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飞奔进四方馆。
    沈之沛恰好满脸阴沉地走进水墨林溪,看到来者,朗声道:“白枫!”
    白枫飞身下马,手里提着只笼子,他大步走向沈之沛:“为何满城都是王妃被平南王绑走的消息?”
    沈之沛的目光飘过那笼子又掠向了白枫身后:“老七呢?你们没一起?”
    “王爷还没回来?”白枫目露诧异:“跟着王爷的是另一个暗卫,王爷心挂王妃,命我速速将这家伙送来给王妃,可不应该啊,王爷应该比属下早到西秦的。”
    沈之沛剑眉挑起:“你们这一路可还顺利?”
    白枫摇头:“睿王派了很多杀手,王爷又不想大动干戈耽搁工夫,甩掉他们用了些时间。”
    沈之沛沉思片刻,凝眸:“七星堂被端了,皇甫骞一夜之间在大楚查无此人,你不知道?”
    “属下在边境的客栈听说了,可王爷也没说过要对付皇甫骞,属下估摸大概是找灵霄花不太顺遂,王爷便拿七星堂撒气。”
    沈之沛锁眉,出神一会儿,脸上忧虑更浓,总觉得萧凤卿不会无的放矢,定是皇甫骞做过什么彻底惹毛了萧凤卿。
    晏瑶久等沈之沛都没见人,干脆自己出来找,正巧瞥见白枫和他手上提着的笼子,焦灼的脸色被欣喜取代,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
    “这就是我阿姐的药引之一?”晏瑶看着笼子里似狼似狐的丸子惊奇不已,不禁拿手去逗。
    沈之沛眼疾手快捉住晏瑶的腕子:“它咬人。”
    话音未落,原本呆萌的丸子就在笼子里张嘴啃起了栅栏,蓝眼纯净晶亮,尖牙闪闪发光。
    晏瑶不仅不害怕,还对丸子做了鬼脸,想起晏凌,她眼中划过一抹惋惜:“它要怎么给阿姐做药引?是取心头血吗?那活不成了。”
    沈之沛看向白枫:“你把这玩意儿交给春袖。”
    眼看晏瑶依依不舍地目送丸子,沈之沛意味不明道:“说不定用不着死,也许压根儿派不上用场,它就当到西秦玩一次吧。”
    晏瑶品出沈之沛话中的玄机,喜道:“顾昀说有阿姐的消息,阿姐找着了?”
    “亏我们急得快上火了,唯恐她遭遇不测,可人家好着呢,这么多人被她耍得团团转。”
    沈之沛冷笑,也顾不上心疼晏瑶,三言两语把顾昀的口信转述给晏瑶听。
    晏瑶目瞪口呆,面色黯淡:“阿姐怎么能这样?她宁愿相信贺兰徵也不相信我们吗?”
    “无理取闹,老七是对她太纵容了。”沈之沛的情绪不太好,语气不善:“还不晓得老七为了灵霄花有没有遇到什么,否则,太不值了!”
    ……
    此刻,百里之外,芦苇荡中有辆华丽的马车。
    一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蹲在车辕上,偏着小脑袋,金灿灿的眼珠一闪一闪。
    车帘被掀起,修洁白皙的手指探出来,海东青乖巧地蹦哒到那只手边,任由对方解下竹筒。
    半晌,车内渐渐响起一阵凉薄的笑声,那笑音低沉森寒,宛若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海东青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往后头挪了挪。
    又过几息,那手慢条斯理地伸出车外,食指和拇指用力一碾,一蓬纸屑便尽数散落在阳光中,内力掠过,徒留白烟缭绕。
    见状,海东青识趣地飞走了。
    马车里的气压犹如乌云压顶,紧绷又窒息。
    石屹忍着怵意:“王爷,您该换药了。”
    萧凤卿慵懒地歪靠在软榻上,眉眼昳丽,一角刺金玄色袍摆似云光重垂,他淡笑:“传本王的令,萧家军和追风骑随时待命。”
    石屹一惊:“王爷,您这是意欲何为?”
    萧凤卿又是轻声一笑,眉梢眼角蕴藉着一股蚀骨的寒意,他忽然抬手指向前方:“美吗?”
    石屹顺着萧凤卿的指向望去。
    日轮灼目,彩霞漫天。
    那座叫做定京容纳数万人的都城巍峨气派地耸立在天地间,仿似一头威严的雄狮盘踞着。
    石屹不明所以,坦言:“很壮观。”
    萧凤卿啧啧两声,他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眼底冷光凝聚:“本王心情不爽,特别想摧毁那些美好的东西,她我动不得,那就动动它吧。”
    石屹被萧凤卿眸底阴冷的煞气震慑,记忆不由得回到了八天前的万兽山。
    断了一条腿的男人把那个企图撕裂灵霄花的男人压在地上,每拳砸下去都血肉横飞,暴雨中的吼声震颤神魂。
    “你可以尽情羞辱本王,但本王绝不允许你伤我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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