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婉月用力的挣扎,绳索勒入皮肉中也浑然不觉,一双手因不能自由活动,指甲也挠断了好几根。
    可即便是这样,侯婉月依旧难解身上的痒意,不时的会难受的大叫几声。
    柳芽只是欣赏着侯婉月难受的模样,看着侯婉月难受的模样,入耳的那些难听的话语也可以自动屏蔽了。
    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侯婉月的嗓子便已经喊的嘶哑,嘴角也有血迹,但痒意总算暂时止住了。
    “贱人……”
    已经没有力气的侯婉月,虚弱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柳芽冷笑一声,将一把银针扔在身旁的桌面上,对二皇子道:“记得吩咐狱卒,每隔一个时辰让她享受一次这滋味。”
    二皇子此刻对柳芽更是崇拜,这种刑罚可比打人的效果更好,又不会折腾死人。
    乐颠颠的就要拿银针,柳芽见状忙拍了二皇子的手背,好笑道:“你可没有解药,不小心沾上了,还不得抓花你这小胖脸。”
    二皇子这才有些遗憾的看了银针一眼,其实他是想自己藏起两根防身的。
    呃,说实话吧,二皇子是想拿着银针,日后看谁不顺眼的时候用一下,这样也不用有所顾忌。
    看穿了二皇子的心思,柳芽点着他的额头道:“等你像你大哥这样稳重的时候,娘那些宝贝都分你一些。”
    在二皇子没有分寸之前,柳芽绝不会给他任何毒药,哪怕是不致命的。
    有小公主的先例在前,柳芽可不敢保证二皇子会不会也把药用在自己身上。
    “娘就说不打算给我好了,我可不能像大哥那样稳重,我就不是那样的性子。”
    二皇子倒是有自知之明,郁闷的模样让柳芽忍俊不禁。
    “你皇兄十岁登基,那便等你满十岁的时候,娘教你如何使用这些东西。”柳芽承诺道。
    二皇子忙不迭的应声,虽然十岁还有好几年,可终究有个盼头了不是?
    小皇帝一言不发,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把母后给他的药拿出来看看,或许有适合侯婉月的也说不定。
    只是小皇帝很久没有在‘行走江湖’,这些手段自然不太用,也就忘记了自己是有宝贝的。
    扫了一眼银针,小皇帝在接收到柳芽的眼色后,对二皇子道:“皇兄那里还有几样小时候的宝贝,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年纪用的,回宫找给你。”
    二皇子一听,立即道:“娘还有话要问那个坏女人,皇兄咱们现在就回宫吧,别打扰了娘办正事。”
    “……”
    小皇帝和柳芽都不想揭穿二皇子贪鲜的意图,走了就好。
    至于小皇帝要给二皇子什么,柳芽不会去过问,长子一向是有主意的人,指不定就给小儿子挖坑了。
    不提小皇子和二皇子回宫的事,柳芽留下来,却没有急着开口,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直到一盏茶被细细的品完,这才记起来身在何处似的。
    “侯婉月,我与你之间的仇怨便不必再提,除非你我有一人死去,否则都不会完结。”
    “所以你在边城的时候,我的确有派人监视你,只是不愿浪费人力,才会疏忽的给你机会去伤害我的女儿。”
    平静的开口,柳芽有要杀侯婉月的心思,想要一次性解决她,又不想拂了孩子们的心意,这才留侯婉月到如今。
    指尖叩击着桌面,柳芽望向不知吞咽口水多少次的侯婉月,冷冷一笑。
    方才之所以慢悠悠的喝茶,并非是柳芽真的口渴,也不是这死牢的茶好喝,不过是柳芽对侯婉月的另一种折磨。
    没有什么比一个喉咙要起火的人,偏偏看着仇人喝水,自己却明知讨一口水都没结果更难受的。
    折磨人,不一定是身体上的,也可以是心灵上的。
    “柳芽,你就不想知道还有谁想要你死,想要你生的贱种都死光了吗?”
    “让疆哥哥来见我,只要疆哥哥肯来见我,我就都告诉他!”
    侯婉月已经没有骂人的力气,这两句话说出来,喉咙已经疼的如同刀割。
    恨毒了柳芽,偏偏又对柳芽无可奈何,侯婉月只想为自己最后争取一次。
    不能嫁给靳北疆是柳芽最大的遗憾,那就见他最后一面吧!
    “还是你怕疆哥哥见到我,会念及旧情,再度放我出去?”
    “柳芽,你根本不敢让我见疆哥哥对不对?”
    像是发现了什么滔天秘密,侯婉月眼里盛满了光芒。
    可柳芽又怎么会因为侯婉月的几句话,就去怀疑靳北疆?
    “我是怕疆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你,届时我的孩子们可就少了一个乐趣。”
    柳芽哂笑,淡淡的道:“就算疆真的想念旧情,那也是念已故侯将军的旧情。且,疆念旧情是把你杀了,免得你再次毁了侯家声誉。”
    这一点柳芽敢保证,这也是她不许靳北疆来见侯婉月的原因。
    已靳北疆的行事作风,怎么可能会为一个该死的人浪费时间?
    便是废帝,靳北疆也没有久留,他从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去浪费分秒。
    “你说谎!”
    “柳芽你就是不敢,你是害怕我说的是事实,一定是这样!”
    侯婉月不肯相信柳芽的话,能见靳北疆一面,是侯婉月能够活下去的动力。
    偏偏柳芽就是要戳破侯婉月的幻想,“不如我们来打赌,若是疆真的肯来见你并且要放了你,届时我不但不阻拦,还让我儿不得干预。”
    “相反,只要疆一日不来,你便要在这里苦苦撑上一日,胆敢有自杀的举动,生生世世沦为畜生道,如何?”
    欣赏着侯婉月慌张的眼神,柳芽看穿了她的心思,却依旧提出这个赌约。
    侯婉月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靳北疆对她无男女之情,更不会怜香惜玉。
    可侯婉月宁愿骗自己,也不想如此绝望。
    追根究底,侯婉月是怕死,她在给自己找一个能支持着活下去的动力。
    甚至于这些年对靳北疆的放不下,也是侯婉月的执念,一旦放下了这些之后,侯婉月绝对活不到今日。
    说穿了,侯婉月也是个可怜人,只是她的心到底被废帝养黑了,也就变成了可恨的人!
    视线朝墙壁的另一端瞄了一眼,柳芽眼里的讥讽之意更浓,这世上总是不缺自以为是的愚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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