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他带来的?
    原溪听到了唐渡这句话,走近的同时看到了他身上许多新鲜的伤口。他想大概是因为在一起久了,怎么都会有一些感情,原溪竟然会觉得是有些疼的。
    唐渡,你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裴宴说着,把原溪推到前面,加西亚看了一眼原溪,揽着裴宴站远了一些。
    裴,我觉得你挑战了唐渡的权威,你找的这救兵行吗?唐渡现在喜欢这样的了?加西亚侧头和裴宴说话。
    不怪他怀疑,是原溪看起来实在他文弱。美是美的,这点见了原溪的人都会承认,他五官那么工整漂亮,最出众是全身那种清贵独特的气质。但加西亚没想过这样的人会是唐渡碟子里的菜,唐渡身边的人形形色色加西亚也见过很多,妖一些的是大多数。
    切。你等着看吧。裴宴捶了一把加西亚的胸口。
    加西亚再去看,唐渡已经用脱了拳击手套的手拉着原溪往一边的房间里走了,他走得很快,原溪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加西亚看着他拽了一下唐渡的手,接着唐渡回过身来没有表情地盯了原溪一会儿,把人一下扛上肩头,大步带走了。
    加西亚问裴宴喝酒吗,他觉得这个叫原溪的孩子,好像真的有点意思。
    35. 倒v开始 35.我给的钱够多吗
    门一关,拳场上的喧闹都消失了。唐渡把原溪放在墙根,都没让他双脚落地。
    唐渡刚刚下场,呼吸很重,戾气很大,且不愿意说话,很沉默。
    不过唐渡没有亲多久,原溪感觉出他离开得比较困难。他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原溪很少会在和唐渡接吻之后做这个动作,因为会显得他像在回味一样。但这次唐渡弄痛他了,原溪怕有血,因此摸了摸。
    唐渡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眸色深了一些,握着他的指尖说:我有分寸。
    原溪想那可不见得。
    唐渡抱着他,头放在他的肩窝里。
    原溪试探地拍了拍唐渡的后背。裴宴说他和唐嵩吵架了,原溪原以为唐渡是不会在意这类事情的,但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到这个拥抱快要结束的时候,唐渡竟然问他:我给的钱还够吗?
    听他说完原溪就愣住了,唐渡接着放开了他,神色正常了一些,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
    其实唐渡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原溪了。
    晚上想教你点别的。
    唐渡看他一会儿,松了手,让原溪留在这里等他,他要先去洗个澡。
    原溪等唐渡走开以后才挨着旁边的凳子坐下来,意识到自己腿很软。
    唐渡只是简单清洗,很快就出来了。
    原溪坐在凳子上,手里多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水和绷带。唐渡还敞着上半身,手里拎了一件毛衣,说:我不用。
    原溪像没听见一样拿着东西站起来,走过去弯腰看唐渡小腹那一段。在唐渡去洗澡的时候,裴宴进来给原溪递了药水,说唐渡腰侧有些红.肿,原溪一看确实是这样。只是他没有太多处理伤口的经验,并不知道会不会弄疼唐渡。
    原溪看够了,离开了一些,洒在唐渡腰间的温热呼吸也走远了,唐渡突然扣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回来,原溪的脸贴着唐渡的胸膛,一只手拿着药水一只手拿着绷带,略显无措地悬在半空中。
    唐渡明明刚刚洗完澡,身上却凉凉的,原溪觉得他是不是痛了,因此轻轻地合起手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唐渡好像愣了一下,揉了揉原溪的发,把他放开到一个合适的距离,低头碰了碰他的脸。
    你会抹吗?唐渡问,语气显然是不大相信的。
    原溪诚实地摇头,但仍然坚持地打开了药水的盖子,唐渡顺从地走过去坐下,等原溪把药水弄到他腰侧,接着他的手抚上来摁住红.肿的那里轻缓地揉搓,期间还不时抬头看唐渡的反应。
    不过唐渡全程没什么反应,靠在椅背上松散地坐着,也没看原溪,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原溪的手不大,而且瘦得只剩骨头,他上药的手法仿佛无师自通,让唐渡显得懒懒的。
    原溪揉了没多久就没力气了,唐渡腰侧的肌肉很硬,而原溪原本就没什么劲。唐渡先出声说可以了,原溪合好药水的盖子,带着没有用上的绷带站起来,朝着门背对唐渡,等他三两下穿好了衣服。
    唐渡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原溪往外走。
