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呢?难道方颂愉能说不吗?
    他晕晕乎乎,满脑子都是钟斯衍舔他手指时抬眼看他的画面,眼睛里的柔情好似梅子酒,突然全部洒了出来,浸了他满身酒气。那些眼里氤氲着的欲望和情色,蒸腾得方颂愉整个人像漂浮在云端。
    他没有办法拒绝钟斯衍,甚至只能抬手勾住钟斯衍的脖子,扬了扬头,投怀送抱,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任君采撷。
    钟斯衍不着急这么快就吃掉方颂愉,他喜欢一点点折磨猎物,一寸寸俯下唇来,就在即将唇齿交缠的瞬间,有人敲门。
    不是那种礼貌的敲门声,而是非常大声地踹门的声音,甚至还混杂着人声。
    晚上八点,有人在他们家门口大喊:“方颂愉,他妈的老子知道你搬家了,你滚出来给我开门!”
    钟斯衍从方颂愉身上爬起来,和方颂愉对视一眼。
    方颂愉捂住脸,扬扬下巴,示意钟斯衍出去帮他应付,心想,周楚然是怎么找到他的?大半夜的找他干什么?又发哪门子疯?
    作者有话说:
    快了,这个晚上就让他们把话说明,让他俩在一起。
    就是周三不更新周四也不更,因为周五入v双更。
    都给我来看(恶狠狠
    不来看我就让他俩卡在这里卡得你抓心挠肝(哼哼
    第32章 把鱼汤喝干净了
    作者有话说:积极响应群里读者呼声,一更在零点,另一更还是老时间。
    好事被打断,不要说方颂愉了,就是一向生气不形于色的钟斯衍也多少有点恼了。
    他只打开门的一隙,只身将房子内景全部挡住,不容周楚然窥得半分半毫。
    “你是?” 钟斯衍上下打量拎着酒瓶子醉醺醺的周楚然,他嘲讽地翘了翘嘴角,“哦,我知道了,哪里来的醉鬼扰民啊,我现在就报警。”
    周楚然扒着门缝不松手,不让钟斯衍关门,跟钟斯衍杠上了:“你可以报警看看,看看有没有人管我。”
    钟斯衍自然知道报警的结果就是警方在两边都得罪不起的人里分外为难,并不打算报警,只是恐吓周楚然。
    他一只手背到身后去,挥了挥手,示意让方颂愉躲进房间,身后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周楚然也听见了,愈发扒着门想找方颂愉。
    声音一停,钟斯衍就打开门站在周楚然面前,讥讽道:“先生,有完没完了,我蛋糕还没吃呢。”
    蛋糕切成两人份的,周楚然眼尖,嚷起来:“你他妈一个人在家切两块蛋糕?方颂愉你他妈给老子出来,信不信我给他看你好看的照片啊?”
    方颂愉无法,只得从房间里出来。
    他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散去,一看就是刚刚被折腾狠了,看得周楚然火气蹭蹭往上冒。
    方颂愉双手抱胸,无所谓地说:“你给他看呗,他什么没看过,比你这更好看的他也看过。”
    就周楚然那几张照片,甚至还不如他发给 “钟” 的劲爆呢。
    周楚然拿着酒瓶口对着钟斯衍,对方颂愉说:“你他妈跟老子讲清楚,这是谁啊?”
    “我老公。” 方颂愉抬杠,“你有意见吗?有意见也给我滚!”
