天知道她多想亲手抚摸一下那健硕的胸肌和引人犯罪的六块腹肌。
    她默念几遍清心咒,才压下心中的那股邪火,这几日她都上火嘴里长溃疡了,真是邪了门了,她以前都不对原秋墨那些男人有这么强烈的欲望,莫非她内心喜欢的是这样强壮的男人?可是他那根东西真的太大,指不定会被插死……
    卿绾不敢再想殷厉香艳的肉体,等他收拾好自己,才出去对他道:“我明天要去集市上买点东西,你在家等我,药我放在桌上了。”
    他忽的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她,像一把带血的刀子一眼锋利:“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卿绾被他凌厉的目光扫视的不由僵直身体,幽暗不见底的鹰眸透露着狠辣无情,似乎他一不如意,就会死在他手上,她不敢违背的他的命令,低头喃喃道:“好。”
    他浓眉一挑,双手环抱,莽笑道:“你刚刚是在偷看我擦身吧。”
    卿绾脸瞬间烫的可以煮熟一只虾子,她捂脸大声反驳道:“才没有!”
    殷厉下流的打量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戏谑道:“你虽然长的普通,可这身子倒是数一数二的好,等爷伤好了,保准让你爽利一回。”
    卿绾忍不住用他的洗澡水泼向他,骂道:“流氓!”
    他闪身躲开,健硕的胸肌上猛烈的起伏着,勾唇道:“没有男人告诉过你,你奶子很大吗?”
    卿绾开始拿起小凳子,砸向他:“砸死你个流氓!”
    他轻轻一挥,凳子就飞倒向另一边,他用看小虫子的轻蔑眼神看着卿绾,冷冷的威胁道:“你再敢骂我一个字,我就砍掉你一条手臂。”
    跪求一道天雷劈死这个无耻不要脸没人性不感恩耍流氓的祸害吧!
    卿绾围着一匹瘦小的老马发愁,连连哀叹不断,殷厉真是吃饱了撑的要跟她一起去集市,鬼神医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匹老马给她。
    她本来来想骑马去集市的,可偏偏多了一个比熊还壮硕的殷厉,若是两人同乘一匹马,这匹老马不被压死也被累死。
    可若是让他走着去,他身上的伤还未曾大好,不到半路便会裂开,她又不会医术,若是他昏厥或是死在路上,这就很伤脑筋了,她扛不动他这个大男人,最主要的是她可不想被官府的人发现。
    卿绾幽怨的抚上老马的脸,低叹道:“哎,谁叫咱们遇到这个活阎王呢,只有委屈咱了,等去了集市,我给你买一筐胡萝卜。”
    老马学着她幽怨的小眼神,蹭蹭她的脸颊,有气无力的打了一个响鼻。
    卿绾转过头,对殷厉道:“你过来骑马。”
    殷厉瞧着她这一瘸一拐的模样,淡金的阳光洒在她细弱单薄的身上,似有一种若即若离的迷蒙感,他心脏突然跳快了半分,挑眉道:“那你呢?”
    她无奈的耸耸肩,捡起地上的树枝,懒懒道:“我走着去。”
    殷厉眸色一暗,嘴唇动了动,又垂下眼帘,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卿绾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往前走,老马驮着一个男人温顺的跟在她的身后。
    殷厉骑在马上,暗沉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完美的背影,她的背影很美,比他见过任何女人都要美,粗布麻衣包裹着玲珑碧玉的腰身,单薄的背脊时时刻刻傲然挺立,尖细的下颚跟人说话时会微微抬起,偶尔嘴角会挂着淡雅和煦的微笑,眼神却透露着嘲讽,像一个趾高气扬,骄横跋扈的世家女子。
    但她也会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看书,晒太阳,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蹲在地上大口吃瓜,日复一日的清洗打扫马厩,为了几文钱跟卖货郎讨价还价,议论着最近发生的乡野趣闻,俨然一个大字不识,平庸无奇的乡下女子。
    殷厉看着她的柔美的背影出神,她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好的时候像蜜里调油,坏的时候又冷漠平淡,完全当他仿若空气,她从来不问他的身份,也不问为什么受伤,每一次他看着她沉静的脸庞,却又感到莫名的心安,他似乎在哪见过她。
    他皱着眉头似在如何开口,沉思良久,他终是缓缓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卿绾冷不丁被他这样一问,含糊其辞说道:“那天我看到你受伤……像条被遗弃的小狗……”
    “狗?”殷厉冷哼一声,沉下脸,神色却平静的令人胆寒。
    可惜卿绾却没有转过头看见,她继续道:“确实挺可怜的,我以前也受过这么重的伤,要不然我腿也不会成这个样子,所以我就一时心软莫名其妙的救了你,也算我们有缘,不过真正救你的却是祁大夫。”
    鬼神医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以祁大夫自称。
    殷厉凝视着她,缓缓道:“你们救了我,我自不会亏待你们。”
    卿绾道:“你记着给钱就行,尤其是我的金丝楠木拐杖。”
    殷厉漠然不语,一双鹰眸多了些许戾气,他有些不快的说道:“你很缺钱吗?”
