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李瑾煜道
    青竹一吹哨子,从四面八方出现另一批人马,把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见状道:“你居然私自赡养死士。”
    “你知道得太多了。”
    李瑾煜长剑一挥,顷刻间,树林里刀光剑影,血染满地,两批人马打的难分难舍,在树林的暗处出现一人,拉开弓,对准一个人,箭嗖的一声射出,周叔倒地,那人即刻隐没在树林里。
    箭射中周叔的胸口,鲜血瞬间染湿了周叔的外衫,“周叔,你怎么了?”南无月大喊“世子,你听我说。”
    “周叔,你现在什么都别说,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来……来不及了,世子,你…听我说。”周叔断断续续说“害…侯府满门的,是…是德妃和高昌海。”
    “我知道,我就知道是他们,可是我没有证据。”
    “在……在侯府的柴房…锅灶里,有…有一个机关暗格,里边……藏着德妃和高昌海…谋害侯府的证据。”
    “还有…还有他们私造兵器的账本,你…务必找到,侯府的…血海深仇,就…就全…靠…你了…” 周叔头一垂,眼睛永远闭上了“周叔…”南无月大吼了一声
    “你放心,我定会手刃仇人,替您和爹娘报仇。”
    “南无月,快走。”李瑾煜喊道
    三人迅速离开了城郊,南无月拳头紧握道:“可恶的奸妃,总有一日,我定让你悔不当初。”
    “你莫要冲动行事,你先去前侯府,找到周叔说的东西,我们再从长计议。”
    “是,殿下。”
    第41章 深宫怨
    皓月当空,南无月坐在窗外,看着那一轮明月道:“本是良辰好美景,奈何心有万重哀。”微风吹过,竟满是苦涩而悲伤的味道。
    “苏沪,把我的凤鸣琴取出来。”
    “是,世子。”
    苏沪把琴放至石桌子上,南无月手里轻抚着琴弦看向苏沪道:“苏沪,你跟了我许久,也不曾为你做些什么,今日,我为你弹一曲,就当谢过你这些年的陪伴。”
    “世子,使不得,苏沪跟世子,从来不是要什么回报,”
    “苏沪,过了今日,恐怕我再没有机会了。”
    “可是,世子,当真要如此吗?”
    “没有办法了,周叔说的东西,已被人先一步取走,最后扳倒她们的证据也没有了。”
    “爹娘的仇一日不报,我便一日不得安寝。”
    “我们再想想,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苏沪,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劝我。”
    “我听说太子殿下也喜音律,明日待我走后,你把这凤鸣琴送到东宫,当做他救颜儿的谢礼吧,现如今,我已一无所有,也仅有这凤鸣琴尚拿得出手。”
    苏沪知道他家世子,向来说一不二,但凡他还有其他的办法,绝不会走这条玉石俱焚的路,他的身边担着侯府上百条人命,有上百个冤魂正等他为他们一洗雪耻,他不知道怎么劝,也劝不动他。
    “日后,你跟着颜儿吧,我把她托付给你,你务必要护她周全。”
    “是,世子。”苏沪眼眶微红,如果可以,他宁愿赴黄泉路的那个人是自己。
    “另外,明日午时过后,若我还没回,你便把这件东西送到皇上面前,一定要亲手交到皇上的手上。”
    随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玉佩道:“这是阿爹的玉佩,皇上早年间赏赐给他的,你拿着去见皇上,皇上见此物,一定会通传你。”
    “是,苏沪记下了。”
    “嗯。”
    南无月交代好这些事后,便轻拨琴弦,琴声起,白衣飘,此情此景似从前,可再不是当初那个一笑花开千城的少年郎。
    翌日清晨,南无月买了一些银宝蜡烛后,坐上了一辆马车,到了城外的荒郊,在一座坟前停下来,他把一应的东西摆放在出来,点上香和蜡烛,斟上酒,也给自己斟了一碗酒,他酒杯轻碰石碑道:“明朗,我来看你了。”这是上官晋之子上官明朗的墓碑,上官明朗和南无月此前是很好的朋友。
    “不知不觉,你离开五年了。”
    “今日过后,恐怕我不能来看你了,不知,日后我们兄弟二人能否在奈何桥遇见。”南无月干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倒上,继续道:“说到底,你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我难辞其咎。”
    “要不了多久,我便会送德妃、高昌海一族下地狱给你陪葬。”
    南无月想起五年前,上官明朗本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年纪轻轻便被皇上赏识,屡立战功,不料无意撞正了德妃和自己的事,德妃吹吹枕边风,皇上便对他心生不满,又听到了民间的一些流言,说他功高盖主,目无王法,皇上对他便多了几分猜忌。
    不久后,德妃的兄长高昌海栽赃他勾结外邦意图谋反,皇上本就忌惮他手中的兵权,高昌海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下令护国大将军石明德带上几万精兵围剿,收回兵权。
    上官明朗他忠心耿耿且又高傲,他的高风亮容不得任何人玷污半分,他宁愿战死沙场亦不愿死在这些明枪暗箭之下,当他知道皇上派人围剿,他决绝选择自刎自证清白。
    南无月回想这些,眼眶通红,拳头紧握:“德妃,你身上这一桩桩血债,今日过后,我便会从你的身上一一讨回,也让你尝下阶下囚是何滋味,等死是何滋味。”
    马车使在承天门外停下了,南无月从马车走出,朝德馨宫走去,待通传后,他见到了那张让他痛恨极致的脸,但是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的情绪,此时,奴婢正给德妃涂指甲油,她见南无月来了便道:“无月,你说什么颜色好看?”
