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予乐准备出门找找看,大黄狗跟在他脚边陪着一起,打开铁门,路予乐就用余光瞥见了蹲在墙角,脸上挂着两行泪痕,睡着依旧瑟瑟发抖的叶漠仁,叶大傻子。
    狸花猫就趴在旁边,时不时眯了眯眼,耐心守着他。
    路予乐脑壳疼,索性不管,扭头回去了。
    叶家的人一定就在附近某个角落悄悄躲着,毕竟他们不可能会让唯一的继承人流落在外面,所以路予乐根本不担心会出事。
    关灯,上二楼。
    第二天日上三竿,路予乐才从被窝里面爬出来。
    涑口洗脸,喂猫逗狗,吃午饭,狸花猫还没有回来。
    路予乐不想管,他忙着把院坝里一小块土地儿翻修一下,在网上订购种子,准备种点花草什么的陶冶自己可能不太感觉得到的节/操。
    晚饭吃过饭,路予乐就窝在沙发上看文。
    门外有猫奶声奶气的叫,还在挠门。
    路予乐起身去开门,狸花猫嘴里叼着一只死老鼠,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抬眼看他。
    喵~
    讨好又带着请求。
    路予乐找纸把死老鼠提起来扔进垃圾桶,侧身想让狸花猫进来,可它抬抬猫爪,犹豫后却退后两步,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站在原地不动不动,神色复杂的路予乐。
    它想带我去找叶大傻子?
    路予乐硬起心肠,对它摇摇头,关好门。
    屋门口出现了好几只死得笔挺的老鼠,把只知道干粮的大胖橘吓了一条,尾巴高高竖起躲在大黄狗后面。
    路予乐扶额,他该怎么告诉一只猫,这样讨好的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
    路过的村民笑道:杨予乐你家猫好厉害,家里没什么东西被咬坏吧,我们屋头那些米袋子,全被咬了一个洞,烦都烦死了。
    刚走过门口,那村民突然叫了声,慌张的跑到路予乐面前,惊慌的喊:你家旁边有个流浪汉!
    还在那?!
    路予乐眉头皱了下。
    村民叫嚷了一句,他走过来了!然后迅速朝反方向离开了。
    然后一个身上脏得黑黢黢,手上十指都带血,混着泥巴黏在一起,不知道还以为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流浪汉出现在路予乐面前,他扒拉着铁门,委委屈屈的喊,
    乐乐,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再给你抓老鼠了,很多很多,昨晚上我第一次抓,那些老鼠太狡猾了,钻洞就跑了。
    路予乐:
    叶漠仁,你身边的人呢?
    怎么成这脏样子了。
    叶漠仁哼了声,他们都是坏蛋!用针扎我,好疼好疼。
    路予乐深呼吸一口气,那我也用针扎你呢?
    你不一样的,乐乐。叶漠仁眼巴巴望着他,双眸清澈,不再有满眼算计和城府,心智单纯,我喜欢乐乐,所以乐乐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接受。
    路予乐纠正道:这不是喜欢,这是受虐。
    先爱自己,才有能力对别人说出口爱。
    世界上有很多深情,都是在自我感动,自我怜惜,其实旁人看来确实一文不值。
    受虐?叶漠仁歪头想想,不知道想到什么噘嘴,将受伤的十指展露给路予乐,乐乐,疼
    路予乐想团吧团吧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善心扔进垃圾桶。
    他叹口气,转身就要走。
    乐乐!乐乐你别走!我不疼了叶漠仁立刻趴在门框边嚎道,谁能知道俊朗的五官下却是个傻子,你让我多看你一眼。
    我去给你拿药。
    路予乐瞪他一眼,转身进去拿了消毒酒精和棉签,递给他,自己擦,消毒完就回去吧,别再跟过来了。
    叶漠仁摇摇头,乐乐在哪,我就在哪。
    随便你。路予乐见跟傻子说不通,突然怀念起拥有正常智商的叶总,他转身回到屋内,那只狸花猫也迈着猫步想进屋。
    路予乐提溜起它的脖子,不顾它求饶似的叫唤,把它跟眼巴巴望屋内想进去的叶漠仁放一起,又转身走了。
    门外,一人一猫看着对方。
    隔天早晨,路予乐家门口堆积了十几只嗝屁的臭老鼠。
    路予乐忍着恶心,白眼却都快翻上天。
    他想打叶占景的电话叫人把叶大傻子领回去,但打了一天,一通电话都没接。
    路予乐抓抓头发,心想:
    好啊,既然你舍得孙子,那我也能狠下心!
