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孩子嘴又碎又毒,确实比他爸会气人。
    “那要看你是什么人了,你要是怂货,走哪儿都会觉得别人在欺负你,你要是彪悍一点,别人自然就绕着你走了。”
    小姜可不觉得自己是怂货,他抬抬胳膊显示了一下肌肉:“等回去我再好好练练。萨仁,我看见那份报纸了,你打人的时候真帅!动作特别流畅!什么时候能练到你这种程度就行。”
    萨仁一点也不想成为这种榜样,她看看姜书记,见他正在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羊肉呢,显然没听见他儿子的豪言壮语。
    萨仁叹口气,就想帮着劝劝,眼看就要严打了,免得这孩子再迷上打架斗殴,害了他自己。
    “我打架都是因为对方惹我了,那份报纸上的照片虽然拍的是我打人,但当时大家都看到了,是对方先动的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会故意找事。”
    小姜还挺受教的:“对,打了人也得站在道德高处,不能让人诟病。”
    萨仁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她又看了眼姜书记,更确定了这小姜就是他带来气自己的。呵呵,看来还是高估这位书记了,真是小肚鸡肠。
    小姜不只热血还特别八卦:“萨仁姐,那达慕大会时,你那几个追求者最后谁赢了?”
    萨仁撇撇嘴:“别总是道听途说,而且你一个男孩子这么八卦真不好。”
    姜主任不知道听成了什么,突然接口道:“ 没错,这孩子身体确实不好,要不你帮他看看。”
    萨仁愣了下,这是考校,还是他们来这里原本的目的?
    小姜赶紧说:“我没事啊,身体好着呢。”
    “你出的汗,一晚上能把褥子泡了,不能讳疾忌医,你不是佩服萨仁嘛,她还有神医之名,让她给你看看吧。”
    萨仁打量着小姜的脸色:“盗汗吗?是长期的还是偶尔?”
    小姜是真的把萨仁奉为女神了,这时他觉得特别丢脸,什么叫把褥子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么大了还尿床。
    听到萨仁说盗汗,马上点头:“对,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出特别多的汗,我妈带我去看过,医生说不是病理性的,可能跟季节有关,随便开了点药给我,根本没用。
    盗汗可能是结核病也可能是肾阴虚,甚至有的人只是缺钙都能造成盗汗。
    从面色看这孩子不可能有结核病,更不可能肾虚,那就只能是缺钙了,萨仁让他伸出手,把了把脉。
    “没什么大事,缺少钙质和一些微量元素!”
    姜书记:“缺微量元素你都能靠把脉把出来?”
    “我把脉确定他身体没有疾病,利用排除法自然就知道他是什么原因盗汗了。”
    小姜不解地问:“微量元素是什么?”
    “就是你身体里含量很少的一些化学元素,像是铁啊,碘啊,锌啊,铜啊,这些东西,虽然少,但不可或缺,我估计你特别挑食,以后饮食要均衡,回去时再拿上两箱我们的保健奶,一天喝两袋,这种奶本身就含有微量元素,还会促进人体有益物的吸引,喝着奶,平时吃饭时再多吃蔬菜杂粮瘦肉,鱼和蛋也别少了,过几个月症状就可以减轻,半年后基本就不会再盗汗了。”
    小姜眨眨眼:“萨仁姐,你是在推销你的奶,还是它们真有这么好的作用?”
    “因为它们真的有作用,所以我在推销,不行吗?”
    姜书记看她说得自信,就笑起来:“那就试试吧,一会儿走的时候买上两箱!”
    “我知道姜书记高风亮节,不过两箱奶不算送礼吧,而且我是给小姜同志的,跟您没关系。”
    小姜马上顺杆爬:“对,这是我跟我萨仁姐的交情!”
    姜书记瞪他一眼,真是不知羞,怎么还叫上姐了,小姜见他瞪眼,马上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姜书记吃得差不多了,洗了手,过来跟萨仁说:“顺便也帮我看看吧,不管我是往上走还是往下走,总得有个健康的身体才行,有病没病预防预防。”
    萨仁恍然大悟,这才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吧,隐藏的够深啊,萨仁还以为她上次的提醒,人家不会当回事,难不成他自己也已经发现问题了。
    第299章 旧友
    萨仁认真给姜书记把完脉,这才说:“脑供血不足,您没去医院看过吗?”