    卿绾点点头:“一直都缺。”
    他眉梢一挑,又突兀的开口说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卿绾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冲他灿然一笑,宛如路边有着旺盛生命的繁星野花:“不碍事,都过去了,况且我已经让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殷厉看到她温暖的笑容,挺拔的背脊一滞,心头染上莫名的悸动,他垂下眼,低低道:“你倒是宽心。”
    卿绾暗道,如果不宽心,她早就被那些人给活活气死了,她似是想到什么,又说道:“等到了集市,先去给你置办几件衣裳,祁大夫的衣衫你穿着可太小了些。”
    原本宽松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活脱脱小了好几码,像是穿着窄袖的骑装,样式又偏似文雅,实在不伦不类。
    殷厉随意的“嗯”了一声,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起,看向她的眸色渐渐和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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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头跟在卫谨言的身边大气儿也不敢出,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冷的跟冰柱似的俊颜,又默默的低下头,把自己装成一根木头。
    卫谨言踏进青山镇一家酒楼,随意挑了一桌靠窗的桌子,便冷冷道:“来一壶茶。”
    卫谨言身着暗青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用银丝镶绣,缀着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月白祥云宽边锦带,束着紫金玉冠,银色的束带与如墨的青丝交织在一起,清俊华美。棱角分明宛如雕刻而成,抬眼间幽眸漆黑幽深,冷若寒星。
    小二见他穿着不凡,不敢怠慢,
    木头暗暗叹气,公子爷自从撞见忆梦姑娘和她的奸夫在房内偷情,神色一直不大好,不但一脚踢断了那奸夫的脊椎,还命人伢子将他卖到了东赫挖矿,要知道凡是被卖去东赫挖矿的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道理。
    公子爷赏了忆梦姑娘一巴掌后,就让她搬出冷香院,但也没说挪出府,木头也不好擅自做主把忆梦姑娘赶出去,只得随便找个破败院子这么养着,也亏的忆梦姑娘福大,长的像死去的程姑娘,忆梦给了公子爷这么大顶绿帽子,公子爷都没处死她,自从公子将忆梦姑娘从东赫的青楼赎回来后,都是好吃好喝供着,每个月都绫罗绸缎,珠宝头面都是变着花儿的往冷香院送,为了不让她被府里其他姨奶奶的欺负,都下令派了几个护卫天天在她院门口守着,就连知府的女儿都未曾得到公子爷这番重视,可谁知忆梦姑娘跟其中一个护卫搞在一起了呢。
    见茶端上来后,木头眼明手快的替卫谨言倒了一杯,小心道:“公子爷可是有心事?”
    卫谨言瞄了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眼,冷笑道:“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左不过一个婊子而已。”
    木头道:“那公子爷还将她留在府里又是为甚啊?恕小的多嘴,干脆直接卖了算了。”
    卫谨言靠在椅背,眯着眼,抚摸着杯上的青瓷花纹,眸底隐隐流光溢彩,缓缓道:“难得找到那么像她的人……”
    木头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因为程姑娘啊。
    这时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卫谨言的注意,他看着那个背影,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森然,正愁这满腔怒火没处发,他倒是自己送上门了,他微笑对木头道:“走,跟你公子爷出去找找乐子。”
    殷厉双拳紧握,嘴角因紧绷的肌肉拉扯到伤口而抿得紧紧的,他按住自己重新渗出新鲜血液的伤口,望着拦在他面前的卫谨言冷笑道:“卫谨言,不想死就给爷滚开。”
    卫谨言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仔仔细细的打量他许久,轻笑道:“殷将军,别来无恙。瞧你这落魄的样子,哪还像个将军,倒是比乞丐强上半分。”
    殷厉见他人面兽心的样子,胃里不由一阵翻滚,直逼咽喉,他朝他吐出一口血水,冷道:“看来卫公子做了君离衡的狗,胆子倒是非比以往了。”
    卫谨言眸色一沉,折扇一挥,凛冽的扇气撞击的殷厉不住的往后倒退,直到殷厉抵不住强烈的扇气,单膝跪倒在地,才收回折扇,他淡淡道:“殷将军,你如今这番模样,怕是连我三招都抵不住,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做横?若我偷偷杀了你,怕是也没人知道,你说,我是将你交给太子好呢还是慢慢折磨你好呢?”
    殷厉脸上露出讥讽之色,眼底染上不散的猩红,宛如一头猛兽,他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毕竟一条下贱的狗想要博得主人的欢心可不太容易。”
    卫谨言将扇骨握的噼叭作响,他一字一句道:“好,很好。殷将军这张嘴真是令人生厌,我先割了你这张嘴,看看以后你还能如何统帅三军。”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哑中带柔的女声惊呼道。
    卿绾买好东西后,转头去找殷厉,没想到却碰上了卫谨言,她并不想让卫谨言知道她并没有死,便故意改变了的声音,易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掌握能够随时随地转换自己的音色。
    殷厉抬头一看,浑身一震,厉声道:“你来干什么!回去!”
    卫谨言回过头去,一个挎着竹篮的普通贫女正捂着嘴,奇怪的看着他们,他嘴唇微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名女子,像!太像了!虽然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一模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身段,除了脸和嗓子不同,和她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卫谨言稳了稳心神,缓缓道:“这个人弄脏了我的鞋子。”
    卿绾点了点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殷厉的身旁,侧过身,将他挡在身后,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说道:“然后呢?”
