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中年男人早已陷入了花坂裕也送给他的幻境中,工藤新一看见他的所有举动都折射出他在幻境里的经历。
    「如果不马上拆除炸//弹,你会见到你最不想看见的事。」
    这是花坂裕也给他下的暗示,也是花坂家的瞳术中最浅显的幻术。
    不,弟弟,弟弟等着,哥哥马上就来救你!中年男人嘴里喃喃自语,哥哥马上就来!
    工藤新一早就知道咒术师的神奇,但是在听到花坂裕也回答的那一刻,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医学奇迹竟在我身边?
    重拾光明的感觉没有给花坂裕也造成太大的心理波动,他跟在中年男人身后,悠闲得好像是来散步的一样。
    其实,按照他给出的处理手段,这栋楼里的炸//弹根本不需要他来处理。就像工藤新一刚才建议的一样,由拆弹专家处理隔壁的炸//弹,这里的交给狗卷棘绰绰有余。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有点小私心。
    他想看一看那个害羞的小朋友。
    如果不用咒术,就没办法让眼睛恢复,但既然眼睛恢复了,就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花坂裕也把内心的欲//望包上了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视力恢复的那一刻,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身旁的男孩子。
    他的长相和想象中的差不太多,白色的头发看上去软软的,下垂眼让他想起了家里那只粘人的拉布拉多,还有嘴边的咒言纹路。
    可爱。
    【拆炸弹的方法是什么?】
    花坂裕也的注意力从和五条悟的通话里偏移,目光盯着男孩子一张一合的嘴,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
    舌头上也有咒纹啊
    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到了41楼,中年男人轻车熟路地撬开了一个消防箱,从里面拿出一套高空保护装备。
    花坂裕也唇角翘了翘:看吧工藤君,他的装备多齐全。
    这么一桩大事件即将解决,工藤新一由衷松了口气:幸好有你们。
    不,是幸好有工藤君。花坂裕也说。
    就事论事,如果没有碰到工藤新一,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炸//弹犯藏在哪,更不可能顺着这条线找到其余的炸//弹。花坂裕也相信,凭这个年轻侦探的经验和能力,即便今天没有他和狗卷棘,他也能自己想出解决办法。
    中年男人顺着打开的玻璃窗爬出去,跪在窄细的钢架上剪断了引爆线,成功阻止了炸//弹的倒计时。
    工藤新一:真为难他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花坂裕也站在窗边,看着男人缓缓地爬回来,他蓦地一笑,笑得很好看,工藤新一却顿时觉得不好。
    果然,下一刻,黑发青年打了个响指,中年男人中的幻术骤然解开。
    男人理智回笼,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怎、怎么回事!
    41楼高度让地面的一切都成了渺小蝼蚁,他不由得抱紧了钢架:怎么回事!!
    花坂裕也笑着看着他,嗓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恶劣:安装炸弹的时候不是经过一次了吗?怎么这么害怕呀?
    一个是早有准备,一个是突然出现,能一样吗!!
    工藤新一也紧张:别这样,花坂先生。
    且不说这个罪犯还要交给警方,如果让他摔了下去
    一楼的人还没有疏散结束,会砸到人的!
    花坂裕也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工藤君,放心,我有分寸。
    他话音才落,中年男人身上的防护装置应声而断!
    工藤新一:!!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抬头,装备断裂,像是冲破了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他身体不住地战栗,肌肉痉挛。他颤颤悠悠地想爬回来,却因为过度恐慌,失力歪倒,整个身体都从钢架上探了出去。
    啊!!!中年男人惊叫。
    叫什么叫,别叫了。下一刻,他的衣领被人揪住,一个白发男人从天而降,他穿着一身家居服,脚尖点在钢架上,左手拎着中年男人,右手拎着一个方块状的东西,喂窗前的两位,让一让哦,有大件物品即将派送。
    花坂裕也侧身避开,工藤新一不知所以,学着他的样子让开。
    从天而降的男人做了个抛掷的动作,咚一声,中年男人被他从窗户扔进了室内。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这粗暴的作风,一定就是花坂先生口中的同伴吧。他尽量冷静地想,感觉接下来无论再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了。
    来人,也就是从六本木赶来的五条悟把手上的炸//弹抛进了花坂裕也的怀里:不要因为知道我在就随便做危险游戏啊小朋友。
    是的,花坂裕也之所以突然出手,就是因为感觉到了五条悟的气息。
    他笑笑,把怀里的炸//弹移交给工藤新一:总要出出气嘛。
    五条悟轻哼了声,不对此发表意见,转而说:你看得见了?