    南无月看了看道:“娘娘,无月觉得桃红色更衬您些。”
    “嗯,那就桃红色吧。”奴婢应声道。
    “娘娘,无月知道娘娘喜欢吃宫外的桂花糕,这不,特地给您买来了,娘娘您尝尝。”南无月说着,便命人把桂花糕呈给德妃。
    “本宫尝尝。”
    南无月拿起一块送到她的口中,德妃高氏细嚼着,满意点了点头:“不错。”南无月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喝了一口道:“本宫今日并没有召你入宫,你为何私自入宫?”德妃瞬间变了脸道南无月看着她毫不戒备吃了糕点和水,心里的大石放了下来,语气一变道:“无月今日前来,是和您算算我们之间的旧账。”
    “我们有什么旧账可算?”
    “娘娘莫不是忘了,五年前是如何算计栽赃我宣平侯府的?”
    “南无月,你在说什么?”德妃此时,已觉不对劲,心里的火气隐忍着。
    “娘娘又何须生气,无月只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不是吗?”
    “五年前,宣平侯府被抄家,上官明朗之死,今年,上官家被灭门,哪一件不是娘娘策划的?”
    “南无月,你若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你今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别自持着本宫对你的偏爱,就有恃无恐,当初本宫可以救你,如今也可以杀你,要你的命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无月自然知道,从你救起我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只是娘娘,你小看无月了,我若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岂会在你的德妃宫对你说这番话?”
    “今日我来,就没有打算活着走出这德妃宫的大门。”
    德妃眯着眼睛道:“南无月,你到底想怎样?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送你下地狱,给我阿爹阿娘和明朗陪葬,我要你在他们面前忏悔。”
    德妃似乎听见了一个滑稽的玩笑,大笑一声道:“就凭你?”
    “我一个人就够,娘娘莫不是忘了,我和娘娘关系匪浅啊,不知道皇上知道,会是何表情?”
    “你想怎么样?”德妃突然戒备起来,双眼发出阴冷的光芒,她想不到南无月竟会用自己的性命来赌她的性命,只是,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你以为你可以见得到明日的太阳?”
    “灵儿。”德妃向她的贴身宫女另儿使了个眼色,南无月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这是向灵儿下达了杀他的命令,南无月猛的一笑道:“哈哈…,若是你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灵儿动手。”德妃喊道
    “若我死了,我的人便会把您那件皇上御赐的肚兜送到皇上面前,你觉得德馨宫上下,会怎样?嫔妃霍乱宫闱,又是何下场?”灵儿听闻,果然停下了脚步。
    “你……”德妃被气得不轻,指着他的手指在颤颤发抖。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南无月继续道:“娘娘此刻是否觉得全身瘙痒?”
    德妃停下来细细感知,确实如他所说,她掀起袖子,玉臂上更是一片红,“南无月你竟然敢对本宫下毒。”德妃气得牙痒痒道“解药拿来。”
    “没有,就算有,您觉得我会给您吗?”
    “不过娘娘您放心,念在您这些年对无月的照拂,无月给足够的时间您交代后事,中了七日红的毒,不会立刻毙命,而是在七日内,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德妃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眼中的怒气像是千万把刀,扫向像南无月,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解毒,她故作镇定看向她的贴身婢女:“灵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娘娘,若真的是七日红,确是如此。”
    “传毒谷子。”毒谷子是德妃养的用毒高手,她给死士用的毒,皆是出自他之手,他给她配出的毒药,不知道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是。”
    毒谷子到了后,匆匆给德妃把脉,神情凝重道:“娘娘,是七日红。”
    毒谷子走向南无月道:“说,你怎么会有七日红?,你和药灵子是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
    “你…”
    “毒谷子,你可有解药?”德妃道
    “娘娘,七日红是我师兄药灵子当年练的毒药,可是没有解药,我花了半生心血,也没能配出来。”
    “你不是毒仙吗?区区的七日红还配不出解药?”德妃此刻语无伦次起来,她恨恨看了一眼南无月,“灵儿,还等什么,把这个孽障杀了。”
    “是。”话音落,灵儿手上的匕首发出阵阵寒光,势如闪电般向南无月的刺来,只是有人快她一步拉走了愣在原地的南无月,随后一甩几枚飞镖,便拉着南无月飞身而起,消失不见了。
    “可恶。”灵儿也跟了出去。
    德妃看着南无月远去的背影,身上的瘙痒感更甚,她用力挠着,皮肤挠破了,渗出血丝,仍是没有半点止痒的迹象,她拧头再次看向毒谷子:“这毒,真的无解?”
    毒谷子摇了摇头道:“普天之下,无人能解,除非我师兄药灵子在世。”
    “他当初练出了毒药,没多久便身亡,解药还来不及配。”
    “废物,都是废物,那我养你们有何用?”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向她袭来,她撞撞跌跌坐在红木椅子上喃喃道:“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筹谋都毁于一旦了吗?不,她绝不允许,她的头脑快速运转起来,这些年,自己一步一步筹谋,手上欠的血债数不胜数,宣平侯府被抄家…上官明朗之死…上官家被满门暗杀…河东刺史…沈家…,这些桩桩件件,任何一件被皇上查出,都足够诛九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若是南无月有证据,早就递给皇上了,还需等到今日与自己鱼死网破的局面,若是他以后宫嫔妃祸乱宫闱为理由揭发自己,那他自己定然是活不成,她赌他没有证据,思及于此,德妃的心总算安定了几分。
    可,若是南无月把和自己的事捅出去,皇上势必不再信任自己,那她这些年做的事,皇上若想查,不难查出,若是这些事被崛起,高氏一族以及晟儿可全都完了。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此时,有一计涌上她的脑袋,“灵儿,速速传晟王入宫,要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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