    卫谨言看着她这一幅小鸡护食的样子,一个跛子竟然还要为他出头,有些好笑又有些气闷,冷冷道:“要么给银子,要么送官。”
    卿绾听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过来一看究竟,要是知道闹到了这个地步,她早就骑着马跑了,她不就是去给老马买了一筐胡萝卜吗?殷厉怎么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偏偏跟卫谨言对上了,况且卫谨言的鞋子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弄脏,他是纯心想找殷厉的麻烦,若是她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卿绾抱紧了怀里的胡萝卜,有些忐忑的说道:“得赔多少钱啊?”
    木头瞅了她一眼穷酸相,鄙夷道:“我家公子爷的鞋子可是云锦做的,弄脏了是不能洗的,只能重做,看你也不懂行情,给个一百两吧。”
    卿绾:“……我身上没有这么多。”
    卫谨言凝视着她的面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轻声道:“他是你什么人?”
    卿绾撇撇嘴,一脸嫌弃道:“他啊?欠我不少银子呢!”
    殷厉冷哼道:“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卿绾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嘴。
    卫谨言冷冷的看着他俩的互动,不悦的开口:“姑娘是打算帮他交银子还是交人。”
    卿绾沉默半晌,看了一眼脸色发白捂着伤口的殷厉,他直勾勾的看着她,黝黑的眸子神色难辨,又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卫谨言,叹了口气道:“交银子,不过我不直接给银子,我拿东西换。”
    卫谨言道:“什么东西?”
    卿绾说道:“我有一匹汗血宝马,虽然年纪大了,可仍然值不少钱。”
    说完,她吹了一段口哨,站在路口的老马咯噔咯噔的向她这跑来,老马乖乖的停在卿绾面前,蹭蹭她的脸颊,冲她开心的打了一个响鼻。
    卿绾在老马的肩膀附近摸了一把,伸出殷红的掌心在他们面前晃悠一下。
    这匹马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弯曲高昂的颈部,可不就是市面上最火的汗血宝马吗。
    她疼惜的抚摸过老马的鬓发,轻轻道:“她是一个老姑娘,几年前父亲走镖时在沙漠中救下了濒临死亡的她,她身体不太好,不能驮太重的东西,也不能跑太快,以后你们对她好一点,她喜欢吃胡萝卜和大白菜,给她喂的水不能是隔夜的,每天傍晚必须带她溜达一圈,她爱干净,得天天给她刷毛打扫马厩……”
    “够了!”卫谨言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若你不想卖掉她,就算了。”
    “别,你们带走她吧。”卿绾垂头丧气的说道。
    卫谨言看着她委屈低头的样子,心里突然被针扎了一般难受,他道:“我会好好待她,毕竟汗血宝马千金难求,若你想赎回她,尽管来青山镇的卫府找我。”
    卿绾无措的点点头,又把怀里的胡萝卜塞给了木头,想了想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叹了一口气,扶起殷厉往街上走去。
    卫谨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无由的一阵落空之感,半天都透不过气来,眸色沉沉,缄默不语。
    殷厉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哑声道:“等我伤好了,你要多少汗血宝马我就送你多少。”
    卿绾长长吐了口气,道:“那我也养不起,还累得慌!”
    他又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和他之间的过节?”
    卿绾疑惑道:“这跟我有关系?”
    殷厉被她呛的咳嗽起来,有些恼怒的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你可以丢下我走开的!他不会为难于你!”
    卿绾摇摇头,怅然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话不经过大脑就这么说了出来,可能我中邪了。”
    殷厉邪邪一笑,突然勾住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吐着热气,小声道:“你不会真喜欢上爷了吧。”
    卿绾面无表情的推开他,道:“你有钱吗?我出来带的钱都花光了,现下咱们得买匹马回去,你的伤支撑不了走回去的。”
    殷厉无所谓的按住伤口,淡淡道:“我可以的,不用管我。”
    卿绾叹道:“乖,不要任性了好吗?就算你可以撑回去,可我走累了!我要骑马!”
    殷厉取下一个玉扳指递给她,道:“拿去当了吧。”
    卿绾摸索着玉扳指的质地,赞叹道:“这可值不少钱啊!”
    殷厉望着她捡了宝的样子,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缓缓道:“你拿去吧,不值几个钱。”他没告诉她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卿绾友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逗了,我这人最爱玉,知道这是难得一见的天山寒玉,只有世家贵族才能用得上的好玉,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除了它这一个贵重东西什么都没有,按理说这可不像花里胡哨的世家子弟作风,所以这颗扳指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像你这样非富即贵的人要么一样贵重饰物不带,要么也不会只带这一样。”
    殷厉凝注着她,眸底星光点点,心头一阵悸动,他干咳一声,无所谓道:“爷说了给你就给你!你敢不要,爷就摔碎它!”