    嗯。花坂裕也点头。
    啧啧啧五条悟顿了顿,不正经地笑了下,不是说没什么想看的吗?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噢,某人在高专说的话。
    他的话可以说是非常的意有所指,花坂裕也沉默了几秒,笑了,同样意有所指地回答:现在,有点想看了。
    抱着炸//弹的工藤新一:?
    你们在说什么?
    大楼外,隔壁百货的天台。
    狗卷棘成功剪下了引爆线,揉了揉鼻子,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
    他飞快收好了炸弹,起身。
    虽然花坂裕也说不需要帮助,但他始终放心不下。
    不知道他们那边顺不顺利?
    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不用担心,但花坂裕也身边只有一个普通人,真的能保护好他吗?
    一想到黑发青年有可能经历危险,狗卷棘顿时心里慌张,他急切地迈着步子往回跑,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来电人:花坂裕也。
    喂,狗卷君吗?电话接起,青年的声音一如既往,我们这边搞定了,一会楼下会合哦。
    花坂裕也挂掉电话,五条悟靠在墙边挑眉看他:你怎么没问棘搞定了没有?
    直接就说楼下会合。
    花坂裕也回以轻笑:这还需要问吗?
    他是狗卷棘啊。
    第22章 狗卷君
    五条悟在心里哦豁了一声,笑了,没记错的话他才是狗卷棘的老师吧,花坂裕也这个态度会不会反客为主了一点?
    他刚想说话,就见一只咒灵叼了个方盒子从窗口飞进来。
    夏油杰那边拆除的炸//弹也到了。
    花坂裕也取下了炸//弹,转手递给工藤新一:之后的事情就拜托工藤君了。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又被幻术摄住的中年男人,点头:辛苦大家了。
    危险解除,顶楼没有其他普通人在,五条悟悠闲地按了按电梯,对花坂裕也说: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要怎么感谢我?
    正说着,就见青年抬了抬手,咒力从他指尖冒出涌进了眼睛,带着光的双眸一下子变得无神。
    五条悟:好家伙,
    花坂裕也做完了这一切,侧头:五条君想要什么感谢呢?
    五条悟顿时也没想纠结什么谢礼了,问道:怎么,不打算在棘面前表现出来吗?
    能被称为咒术界最强的男人除了武力以外,脑子也非常不错。他稍微一动脑就想明白了花坂裕也举动背后的意义,调笑道:怕棘知道以后和你生气?
    他唔了一声:虽然那小家伙有时候喜欢恶作剧,但还没有看见他和谁生气过呢。
    这话乍一听是在安慰花坂裕也,其实语气里全是看戏的味道。
    五条君。花坂裕也顿了顿,微笑,这么说话可不讨人喜欢。
    叮
    电梯到了。
    五条悟先走进去,然后揣着手,好整以暇地回头:我需要讨别人喜欢吗?瞬一喜欢我不就够了吗?
    花坂裕也笑容不变地跟进去:五条君还真是记仇。
    刚才他们的这番对话,几乎还原了前天两人在电话里的交流,只不过那时,占了上风的是花坂裕也。
    立场调换,扳回了一局的五条悟心情很好。
    电梯下行来到一楼,大堂早已被赶到的警方清理干净,见到几人,一个警部职位的男人匆匆赶过来:工藤,怎么样?
    是警视厅刑事部的高木涉警部。
    工藤新一在楼上时已经给高木警部通了消息,将情况尽数告诉了他。因此高木涉看到五条悟等人也不惊讶,和他们礼貌道了谢后安排其他警官带他们离开。
    这也是和上层领导反馈后的结论。
    咒术师的存在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是个秘密,不能把他们扯进来。
    就这样,五条悟和花坂裕也轻松地从楼里走了出来,狗卷棘拆除下来的炸//弹已经被交给了警方,早早就守在了门口,看到花坂裕也身旁的五条悟时,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五条老师也来了?
    棘这个小朋友啊五条悟注意到他的眼神,小声对花坂裕也说,眼睛跟黏在你身上了似的,啧啧啧,春天也快来了啊。
    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又带了些试探。
    花坂裕也嘴角翘了翘,回应:五条君,说得夸张了。
    竟然没有否认他话里的涵义?
