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明明在微笑, 却莫名感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视线一一回看过去, 盯退了每一个看过来的人。
    吉野顺平还沉浸在猫为什么变成人了、他们俩怎么长得这么像这到底是什么关系的震惊中,叉子往下戳差点扎到手指。
    他恍恍惚惚, 心有余悸地往嘴里送了一块牛舌。
    啊,真好吃。
    说到仙台, 果然就是牛舌和毛豆。
    五条久关注那块最嫩的舌尖好久了,眼睛盯着都在流口水,肉块在烧红的铁网呲啦窜出白气, 五条悟往后一仰,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盘。
    老师你们在这呆几天?
    唔,大概两天?五条悟把烤好的牛舌取下来, 剪好倒进猫崽的盘子,之后还要去找惠、真希和野蔷薇, 忧太、熊猫和狗卷,看一趟百鬼夜行最后去尸魂界串个门。
    吉野顺平:尸魂界!?
    尸,魂, 界?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虎杖悠仁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老师想干什么?
    哎呀。五条悟合起双手, 保密。
    仙台号称森林之都,据说是因为伊达政宗建城的时候太荒凉一块地都没有,鼓励家臣自给自足, 自己种自己吃,因此在城市中留下很多年代久远的植被。
    五条悟在种满榉树的大道边订了独栋的民宿,老板娘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太太,交房的时候笑眯眯摸了摸猫头,手法很熟练。
    然后话风一转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趴在他肩上的波斯猫身体一僵,一双蓝眼睛左右转,几乎能读出想甩脸子但是好不礼貌但是真的想甩脸子的信息。
    猫崽子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动,气哼哼地一甩尾巴,毛飘到他脸上。
    五条少爷差点乐出声,故意挑事,没有哦~
    故意挑事的男朋友是要付出代价的。
    五条悟拉着行李转身进门,猫崽子腿一蹬就没了影子,五条少爷摸摸下巴,蹲下来拉开行李箱,心里正想着过会该怎么哄,下一秒身上又一沉。
    五条久把衣服脱得只剩件长毛衣,光/裸的腿从背后狠狠锁住他的腰,气得直哼哼。
    悟悟
    五条悟装作听不懂,把手放在耳朵边,我怎么了?
    五条久深吸一口气,大声威胁。
    悟要是找女朋友,我就说自己是你的私生子!
    五条悟:
    五条悟:噗。
    五条少爷捂着肚子笑地停不下来,这谁教你的?
    是凭他自己绝对想不出的发言了。
    你笑什么!五条久扁起嘴,眼底湿漉漉,语气委屈巴巴,硝子说的,不好用吗?
    好用好用好用。五条悟翻身架在他上面,侧头去咬他的脖颈,你说什么都好用。
    他暧昧地低声道。
    我的~男朋友~
    五条久难得硬气地直起脖子,两手按下他的头,舌尖攻击性地扫过五条悟的耳廓。
    在猫咪的世界里,被舔毛的一方就是被罩的。
    五条悟的头发很软,上面的留长,下半部分剃成短寸,五条悟感到温热扫过脑后的短发,身体一僵,仿佛有电流从脊椎直窜进大脑,喉咙忽然干渴起来。
    他舔舔嘴唇,眼底晦涩不明,五条久趴在他肩上得意洋洋。
    这样,悟身上就
    悟身上就都是我的味道啦!
    话没说完,身体一阵失重,人被托着屁股直接抱起来,猫崽子下意识搂紧了五条悟的脖子,眨了眨眼,懵懵道。
    悟,干什么?
    五条悟言简意赅,洗澡。
    吃饭之前,不都要先把食物清洗干净吗?
    于是在浴室一呆就是几小时,吃不吃的不知道,里里外外应该都洗的很干净。
    一下午过去,中午吃的那点东西都消化的差不多了,地暖把屋子烘得热乎乎,五条久趴在床上犯困,五条悟把人拉起来,套上软绵绵的毛衣和半指手套,最后戴了顶小猫头的针织帽,出门觅食。
    冬天太阳落山的早,刚刚五点就是黄昏了,头顶失去热源,刮过脸颊的风都冰冷起来。
    五条悟完全可以用无下限把冷风隔开,但他就是故意把手冻的冰冰的,然后看猫崽子皱着眉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小兜兜里,脱下手套用手掌去暖他的手指。
    路人顶着寒风来来往往,时不时往冻的冰凉的手指哈气,五条悟的手指暖暖的,恶趣味地磨蹭着滑软的皮肤。
    定禅寺大街两边摆着零散的小推车,大部分还没开始营业,穿灰色制服的工人爬在梯子上,往高大的榉树上挂着什么。
    五条久好奇地仰起头,他们在干什么?