    卿绾轻轻一笑,冲他眨眨眼睛,指着街旁的赌坊,自信满满道:“你敢不敢信我一次,咱们去赌几把,我保证可以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殷厉瞧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心底不由一阵轻松,他笑道:“你尽管去,输了算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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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绾躲在赌坊一个小房间的案桌底下瑟瑟发抖,红色的桌布挡住了她较小的身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帘布外嗒嗒作响,她咬住自己的拳头一声不吭,心里却怕的要死,那个装束普通的大汉是原秋墨的人,卿绾哀叹不已,怎么上个赌坊就被来抓她的人给撞见了呢。
    或许她就不应该来赌坊,她其实不太会赌,只是会出一点老千,她躺在床上时无聊学的,这其实都不算什么。
    坏就坏在,她将这些教给了原秋墨,他将她禁足在府中后,卿绾整日闲得无聊,便和府中的杂役赌博,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然后……然后就被原秋墨给发现了。
    他不但识破了她的小把戏,还强迫她将这些教给他,她若是不听话,他会想方设法在床上弄的她欲仙欲死,逼迫她吞掉他的精液,相比之下一夜七次算够轻的了,也怪她自己爱显摆,总想在那个男人面前找回一点成就感,耳根子又软,被他吹了好几天的枕头风,立场就不坚定了……
    她被那人发现的时候就躲到了人群中,都没来得及跟殷厉打个招呼,两人便失散了,算了,先自求多福吧,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因为一桌赌局那人会盯上她,莫非她曾经赢光了他的家财还是原秋墨教了他们一些赌术将她认了出来?
    卿绾知道自己躲在这个地方迟早会被找到,她藏起来的时候在香炉抓了一把煤灰,只等那个男人低头发现她时,她一把撒过去糊住他眼睛,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能争取时间就尽量争取吧。
    至少她不想死在原秋墨手上,她可没敢忘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话,他要杀了她。
    谢天谢地,卿绾那把煤灰撒的准,趁着那人揉眼睛的功夫,她从一楼的窗外翻了出去,可惜她腿脚不便,根本跑不快,不到一会儿便被那人紧追在后,她见甩不掉那个大汉,心里一横,往街旁的一家钱庄钻了进去,她一路横冲直撞,将走廊摆放的盆栽扔的到处都是,不顾伙计的呼喊,朝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冲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屏风后盛满热水的浴桶,木桶上面飘浮着袅袅白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卿绾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想也没想就一股脑栽了进去。
    卿绾捂着嘴大气儿也不敢出,水面传来脱衣服的沙沙声,卿绾忍不住缓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抓她的那个人,可问题来了,这种时候如何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向对方说明的自己的情况,她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对方扔出去?
    可她还没想到对策,就已经憋不住气了,窒息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窜出水中,木头随着她的摆动,激起层层水花,引起了桶边人的注意。
    卫谨言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结实,高大伟岸的上身,连绵虬结的肌肉好似起伏波浪似的的小山丘。
    他冷着脸看着从水里窜出来的女子,粗麻的衣衫被水浸湿后完全服帖的挂在她的身上,质地粗糙的衣衫包裹着她浑圆软绵的酥胸,纤细的腰肢,修长纤细的腿,小鹿受惊般一闪一闪的眸子惊恐的看着他。
    她看起来就像被风吹散的粉樱,被人折辱后的仙子。
    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卿绾瑟缩了一下,担忧的朝门外看去。却被卫谨言抓住手腕,朝桶外拉扯,腕骨传来痛彻心扉的痛楚,令她无力的朝桶外倒去,她撑着桶沿,忍不住哀求道:“卫公子,我求你了,救救我。”
    卫谨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漆黑明亮的眼睛牢牢攥住她的脸,冷冷的盯着她,不为所动。
    手腕被他握的更加用力,钻心的疼痛似要捏断她纤细的腕骨,她忍不住悄声呜咽起来,带着可怜的表情,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但他仍是冷眼瞧着,带着沉默的阴毒狠辣,目光锐利逼人,冷的令人遍体生寒。
    此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卿绾不得不破罐破摔道:“卫谨言,我独孤卿绾有恩必报,你再帮我一次,我绝不会亏待于你!”向卫谨言坦白,总比落在原秋墨手里面强。
    突然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被他突然搂在怀里,冰冷的身躯贴合着他火热的肉体,靠近心脏处,是他近乎急速的心跳声,颤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肩膀,他极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线,小心翼翼道:“你……你没死吗?”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解释,咚咚的脚步声像天雷一般,卿绾挣开他的怀抱,托着他的脸,若是让一个男人乖乖的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吻他!她重重的吻了上去,还带着他往木桶里拽。
    她低低道:“帮我……他们要抓我……”
    他听话的踏进浴桶,和她一起沉没在水中,伸出舌头不着痕迹的撬开她的齿关,搅动她嘴里的蜜液,又勾着她的舌头往他嘴里拽,贪婪的吮吸他渴望的一切。
    卿绾觉得有点不大对了,这个忙是不是帮的太过热情了?
