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菈走向格拉蒂丝,四周的黑色枝叶像潮水流淌一样跟着祂涌动,巨大的压迫感侵袭格拉蒂丝。
    格拉蒂丝放松的身体又变得紧张起来。
    她看了看跟在罗菈身后的黑色枝叶......
    “你......现在控制住它们了吗?”格拉蒂丝小声问。
    “算是吧。”罗菈垂睫,金眸里的情绪升起微不可查的冷漠。
    祂话音刚刚落下,一些黑色枝叶就钻向祂的神袍,祂裸露在外的手指长出几缕黑色枝叶,黑色枝叶紧紧贴着祂的肌肤,像附着在外的血管,一边跳动,一边化进祂的肌肤。
    罗菈眼底有些阴翳,然而......祂看了一眼格拉蒂丝,却见格拉蒂丝淡定地看着这一幕。
    罗菈一顿,语气透出些不可置信,“你难道不害怕吗?”
    格拉蒂丝疑惑:“害怕什么?”
    她又不是没见过这种画面,早就习惯了。
    罗菈看着格拉蒂丝,金色的眸子中的死寂情绪渐渐消散,祂忽然笑了一下。
    “格拉蒂丝,我现在也能分出神识了。”罗菈说。
    格拉蒂丝觉得祂的语气有点炫耀的意思。
    格拉蒂丝下意识回祂,“真的吗?”
    罗菈:“嗯,如果你不熟悉现在的我,那也许你会更想见到他。”
    罗菈话音落下,一些黑色枝叶聚集在一起,幻化出一个少年罗菈。
    格拉蒂丝看着祂分出的少年罗菈模样的神识......格拉蒂丝有些沉默了。
    好家伙,罗菈的神识也能分出神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各种罗菈无限套娃。
    在格拉蒂丝打量少年罗菈时,少年对她露出一抹笑容,清澈肆意,带着少年人的倦懒。
    格拉蒂丝眨了眨眼,又看向旁边的罗菈。
    这个节点的罗菈样貌趋于成熟......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有着一些少年的青涩,但脸庞轮廓更加深邃,也许因为祂的神格正在吸收驯服黑暗力量,祂的眉眼有着恹恹的冷戾。
    格拉蒂丝想了想,慢慢说:“老实说,不管是你还是你分出的这个少年罗菈的神识,我都不熟悉。”
    毕竟......严格来讲,这两个罗菈她都没见多久。
    罗菈没想到格拉蒂丝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他脸庞顿时发白,黑色枝叶紊乱地晃了晃,格拉蒂丝面前的少年罗菈顿时消失,变成一团躁动的黑色枝叶。
    感受到祂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格拉蒂丝咽了咽。
    但......格拉蒂丝不想说谎,她不想欺骗罗菈。
    “也对......”罗菈低低说,“其实你只喜欢未来的我,你并不是我的伴侣,你是未来的我的神后。”
    格拉蒂丝眨眨眼,很勇地说:“是的,我认识的罗菈是未来的罗菈,我更熟悉的罗菈也是未来的罗菈。”
    罗菈扯了扯殷红唇角,轻笑一声,透出些失望,“看来你很喜欢祂,愿意成为祂这种可怕的存在的神后,一点也不害怕祂......还为祂到别的时空认识过去的祂。”
    格拉蒂丝想说她到不同的时空见罗菈又不是自愿的,是被主神坑了......但是,她一时间没有反驳罗菈的话。
    格拉蒂丝心里冒出疑惑,她为什么没有反驳呢?难道是因为觉得祂说的有点道理?
    格拉蒂丝还想纠正祂说她很喜欢罗菈......但是,格拉蒂丝一时间没有说出口,像是有什么沉重的力量堵住了她解释辩解的声音。
    “但是......小家伙,我不是祂。”罗菈走到格拉蒂丝身边,祂完全可以直接站在她身边,伸出手抱住她,把她抱在怀里,但祂选择了慢慢靠近她,选择了停在一个小小的距离处,没有伸出手拥抱她。
    格拉蒂丝掀起眼睫,看着罗菈。
    罗菈像是能看出她要说什么,祂说:“至少在祂回收我这缕神识前,我与祂不同。”
    格拉蒂丝用眼神小心问祂:......所以?
    “你在我面前用看祂的眼神看我,我会感到悲伤。”
    黑色枝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大,潜藏在黑暗中的心脏跳动声愈发强烈......
    格拉蒂丝察觉到祂的神情变得冰冷,就像覆盖了寒冰。
    这时,格拉蒂丝明确感觉到祂身上透露出的深深危险......在此之前,祂在她面前遮掩的很好,流露出的只是轻微的危险。
    “你不能这么想。”格拉蒂丝动了动眼睫,却没有害怕,反而定定地说。
    格拉蒂丝上前一步,与祂抵着脚尖,格拉蒂丝仰头,看着罗菈。
    “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格拉蒂丝说。
    罗菈金色的眸子淡淡:“没有......”
    格拉蒂丝:“不,我说有就是有。”
    “你要知道,如果状态不对的时候......那就要积极乐观,战胜悲伤情绪,不要想东想西......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毕竟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
    罗菈:?
    “可我是邪神,即便我有黑暗的情绪,那也是正常的。”罗菈不紧不慢说。
    格拉蒂丝眉头一皱,“你自己说过,神明只是一个身份,你难道说话不算话?”
    罗菈被她问住了,祂顿了顿,说:“我没有说话不算话。”
    格拉蒂丝立马占了上风,她仰头盯着罗菈,说:“既然如此,你不能拿你邪神的身份当借口,你要做一个能够调整自己情绪的人。”
    罗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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