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昏庸无道!晋人朝廷腐朽残暴!象对待奴隶一样的对待我们匈奴五部的部民,我刘渊再也无法忍耐,决心率领你们起兵反晋,救我们匈奴五部于水深火热!你们可愿意追随我?!”
    “愿听少单于号令!”
    单膝跪拜在刘渊面前,呼延攸、刘宣、刘景和刘延年等匈奴将领个个热血沸腾,神情坚定,刘渊见了满意点头,又说道:“很好,多谢各位对我的支持,你们放心,我已经秘密与大汉的后将军张志结成了同盟,大汉军队随时都有可能过河增援我们,所以我们今天晚上肯定是必胜无疑!只要杀溃了晋贼军队,生擒了司马骏狗贼,我们马上就可以获得大汉军队的粮草增援,继而夺取整个并州!事成之后,我保证了绝不亏待你们!”
    “拿下并州!匈奴必胜!”
    众将整齐呐喊,刘渊见了更是满意,当即命令匈奴众将立即各回本部发动士卒,然后命令由刘景担任先锋,自领主力随后接应,偷袭晋军营地,匈奴众将唱诺,立即飞奔回自己的营地召集发动本部军队不提。
    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士卒,尽管事发突然,然而匈奴诸将把刘渊决定起兵叛乱的消息公之于众后,早就垂涎汉人财富、土地和女子的匈奴士卒不是嗷嗷大叫,欢呼吼叫,也马上在匈奴诸将的率领下出营集结,准备向晋军营地发起进攻。
    不消多说,在营外远处看到匈奴营地中忽然有无数人影晃动,还不断响起野兽一般的嚎叫欢呼声音,司马骏布置在匈奴营外的晋军暗哨马上就明白情况不对,赶紧就飞奔回南面六里多外的晋军营地报警,司马骏闻报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赶紧连夜下令全军备战,同时连夜召集晋军众将议事。
    得知匈奴军队有可能发起叛乱,晋军众将当然是又惊又怒,胡烈更是破口大骂,司马骏却不慌不忙,说道:“众将不必气恼,刘渊逆贼阴谋叛变,天幸我们事前已有察觉,早有准备,匈奴杂胡又是刚刚组建成军,整体战斗力不强,今夜我们只要抢先布置埋伏,奋力迎战,定然能够生擒刘渊逆贼,惩治这个祸首。”
    言罢,司马骏立即调兵遣将,在大营的左右两侧各自布置了一支伏兵,又让敬琰率领骑兵埋伏在后营,然后吩咐道:“贼军夜袭,必然分为前后两队,以精兵开路杀入我军营地,再以后队主力增援前队,不出意外的话,刘渊这个杂胡肯定会亲自率领后队主力。”
    “匈奴军队擅长骑射,不擅近战,所以我们要故意把匈奴杂胡的前队放进我们的营地,然后以优势兵力在营中包围匈奴前队,逼迫匈奴后队来救,然后由伏兵专门负责对付匈奴的后队。敬琰,战事开始后,你率领我们的精锐骑兵从右翼杀出,直捣刘渊的帅旗,负责斩首!”
    晋军众将唱诺,司马骏则又叮嘱道:“记住,一定要速战速决!伪汉贼军就在黄河西岸,我们要防着他们趁火打劫,所以动作一定要快,一定要在两个时辰以内解决问题。”
    记住司马骏的叮嘱,晋军众将立即飞奔出去统军出营布置埋伏,结果晋军的三路伏兵才刚布置完毕,监视匈奴的晋军暗哨就又送来了急报,说是匈奴军队已经开始出营集结,司马骏闻讯微笑,自言自语道:“来吧,看你们这群刚组建成军的乌合之众,是不是我们大晋精锐的对手。”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牵马步行而来的匈奴前队逼近到晋军营前,见晋军营中灯火稀少,人影寥寥,率领匈奴前队的刘景当然是心中暗喜,立即命令士卒上前去偷晋军营门,结果因为晋军营门兵的故意放水,匈奴士卒当然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晋军营门,吓跑了守卫营门的晋军士卒,刘景见了大喜,立即用刀指住晋军营地,大吼道:“杀——!”