    周楚然站在原地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钟斯衍趁机又搂过方颂愉的腰,把周楚然的手推出门外。
    “老婆,我们接着做没做完的事去。” 钟斯衍对着方颂愉说,然后冷冰冰地瞥了周楚然一眼,关上了门。
    钟斯衍和方颂愉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外面终于没了声响,大抵周楚然是走了,两个人才放松下来。
    先前的气氛悉数消失,此刻再继续好像也不太对劲。方颂愉指了指桌子上没动过的蛋糕,说:“吃点蛋糕吧。”
    两个人坐下来吃蛋糕,钟斯衍仍旧没问方颂愉和周楚然是怎么一回事,好看的照片又是指什么,似乎在等方颂愉自己说。
    他总是有这样的好耐心,笃信他能够让方颂愉自己开口。
    方颂愉想,好像说了也没什么,他想起来他曾经意外把红睡裙的故事告诉过钟斯衍,这点破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假使他真的会和钟斯衍发生一些有关未来的事,那么,坦诚相待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你想听听我和周楚然的故事吗…… 就刚刚那个人。” 方颂愉佯装不以为意地打开了手边的罐装可乐,却一口没喝,抓着瓶身的手不断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他想,如果这次钟斯衍说自己不想听,那他就不讲了,他也不算是不坦诚,只是钟斯衍不想听。
    钟斯衍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方颂愉以为钟斯衍要说自己不想听,结果钟斯衍却是把可乐倒进了玻璃杯里,说:“你讲吧,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什么。”
    “没什么好帮的,其实,我已经解决完了。” 方颂愉笑笑,“周楚然能拿来威胁我的事情不多,我不打算保研,他就黔驴技穷,只能撒泼打滚,过一阵子有了新的玩具,他就不会想来找我了。”
    即便方颂愉虽然已经不在乎过去的事了,但他并不愿意想起来那些他十分狼狈的光景。
    故事要从五年前讲起,方世军像很多南辰的有钱人父母一样,把他送进了南辰的一个贵族学校。这里的孩子绝大多数学习的都是一些贵族课程,体育课甚至包括马术,此外,这里的孩子最后也都是出国留学,不会走正常的高考路径。
    他们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而周楚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从长相到家境再到成绩,各方面都很拔尖。
    方颂愉是周楚然的同桌,两个人自然而然走得很近,周楚然经常带着方颂愉去打篮球,方颂愉坐在阴凉的长椅上,看着恣意的少年挥汗如雨。
    喜欢一个记忆里十分耀眼的少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这个少年背后却具有各种暴戾的习性,人前似乎对方颂愉很好,人后经常对方颂愉甩脸色,有时候方颂愉都不知道周楚然怎么了,就被冷战了。
    有一次周楚然在跟方颂愉冷战,一个周五,许久没跟方颂愉说话的周楚然突然对他说:“你晚上来我家玩吧。”
    方颂愉以为周楚然不生气了,欣然答应。
    等到到了周楚然家,周楚然从书包里拿出一套全新的女式校服,让方颂愉穿。方颂愉一开始不肯,周楚然就威胁他说:“你不穿我就会生气。”
    他半推半就地穿了,也不知道周楚然是不是照着他的尺码做的,裙子竟意外的合身。周楚然摸了摸他的脸,掏出手机,说真好看,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吧。
    这就是周楚然拿来威胁方颂愉的照片的由来。
    一开始方颂愉并没有想到那些照片会流传出去,等到照片被传阅得满城风雨,甚至传到了班主任手里,事情就变得格外严重了起来。
    如果仅仅只是照片的流传,也就算了,但是当时那些猫嫌狗不待见的高中生说的是——方颂愉是周楚然养的鸭子。
    方颂愉去找周楚然要解释,适逢周楚然母亲离世,周楚然一周都未必能有一天来上学,他跑去周楚然家,问周楚然:“你为什么要把照片流传出去?”
    周楚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算哪根葱,你也来管我?你配吗?”
    方颂愉至此觉得周楚然失控了,加上女装照事件对他的打击,伤心地和周楚然绝交。
    他迂回地打听了很多事,加之对别人的对他的污言秽语里分析,终于了解了整个事件的起因——周楚然拿着照片跟他的几个好哥们炫耀,炫耀着炫耀着照片就流传了出去。
    一时间,连走在学校里,都让方颂愉如芒在背,担忧别人的指指点点。
    方颂愉的学习成绩在这一段时间内迅速下滑,他本来可以读国外的优秀设计学院,如果一直下滑,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这下班主任也找上门来,连带着喊了方世军,不过方世军没来,来的是方世军的秘书。
    这个秘书将班主任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方世军,包括方颂愉穿女装这件事。方世军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把成绩下滑和穿女装联系在了一起,在家里翻方颂愉的衣柜,恰好翻出了那条红睡裙,勃然大怒。
    方世军认为贵族学校那些纨绔子弟带坏了方颂愉,要求方颂愉转学,甚至不允许他出国念书,认为国外的风气会带坏了他 “阳刚” 的儿子,他要求方颂愉在国内念大学,认为国内学风严谨朴素,而且方颂愉可以在他的眼皮子下,做不了出格的事。
