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走的时候没有让我送,uber叫了车自己走了。
    我觉得他还在因为唐生气,毕竟我和唐以前的事,包括我以前和别人的破事,他都知道一二。
    身体上还留着各种暧昧的印记。我躺在还沾染着淫靡气息的床上,开始惯常地回忆我这几年。
    以前还会数数自己遇见过多少个男人,谈过几段恋爱,睡过几个,后来慢慢数不清了,我也不再在乎。
    大一和谈了叁年的高中男友分开后,不难坦白,我没有缺过男人,各式各样的男人,除了发生那场酣畅的梦的那段时间。
    有些很好得到,我只是看着他们的眼睛,勾一勾嘴角,或者假装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就能得到他们,甚至有时不需要借助酒精。可我不喜欢他们,只是沉溺于刺激和新鲜感。我也后悔过。谈过一个男朋友,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是他很爱我,而且他拒绝婚前性行为,每当他用唇舌手指把我折磨的不堪一击时,他也能克制住,我也引诱过,磨蹭他,暗示他,他会深情的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留到最后一刻。
    然后我把他甩了,冷暴力了两天,社交网络晒了我和别的男孩出游的照片,他质问我。
    那是一个冬天,漫天的雪在地面堆积,我猜着一个又一个雪中的脚印,回复他,我刚刚在雪里面站着,没有带钥匙,等不到爷爷来接我,等到的却是他要质问我。
    他低头了,他道歉了,他说心疼我说误会我,我说分手吧。
    我拉黑了社交媒体,收到了他凌晨用短信发送的长篇大论,最后一条是,那我不打扰你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明明是我的问题,我确实对不起他,但我会为我得到的报应负责。
    陆发消息跟我说上飞机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报应,他才离开几个小时,我就开始想念被他拥抱的感觉。
    信息提示音又响了,我才想起唐来了巴黎。
    他问我今天有空吗。
    我有点头疼,我不太明白他是来找我干什么的,逛逛巴黎,还是逛我家,逛我的身体。但这几天的经历,让我害怕自己沉溺于陆留下的温柔,我拿起手机给他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定位发我,我来接你。”
    如果你也出国留学过,一定知道,真正的生活并不是觥筹交错灯红酒绿,你又上不完的课,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项目。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旧友难能可贵,旧情人也是。
    旧情人说他在我学校门口,我裹上外套和口罩背上包去找他。
    很久没见了,我想起来几天前见到陆飞奔过去的我,没有做出同样的动作。我可能表现的有点冷漠,唐不知所措,看到我他就向我走来。
    我想他明白循序渐进,他接过我的包,哪怕没什么重量也替我拿上,自然地走在我旁边问我,“去哪?”
    我也不知道去哪,我房间里还有陆留下的狼藉一片,城区内的景点又稍远,我住在14区这附近的我又都看腻了。
    “去喝杯咖啡吧。”他终于提议。
    我附和,这附近还是有很多街边的店,这会是下午,很多人不戴口罩坐在外边喝酒喝咖啡,聊天吃饭。
    我们在街道尽头的拐角坐下,这是我常来的一家店,坐在店外可以一览塞纳河。我点了一杯热可可,很久没吃甜的了,陆非常不喜欢甜味,这几天我都没有大快朵颐。
    唐要了拿铁,他看着我问我这边的生活。
    “挺好的,每天就是上课学习吃饭,偶尔和朋友玩,过得很自由。”
    “那就好。”
    空气间又开始沉默,我发觉自己不应该总是在思考陆,他已经回伦敦了,发生过的事情也都发生了,我应该走在当下。
    “你呢,你的学校怎么样?”我终于恢复正常,询问他的生活。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也挺好的,丹麦比这里冷得多,但有很多我喜欢的电子乐现场,摇滚演出,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怎么说,我的喜欢仅限于当时心痒他的那段时间,摇滚和电子乐对我来说只是音乐的一种,我还没有体味到他们的灵魂。
    我干笑,只好转话题问他来巴黎做什么。
    “你一个人来玩吗?”
    “是的,这一周放假,想着出来转转,也主要是来看看你。”
    来看我?我心想,找我玩也会提前告诉我吧,你要早来几天,我还在卢森堡。
    “你有男朋友了?”唐突然发问。
    我一震,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指向我颈肩无意露出的吻痕。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
    “也好,该我带你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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