    卫谨言堵住她的唇,舌头在她的嘴里四处探寻,逗弄的她嘴里痒痒的,不停躲闪。她忍不住偏过头去,他的舌头从她的嘴里滑溜溜的跑了出来,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水色湿痕。
    卿绾红着脸,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眼神飘忽不定,气息不稳道:“卫公子,这样不妥吧。”
    卫谨言单手环抱着她单薄的背脊,一手扯开她的腰带,大掌贴着细腻娇嫩的腰肢,沿着凹陷的曲线缓缓向上,钻进肚兜,轻轻揉捏着绵软的椒乳,他压低声音,缓缓道:“做戏得做全套。”
    “啊……”卿绾的乳尖儿被他掐的挺立肿胀,他的指腹在鼓鼓的红豆上重重的搔刮着,激的她忍不住娇吟出声。
    他一把扯掉她的衣裳,与枯黄的脸截然不同的白嫩染着初桃的粉红,顿时展现在他的眼前。
    “不……不行。”她硬着头皮,努力推拒着他,可丝毫未能撼动他分毫,她裸露在外的白嫩身子无疑让他的欲望更加旺盛,不停扭动的娇躯蹭的他小腹像有一把火烧一样,饥渴难耐,恨不得将女人吞吃入腹。
    椒乳上凸起的乳尖儿在水红色肚兜下似是长出了两颗小樱桃,他忍不住低下头去攫取那香甜的果实,隔着肚兜用舌头不住的刷弄,含在嘴里又吸又咬。
    卿绾偏过头去,身子在他的爱抚下颤抖起来,她微微扬起头,低语道:“住……住手……”
    卫谨言用指头伸进她的嘴里,捏着她滑滑软软的小舌道:“嘘……他来了。”
    暗黄的窗纸后慢慢凸显出一个黑影,人的轮廓似隐似显,沉默压抑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卿绾忍不住抓住他的臂膀,蒲扇似的长睫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星辰般的美目哀求的看着他。
    卫谨言移开与她对视的目光,解开她的肚兜,胸前的小白兔蹦蹦跳跳的展现在他的眼前,大掌在软嫩上肆意揉捏,一重一轻,抓揉的卿绾神志有些混沌,她微微挺起胸膛往他的掌中送过去,小腹却碰到他腿间早已勃起肿胀的阴茎,又烫又硬,隔着亵裤重重的戳了她一下,那灼热之感比水中的温度还要高。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往后退,却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不让她偏离半分,他索性褪下亵裤,大大咧咧甩着他狰狞的紫红阴茎,在她柔软的小腹上磨蹭起来。
    卿绾被他禁锢在狭小的浴桶中,低着头无助的看着那根硕长的阴茎顶着自己的腹部,花穴在水波的激荡下,冲刷着敏感的穴口,小腹顿时空虚起来,她脸颊绯红,花穴传来一阵瘙痒,她咬着嘴唇,既痛苦又舒服的轻吟起来。
    卫谨言忍着身下的胀痛,拉下她的亵裤,抬起她的一条腿儿,扶着阴茎塞到她两片肥嫩的花瓣间,摆动着臀,小幅度的摩擦起来。
    “啊……”卿绾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望,硕大的蘑菇头在花瓣处肆意顶弄,重重撞击着因情欲凸起的小珍珠,又痒又痛,他又时不时抵着小珍珠蹭了几下,重重的按压下去,又重重的放开,情欲和理智在脑海里打作一团,乱的纷纷扰扰,身体本能的夹住在花穴口抽动的棒子。
    “嘶……”卫谨言被她穴口的软肉夹弄的忍耐不住倒抽一口气,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臀瓣,笑道,“轻点,现在就想夹我了?”
    卿绾在下唇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等收回一点理智,压着声音怒气冲冲道:“你根本就是想占我便宜!
    卫谨言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没错,我是想占你便宜。”
    他将她推靠在桶壁上,俯身在她的椒乳上吻了下去,大掌在她的腰肢上疯狂的肆虐着,掐弄着,留下道道青紫的指痕。
    她本想推开他,却不敌男人的力气和他舌头对自己身体的挑逗,不到一会儿,便半推半就的倚靠在桶壁上,任他为所欲为。
    浴桶中的水一波又一波的打在身上,情欲一股接着一股向自己涌来,小腹有一股熟悉的热流顺着私处打湿了杵在穴口不断蠕动的肉棒,蜜液顺着肉棒的轮廓滴落在水中,与热水相溶。
    卿绾抚上他结实有型的胸肌,揉弄着两颗硬硬的茱萸,软软道:“卫公子……我……你还是让我走吧。”
    他温柔的笑道:“你现在才想起来让我放你走,是不是太晚了些。”
    薄唇低下来紧紧吮吸着她的小嘴不放,两人的唇间溢出“啧啧”水声。
    卿绾被男色诱惑的情迷意乱,闪动的眸色仿若浮光掠影,胸腔急剧的起伏着,硬硬的乳尖儿抵在他的胸膛上,蹭的他越发心痒难耐。胯间的阴茎似是快要炸裂一般,轻微的磨蹭缓解不了她挑起来的欲火。
    他将她转了一个身,让她的手扶着桶壁,自己扶着她的腰,硕大的龟头在被顶弄的微微开合的花缝中慢慢探了一个头进去。
    “啊……”他难耐的低吼一声,卡在那隐忍不发,里面层层叠叠的嫩肉紧紧吸裹住自己不放,密集的快感从龟头沿至背脊,盛邀着他整根没入,他忍不住叹息,刚进去一个头就紧致的如此销魂,若是不管不顾的全部插进去该多好。
    此时门外的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却并不打算告诉她,反而在她的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带着情欲的靡音沙哑道:“告诉我,想要吗?”
    “鬼才想要!放……放开我!”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十指紧紧扣住木桶,臀部抵着他火热的小腹难耐的扭动,欲拒还迎。
    卫谨言大掌滑落在她的花穴间,对着探出头来的小珍珠,轻捏拨弄着,粗长的阳物在紧实的小穴中又进了一寸,灼热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低道:“不想要?那你动什么?”