    拳台上此刻早已开始了下一局的比赛,场上是两个肌肉夸张的外国人,你一拳我一脚到肉,伴随着不知是疼痛还是壮势的嘶吼。
    原溪走在唐渡身侧,丝毫不敢偏头,他很怕,之前唐渡站在台上的时候他也怕,他总觉得自己在跟着疼。唐渡似乎是看出来了,伸手掌了他靠近拳台一侧的脸,帮他挡了一些余光。
    唐渡和原溪出来的时候裴宴正在陪着加西亚喝酒,他们同时看到了两人,加西亚和裴宴碰了一下酒杯,说:你是对的。
    然而裴宴却叹了一口气,我更希望我是错的。
    走出门以后原溪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唐嵩的身影,唐渡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没有多问,走到一辆越野面前打开了驾驶座。
    原溪半信半疑地上了副驾驶,毕竟他从来没有见唐渡亲自开过车。
    饿了没?唐渡没和他解释,反而问了一个出乎原溪意料的问题。
    原溪摇摇头,唐渡没再管他,真的开车上路了。
    他走的地方原溪都不太熟悉,并且从唐渡专注开车的眼神中,原溪莫名觉得他们还要走很长时间的路,而此刻离天亮其实也没剩几个小时了。
    原溪靠在座椅上,看到路边出现青山路的标志时,好像知道唐渡打算去哪里了。这条路通往本市最高的山。
    困就睡一会儿。唐渡说。
    他还剩下的半句话是:等下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时间睡觉。
    原溪没听唐渡的,他半夜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着了,何况还是在并不太平稳的车子里。
    唐渡果然是要带着原溪上山,原溪忽然觉得唐渡有些疯,总是做一些难以理解的事和发难以理解的脾气,比他难伺候得多。
    想到这些原溪突然就要笑出来了,但他不想让唐渡知道,因此把袖子凑到嘴边假装咳嗽。
    唐渡问了他一句怎么了,原溪摇头,但其实没多少说服力,因此唐渡又叮嘱:以后只要不舒服就让医生过来,我不想再看到你烧到动不了的这种情况了。
    原溪心想知道了,意识到他装咳嗽的这个动作太幼稚,不像是自己会做的。
    但因为和唐渡在一起后他变得奇怪了许多,原溪又觉得这不算太奇怪,顶多是有些新意罢了。
    唐渡直接把车开到山顶,那里有一片野营地,但很显然的是,凌晨三点多,没有人醒着。
    下车吧。唐渡轻轻地叫了原溪一声,并且把手伸过来摸了摸原溪的脸。
    因为原溪在车上一直侧着头,唐渡并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只是觉得原溪脸上温度有点高,也许是真的睡了一会儿。
    原溪把身子转回来看他,眼里还是有些疲惫,唐渡安抚地亲了他一下,先打开车门下车了。
    这时候的山顶很冷,唐渡嫌原溪摸摸索索,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腕把人往前带。
    他们进了一顶帐篷,顶上是透明的,里面不大宽敞,原溪觉得不像是唐渡会选的。
    唐渡弄亮了汽灯,帐篷里逐渐暖和起来,原溪缩在厚重的被子里,看着唐渡弯腰的背影,等他走过来和他分了被子。
    唐渡仍然用了他喜欢的姿势抱住原溪,让他抬头往上看。
    原溪觉得冬天星星应该不会很多,抬头的时候有些犹豫,唐渡靠过来咬了他的下巴,原溪发现天上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除了漆黑以外没什么看头。
    第36章 第一次疼不疼?
    你们小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唐渡给原溪撩了一把额前微润的头发,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唐渡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原溪觉得他的话应该是针对唐嵩的,因此沿着想了想,他接触唐嵩的机会不多,从这些少数的接触里,原溪认为唐嵩是一个在他的环境里仍然相对单纯的人。
    其实他不敢怎么劝唐渡,原溪首先认为自己没什么资格,其次认为自己的话对唐渡并没有多少作用。
    这时候原溪的手机响了一声,原溪坐在唐渡怀里,打开手机看的时候唐渡一低头也能看见。发来信息的是裴宴,先问了他们在哪里,又说让他尝试着开导唐渡。
    唐渡在原溪耳边轻哼一声,原溪偏了一下头,唐渡便拿了他的手机,过一会儿以后还回来,原溪看到唐渡给裴宴回复的是:你管得还挺多。
    裴宴那边应该是愣住了,很长时间没有发来别的。
    你知道唐嵩和我说了什么吗?唐渡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原溪的后脖子,他就让你劝啊,不怕出事?
