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自己这里了,秦恵敏也知道,他最近应该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找过他,偶尔打给他几个电话,也是询问一下他的近况,倒是没有想到,他今天会突然过来。
    “妈,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
    秦樊刚听到脚步声,伸手掸了掸烟灰,大概又觉得不合适,索性就直接将烟给捏碎了,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站起身来,秦恵敏笑盈盈地走过来,“你看现在也就1o点多,我最近睡得也晚,倒是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吃过了么?”
    “吃了。”
    秦樊刚嗓音淡淡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眉心一动,到底是因为什么,当妈.的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樊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能够想到,会牵动秦樊刚的,大概也只有冷歆雨。
    她叹息了一声,“我知道最近歆雨的父母都回了c市,她妈的情况不太好是么?还是……因为你父亲,樊刚……”
    “妈,突然又有点饿了,您以前经常给我做的馄饨,这里有么?”
    他这么明显的扯开话题,秦恵敏心里大概也明白了,真的是和冷歆雨有关,没准还牵扯到了路世筠或者是自己……她虽然是不太清楚,当年冷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她哪里还会不知道,其实多少还是和路世筠有关的。
    也因为这样,所以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是敏澸的。
    不过这会儿明显是感觉到儿子在扯开话题,她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有,冰箱里就有呢,那我去给你做。”
    秦樊刚嗓音沉沉,“谢谢妈。”
    “和我说什么谢谢,那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大概是过了2o分钟的样子,秦恵敏端着馄饨出来了,热腾腾的,她也是很久没有给儿子做吃的,其实心里还是挺开心的,看着秦樊刚脱掉了外套,卷起了衬衣的袖子,吃的津津有味的,她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
    “没怎样?妈的手艺退步没有?”
    “没有,很好吃。”
    “冰箱里一直都放着这些材料,就知道你喜欢吃,隔段时间要是没有吃掉,我就会让阿姨换掉,倒是没有想到,你今天过来了,喜欢就多吃一点。上次歆雨住我这里的时候,我发现那丫头也不会下厨,估计你们住一起还是得让保姆做饭,不过那天我倒是想教她做这个的,她知道你喜欢,也想学来着,就是后来……”
    “妈。”
    秦樊刚拿着汤匙的动作顿住,他咽下了嗓子眼里的最后一点汤水,开口打断了秦恵敏的声音,忽然说:“对不起,妈,我很久没有来看过你了。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孝?”
    “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你对我好,又不是需要你一天到晚往我这里跑。”
    她知道秦樊刚今天有心事,每一次说到歆雨的时候,他都有意的引开了话题,这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樊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既然来我这了,肯定是想和我谈一谈,有什么事情就告诉妈,也许我也能帮你分担……”
    秦樊刚抿了抿滣,长指微微一动,汤匙轻轻触碰到瓷器的声音,就显得很突兀,他吃了大半,还是放下了汤匙,顿了顿,才开口,却是不答反问,“妈,路世筠有找过您么?”
    “……”
    秦恵敏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又坦然了,她点点头,“找过几次。”
    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她继续说:“就前两天,不过他也就是打电话,也没有和我说什么,大概也就是关心一下我的近况,他知道我是住在这里的,也就是……闲话家常。”
    秦樊刚“嗯”了一声,又想要去拿烟抽,秦恵敏见状,连忙伸手按住了他,“别抽了。樊刚啊,妈知道,你这是心里藏着事,多半也是和你父亲还有歆雨有关系的,不过你最近抽烟是不是有点凶?我还记得上次歆雨在我这里的时候,还和我说过这个事情,抽烟对身体也不好,况且你们不是打算要孩子的么?这男人抽烟啊,也是会影响下一代的,啊?别抽了。”
    孩子两个字,就像是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入了秦樊刚的心脏。
    闷闷的钝痛,袭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捏紧了手中的烟,并没有再点燃。
    其实歆雨离开c市去日本的时候,她就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少抽烟,但是那时候,他却是不减反增,因为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心里藏着一股子的怨恨。
    烟,有时候对于人来说,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缓解你的痛楚,会让你知道,至少人在绝望困顿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可以做,也可以麻痹你的神经……
    他垂下眼帘,姿态就更显得落寞了一些,然后将烟放进了盒子,“……妈,我之前在英国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一会儿我就要飞回去,大概是要去一个礼拜的样子。您照顾好您自己,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歆雨应该就住在我的公寓里,您过去陪陪她。”
    “吵架了?”
    秦恵敏这话是笃定的口吻,摇头,“你很少这样子,你让我陪歆雨当然可以,不过要是真吵架了,就别急着去英国,樊刚,我的儿子可从来不是一个遇到了问题就会逃避的人,你以前为了她,什么事情不能做?现在吵架了,就往英国跑,真不像你。”
    秦樊刚终于是扯了扯嘴角,“妈,您也说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是为了逃避去英国,那边真的有点儿事,之前去日本的时候,在那边欠人人情,再怎么样,人都要亲自过去一趟,否则那事情解决不好。”
    “真的?”
    “嗯。”秦樊刚站起身来,拎起了一旁的外套,挂在手臂上,“我差不多就走了。”
    “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那你总得告诉我吧?你到底是和歆雨有什么问题?”秦恵敏也站起身来,一脸担忧,“不然我过去找她说说话,还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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