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交过两次手,臣认得她的招式,绝不会错。”
    “莲花教那边有消息吗?”
    “据线人回报,莲花教教主冷无双有一女,名为冷月,五年前莲花教被灭门,冷无双一死,其女冷月也跟着消失于江湖。”
    “殿下,臣想起来了,臣之前听师傅提起过,莲花教的五毒之一葬花,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冷月葬花,世人只知道葬花,却不知道冷月葬花。”
    “冷月葬花,看来是她。”
    “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是。”
    “布料有线索吗?”
    “臣走遍了西市的布料店铺,云锦多为我朝宫内之物,还有一部分高价卖给突厥富商。”
    “突厥土地贫瘠,生产不出这上等的丝绸,因此,常年高价收购我朝上好布料。”
    “突厥也插只脚进来了。”李瑾煜道
    “殿下,前些日子查到二殿下和突厥人密切来往,此事会不会和二殿下有关?”
    “我们且看,任凭狐狸再狡猾,终会露出尾巴。”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派人盯着李晟,有任何异动,即刻禀报。”
    “是。”
    翌日清晨,李瑾煜练完剑后,青竹道:“殿下,画扇姑娘到了。”
    李瑾煜一边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汗珠,一边说道:“画扇,她怎么来了?让她去凉亭等我,我换身衣裳过去。”
    “是。”
    上官浅浅今日也起得早,洗漱完毕后,靠在梨花木椅上看书,曼珠打了一盘热水进来,又洒了半盅玫瑰花瓣入水,搅拌了一会道“小姐,手放进水里。”
    上官浅浅看了一眼,向曼珠撒娇道:“曼珠,可不可以不弄这个?”她向来不喜欢这些。
    “小姐,您莫不是忘记了夫人的交代?”
    “我是上官府的千金,吃住用行必须讲究细致,不可马虎,我的一言一行关乎上官家族的脸面,我娘说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小姐,你记得就好,您继续看书,曼珠绝不吵您。”
    “行吧。”
    每五日,曼珠都会替上官浅浅修磨指甲,再用玫瑰精油涂抹上,这样指甲形状好看又充满光泽,还会散发出幽幽的清香。
    “这是什么味道?”曼珠盯着上官浅浅的手道
    “上官浅浅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曼珠:“这不是精油的味道吗?傻曼珠。”
    “不是同一个味道,这香味怎么这么熟悉?”
    “香味?”上官浅浅猛然想起,自己的曾经用手揉搓过宋娉婷给的一块碎步,她放下书本认真问道:“你能闻到我手上的香味?”
    曼珠又把鼻子凑近仔细闻了一下,陷入了回忆中,上官浅浅见她没有回应,且眼眶微红,紧张道:“曼珠,你怎么了?”
    “小姐,没什么,闻到这香,想起了一位故人。”
    “原来如此。”
    “你能闻到我手上的香味吗?”
    “能,小姐闻不到吗?”
    “这不重要,你知道这香,产自何处吗?”
    “高丽。”
    “高丽?”
    “没错。”
    “你怎么知道这香是产自高丽?”
    “因为,我娘是高丽人,绝不会错。”
    “快随我来。”上官浅浅拉起曼珠的手向屋外走去。
    “小姐,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主仆二人行至李瑾煜的房间门口,恰好碰见青竹从里边出来,问道:“你家王爷呢?”
    “在凉亭和画扇姑娘议事……”
    话音未落,上官浅浅已走远,当她来到凉亭,只见一男一女相谈甚欢,男的自然是李瑾煜,上官浅浅不由自主打量着他身边的女子画扇。
    一袭红衣,肤如凝脂,气若幽兰,眼如桃瓣,晴若秋波,上官浅浅暗惊,此女子着实惊艳,她转头看向李瑾煜,得此佳人相伴,想必幸福至极了吧。
    李瑾煜见上官浅浅定定看着画扇,不由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这位是?”上官浅浅看着画扇问道
    “上官姑娘,久仰,你叫我画扇即可。”
    “画扇,很好听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我没什么印象了。”
    “不打紧。”
    上官浅浅转头看向李瑾煜道:“对了,宋娉婷所说那歹人身上的香味,产自高丽。”
    李瑾煜和画扇对望了一眼,李瑾煜紧接着道:“你如何得知,是产自高丽?”