    又过了天,家门口从死老鼠变成了空的瓶子,形状不一的堆了个小堆。
    叶漠仁比昨天看见的时候脸色更苍白了,他唯唯诺诺小心的看着路予乐脸色,小声道:老鼠看见我都跑了,我抓了大半夜一个都没抓到,你别生气换成瓶子也可以卖钱
    路予乐脸色一时间说不出该怎么形容。
    现在的叶漠仁只是暂时性的变傻,先进的医学让他总会有治好的那一天,然后呢,未来又反反复复纠缠在一起吗
    这不是路予乐想得到的。
    吃饭没?
    路予乐从灶台上拿来一瓶温好的牛奶,和几块饼干,递给铁门外的叶漠仁,吃点。
    叶漠仁认真的点点头,接过食物诚挚的说,谢谢乐乐。
    叶漠仁,我不想把现在的你和原来的你割裂开来对待,你们本质是一样的,我不可能说因为你傻了,我就得忽略以前的种种对你多么善待,你懂吗?
    路予乐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人,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也不可能会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
    叶漠仁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最后停下,双目赤红,声音有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乐乐,不要,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这种话,我本来饿得慌现在怎么也吃不下了,我是不是快死了乐乐
    路予乐:
    跟傻子将大道理,他路予乐才是个大傻逼!
    第41章 chapter41:住进去了反渣渣
    既然叶漠仁嫌弃自己讲大道理,路予乐也发觉讲不通,索性放弃了,问叶漠仁:你知道鹅是怎么笑的吗?
    叶漠仁波浪鼓似的摆头。
    路予乐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是这样叫的,鹅鹅鹅鹅鹅鹅
    叶漠仁扑闪一下他的长睫毛,一脸不谙世事的问:乐乐,你是不是有病病啊?
    路予乐一时语塞。
    很快叶漠仁就把一瓶牛奶还有饼干消灭掉,路予乐也站起身,先爱你自己,在来说爱我,你看你现在衣衫褴褛那样,谁会喜欢你。
    这样吗
    叶漠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觉得自己已经做到该做的,路予乐转身进屋,冰箱里不剩什么食材,明天恰逢村上赶集,倒是可以去看看。
    路予乐将叶漠仁收集来的空瓶子堆在角落,决定明天找个地方卖掉,把钱收好,等叶漠仁恢复正常就还给他,倒不是觉得叶总能看上这点毛毛钱,只是恶劣起坏心思,想让他每每看见,就能迅速回忆起自己当傻子抓老鼠还哭哭手疼的那段时光。
    收拾好,路予乐洗漱睡觉。
    定的闹钟响,路予乐就起来了,他带了个大纸口袋,准备多买点东西回来,就能少出去一次。
    陪他出门的是大黄狗,另外两只猫主子还在睡。
    打开门,意料之外又果真如此的没有看见叶漠仁缩在墙角的身影。
    他锁好自家的门,骑上小电瓶车,载着狗狗突突突的行驶前往集市。
    乡下的集市很热闹,也可能是因为更多温暖的回忆都发生在乡下外婆身边,所以路予乐一逛起来,就乐呵呵的忘记了身后等着他的烦心事。
    路予乐停在卖鱼阿姨面前,准备买几条鱼回去给猫儿们加餐。
    大黄狗没事做,就伸爪子去玩人家大盆里的鱼,鱼受刺激吓得飞出盆摔在地上它还要上前踩两脚,被路予乐收拾一顿才委屈咕哝的老实下来。
    买了满当当一口袋的食物,路予乐骑电瓶回去了。
    远处就看见一个穿着矜贵,身高体长的男人站在家门口,他视线死死盯住铁门里面,似乎是执念,又或者在想怎么偷摸翻/墙进去。
    路予乐不用猜也知道,是叶漠仁。
    你咋又来了。他停下车,不准备开门,怕叶漠仁趁机装空子一起进去,到时候再想把人轰出来就难了,毕竟现在的叶总只是个傻憨憨。
    乐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叶漠仁见人来黑眸瞬间亮起来,忙不迭的从身后猛地甩了一袋子的空瓶子,稳重的立到路予乐面前。
    路予乐:
    很大一部分瓶子都是我亲自捡的。叶漠仁得意的昂昂头,求表扬的小心意几乎藏不住,还有一部分是人家非得塞给我的,我说不要,他们硬要给我。
    估计是看你长相和衣品都人模狗样,却在路边捡瓶子,好心人忍不住伸出的援助之手。
    路予乐没说话,战术性沉默。
    叶漠仁就慌了,乐乐你是不是生气我不劳而获啊,那我立刻把它们挑出来,都怪他们,我说不要了还非得硬塞给我!