    五条悟扶着他的肩膀,去关东煮的小推车前,过一会你就知道啦。
    天色渐渐的暗了,云朵从绚烂的橘红变成冷厉的蓝紫,这种冷冰冰的天气,果然还是应该吃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白生生的竹轮在琥珀色的汤汁里翻滚,厚片的大根吸饱了汤汁,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鱼饼和虾球点亮了锅底的色彩,升腾的蒸汽在木栏上腾腾升起,吹得上方剪成几个方块的旗帜来回摇摆。
    五条久端着纸碗抓耳挠腮,想吃又怕烫,左左右右地移动,好像这样就能让风把它吹凉一点。
    盯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还是冲着竹轮咬了下去。
    嘶烫烫烫!
    猫崽子深吸一口气,捂着嘴原地打转,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时钟咔哒咔哒,分针转到半点的位置。
    忽然,四周一暗,下一秒,世界又忽然明亮了。
    五条久下意识抬头,连烫都忘了,愣在原地睁大眼。
    刚才被挂在榉树上的所有彩灯一齐亮起来,从街这头直直延伸到无限远的地方,金灿灿的好像身处一条笔直的、通向皇宫的大道。
    灯光亮起的一瞬,五条悟俯下身,咬住他嘴里的竹轮,轻轻抚慰被烫到的舌尖。
    绚烂的金光下,来往的人流中,白发的男人拉着他的手,轻轻交换了一个吻。
    五条久眨眨眼,五条悟已经带着他嘴里的竹轮抽开。
    猫崽子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被五条悟攥着的指尖,滑进他掌心,反握回去。
    悟。他说,甜的。
    嗯。五条悟移开视线,咬着竹轮含糊道,甜的。
    谁也没注意,冬日的冷风里,两对晕红的耳廓。
    五条悟:还挺好吃的。
    五条悟:这家关东煮。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在晋江写番外就,努力克制。(累)
    第104章 恋爱回战(4)
    最后在仙台玩了三天, 一人一猫才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惠、真希和野蔷薇所在的京都。
    至于他们为什么在那里
    这就要问禅院家的某位屑、哦不,某两位屑男人了。
    五条悟先给惠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一个成熟低沉的男声。
    久。五条少爷捂住手机, 转头和五条久沉痛道, 惠终于还是走上了和他爹一样的道路吗!?
    不同的是, 一个当小白脸被女人包, 一个当金丝雀被男人包。
    可恶!他就说惠的性格总是会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类型!
    电话那头的伏黑甚尔:
    这人有病吧。
    喂,五条, 你说什么。伏黑甚尔面无表情,想找揍吗?
    哎呀,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五条悟一扭脸抛掉那副戏精腔,亲昵的语气中暗藏一丝杀意,上次带着我家小孩去赌马场的是哪位嗯, 甚尔?
    猫崽子不好意思拒绝他,直接输了一个月的零用钱,回来之后消沉了大半天。
    虽然以为自己要破产养不起五条悟所以哭唧唧的五条久倒也很可爱啦。
    你懂什么, 小赌怡情。伏黑甚尔掏掏耳朵,弹掉手指上的不存在的灰, 再说,不是你先指导惠术式的吗?
    五条悟:那是惠自己让我教他的!
    伏黑甚尔:哦,连输五十场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五条悟:不放水难道不是我尊重惠个人意愿的结果吗!?
    伏黑甚尔:赌马那天我可是也充分尊重了你家小孩的意愿。
    没想到啊。伏黑甚尔凉凉道, 你家小孩的赌运居然比我还差
    喂。五条悟头顶冒出十字, 禅院家的后山修好了吗, 最好地方足够大。
    大到足够我发挥。
    放心。伏黑甚尔冷笑一声,你尽管来,禅院家的工人效率很高。
    随便怎么破坏都没事。
    旁边听着电话的禅院家管家术师:
    不!没修好!别来!我们有事!!