    “看过,也一样查不出问题。”姜书记说着又有点心虚,他们这右旗医院业务水平也太差了吧,什么也查不出来。
    “我平时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就是去体检时顺便查了查。”
    萨仁理解地点点头:“现在医院都使用西医手段,很多时候有症状或是已经病变才能查出来,中医就不同了,未见病时就能发现脏腑运转不良,能及时预防。换句话说西医必须检测到了老鼠毛或老鼠粪,又或者看到老鼠咬过的痕迹,才确定这里有老鼠,中医却可以预测到,再不调理老鼠就要来了。”
    小姜听得有趣:“听你说的我都想学中医了。”
    “可以学啊,不一定非要考中医学科,感兴趣可以学学各种调理方法,不过要慎重一点,别学歪了。”
    应付完小姜,萨仁才跟姜书记说:“我猜您脾气大又不敢管事,因为你情绪一激动就胸肋疼痛,心脏狂跳,却又查不出病因。”
    小姜又抢着说:“对,我爸就这样,一生气就疼的动弹不了,还查不出病因,我跟我妈都不敢跟他吵架,就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姜书记瞪了儿子一眼,“一边待着去。”
    他干脆把小姜轰出去,跟萨仁语气却很温和:“没错,就是你说的这种症状,医生只说是心悸,气性太大,也查过心脏没发现有问题,他就让我把心态放平和,不要生气上火。”姜主任叹口气,“其实不只体检时查过,我也找中医看过,那人说话太难听,说我最好辞掉工作,回家养老。我才多大岁数就回家养老?”
    姜书记也很无奈,他一管事就容易生气上火,一生气上火就觉得自己得了心脏病,去医院检查人家又说心脏没问题,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有精神问题了,还真想过告老还乡的事。
    就听萨仁笑道:“也不是人家说话难听,他说的是事实,如果不能把你的身体彻底调理好,你确实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我想就算你万事不管,事儿也会来找你,比如雪灾比如办草原证时右旗的那些纠纷,这些事对于其他领导来说可能是日常的压力,不算什么,但对你来说就是催命符。”
    姜书记听见‘万事不管’这四个字,尴尬地咳了一声:“要是治不了,我还真打算调个闲职,去档案局或图书馆,免得占着位置不为民办事。”
    “到哪儿都有人际关系,有人就有矛盾,您这种躲避的法子根本不顶事。”
    “那你说怎么办?”姜书记有点懊恼。
    萨仁笑着说:“我能治啊!”
    姜书记眼睛一亮:“你真能治?”
    萨仁点点头:“虽然你的代谢正常,但你的问题主要在肝,肝属木,心属火,木起火!中医说肝是心的母亲,‘虚则治其母’就是说心脏有虚证要先调理肝脏,肝脏还主疏泄,一切通畅了,心血就足,心血足就不会脑供血不足。”
    姜书记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更是激动,谁不想着运筹帷幄!谁不想顶着压力大干一场,谁不想着建功立业!
    可他这身体不允许,他为了保命只好消极怠工,新旗长一来就搞项目,引起旗委其他副手的反感,差点吵起来,他不想找麻烦,不想帮他们处理这些烦心事,干脆一刀切了,后来越想越后悔,可有什么办法,他给人家叫停了,再出尔反尔,他在旗委的威信肯定会动摇。
    总之他就是想干点事,身体不配合,想下台让位,又舍不得,总觉得自己有病也查不出来,越是这么别扭着,他性子越古怪,一点小事就炸,对肝胆伤害更大。
    萨仁让他先去洗脚,要在脚底扎针,姜书记看到希望,一点没犹豫就去了。
    本来他叫萨仁过去就是想问问她上次说的因病发脾气是怎么回事,见她没去,他就打听了一圈,发现在萨仁那儿看过的人都说她治好了自己,而且没受什么罪更没花钱。
    这个神医之名如果不是为了敛财,可信度就更高了,姜书记一个没忍住就带着儿子过来了,他本来是想用儿子盗汗之症试试萨仁,这种小问题,治得好就治,治不好也不影响什么,哪想到萨仁还真敢接,现在又把他的病症说了出来,姜书记真的希冀起来,如果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他的仕途肯定会更出彩,不会被一个牧民指着鼻子骂一事无成。
    可帮他治病的就是这个骂他的人,姜书记苦笑,人生啊,就是这么荒谬。
    等看到萨仁一点不嫌弃他,认真在他脚底扎针时,姜书记长叹一声,也许他不只不如邢书记,连这个牧民姑娘都不如吧。
    萨仁怎么可能会嫌弃病患的脚,遇到急症的,不洗脚就往上按的情况都有,她还曾经遇到呕吐时堵了喉咙的,当时她直接伸手进去掏出了没嚼烂外边满是胃液的肉团,那个恶心劲,让她好几天吃不下饭。
    小姜这时也不说话了,在一边认真看着,等萨仁施完针,他说:“我决定了,大学就学中医。”
    萨仁皱眉,只以为他是一时冲动,哪想到人家说:“萨仁姐,要不我先跟你学吧,你把这扎针技术教给我,我回去给我爸扎!”