    他没有全根没入,反而急匆匆的退了出来,花穴的嫩肉吮吸住阳物不放,粉嫩的肉壁紧紧缠着紫青狰狞的阳物,随着它的退出往外翻,又就着龟头狠狠的顶了进去,却只进入三分之一长度,一抽一插间,许久未曾与男人欢爱过的身子被他挑逗的各位敏感,肉壁搅得花穴颤抖不已,急促的收缩起来,小穴又痒又空,无比渴望被人狠狠贯穿,干的她春水四溢。
    她本来也不是善于忍耐的人,既然美色当前,又是送上来的美男,她岂有不接受的道理,男主她上过了,却还没有尝尝男配的滋味。
    她背过手,轻轻抚上他紧绷成块的小腹,低哑唤道:“好痒啊……别玩了……快进来。”
    卫谨言在她娇嫩白皙的臀瓣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粗哑道:“给你!全都给你!”
    他的话音刚落,卡在一半长度的肉棒一记深捣,粗长的阴茎狠狠贯穿了花穴,饱涨充实之感反射性的让花穴上的嫩肉裹紧了它,舒服的她整个人都微微哆嗦起来。
    “啊……你好大啊,”她不遗余力的夸奖着身后的男人,将雪臀翘的更高,仰着修长的脖颈渴求他用力的插干自己,“再用力一点……”
    “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温柔的舔舐上她的耳垂,搂紧了她的腰肢,用力的摆动的臀部,每一次都用力的插干,又急速的退出,凶悍勇猛的顶撞固定着节奏一般肏弄着身前的女人,温热的水流顺着肉棒的插弄,流进了女人的花穴中,宽大的龟头时不时在花穴内旋转摩擦,不属于自己身体里的液体在花穴中肆意激荡。欲望似奔涌的泉水一般,他带给自己的欢愉好似没有尽头。
    “啊……够了!”卿绾抓着他的手臂,难耐的大叫起来,身子却忍不住靠近他火热的躯体,激烈的迎合他的抽插。
    “是吗?”他略微的退出几寸,变为缓慢的肏弄,大掌一把抓捏住她被他干的胡乱上蹿下跳的椒乳,两指夹着硬的殷红的樱桃又轻又重的抠刮着。
    “唔……嗯……”她撑着桶壁,借着他缓慢的力道,扭动着腰肢开始自主的套弄他粗长的阳物。
    他按住她乱动的臀部,不让她有进一步的动作,沙哑的轻笑道:“你不是说够了吗?”
    “我哪有!”她咬紧牙关,死不承认,被他按住的雪臀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只能狠狠的夹住他的肉棒缓解花穴的瘙痒。
    “小骗子!”他蓦地低吼出声,蛮横的将肉棒捅了进去,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肢,大力的撞击起来,“是不是很久没被人干过了,嗯?”
    “啊……轻点……”浴桶里水花四射,如浪潮般扑腾到地面上,卿绾被他干的脑子仿佛放空一般,快感侵蚀了她的血液,绵绵不断的欢愉销魂入骨。
    卫谨言一边用力的揉捏她的椒乳,一边挺动臀部不断猛力撞击。
    湿热窄小的花穴紧紧吮吸着肉棒做着猛烈收缩的运动,夹的卫谨言心神一震,这样的情形他连做梦都不曾亵渎她。
    今日却不顾她的意愿,引诱强要了她,他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只能放任自己迷失在情欲的海洋深处。
    他仿佛入了魔一般,绷紧臀部狠狠撞击着她的花穴深处,每一次肏弄,龟头都顶开子宫口,绕着宫口狠狠的研磨,对着敏感多水的花穴一次又一次的深浅顶弄。
    唇瓣附上她纤弱的背脊,伸出舌头从外由内的舔弄起来,又色情之极的在背上吸弄出无数个小红点。
    “啊……我……”卿绾被他干的气息不稳,连话也说不完整,只得不停的喘着气掐着他结实的手臂。
    她身体一颤,花穴内一股暖流倾泻而下,整个人仿佛软成了泥人一般,倒在他的怀里,花穴内收缩不断的卫谨言浑身一震,不拖泥带水的抽出了阴茎,将她打横抱起,随意的擦拭了一番,便把她压倒在床上,扳开她两条儿细腿儿,强健的身体挤进了她的腿脚,顺着被干的红肿微张的花缝,狠狠的肏了进去。
    “咬的真紧。”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声道,大掌牢牢攥住她的椒乳揉捏成各种形状。
    充血粗长的阴茎在她的花穴内又开始新的一轮频繁撞击,肉棒在花穴上的摩擦,发出“啧啧”的摩擦声。
    卿绾眯着眼,眼神迷离的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子,他额上的汗水滴在她的嘴唇上,她下唇一痒,探出小舌,将那滴晶莹的汗水卷入口中。
    卫谨言眼神越发诡谲,凸起的阳刚喉结难耐的上下滑动,他搂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臀肌在她的腿间抖动的越发卖力,两人的私密处被他捣弄的粘腻不堪,带着腥气的情欲甜腻在房间中缓缓缭绕。
    “啪啪啪”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击的力度让卿绾从情欲中惊醒,她吓得瞪圆了眼睛,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男子,但男子强健的身躯不为所动,他胯下的那根东西反而越发肿胀,捣弄的速度快了起来。
    “有人来了……快起来!”她沙哑着声音道,挣扎起来。
    “不是追你的人。”他简洁的回道,将她的手腕禁锢在头顶,俯身含住她的乳尖儿用力的吸咂起来。
    “不……”身体被他的舌头吸弄的颤抖起来,她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用手捂住了嘴巴,只得发出低低呜呜声。
    这时门外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性,直接由敲改为拍,不悦的大声道:“卫公子,你沐浴的时间够久了吧,我们的生意你到底还谈不谈?”
