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绝对不是钟导!
    怀疑一旦产生,漏洞就多了。洛槐看到这人的手上有一些擦伤,是很新的伤口,应该就是今天伤到的。他在回来的路上还仔仔细细看了钟导开车的手呢,根本没有伤。
    洛槐不知道还有可以改变人容貌的神奇能力,但他听钟导说过,鬼怪可以施展幻术,变成他最想见的人的样子,一定是厉鬼做的!
    钟导说过,他和别墅鬼有鬼契,这些鬼不敢有异心。刚才回家的时候,洛槐还和每一个别墅鬼打过招呼,大家都那么亲切,怎么会做出假扮钟导骗他的事情呢?
    既然这样,那来攻击他们的,一定是坏鬼,说不定就是钟导之前提到过,控制耿复害人的恶鬼!
    他该怎么办呢?要怎么才能及时提醒钟导呢?洛槐攥住衣襟,摸到别在衣服里面的玉扣,这是钟伯父送的宝物,据说威力非常大。洛槐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对了,出门之前,你把这个包帮我背一下。”“钟九道”把装着纸人的盒子递给洛槐,他们的魂魄可以离开纸人,但距离不能超过一米。
    “这是……”洛槐疑惑地看着盒子。
    “钟九道”说:“这是对我来说很宝贵的东西,我把它送给你。等离开别墅,到了酒店,你再打开它,这是个惊喜。”
    一定是用来害钟导的东西,要想个办法毁掉。
    “好的,我一定会收好。”洛槐把包背好,“钟九道”就立刻贴了上来,他们不能离开纸人太远。
    “我们走吧,要小声一点,别被他们发现,这是情趣。”“钟九道”对洛槐说。
    “既然这样,不如从窗户走。”洛槐指了指窗子,“这里是二楼,完全可以爬下去,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要沿着窗户爬一两米,就可以直接跳下去了。”
    洛槐的房间和钟九道的房间挨着,如果从门走,就必定会路过钟九道的房间,这对于群鬼来说也是极具挑战的事情,要是能从窗户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于是“钟九道”连连点头。
    洛槐打开窗:“你先下。”
    “钟九道”嘱咐:“那你要紧跟着我啊,不要离开我一米以上。”
    “没问题。”洛槐答应。
    楚巍然的身体素质很好,爬个墙问题不大,“钟九道”率先从窗户爬出去,见洛槐也跟着一只脚迈出窗户,便放心地向下走了一步。
    就在这时,洛槐飞快地脱下上衣,将别着玉扣的衣服盖在“钟九道”头上,用力一脚把人踹下楼。
    随后他跃回房内,迅速跑出屋子,狂敲了一下钟九道的房门,大喊一声:“钟导,有危险,外面有个鬼,我把他从窗户踹到一楼去了!”
    刚入睡的钟九道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跳下来开门,却没看到洛槐,只见到一个飞奔下楼的背影。
    钟九道立刻跟了下去,见洛槐冲到厨房,打开天然气灶,从一个背包里拽出个盒子,打开盒子,闭着眼睛把里面的东西扔到燃烧的气灶上。
    一堆纸人落在火焰上,烧得十分旺盛。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纸人超过一米,魂魄们全部回到纸人中。
    被踹到一楼的楚巍然:谢谢,身体回来了,人走得很安详。
    钟九道上前补了一脚:洛槐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ps:小剧场仅为小段子,与正文无关!
    第112章 兴师问罪
    按理说,有灵魂依附的纸人是不会这么轻易燃烧的,阴气太重,普通火焰根本没办法点燃这种纸,必须用特殊的符火才行。
    但洛槐是先将玉扣狠狠扣在楚巍然头顶,这玉扣可是钟家主温养了几十年的法器,每次修炼都戴在身上,储存了数不尽的法力,钟家主打算当救命法宝用的法器,威力和钟母送的玉佩差不多。
    当日洛槐能断香,除了耗尽手链中的力量外,也是靠着玉佩的力量。
    那可是汇聚了周边煞气的聚煞阵,还有恶鬼在背后操纵,钟九道借助庄信博的魂魄几次冲击都没能从内部弄断的香,要不是玉佩里储存的法力过强,即使洛槐有一身运势,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断香。
    玉扣与玉佩的原理相同,就这样罩在楚巍然头上,蕴藏了钟老头数十年法力的玉扣宛若一座山一般重重压在群鬼灵魂上,不仅将他们的魂魄赶回纸人中,更是用庞大的法力压制住了他们的阴气。
    有这一层压制,洛槐轻易地把纸人点燃了。
    在一旁看戏的沈乐山见到纸人们在烈火中受到煎熬也呆住了,他单知道遇上洛槐肯定会倒霉,但没想到要倒霉到这个程度,这是要把纸人们烧到魂飞魄散的程度啊!