    “一边待着去,别捣乱。”萨仁也开始轰他了。
    后来医患关系紧张,还有流传特别广的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学医不只危险,还特别辛苦,中医就更累了,想学透了,各种医学典籍都得熟读,真要找到了好师父,实习期比正规医学生实习期更长。
    而且在中医届,做为师父,还有连带责任,要说谁谁的徒弟给人治坏了,甚至没给人治好,都得把师门翻出来,记在师父头上,萨仁才不会干收徒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说扎针看着简单,力度角度位置有一丝不对就可能达不到效果,这得在猪身上在兔子身上无数次实验,最后直接在人身上实验,才能出师,哪是随便教教就能会的。
    这次针她留了十分钟,然后又捻动一次,再留十分钟,姜书记已经呼呼大睡起来,一点也不受影响。
    小姜更激动了,脚上扎着那么长的七八根针,居然还能睡着,真就一点也不疼吗?
    萨仁就是在招待所那边给姜书记施的针,等拔了针,就跟小姜说:“让他休息吧,明天再施一次针,我再给他开好药,下个月的今天再来复诊。”
    小姜点头答应,又追出来磨缠:“萨仁姐,我听说你这里还有学生?能不能也把我收下,我到寒暑假就过来跟你学中医怎么样?”
    萨仁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她真挺忙的,就说:“你不是快要高考了吗,什么事也不如高考重要……”
    “呵呵,这话别人说说也就算了,萨仁姐,你考上了又退了学,哪有资格劝别人高考重要。”
    这熊孩子!
    “我要不是高考进了大学,能有退学的资格嘛,我当时可是全国的高考状元,你一直说崇拜我,那跟我学学吧。”萨仁说完又赶紧打补丁,“学高考就行了,其他的不要乱学。”
    小姜哈哈大笑:“好,我一定考上首都大学,去看看你没能上完的学校。”
    虽说上高中了,可听他说话就是小孩子的性子,今天一出明天又一出,各种主意不断,萨仁也没在意。
    第二天,姜书记又接受了一次治疗,带着一大包草药,还有几箱子保健奶,跟儿子一起神清气爽地走了。
    古博士昨天没在牧场,听说右旗的旗委书记来过,他不由懊恼道:“怎么不多留几天,我有个计划想跟他商讨商讨。”
    张俏俏心里吐槽,牧场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萨仁昨天在书记面前摆架子,古博士说有计划跟人家商讨!
    人家可是旗委的一把手,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啊!也得亏人家书记脾气好。
    姜书记扎了两次针,喝着中药配着保健奶,脾气还真的好多了,而且他真切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时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萨仁的名字,还吐槽过几句,甚至打电话给邢书记责问怎么把这么个大忽悠弄进了畜牧局,现在想想,要不是她当初的忽悠,右旗在那场百年不见的雪灾中受灾会更严重。
    如果那时候他就相信萨仁,当时就去找她帮自己看看,是不是这几年就不会荒废掉?
    还好不算迟,有姜书记的批准,萨仁很快就把那块地圈到了自己的厂区。
    齐巧玲那边听到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她那块地本就大,居然还从右旗要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地,这野心也太大了吧。
    哈森说:“她就是想把咱们挤垮,不敢让咱们跟她竞争。”
    “都还没开始生产呢,谈什么挤垮!你不要把对她的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来,更不要再去招惹她。”
    齐巧玲声色俱厉:“哈森,我希望你清楚,我用你就是因为你在她那里积累的经验,并不是因为你有多能干,不要把自己放得太高。”
    哈森心里憋屈极了,面上却不敢带出分毫,“我知道,我没想去招惹她,就是觉得她搞这么大阵仗,是想对付咱们,齐厂长,您得小心点。”
    齐巧玲点点头,她有后盾,有销售渠道,不会跟萨仁抢内蒙的市场,不过确实得留意着那边的动向。
    “你在她那儿干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认识的人不少吧。”
    哈森秒懂,笑着说:“确实有几个熟人,跟我一个宿舍的姑娘更是像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谈。”
    齐厂长点点头,笑得意味深长:“那就好。”
    萨仁不知道齐厂长因为这块地,把她当做了假想敌,她正在接待远方来的客人。
    华雪跟李红英,廖正义他们毕业了,刚结束实习回学校领了报道证,马上要去上班,三人商量着来草原上找萨仁玩。
    一开始他们几个还通过信,后来萨仁忙起来,他们也交了新朋友,慢慢就断了联系,这次找来他们先找去了支部,知青点都改建成了小学,支部倒还是老样子,只是程支书和赵医生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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