    “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马蹄声中,由三千骑兵组成的匈奴前队策马冲锋,以猛虎下山之势直冲晋军营门,如同洪流一般的直接冲进了晋军外营,继而又杀向营门大开的晋军中军营地,直捣晋军的中军大帐,刘景还红着眼睛冲到了最前面。
    接下来当然让刘景万分意外,他率先冲进了晋军的中军大帐后,大帐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结果就在经验还严重不足的刘景诧异间,晋军营地中忽然战鼓如雷,无数士卒呐喊杀出,左右杀向匈奴前队的背后,同时胡烈也亲自率领一军从正面杀出,吼叫着杀向匈奴前队正面,刘景见了大惊,赶紧大吼道:“中计了!快撤!”
    撤?晚了!乘着刘景的命令还没有传达到位的机会,左右杀出的晋军伏兵已经冲到了匈奴前队的背后,四面包围了匈奴骑兵,围着匈奴骑兵穷砍猛杀。
    这个时候,匈奴军队刚刚组建成军还不熟集体战的劣势也彻底暴露无遗,加之营地狭窄,战马难以发力冲锋,匈奴前队很快就被司马骏带来的晋军精锐杀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左冲右突都难以突围,彻底变成了一只掉进了陷阱里的受伤野兽。
    情况被侥幸逃脱的匈奴骑兵带回匈奴后队,亲临主力而来的刘渊当然是大吃一惊,赶紧率领着主力匆匆赶来晋军营地救援刘景,结果匈奴主力才刚和晋军接上阵,漆黑一片的晋军营地两侧马上就是喊杀如雷,两支军队左右杀出,冲击匈奴骑兵的两翼,刘渊见了心中大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命令军队坚决迎战,在黑夜中与晋军厮杀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稍微一耽搁麻烦就大了,马蹄声中,敬琰率领的晋军骑兵忽然又从开阔的东面杀来,还直接杀向刘渊的帅旗所在,匈奴骑兵虽然也有奋勇迎战,无奈对手的实战经验远在匈奴骑兵之上,同时装备也比他们精良得多——司马炎就算再糊涂,当然也不可能把匈奴骑兵武装得比晋军的精锐骑兵更好,所以交战不过片刻,匈奴骑兵就被晋军骑兵杀得尸横遍野,四处奔逃,深恨匈奴背叛的敬琰也率军继续直取刘渊的帅旗,红着眼睛要把这个罪魁祸首亲自斩杀。
    见情况不妙,刘渊是连仍然还被包围着的刘景都来不及理会,掉转头来就往来路飞奔,组建没有多久的匈奴大队也顿时崩溃,大呼小叫着尾随刘渊向来路逃命,晋军步骑紧追不舍,未雨绸缪将这些在三十年后屠杀无数汉人的匈奴杂胡砍得是尸横遍野,血流积洼。
    靠着胯下的战马神骏,刘渊后发先至,抢先率领一支军队逃回匈奴军队营地,结果还没有下马,好友王弥就已经迎接了上来,劈头盖脸就说道:“少单于,张志刚刚派人来和我们联系,说是我们如果战事不利,可以随时过河去向他寻求保护。他集结在渡口的船只,也会全力运载我们的士卒过河。”
    “你没叫他过河增援我们?”刘渊赶紧问道。
    “说了。”王弥赶紧答道:“但是张志的使者说他们事前毫无准备,仓促出动不了多少军队,所以只能接应我们过河,没办法马上出动大军增援我们。”
    “一会再说吧。”刘渊喘着粗气说道:“先守住营地,杀退晋贼再说。”