    五条久趴在电动行李箱上, 抬起眼皮看了眼战意熊熊的五条悟,窝起爪爪叹了口气。
    干脆放弃地闭上眼打起小呼噜。
    悟这么兴奋,谁都不可能阻止。
    他就是单纯的想打架而已。
    没救了,埋了吧。
    虽然但是,这段时间,禅院家的重点却并不是带崽老父亲的战争,而是关于下一任家主的选择车轮战。
    关于这件事,被莫名拐骗的伏黑惠有话要说。
    等等,谁要当什么禅院家下一任家主啊??
    禅院真希一甩长棍,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你不想当为什么来了?
    伏黑惠面无表情,捏瘪了一个易拉罐。
    这,就,要,问,我,爹,了。
    伏黑甚尔:我虽然不想当家主,但是那些咒具和钱也不能拱手让给别人,谢谢。
    和位于东京边角的五条家不同,禅院家的据点一直在京都,和禅院家一样,京都是个非常重视传统的城市。
    于是为了挑衅,下车之后,五条悟特意买了一身非常风骚的衣服,还给他和五条久一人买了一个装饰得五彩缤纷的墨镜。
    怎么说呢。
    五条少爷的品味,就是发挥非常的不稳定。
    禅院家的现任家主是没事总带着个酒葫芦的白胡子老头,名叫禅院直毘人。
    可能是喝醉之后做梦做多了,这老头虽然傲慢,但还算开明,那场内乱之后,伏黑甚尔干掉了几乎所有顽固的保守派势力,就给了他大展拳脚的空间。
    如今的禅院家虽然还是挺歧视弱者,但对于女人和无咒力者的鄙夷倒是几乎消灭了。
    想想也是,毕竟,当年他们可是被没有咒力的伏黑甚尔差点团灭了。
    不如说,现在的禅院家,甚至有点崇拜天与咒缚的倾向。
    而其中的重灾区,就是现在站在一人一猫的面前,忍辱负重听命把他们接回禅院家的这个人。
    禅院直毘人的儿子,禅院直哉。
    噫。五条悟拉下墨镜,阴阳怪气道,直哉,你什么时候染了一头金毛,是想当甚尔的金毛猎犬吗
    禅院直哉:你给我闭嘴!!!
    禅院直哉,人称毒舌小狼狗,狼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狗。
    生长于内乱之前的禅院家,禅院直哉完美的继承了他爹的傲慢和禅院家保守派的封建余孽,好好说话会死星人,桀骜不驯十级Plus。
    然而,不幸的是,他和五条悟生在了同一辈。
    论桀骜不驯,这世界上没人能桀得过五条少爷。
    连禅院甚尔这种比五条悟大一辈的,都隐隐感觉到被他压了一头,就更别提禅院直哉这种跟五条悟同辈的了。
    那根本就是从小被打脸打到大,看五条悟就像看别人家孩子中的别人家孩子,恨不得把这三个字扎成小人烧成灰就着水喝下去驱邪。
    禅院直哉稳了稳崩掉的情绪,眯起狐狸似的丹凤眼,恢复高傲的微笑,禅院家下一任家主亲自来接你,你应该感恩,五条悟。
    诶,直哉比我小吧~五条悟挎上他的肩膀,一点不客气,叫哥,来,跟我学,悟哥哥~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头顶冒出十字,脸上的笑开始有点挂不住。
    怎么不说话?不要害羞嘛,毕竟你打也打不过我,当家主也比我晚,叫声哥也不吃亏。五条悟再接再力,疯狂雷区蹦迪,就这么想当家主嘛,直哉~
    哎没办法。他四十五度忧伤地叹了口气,好歹我也是十五岁就当了五条家主的男人如果可爱的弟弟真诚的求我,也不是不能传授一点秘诀给你哦?
    不过。五条悟故作疑惑地仰起头,禅院家下一任家主不是惠吗?
    禅院直哉:
    最后那根弦啪地崩开了。
    是我!是我!!那家伙根本就不想当家主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禅院家,一个炮捻子名为五条悟的□□包(拱手)
    第105章 恋爱回战(完)
    新家主上任多少算件大事, 这次来京都,除了和可爱的学生们碰个面,五条悟也是以五条家主的身份, 被邀请参加禅院家主的继任仪式。
    不过, 下一任家主竟然真的是禅院直哉, 五条悟也有些意外。
    怎么可能。他的语气, 惊讶中带着一丝做作的不可置信, 直哉你居然打过了惠?
    医学奇迹啊。
    禅院直哉:你这表情几个意思。
    什么叫居、然?他微笑着头顶爆出青筋,分明是帅气完美的我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分毫不损完胜对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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