    路予乐不知道,其实当时真实情景是:
    叶漠仁一边说着不要,一边把装瓶子的口袋递到人家面前。
    好心人:
    这傻子还挺会欲/擒/故/纵。
    路予乐看他洁白的袖口就要探进脏兮兮的口袋里,出声制止了他,你做得很棒,瓶子给我,你可以走了。
    叶漠仁傻乎乎的回:我是瓶子,我给你。
    路予乐一脸你看我想理你吗的表情。
    叶漠仁原本兴冲冲的神情立刻垮下来,撇嘴嘟囔一句,欺负人。但还是乖乖把捡瓶子的口袋递给了路予乐。
    路予乐装作没听见,把叶漠仁踹开点,推着车子就要进门,叶漠仁扒拉住车后座,乐乐我会好好爱自己的,今天早饭我也有好好吃,吃的蔬菜粥,如果可以午饭我想去乐乐家蹭。
    不可以。
    路予乐说着就要推车走。
    叶漠仁用力扒拉住车后座,长腿一扫坐上去,立刻掌握了电瓶车的绝对控制权,路予乐急了,想要一把推开叶漠仁。
    叶漠仁跟着身型一晃,为了保持平衡立刻抓住车头手柄的位置,没留意钥匙还挂在车上,轻轻一扭,叶漠仁就随着电瓶车撞开铁门,冲进院坝,一时间也慌了,乐乐!救我!!
    路予乐惊了下,跟在后面破口大骂,傻子给我停车!
    话音未落,叶漠仁就直接被电瓶车给扔下来,脸朝地直直摔在了土里。
    路予乐:
    老天爷,我要是犯罪您直接制/裁我吧!
    躺土里的人似乎是昏过去,路予乐把他翻个身,脸朝天,将叶漠仁脸色脏兮兮的土清理掉,心有余悸的瘫坐在旁边喘气。
    叶漠仁觉得胸口很闷,迫使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一只大胖橘,他微微起身,又看见一只三色猫,还有狸花猫趴在自己胸口,敢情是把自己当做地毯了。
    叶漠仁想这样也好,可以多在乐乐家待几分钟,于是他又乖乖躺平。
    路予乐路过刚好看见这一幕,你不怕被三只猪压死啊?
    才不是猪。叶漠仁字正腔圆的纠正他:这叫甜蜜的负担。
    路予乐:
    不过路予乐一准备走,叶漠仁立刻抛弃三只甜蜜的负担,当上路予乐的跟屁虫,见他准备做午饭,叶憨憨就端个小凳子坐着,认认真真摘菜,洗菜。
    他心想:干过活,就一定会有饭吃。
    路予乐瞥眼见叶漠仁不知道想到什么,洗个菜都在那捂嘴偷偷乐,眉间一挑,似乎觉得叶总变成傻子后心思很容易被看穿。
    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咋总赖上他。
    路予乐叹口气,你多久去体检一次,药呢带在身上没?
    叶漠仁仔仔细细扯掉菜叶上的绿色毛青虫,侧脸遮去神色时仿佛他还是那个冷漠的总裁,我没病,不想吃药。
    你别这么任性
    路予乐想说叶占景还等着你回去继承家产,不然那些旁系会垂涎着时刻准备瓜分一点好处,但是他对上叶漠仁澄澈的目光时,又突然闭嘴了,现在叶漠仁傻乎乎的,能懂什么。
    路予乐在心里第101吃感叹好人好难,我许你蹭饭了。
    像开启了什么开关,叶漠仁蹭的站起身,跨步走来激动的抱着路予乐就是一顿黏糊糊的蹭蹭,谢谢乐乐。
    不客气,但同样的,帮我联系上你的爷爷。
    这病,得治。
    不治不行啊。
    叶漠仁却僵住了身子,立刻委屈起来,你要让他带走我吗?
    不是,我联系他想给你治病,乖。
    路予乐抬手摸摸叶漠仁的后颈,发现这人立刻把委屈全抛脑后,只顾着应声盲目的说好。
    傻子真好哄。
    午饭过后,叶漠仁主动收拾碗筷洗碗,路予乐站在旁边,看着他慌乱无措的被水管里冒出的水狠狠滋一脸,哼笑一声,一边打电话,时隔四天,才终于打通了叶占景的电话,这让他不仅开口第一句就是感叹:你果然是老奸商啊
    形势所逼啊叶占景学着他的语气,感慨道。
    路予乐冷笑一声,叶漠仁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医生说多久能好过来。
    叶占景:没明确时间,得看后期恢复。
    后期?路予乐还要说什么,却被一道怼脸冲的水柱打乱了思绪,他看向罪魁祸首,那人浑身已经湿哒哒,名贵西装紧贴着身体,闷闷不乐的说,乐乐,水沾在身上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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