    也还别说,虽然经验严重欠缺,然而因为谁都知道一旦营地失守就是死路一条的下场,匈奴军队还是齐心协力的全力守住了营地,没给晋军步骑乘乱冲杀进匈奴营地的机会,晋军几次冲突都被匈奴的乱箭射退,别无选择下也只好是暂时退走,刘渊等人也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十分可惜的是,刘景率领的匈奴前队却几乎被晋军全部歼灭,刘景本人也在乱军中被晋军将士乱刀分尸。
    天色微明时,一直都在紧张思索的王弥给刘渊献上了一条妙计,就是由匈奴出兵保护渡口,掩护汉军抢搭浮桥过河增援,与汉军联手大破晋军,刘渊一听叫好,赶紧让王弥亲自过河去与汉军联络。
    在汉军营中,王弥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没有等他说完来意,之前对他客客气气的张志就已经大摇其头,说道:“飞豹先生,不是我不愿过河与你们联手杀贼,是晋贼主力已经在潼关向我的偏师发起了猛攻,我的偏师也已经向我求援,我得必须马上率军南下增援大汉偏师,如果我过了河司马骏匹夫给我来一个坚守不战,我的偏师就会有危险了。”
    找完了借口,张志又主动说道:“飞豹先生,这样吧,你去回禀你们少单于,叫他率军过河来帮我守蒲坂津,让我可以腾出手来安心救援潼关,等我杀退了司马伷率领的晋贼主力,马上就和你们联手进兵河东,出粮出武器帮助你们反攻并州,这总行了吧?”
    “可是,我们的老单于怎么办?”王弥哭丧着脸回答道:“我们过了黄河,老单于在并州就孤立无援了。”
    “你们可以赶紧联系老单于,叫他马上做好防范准备啊。”张志微笑说道:“放心,不会太久,司马骏是偏师,肯定不敢和我们决战,但是司马伷率领的是晋贼主力,肯定敢和我们决战,我们最快十天,最迟半个月,就可以杀破司马伷的主力,然后帮你们过河去救并州了。”
    王弥还想坚持,张志却武断的说道:“我马上组织人手抢搭浮桥,你们愿意过河,就出兵掩护我们抢搭浮桥,如果不愿,那也随便你们,总之我后天一定会出兵南下去救潼关,绝不耽搁。”
    说完,张志还立即下令送客,然后也真的立即派遣军队赶往浮桥抢搭浮桥,准备接应匈奴败兵过河,王弥无奈,也只好匆匆返回匈奴营地复命,结果刘渊一听当然是勃然大怒,大骂道:“匹夫,狗贼!居然想利用我们帮他守蒲坂津,让他可以腾出手来优先对付晋贼主力,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就叫趁火打劫。”王弥无可奈何的说道:“我们现在有求于这个张志狗贼,他当然要狮子大张口,从我们身上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他做梦!”刘渊又怒吼了一声,然后说道:“坚决不过河,直接回并州,我们全是骑兵,晋贼追不上我们。”
    “但是元海,我们回去的粮草怎么办?”王弥赶紧提醒道:“我们如果轻装返回并州,肯定不能携带粮车,只能全靠随身干粮支撑,沿途没有稳定的补给,干粮吃完了怎么办?”
    刘渊不吭声了,王弥则又劝道:“元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最好还是优先保全我们的军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刘渊咬牙切齿的盘算了半晌,还是无可奈何的说道:“出兵,保护伪汉贼军抢搭浮桥。”
    王弥赶紧称赞刘渊英明,刘渊则又咬牙切齿的说道:“过了河,先把张志小儿哄开心,等以后有了机会,就把这个匹夫一刀干掉,把他取而代之!”