    卫谨言埋在她的花穴深处,几个深深的撞击之后,才将灼热的精华喷洒在她的体内。
    卿绾还未从高潮中回过神来,就被他用床单裹住全身,用锦帕堵住嘴,塞进了衣柜里。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餍足的表情慵懒闲适,暗沉的眸子仿佛柔的能溢出水来,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别出声,我处理好就放你出来。”
    卿绾忧郁的看着他关上衣柜的门,默默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的确不想被人发现,但藏在衣柜里是不是太过憋屈了?
    卫谨言披上外衣,将窗户打开,微风拂过,散尽屋内的靡靡之气。
    叶岚芸带着僵硬的表情走了进来,她冷着脸讽刺道:“卫公子,好大的排场。”
    卫谨言不紧不慢的为她斟了一杯茶,笑道:“叶姑娘,若你是诚心想与在下谈生意,我自是欢迎,若你想问步西岭的下落恕在下无可奉告。”
    叶岚芸脸色铁青道:“我根本不想知道君离衡与殷厉有什么恩怨,我只想知道君离衡为什么要陷害步少侠,他不过一介江湖草莽,根本没有理由牵扯到他们的恩怨之中。
    卫谨言徐徐饮了一口浓茶,浓密卷翘的长捷在眼底打下一片青色的阴影,目光冷清凌厉,他缓缓道:“叶姑娘说的很对,但如果是太子殿下本人与步西岭有恩怨呢?”
    “你什么意思?”叶岚芸全身温热的血液仿佛被冰冻住,僵硬的舌头都在打颤。
    卫谨言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上,淡淡道:“叶姑娘是明白人,我话也不说开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叶岚芸将他的话细细咀嚼了一番,嘲讽的笑了起来,小腹传来抽筋的疼痛,她笑得捂住肚子,讽刺道:“岳明溪?她算个哪门子的美人?”
    卫谨言冷冷的瞧着她,沉声道:“步西岭过几月便会问斩,叶姑娘还是为他准备后事吧,人活着的时候没有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到了阴曹地府也别太寒酸。”
    叶岚芸盯着他,眼眶有些泛红,她道:“岳明溪喜欢的是楚寻寒,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他才是应该死的那一个。”
    卫谨言可怜的看着她道:“可楚寻寒并没有对岳明溪死缠烂打。”
    叶岚芸似是想到什么,低低笑道:“要说他们几个男人之中谁与岳明溪渊源最深,怕是谁都比不上卫公子吧。”
    卫谨言单手支着下颚,挑眉笑道:“是又如何,我可是活的都比他们快活啊。”
    “你敢说你没有参与陷害步西岭之事吗?”
    “我一个小商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太子想杀一个人有的是借口,若不是太子对岳明溪情根深种,怎么会嫉妒的发狂给步西岭安一个勾引朝廷命妇的罪名,现在那位大臣可是一本一本的上奏要求不日处死步西岭啊。”他冷漠的笑道,笑意不达眼底。
    叶岚芸有些脸色难看道:“殷厉不择手段的羞辱你,你投靠了君离衡,助他扳倒了殷厉,现在你却反咬君离衡一口,你不怕我告诉他吗?”
    卫谨言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我若是怕便不会告诉你。”
    叶岚芸冷笑一声,起身告辞。卫谨言不是想瞧她为了救步西岭跟君离衡斗的两败俱伤吗?她偏不如他的意!