    沈乐山忍不住想,这些鬼到底不小心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承受如此可怕的处罚?
    还是杨婶良心发现,她能听到别墅鬼哀嚎求救的声音,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凄厉的声音,飘到洛槐身边,飞快关掉了燃气开关,替这些厉鬼求饶:“使不得啊!”
    “什么使不得?”钟九道抱臂站在厨房门前看着众人。
    由于是洗完澡就睡了,听到敲门声立刻跑出来,钟九道没穿上衣,只穿着一条睡裤围观这场闹剧。
    洛槐回身便看到钟导完美的身材,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鼓起生平全部的勇气对着这张脸告白,还告白错了对象,顿时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勇气全无。
    钟九道见洛槐软倒,忙上前扶住他,把人扶到餐桌前坐好,同时对杨婶说:“把这些纸灰收起来,叫所有鬼下楼,我倒要听听发生了什么事。”
    杨婶忙捡起同伴们的残骸,每个纸人都烧得不成样子,黑漆漆的惨不忍睹,也只有那个阻止群鬼欺骗洛槐感情的学生女鬼落在气灶边缘,只有手臂被烧黑了,受的伤最轻,也是很神奇的运气了。
    钟九道给洛槐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柔和地说:“别担心,喝杯水压压惊,有我在,什么事都不用怕。”
    就是有你在才会怕!洛槐看了眼钟九道的脸,真想把脑袋埋进水杯里再也不出来,第一次表白就告白错对象这种事也太惨了,他已经没有勇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充满能量再进行下一次告白。
    呜呜呜,洛槐心中发出无声的呜咽。
    钟九道见他穿得极少,只有一件小背心,想脱下自己的上衣给洛槐披上,却猛然发现自己也没穿上衣,顿时喊了一声:“拿件衣服来。”
    反正不管谁听到了,总会有人鬼送来一件衣服。
    这时一楼的房间门打开,一件红色的嫁衣飘出来,披在洛槐身上。傅玥在屋内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她把新做的嫁衣都借给洛槐披上了,希望这次事件她可以撇清关系。
    严格意义上来讲,傅玥完全没掺和群鬼的计划,但就凭知情不报这一点,足够钟九道教训她一顿了。傅玥不怕发电、加油、油锅、火烧等酷刑,她害怕钟九道没收她的手机,不许她继续教学生刺绣,这可不行。
    洛槐全身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还是泄气泄的,喝了口热水,又披上大红的衣服,脸色好了不少,也能稍稍看钟导一眼了。
    “钟导,别墅可能来坏鬼了,我刚把一个假装成你样子的坏鬼踹下楼。”洛槐连忙说正事,“他还给了我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堆纸人,就我刚才烧的那个,你让杨婶把纸灰捡起来了,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不能让它伤害到你。”
    这么简单一说,钟九道已经基本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安慰洛槐:“放心吧,别墅没有进外鬼,都是咱们公司的同事。同事们大概是不满意我给出的薪资待遇,经常想用各种方法解除合约,今天大概就是他们解除合约的方法之一吧。”
    “是这样吗?”洛槐脸一红,“糟了,那我岂不是把同事们给烧了?他们会不会有事?”
    “没事,都死过一次了,最惨还能惨到什么程度?烧烧不碍事。”最多魂魄缺个角少条腿什么的,不碍事。
    “所以来我房间的是同事们,同事们又全变成纸人被我烧了,”洛槐回忆整件事,“……那被我踹下楼的又是什么?我当时听到‘嘭’的一声,好像有个重物落下楼的声音。”
    “那该是实物,”钟九道分析,“如果只是厉鬼的幻觉,是不会有真实物体掉下楼的。”
    两人面面相觑,一同起身跑到外面去看那是什么东西。
    夜晚的庭院有些阴凉,洛槐也不知自己披的是多珍贵的衣服,只知道是件摸起来料子很滑的红色衣服,还挺长的。
    他随手一搭,把衣服的另外一端披在钟导身上:“晚上外面凉,钟导你穿得少,也披上点。”
    钟九道年轻火力壮,其实并不冷。
    但他感觉到洛槐身上有些凉,就没有拒绝洛槐的好意,和洛槐共披一件红色嫁衣,就可以把自己身体的热量传递给洛槐。
    两人就这样披着一件衣服走到洛槐楼下,看见一个人脑袋上盖着件睡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洛槐上前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把红衣给钟导一个人披上。
    钟九道不能和洛槐同穿一件衣服,竟觉得这衣服有些空荡荡的。
    “这人……是谁啊?没见过。”洛槐上前摸了摸楚巍然的心口,是热乎的,还有心跳,应该不是鬼。
    钟九道也凑过来看楚巍然,他隐约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刚好这时钟洪倩、钟洪意也醒来,穿好衣服拿着手电筒下楼。
    钟洪意举起手电筒晃了一下,问:“你们在看什么?”