    就这样,迫于形势,刘渊还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全军出动,赶往渡口掩护汉军抢搭浮桥,情况被晋军斥候报告到了司马骏的面前,在不明白张志意图的情况下,司马骏也只能是赶紧出兵强攻渡口,再次与匈奴军队展开血战。
    一方要渡河逃命,另一方要全力消弭隐患,这一仗自然打得无比的残酷激烈,在司马骏的指挥下,晋军将士前仆后继,向着黄河渡口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猛烈进攻,匈奴骑兵则是下马而战,排列着密集的阵形奋力抵达晋军的猛烈进攻,与晋军厮杀得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而与此同时,张志也亲自率领着汉军主力来到了渡口处来到了迎接匈奴过河,还早早的就烧起了无数开水准备泡面,以便让匈奴士卒过河后可以马上美餐。
    也还好,汉军明显有着充分的事前准备,搭建浮桥所需的船只、木板和绳索等物一应俱全,不过两个时辰时间,就在蒲坂津渡口上搭建起了一道简陋的浮桥,刘渊一见大喜,赶紧命令匈奴军队有序过河,晋军见了却是急红了眼,不顾一切的发起了全力猛攻,不惜代价的全力猛冲渡口,与保护渡口的匈奴士卒展开更加猛烈的血战。
    在这个期间,凡是牵着战马过河的匈奴士卒只要刚踏上黄河西岸的土地,马上就有一名汉军将士送上一碗香气扑鼻的方便面,又累又饿,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食,匈奴士卒接过了方便面当然是马上狼吞虎咽,然后还乖乖的按照汉军将士的引领,到指定的地点去休息吃面,他们的战马,也被汉军士卒牵到了另一个地方喂食马料。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刘渊和王弥等人也在众多士卒的保护下过了黄河,还很快就被引领到了张志的面前,得到了张志的热情接待和盛情款待,然而就在刘渊抱着米酒开怀畅饮的时候,渡口那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人嘶马喊的声音,刘渊赶紧扭头一看,却见是浮桥突然倾塌,无数匈奴人马掉落河中,刘渊也顿时惋惜大叫道:“我的将士!”
    “少单于不必担心。”张志立即开口安慰道:“我会马上安排船只过河,尽量搭救你的士卒撤退。”
    “多谢后将军。”
    刘渊口中道谢,可是远远看到自己在对岸的士卒全线崩溃,被势如猛虎的晋军将士全力砍杀,刘渊还是心如刀绞,再也没有了什么喝酒的兴趣。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张志的亲兵却突然惊叫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刘渊的背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利刃举起高叫道:“刀!后将军,这个匹夫身上藏着刀!”
    话音刚落,张志的亲兵已经一轰而上,三下五除二把刘渊、王弥和刘宣等匈奴文武全部按住,然后飞快搜身,又纷纷亮出利刃喊叫道:“刀!后将军,这些匹夫全部藏得有刀!”
    事发太过突然,刘渊等人当然都是大吃一惊,张志却马上把丑脸一沉,大喝道:“刘渊,匹夫!本将军以好心待你,你们在身上都藏着刀干什么?难道想刺杀本将军?”
    “不是我!我没有!那刀不是我的!”
    刘渊的三连语还没有说完,张志就已经大喝道:“刘渊匹夫试图刺杀本将军,杀!”
    “诺!”
    吼叫声中,张志的亲兵纷纷手起刀落,将他们从刘渊等人身上‘搜出来’的利刃捅进了刘渊等人的胸膛,刘渊等人先后惨叫,然后刘渊还怒视张志,吼叫道:“你!”
    “我什么我?”张志回答得理直气壮,说道:“你试图刺杀本将军,本将军当然要把你处死!再杀!”
    尖刀接连起落,接连捅进刘渊等人的胸膛,张志则又轻描淡写的说道:“传令下去,匈奴刘渊试图刺杀本将军,把他带过河来的士卒全部宰了!一个不留!”
    命令飞快传达,早就已经严阵以待的汉军将士立即发起冲锋,呐喊着杀向那些已经全部下马的匈奴士卒,凶狠挥舞刀枪长矛,展开一场残忍而又残酷的屠杀。
    与此同时,在黄河东岸看到这一情景,司马骏当然是破口大骂,“奸贼!居然先把匈奴的战马骗了再下手,刘渊逆贼和匈奴杂胡碰上你这个无耻奸贼,简直就是他们倒了八辈子的邪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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