    卫谨言见她出了钱庄,才放心将卿绾放了出来,她穿上卫谨言为她准备的丫鬟服饰,趁他不注意,捞过一个花瓶将他砸晕在地上。
    她踢了踢他沉重的身子,扭扭僵硬的脖子,嘲笑道:“你们这些耽迷美色的臭男人啊,真的是没一个好下场。”
    她又蹲了下来,戳戳他的脸,在他白皙光滑的脸颊上狠狠捏了一把,掐出一道指痕,不解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对我不设防呢?我记得咱们俩的关系没这么好吧。”
    她轻笑一声,不等他的回答,转身从窗户上翻身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路边的小摊贩点着明晃晃的灯笼,她有些艰难的拖着两条腿,一瘸一拐的往城外走去。
    城外的柳树下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像一块冷硬的石头一动也不动,他平视着卿绾的位置,昏暗的暮色看不出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似乎像野兽一般闪着暗光。
    等卿绾慢悠悠的来到他身边,他道:“走吧。”
    卿绾想了想,说道:“刚刚有人要抓我,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他说道:“我知道。”
    卿绾见他如此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话,难免有些不自然,她故作老练的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殷厉没有去深究她为什么要躲那个人,也不问她为何换了一套衣服,就像他从来不问她的来历一般,卿绾也不会开口询问他的过去,她觉得这样很好,殷厉虽然看起来粗莽,凶神恶煞像个西域不知检点的野汉子或者是一个流浪异乡的逃犯,一点儿也不像个正经人家的将军。但卿绾就觉得跟他相处很轻松,不像跟原秋墨在一起压抑,与封淮瑾相处费力,跟暗影生活无趣,对楚寻寒心存愧疚,凤无玉在她的心目中更是复杂的难以言表。
    她发誓她没有觊觎他的那根东西!她对他的一丁点儿好感也不是源于他的那根东西!虽然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殷厉见她慢吞吞的挪着步伐,低声道:“你扶着我手臂走吧。”
    卿绾确实很累了,尤其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两条腿又软又疼,腿肚子还时不时抽搐发抖。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抓着他的手臂,面不改色的问道:“看起来你的伤口不需要处理。”
    他毫不在意的哼笑:“若是这点小伤都不能撑过去,我早就被野狗咬的尸骨无存了。”
    她没有说什么,安抚的捏了一下他结实的手臂。
    夜空中升起一闪一闪的星光,明亮耀眼。在野外,星光往往带给旅人微弱的希望,是安定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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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卿绾起床时看见自己的门口放着一个崭新的拐杖,深褐色的木料颜色散发着树木的清香。
    殷厉走过来,将拐杖塞到她的手中:“我前几日就在院子外看到这样的木材,虽说不是名贵木料,但是质地坚硬又有驱虫的功效,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腐烂,你腿还未好,先用着这个,等我回去后就还你一根一模一样的拐杖。”
    “你……”卿绾接过拐杖,觉得掌心暖洋洋的,脸似乎也有些发烫。
    殷厉抿了抿嘴,皱眉道:“你不喜欢吗?”
    “不是,只是突然觉得你这么正经,我有些不习惯。”她诚实的回答道。
    他冷笑一声,偏过头去,用眼角瞟着她高耸的胸部,淡淡道:“胸大果然无脑,你这两团奶子都白长了。”
    日……
    她突然好想把这个嘴贱的男人干到精尽人亡。
    他又瞄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说道:“吃些东西吧,我做了烤肉。”
    卿绾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不吃!我上火了!嘴里疼的慌!”
    殷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面上却仍是毫无表情,沉声道:“哦。”
    转身便走,卿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抓紧手中的拐杖,想干死他的欲望在她的心目中叫嚣的更欢畅了。
    她托腮坐在石阶上发呆,殷厉端着一碗绿色的汤水走了过来,凝视着她说道:“喝了。”
    “这是什么东西?”
    他慢慢的说道:“喝了你就嘴巴就不痛了。”
    卿绾想也不想便接过一饮而尽,喝完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信任了,她懊恼的无声咒骂自己一声,真是男色误人啊!
    殷厉满意的看着见底的木碗,悠悠说道:“其实胸大也有胸大的好处,比如挺好骗的。”
    卿绾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在她想做死他之前,还是给他留下一个温柔的形象吧,毕竟这样鱼儿才容易上钩。
    殷厉见她不理他,直直的往院子外走,才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卿绾修复阵法不需要太费力气,毕竟有一个比她还懂阵法的人存在,有时候她看出了破绽却找不到合适的法子去修补,还在绞尽脑汁时,殷厉就自动的走上前随意的将破损的环节恢复如初。在此期间,他也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蔑讽刺。
    卿绾有些崇拜他了,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他的那根东西对她诱惑力太大。
    傍晚的时候,他俩坐在小板凳上啃西瓜,卿绾问道:“你是咋知道那药能治上火的,我嘴已经不疼了诶。”
    殷厉将西瓜子混着汁液吞进胃里,淡淡道:“祁大夫的药园有种。”
    卿绾撇撇嘴,狠狠咬了一口多汁香甜的瓜肉,等鬼神医回来,她定要多认识几味草药,可不能在这样废柴下去了。
    殷厉突然问道:“若你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卿绾思索良久,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是抢回来啊,就算抢不回来,便毁了那东西,可不能留着它害人害己。”
    殷厉凝视着她许久,突然笑道:“其实我们想的一样。”
    卿绾往他的手里又塞了半块西瓜:“既然咱们这么心有灵犀,我再请你吃半块西瓜!”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西瓜本来就是我去买的。”
    卿绾异样道:“拉倒吧,你有银子吗?你那买跟偷不是一码事吗?”
    他用关怀傻子的那种眼神看着卿绾:“我从你的荷包里面拿了银子。”
    卿绾怒了,摔瓜怒道:“谁允许你动我金库的!果然你们男人都是赔钱货!”
    她真后悔没有一块瓜直接糊在他脸上,那场面肯定比他的大鸟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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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绾以为他俩会这样一直和谐相处等到鬼神医回来,可她又一次证明了自己又多天真。
    院子里站着那个傲立如松,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清冷孤绝的面容染上丝丝阴鸷狠厉,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仿若地狱来的厉鬼索命。
    低沉的嗓音缓缓流溢:“娘子,好久不见。”
    无尽的恐惧像蛛网一样将她的心脏笼罩,层层叠叠,一圈又一圈,光是看着他,便让她失了呼吸的能力。
    殷厉沉默的站在他的旁边,眼神暗了下去,冷漠的无动于衷。
    果然她若是过的太过舒适,头脑就会变得不清不楚,竟会这样信任一个陌生人。
    她真的是蠢的引狼入室,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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