    上官浅浅看向自己的婢女曼珠,示意她跟李瑾煜解释,“回王爷,奴婢的母亲来自高丽,所以奴婢对高丽的香尤为熟悉,不会错。”
    “你们所说的,和画扇说的一致,香是产自高丽。”
    上官浅浅道:“按画像来看,分明是突厥人,如果真的突厥人,怎么会用高丽的香料?”
    “突厥与高丽向来不和,常年开战,两国的商品亦不流通,普通之人手上不可能有高丽的香料,除非此人不是普通人。”画扇道“没错。”李瑾煜道
    “此人连续玷污我朝数位女子,浅浅看来,定是好色之徒,会流连烟花之地,殿下或许可以从此处下手去查。”
    “此言有理。”
    “青竹,你马上彻查长安所有的青楼妓院,近日是否有异域且出手阔绰之人出没其中。”
    “是。”
    青竹手持当今太子的令牌秘密彻查所有妓院,老鸨们纷纷配合,不敢有所隐瞒,还真被青竹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万花楼的老鸨颤颤巍巍的看着冷峻的青竹,生怕惹他不高兴,把她的万花楼拆了都极有可能,更怕的是他手上的令牌,她及万花楼的存亡,不过是令牌主人一句话的事情。
    “你方才所说的,是否属实?”
    “官爷,奴家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好,你先稳住他,万不可让他有所察觉,等我下一步命令。”
    “奴家记住了。”
    “官爷,慢走。”
    青竹回到驿站,李瑾煜坐在围棋旁,自己和自己对弈,青竹知道这是自家王爷的习惯,遇到烦闷时,他向来如此,他静静候在一旁,不敢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李瑾煜才抬起头问道:“查清楚了?”
    “殿下,万花楼的老鸨说,近来确有一异域且出手阔卓的男子出现在万花楼。”
    “他每日固定傍晚时分到万花楼,但只找万花楼的头牌如烟姑娘。”
    “很好,吩咐下去,不要打草惊蛇。”
    第16章 清素若菊
    入夜,微凉,上官浅浅独坐窗台,凝望星空,心中的思念涌上心头,不知他如今可好?惆怅占满心间叹?道:“今夜的月比往昔要圆许多。”
    “小姐,今日是十五呢。”
    “离家不过两天光景,竟有些想念娘做的饭菜了。”
    “小姐,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嗯。”
    上官浅浅对着窗台,架上画板,提笔画心间所念,不知不觉,一人轮廓出现在纸上,曼珠见之,小姐心中的挂念她怎会不知,只是老爷态度这般绝决,他们之间的缘,又可以长存多久?
    “殿下,娘娘来信了。”青竹的声音响起。
    李瑾煜听之,心中烦躁,母妃来信无非就是想尽办法往他王府塞女人,烦躁又如何,母妃的信,他不得不读,他对青竹道:“念。”
    “吾儿近日可好?娘甚念之,望归来之时,速进宫,有要事相商。”
    “下去吧。”李瑾煜无奈道
    青竹走后,他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步步为营,却走不出心中的围墙,心中所盼,不过爱人常伴,朝夕相对,可身处皇家高墙之内,有多少事是可以由己?
    上官浅浅和李瑾煜的的客房侧对,他推开窗,上官浅浅画画的样子依稀映入眼帘,他知道她看不见他,因此肆无忌惮且贪婪得看着眼前女子的脸颊。
    他知她心中有所念人,那又如何?于她,他绝不可能放手,人和心,他都要留住,此行结束,他该开始筹谋接下来的事了。
    他狼毫染墨,提笔写下:“窗台下,皓月洒,倩影成双,清风舞,发丝飘,翩若惊鸿如梦,倾目,倾目,惹君心乱”。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灯光熄灭,他才起身离开。
    次日清晨,李瑾煜刚练完剑,大汗淋漓,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于是把外衫的扣子解开,擦拭完佩剑上的尘埃后再去沐浴。
    忽闻一阵敲门声,青竹开门,上官浅浅径直走进道:“殿下,昨日说从青楼查起,可有眉目?”
    上官浅浅见李瑾煜衣衫半敞,脸上一红,大叫了一声,迅速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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