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见此,面露严色,但是对上几个家主依旧保持着客气。
    他给身边的手下打了个眼色,手下会意,跑去街上拦了几个行人,询问了一番之后,跑过来回禀道:“大人,卑职刚刚问过行人了,并没有见其他人进去。”
    周武将目光挪向了几位家主,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空口无凭!
    几位家主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执法队之所以来的这么快,又这么恰到好处的撞见他们,分明就是之前那四人算计好的!
    镇南王他们招惹不得,哪怕他们是南城拔尖的几大势力。
    但镇南王也不会多难为他们就是了,所以跟着执法队走一趟倒也无妨,就是这么咽下这个哑巴亏,实在是不甘心!
    若是被他们找到那四人,定不能轻易饶过!
    几人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是不是对方的对手。
    ……
    与此同时,镇南王府下的陵墓里,正中间墓室放置的那口棺材,突然间开始暴动起来,周围开始出现几个灵力漩涡,疯狂的吸收着四面八方的灵气。
    漩涡越来越大,渐渐地碰到一起,互相的挤压融合,最终融为一体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
    王府内外,草木渐渐失去生机,逐步变得枯黄,最后干枯衰败。
    刚回到王府,就看到这样一幕的沈南风,眉头紧皱,原本还有几分的犹豫的心,彻彻底底的坚定下来。
    他迈着大步往后院花园走去,那里是地下陵墓的唯一入口。
    沈司药也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吓到了,面色凝重的追上他爹的脚步,一路钻进假山,下了地道,看见墓室之后,他才真的相信,他生活了十多年的王府,竟然真的是……建在了陵墓之上。
    他难掩惊讶的开口道:“这,这是谁的墓……”
    沈南风知道他跟上来,没有阻止自然也是不打算瞒着他的了。
    他沉声道:“这里是你母亲的陵墓,她魅灵族的皇族,因为受到至亲之人的迫害,流落到天顺,被我所救……后来我们有了你和你大哥。”
    “你母亲生下你以后,病体孱弱,又受小人算计,没有撑多久就撒手人寰了。我心下不舍,便为她建了这座陵墓,又将王府建在上面,并布下了聚灵大阵,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让你母亲复活……”
    “因此,我和沈家闹翻,盗取沈家秘宝聚魂珠,还误伤了扶摇的父亲……为是因此,你大哥与我父子失和,并且……”
    沈南风面露沉痛之色,声音难过道:“并且代我受过,每年都会有十个月的时间,是被囚禁在沈家禁地受刮骨之刑,直到仙骨尽除,方可抵消我犯下的罪过。”
    沈司药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极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神色冷漠,面色苍白的脸,他的大哥沈司月,每年在家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和他见面的时间也不多,甚至每次说不上几句话,他就会咳上很久,身子单薄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倒。
    原来他这些年竟然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可笑的是,他竟然一无所知!
    他竟然还以为这个家是个一派和谐的温馨之地!
    “他难道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么!”沈司药吼道:“你竟然这么自私,为了复活一个不可能复活的人,伤害了两个无辜的人,还毁了一个家庭!而且他们还都是你的家人亲人!”
    沈南风面对沈司药的惊怒,选择了沉默,他背过身去面对着那口棺材,此时的灵力漩涡已经渐渐变小了,他知道,棺材中的人,就要醒过来了。
    沈司药虽然一直都活的单纯,但是却一点也不蠢。
    他很快就想到了杜五的尸变,又想到了沈南风在拍卖会上对那把铜钱剑的势在必得,顿时明白了沈南风想要做什么。
    他不由得出言讥讽道:“你不是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儿子,也要去复活她么,怎么现在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呢?”原谅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没什么感觉。
    沈南风抿了抿唇,依旧没有出声,只是悄悄地在袖中握紧了那把铜钱剑。
    在漩涡完全散去之后,他走上前,在棺材旁边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棺中的绝色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在看见沈南风的那一刻,她有些激动的喊道:“风哥!”许久不曾开口,以至于她的声音很是嘶哑。
    沈南风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仿佛是眼前的人真的就是他的妻子复活……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敛下情绪,垂眸低声道:“卿儿。”
    “风哥!”棺中的女子激动的做了起来,久不活动的她,骤然活动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但她并没有理会,直接扑进沈南风的怀里。
    她等这一刻等的真是太久了!
    甚至,若不是那股想要与沈南风再见的执念支撑着她,加之不久前,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出现帮了她一把,她怕是无法压制住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夺得这具身体的主权。
    可就在她正欢喜的享受着重逢喜悦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后心一阵钝痛:“啊!风,哥?”
    她有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她心心念念许久的男人,艰难道:“为,为什么?”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知道你们魅灵族一体双魂,你是魅魂吧!”沈南风又将铜钱剑往前推了一些,随后退开,冷声道:“我知道你是想用卿儿的样子迷惑我,可你大概没有想到,我是绝不会容许那样美好的卿儿,变成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邪祟!”
    “邪祟?”卿儿皱眉痛苦道。
    “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借助灵气尸变成功,不是邪祟是什么?”沈南风面色冷凝道。
    “所以,无论,我是不是你的卿儿,你,都会毫不留情的,诛杀我……”卿儿艰难的问道:“是么?”