    五条悟挑眉,看了向他们小跑来的狗卷棘一眼。花坂裕也虽然不算咒术师,但按照认识的时间算起来,他也能称得上是半个被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平时温温柔柔的,其实心里怎么想的不一定。尤其是使起坏来的时候,切开就是一只芝麻馅的汤圆。
    五条悟最初以为两人里是狗卷棘的一头热,现在看来
    分明是棘这小子早就被芝麻汤圆惦记上了啊。
    狗卷棘小跑来到花坂裕也身前,有五条悟在,他知道花坂裕也绝不会受什么伤,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量他。
    别担心,我没有事的。花坂裕也安抚道,嗓音温和,狗卷君离开以后五条老师就来了,事情解决的很顺利。绝口不提在楼上自己戏耍人一样的举动。
    是啊。五条悟懒洋洋地接话,既然当事人都已经这么说了,他把功劳全划拉到了自己身上,你五条老师可是最强啊。
    结果两个人谁都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
    人群的喧嚣声萦绕在耳边,狗卷棘心脏咚咚直跳,他还没有彻底从三十三楼的场景下脱离出来,不是被吓到,而是被当时花坂裕也摄住了。他紧盯着花坂裕也,青年的样子和过去没有任何不同,却和他刚才记忆力的有很大区别。
    还没等他想清楚其中的关键,被当成了摆设的五条悟悠悠开口:棘,走了啊,这里好吵哦。
    他看了两人一眼,故意煞风景地说:怎么啦?不想和我回高专?想和花坂回家吗?
    致命三连问让狗卷棘身体一僵。
    他小心翼翼又带了点慌张地抬眼,见花坂裕也的表情没有变化,不由得松了口气。
    用力瞪了五条悟一眼,狗卷棘有点沮丧地收回视线,心底隐隐酸胀。
    这个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五条悟挨了学生一记眼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无声笑了起来。
    请别逗狗卷君了。花坂裕也轻声说,不过五条老师说得对,今晚发生了好多事,狗卷君先回学校吧。他忽然笑起来,看来欠你的那顿饭要下次才能还了。
    一顿饭而已,狗卷棘刚想和他说不用放在心上,话还没开口,就听见花坂裕也道: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今天受到伤害的人,但一想到能因此和狗卷君再见一面,心里有点高兴。
    狗卷棘的腿不受控地一软。
    好像有一股电流在他的身上乱窜,窜进了心脏,又经过了大脑,搅得他全身酥麻。
    一张脸,连带着耳朵尖唰染上了粉色。
    他,他在说什么啊
    五条悟见自家学生被这么一句连情话都算不上的话勾成了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人从悸动里拍醒:好啦好啦今晚就这样啦,拜拜,棘我带走啦~
    花坂裕也笑笑:狗卷君下次见。
    鲑鱼。
    五条悟拉着狗卷棘离开,一边走一边心想:还说我记仇?你自己不也是吗?
    只和狗卷棘一个人说了再见,记仇记得也太明显了。
    狗卷棘和五条悟走到人不多的路边,他脸上的热意已经退下了些,抬头,看着五条悟的眼神带了几分求知欲。
    五条悟懒懒笑了一下:想问花坂裕也?
    狗卷棘顿了顿,缓缓点头,接着又摇头。
    他的内心陷入矛盾,从情感上出发,他很想知道花坂裕也的所有;但是从理智上,这是别人的隐私,就算他再好奇,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打探。
    所以说,还是小孩子啊。
    你想知道什么,以后自己问他吧。五条悟点了点嘴唇,说,他的事情,可是保密消息。
    保密消息吗?
    花坂裕也回了家,花坂弥加正在看电视,见到他进门,按下了静音键,转身趴在沙发上,一脸好奇地问:哥哥哥哥哥,听说你今晚和狗卷君吃饭去啦?
    花坂裕也换拖鞋:真纪和你说的吗?
    嗯。花坂弥加点头,我去找你,但真纪姐说你不在。对了,你和狗卷君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啦?
    花坂裕也:弥加觉得我和狗卷君的关系很好吗?
    对呀!花坂弥加说,除了启介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和别人关系这么亲密呢。她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细数,你看啊,最开始你还嘱咐我离咒术师远一点,结果自己呢,去了狗卷君的宿舍,戴了他给你的围巾,今天两个人还一起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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