    高中的方颂愉尚且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只能忍气吞声,上了大学后,他和方世军大吵一架,被方世军断了生活来源。方颂愉索性就开始利用自己的绘画天赋接一些单子赚钱养活自己,倒也不愁吃喝。
    所以他再也没回过南辰。
    “再次遇见周楚然和周楚然拿照片要挟我,这些都是很意外的事情了,大概就是这样。” 方颂愉说,“虽然说,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只要求求我爸,周楚然对我的威胁就是小儿科,奈何不了我,但我不想。而且不读书早日工作也挺好的。”
    把这个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的故事说出来,整个人好像都轻了一些。方颂愉叹了口气,心想,如果不是钟斯衍,这个故事他还能再藏很多年。
    钟斯衍只是看着他。
    方颂愉不自在地笑了笑:“你别这样看我,没什么好同情的,我觉得我过得……”
    他话还没说完,钟斯衍走了过来,环着方颂愉的腰,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方颂愉猝不及防失了重心,只好伸出手去抱着钟斯衍的背借力从沙发上坐正。
    于是钟斯衍便双手撑在他身边,眼里全是欲望勾动的野火,一点点在那双梅子酒般的眼睛里烧了起来。
    他谈过头去咬住方颂愉的耳垂,用舌尖沿着耳朵的形状舔到下巴,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再含住方颂愉小巧精致的唇珠,边舔边说。
    “小鱼,我觉得你怎样都好看。”
    “你在我这里,就做你自己好了。你可以依靠我,只要你相信我。”
    方颂愉知道男人情动的时候的话都做不得数,然而他偏偏信了钟斯衍的蛊惑,随着身体的燥热,不自主地抬起腿来,勾住钟斯衍的腰,用脚踝在上面蹭来蹭去。
    钟斯衍灼灼地看着他:“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能给你我所有的。”
    方颂愉被烧的理智全无,他摸着钟斯衍的脸,干净的下颌线,心想,如果我屡次三番心动的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我不可以跟他试试呢?
    为什么不呢?
    他推开过钟斯衍,拒绝过钟斯衍,可钟斯衍还是不依不挠地跟了上来。比起那些他推拒过就放弃的,因为暧昧的周期太长就逃离的,钟斯衍至少爱他爱得很纯粹也很热烈。即便也许是因为看脸而一见钟情,也好过三心两意和一时兴起。
    至少钟斯衍会帮他拦着周楚然,会尊重他的想法,理解他的怪癖。
    他喜欢钟斯衍看着他一脸迷恋的样子,他喜欢钟斯衍全心全意爱他的样子。没有人不渴望被爱,他也是,只是表现成不渴望的样子,就能拥有一身盔甲,不具备软肋。
    可是如果这个人能保护他,他愿意全身上下都是软肋。
    方颂愉的手顺着钟斯衍的下颌摸向他的锁骨,和薄薄的一层胸肌,然后被钟斯衍横过来拖到沙发上,他双手抚摸着钟斯衍的肩胛骨,头顶的灯在他眼前震荡起来,像是被打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钟斯衍又把他抱去了他的卧室,方颂愉浑身上下都疼。
    卧室的灯更亮,更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钟斯衍是一把火,把他残存的理智烧成放浪的灰烬,飘在无垠的夜空里,翻天覆地。
    晚上方颂愉做了个很迷离的梦,梦见他被推入一碗梅子酒里,怎么爬也爬不出去。酒香很浓,钟斯衍站在碗边俯视着他,对他说:“你就呆在这里吧…… 你只能待在这里了。”
    第33章 梳头发、吃豆腐
    第二天方颂愉醒来的时候,钟斯衍正坐在他床边看他,手上拿着本书。方颂愉不知道钟斯衍是一直盯着他睡觉,还是因为他醒了,所以被惊动,然后看着他。
    他希望是后者,因为如果是前者,那也太可怕了些。有人在床边盯着你睡觉,简直是可以列入都市传说的惊悚故事了。
    方颂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掩着身子的被子滑落了一半,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胸膛。胸口上还残存着钟斯衍的罪状斑斑,昨天留下的红印现在全变成了淤红色,还有些因为磕碰而青紫的痕迹。方颂愉都不好意思说他屁股的惨状,悄悄地在被子里翻了身,改成了趴着。
    最惨烈的伤还是肩头那很大一块青色,有巴掌那么大,不过这不能怪罪钟斯衍,是昨天在沙发上动静太大,方颂愉挣扎的时候,一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看着就很疼的样子,钟斯衍这会儿才想起来心疼方颂愉,合上手里的医学著作,起身,说:“我去找点红花油,给你把淤青揉开来。”
    他从阳台出去,绕进了自己房间,很快就回来了。方颂愉还懵着,终于想起来问:“你怎么进的我房间?”
    “你阳台门没锁。” 钟斯衍好似理所当然,“我八点多醒了,看你一上午没出门吃早餐,担心你出什么事,十点多就进来看看,发现有些小猪还在睡,干脆就在这里读书,等你一起去吃午饭。”
    倒也是情理之中,方颂愉“哦”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接上话:“那以后我会记得关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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