    沈南风抿了抿唇,其实他有些先入为主,自以为卿儿是不会选择通过这种方式复活,更无法压制魅魂,所以才会如此坚决……
    但他觉得,无论怎样,邪祟都是不能留的!他是渴望卿儿复活,但绝对不想要这种非人非鬼的东西。
    尤其是在看到府外的花草树木失去生机衰败之后,就更加坚定这个想法了。
    “邪祟终究是邪祟,我的卿儿若是活着,也不会想要变成这种非人非鬼的东西。”沈南风坚定道,只是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邪祟终究是邪祟,我的卿儿若是活着,也不会想要变成这种非人非鬼的东西。”
    沈南风的话像是魔咒一般缠绕在卿儿的耳边。
    她转过头,看向沈司药,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那张与她有五分相似的面庞,还是让她一眼就肯定,那是她的儿子。
    无限绝望的心,再次生出一丝丝的期盼,丈夫舍弃了她,那儿子呢?
    沈司药在与她的目光相对之后,其实是有些无措的。
    在心里面,他并不认同父亲的做法,但是对眼前这个,半坐在棺中,他应该称为母亲的人,也的确生不出多少亲切之感。
    打小他就没有享受过母爱,如今乍然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还是用这种方式相见……
    他不知道该抱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是以,对卿儿期盼的目光,他选择了回避。
    这无疑,成了压死卿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呵~”她自嘲似得笑笑,渐渐的变成疯狂的大笑,待笑声散去,本就嘶哑的声音更加哑了几分:“原来,我拼命醒来,就是这样的结果。邪祟?呵呵……”
    卿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眼角悄然滑落了一滴泪水。
    诚如沈南风所说,若是她活着,自然不愿意变成这般非人非鬼的样子,她不顾一切的占据这具身体,也不过是心有所念……
    只是如今看来,倒是她有些一厢情愿了。
    既然如此,那这具身体让出去又何妨?
    管她是会去为祸人间,还是想要怎样,总归和她是没什么关系了。
    “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凌厉的笑声中带着些许得意,卿儿再一次睁开眼,身上的气息明显发生了变化,眼中的凌厉夹杂着阴狠。
    “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舍得自毁灵魂让出肉身,哈哈哈!”
    同样的一个人,声音却天差地别。
    沈南风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喃喃道:“你,你才是魅?”
    虽是在询问,但他眼中的懊悔之色,显然已经出卖了他。
    “我,我竟然亲手,亲手杀了卿儿?”他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手中那把铜钱剑。
    “嗤~”魅不屑的嗤笑道:“沈南风,把你那副假仁假义的深情收起来吧,我可不是那个蠢女人,不吃这一套。”
    当年她被算计,不幸重伤流落到这里,恰好碰见了沈南风,便想着施展魅术将沈南风的修为吸收炼化,借以恢复伤势,提高修为。
    但是她被带回南城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她不仅想要沈南风的修为,更想要控制住南城这块势力。
    可她算计好了一切,眼看着沈南风就要在他的魅术下丧失神智,成为听她差遣的行尸走肉,却不想出了卿儿这个变数。
    这个一直在她体内安生带着,不争不抢的女人,竟然爱上了天天和她翻云覆雨的男人,并不顾一切的抢占身体的主权,害她被压制了那么久,一切计划也都付之东流!
    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恨不得将这一对男女生吞活剥!
    可若只是一个沈南风,那倒也容易,偏偏卿儿这个女人修的是正道,天生就对她有压制,又和她共用一具身体,杀了她,自己也会损失大半修为。
    如今卿儿自愿损毁灵魂,倒是合了她的意,她不仅可以炼化卿儿的力量,还可以杀了沈南风。
    魅缓缓的站起身,长腿一抬,从棺材中走了出来,缓缓的走向沈南风,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我还真是要感谢你的,若没有你那致命的一击,让那个的女人自愿毁去灵魂,我怕是只能等着灵魂渐渐消散,哪里还有机会占据这具身体?”
    “看来,你对我,也不是毫无心思的么,毕竟你的身体一直很诚实,咯咯咯,不如你继续与我双修,如何?”
    沈南风极其厌恶的躲开了魅的触碰,扬起手中的铜钱剑,想要再杀她一次。
    却不想,才刚刚扬起的铜钱剑,被魅随手一挥就打掉了。
    他不甘心的看着被打落在地的铜钱剑,想要去捡起来再次攻击。
    魅倒也没拦着他,只是每一次都像猫戏老鼠一般,轻轻松松的将他的攻击拦下,并淡淡的讽刺道:“你以为我是那个对你不设防蠢女人么,这种东西别说杀我,就是想要伤我都没可能。”
    沈南风手中的铜钱剑在一起被打落,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捡,而是准备用灵力攻击。
    然,他的身形未动,就被一个声音拦住了。
    “姐夫,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不然我可不保证这小子的魂魄会不会被我给不小心的抽走。”梅三度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
    沈司药甚至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就被一把利刃抵住了脖子,冰凉的触感让他面色微僵,有些难以置信的道:“舅舅?”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沈南风双眼微眯,想通了一切。
    怕是梅三度早就知道卿儿会不顾一切占据身体醒来,所以才会那样适时的告诉他拍卖行有铜钱剑的消息。
    “姐夫你还真是高看我啊。”梅三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不过就是跑跑腿罢了,安排好这一切的,可是我家主上。”
    “哦,我家主上就是前阵子让你们闻风丧胆的,在南城来去自由,随意剥取灵魂回去炼丹的人。”
    沈南风早就知道梅三度和那些人有所勾当,虽然一直没有显露出什么,但却始终小心提防,为的就是想要以他做鱼饵,将他身后的那条大鱼给钓出来……
    却没有想到,想要钓鱼的人却反倒被鱼饵给算计了。
    “你不是魅灵族的人?”沈南风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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