    原溪被他捏得浑身发软,唐渡手上温度很高,说话也带着故意的腔调,但原溪仍然觉得唐渡并没有表面那么不在意。
    因为唐渡摸他的力道很不均匀,原溪有点不舒服,弓着身子呈回避的姿态,但唐渡并没有注意到,横在原溪腰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可能唐渡是想让他问的,因此原溪打了一条便签:你把唐嵩保护得很好,他只是不知道。
    唐渡读完以后安静了一会儿,一时间想到那天的唐嵩。他有些话说的是对的,譬如他责怪唐渡眼里只有利益,以及唐渡对他不够关心,这些唐渡通通都认。
    唐渡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唐嵩。唐嵩比唐渡小了接近五岁,在唐渡和唐嵩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中,唐渡一直认为唐嵩和其他富家子弟没什么区别。玩心大,单纯得无忧无虑,没什么追求。唐渡从没和唐嵩说过这样是对的或者那样是错的,他怎么样唐渡都无所谓,他有的是资本帮唐嵩善后。
    唐嵩出生那年姚姿兰的精神状况又差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唐嵩的出生是直接导致姚姿兰疯掉的原因。唐渡不记得当时知道自己快有个弟弟时的感受了,但是他偶尔想一想,觉得即使自己只有五岁,应该也不会很喜欢唐嵩。五岁之前没有唐嵩,唐渡是在对母亲的恐惧中长大的,以至于在唐嵩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之前,唐渡以为唐嵩应该对他保持感恩。
    我没有怪他,唐渡说,这是真话,再让我想想。
    他接着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挺能说。
    光留着说没太大意思的。唐渡话音一转亲了原溪。
    他这么说的时候原溪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原溪比唐渡矮了很多,头只到他肩膀上面一些的位置,因此在唐渡怀里,半个身子转过去的时候没有那么得困难,但唐渡亲得猛,握着他的后脑勺不管不顾的。
    原溪空隙中悄悄叹了口唐渡发现不了的气,然后在唐渡下一次吻上来的时候借着拥抱的姿势摸了摸他的头发。
    关于唐嵩,其实他说了什么并不重要。
    因为原溪是理解的,唐嵩就和曾经的他自己一样。他们面前都有一个这样的角色,代替他们承担了一些责任,让他们得以获取相对的自由。
    这是原溪第一次没有想着怎么逃避唐渡的吻,他意外地发现今晚唐渡有些可怜,像一个得不到理解又始终不想低头的顽固的父亲。
    唐渡很快就意识到原溪在顺着自己,隐秘地挑了挑嘴角,他猜测原溪没有意识到,而后握着他的后脑勺,大拇指抵着下巴将他推开到可以说话,但又十分亲密的距离。
    说好教你。
    唐渡垂着眸子,没有笑容地把原溪的脑袋往身下按。
    帐篷里温度不高,但埋着两人的被窝却暖得仿佛生了火。
    唐渡抱着原溪站起来,用被子把人包得死死的,带到门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矿泉水被拧开,瓶口贴着原溪的嘴唇,唐渡倾斜了一个适合的角度看他喝了水,又压着被子让他能埋头吐掉。
    原溪的嘴唇红红的,脑子也没什么理由地晕。他额角沾了汗水,靠在唐渡肩头的时候蹭着被子又没有了。
    他没什么力气去想唐渡怎么一直看着自己,腰甚至以为长时间弯得很低而有些疼。
    唐渡看他,是因为他的嘴唇很红,像一枚鲜艳的果实,那一部分如此诱.人,而往上走一点的眼神却仍旧单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唐渡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就把头微微抬起来一些。
    你学懂了吗?唐渡拿大拇指摁住了原溪的嘴角,还可以吗?
    原溪脸上一下就红了,眨着眼睛急切却缓慢地转回去,看向帐篷以外没什么意思的天空。
    唐渡很有耐心地带他回去,帮他重新掖好被子,但不顾他意愿地抱着他,让原溪睡得不舒服。
    原溪不太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唐渡仍然醒着。
    不过他睡得很浅,唐渡把他抱起来让他平躺下,和唐渡拉开帐篷走出去,原溪都察觉到了,只是没有睁开眼。
    唐渡走了以后原溪没躺多久,因为环境格外陌生,原溪睡不着,唐渡一走,他身边空下来,就更没办法睡了。
    原溪干脆起了床,穿起放在一边的厚衣服,弯腰走出帐篷,几乎没什么寻找的动作就看到了唐渡。他靠在车边,手里拿了一罐饮料或者酒,歪歪斜斜地站着。
    原溪没有刻意压着步子,走过去的路上踩到茂密但很浅的草,发出并不轻微的声音。
    唐渡明明听到了,却没有回头。
    原溪安静地站在唐渡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着对面的山。
    要日出了,淡淡的光线给山峦描出金边。
    我在这里看过很多次日出,唐渡忽然说,喝了一口手里的东西,还问原溪,要吗?
    原溪有点好奇他喝的什么,因为唐渡只用几根手指的指尖部分拿着铁罐子的姿势利落好看。
    他接过来一尝,舌尖被刺激得轻轻一跳,立刻就弯下身子。唐渡早料到这个结果,从原溪悬在半空的手里拿走了自己的酒。
    原溪很快调整好了状态,耽误了一小会儿再抬起头,眼前太阳冒出了更多。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原溪从来没有看过日出,他的每天与何瑶和原知方一样忙碌而充实,很少有旅游或者郊游之类的行为。但是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许多。
    在目睹太阳升起的整个过程里,原溪都被惊艳到什么也想不了。
    看完日出之后唐渡把原溪带回去睡觉,他搂着原溪,好像是因为太累,又不太在意是否和原溪在一张床。他躬身从背后抱着原溪,呼吸均匀温热地喷洒在原溪肩头的薄毛衣上,竟然让原溪没有怎么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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