    钟九道逆着手电筒的光看了眼钟洪意、洪倩两姐妹,顿时想起庄信博发给他的照片,上手掐了下楚巍然的人中,把这人弄醒。
    见楚巍然眼睫毛动了动,钟九道问:“楚巍然?b组派来的人?”
    楚巍然的眼睫毛立刻不动了,洛槐又掐了两次他的人中,也没叫醒他。
    “钟导,他是不是被我弄伤了?”洛槐后怕地说,“会不会摔坏脑子什么的?”
    钟九道冷笑一声:“我看他脑子挺好用的,脸皮也厚得很,估计摔不坏。”
    他拨通庄信博的电话,已经很晚了,庄信博还是第一时间接起电话:“钟导,这么晚来电话,难道是发现厉鬼的行踪了?”
    “厉鬼没有,厉害的人倒是见到一个。带上骨外科医生一个小时内赶到我别墅,否则你可能要给一名队友颁发伤残证书了。”钟九道冷冷地说。
    装死的楚巍然眼珠在眼皮下转动几下,显然很慌张。
    钟洪意问:“屋子里进了个人,监控怎么没显示?”
    钟九道打开监控搜了搜,仔细一看看出端倪,指给大家看:“这监控别说没显示他,连我们回家都没显示,这是一直在循环播放昨天的录像吧。”
    “私闯民宅啊。”洛槐看着楚巍然年轻英俊的脸,惋惜道,“白长这么高了,可惜是个贼。”
    很少看到和钟导身高差不多的人呢。
    一直装死的楚巍然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喊道:“我不是贼!我是你们的房东,来谈卖房的事情!”
    “房东也不能随便用钥匙进租客的房间,”钟九道说,“你先在这里躺着吧,等你们b组领导来了再处理,我也要问问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人谁也没管躺在地上不能动的楚巍然,大家回了别墅。
    这时一群烧得面容焦黑的鬼已经跪在别墅大厅里了,一排排看起来像难民一样,要多惨有多惨。
    “这个……不要跪了,起来起来。”洛槐看到这一幕有点慌乱,他是新世纪的大好青年,可没见过这阵仗。
    倒是自述“没有封建喜好”的钟九道冷冷道:“是他们自己想这么做的,不用管!”
    面对洛槐,钟九道的语气又柔和很多:“你穿得太少了,晚上冷,脚上竟然还没穿鞋,上楼去添件衣服。”
    洛槐也顺手拍拍钟导的胸膛:“钟导你也多穿点,别冷到了。”
    拍完他收回手,窃喜地笑了笑。
    “好,五分钟后楼下集合。”钟九道说。
    他扫了眼那群漆黑鬼,语气森然道:“继续反省。”
    穿好衣服后,钟九道叫杨婶沏了壶热茶,几人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看着下方的鬼们。
    钟九道说:“我给你们个机会,说吧。”
    二十几个鬼你看我,我看你,还没决定好谁先说,沈乐山一个箭步冲上前,抢先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监督好同事们,让他们再次升起逃跑的心。你们这些不争气的,怎么就不想想在钟导手下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沈乐山三言两语讲述了楚巍然进门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还异常机灵地撇清自己的责任:“钟导,我们守着这个家,要是楚巍然从正门敲门礼貌地进来,我们才不会这么对他。可他居心不良,当然要狠狠教训。本来我把他关到影院里,想等钟导您回来处置,可是这些人……哎,我实力差,双拳难敌四手,被他们威胁了,没办法揭发他们啊!”
    一群鬼见沈乐山如此卑鄙,愤怒地想要抗议,怎奈失了先机,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你们教训楚巍然的事情我不打算追究,可是半夜去骚扰洛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钟九道说,“沈乐山,你身上的伤怎么就突然好了?是煽动了哪些傻子获得愿力恢复的?”
    “这……”沈乐山见无法隐瞒钟导,没办法也跟着跪下了,“但我真的没有让他们伤害洛槐!”
    钟九道瞥了眼洛槐,见他神色中充满惊吓,似乎在害怕什么,怀疑这些鬼利用楚巍然的身体对洛槐做了什么,愤怒地问:“你们在洛槐房里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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