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户,小夫人真是好颜色,不怪你千躲万藏,奉若至宝。”
    陆凛放倒护卫的同时,齐阎轻而易举地抓住试图逃离,跑向他的嘉月,从背后扼住她细嫩的脖颈,俯下身,恶心的嘴唇若即若离地流连在少女如瓷般白皙,毫无血色,摇摇欲碎的面颊。
    不管她如何扭头躲避,那灼热恶臭的呼吸如影随形,嘉月的眼中很快氤氲起无助凄楚的泪光。
    成衣铺内的气氛俨然绷至临界点,一触即发。
    保证嘉月毫发无伤的同时,取了这些杂碎的命对陆凛而言易如反掌,可众目睽睽,他不能妄造杀戮,徒增麻烦。
    最重要的是,齐阎还不能杀!
    男人的一双凤眸因为隐忍甚至隐隐充血发红,诡异可怕得让人毛骨悚然。
    在这片压抑里,谁都不曾出声,孟雪是难受得说不出,可嘉月脖子上的那只手没用力,却是在缓缓摩挲着她颈间滑腻的肌肤,陌生的,放肆.猥琐的触碰让她几欲作呕。
    少女紧咬着唇瓣,哪怕全身战栗,她纤细的手依旧紧握着陆凛给她买的糖葫芦。
    不能哭,不能喊,她不能再乱了陆凛。
    他的视线此刻就像是千万把刀子,裹着杀戮的血腥气,划过嘉月脖子上那只手,甚至让她也有一种自己要被割喉的可怕错觉。
    “滚!”
    短暂的僵持被陆凛的怒吼声打破,他掐着孟雪的脖子猛然将她甩向齐阎,他正要带着嘉月躲避,却不想男人身形如电,顷刻而至。
    瞳孔还来不及因惊恐而缩小,下一刻齐阎攥着嘉月脖子的手腕便被掐住,被陆凛凌厉的内力骤然震断。
    “卡擦”声在这片死寂里更让人头皮发麻。
    前后不过一眨眼,剩下的两个护卫反应过来时,中年男子已跪倒在陆凛脚下哀嚎,另一只手狼狈地想要挣扎回击,却被他顺势扼断,渣滓般甩在地上。
    那两个侍卫腿软得无力动弹,根本不敢上前,像是见了活鬼。
    他们从未见过身手这般高绝,称得上是诡异的人。
    “齐阎,老子会活剐了你。”
    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像是阎王在无情地宣告一个终究会到来的酷刑。
    捡起地上的帷帽,掸干净浮尘,将它重新戴在嘉月头上,陆凛弯腰把少女横抱起来,带着她离开成衣铺。
    一路上不管嘉月怎么胆怯地颤着声唤他,他都未曾开口应。
    蜷缩在男人怀里,她的心紧紧地悬着,很不安,甚至眼皮也在微微颤抖。
    二人回到客栈的房间后,陆凛直接将她抱进屏风后沐浴的小隔间,把人放到小木扎上坐着,抓起毛巾在已经冷掉的水里浸湿,三两下拧干后便将它按上嘉月白皙的脖子。
    他擦得很重很重,没两下她脖子上的肌肤便已是通红。
    “陆凛,我疼......”
    哽咽着嗓子,嘉月缓缓伸出发软的两只小手,轻轻攥住他的衣袖,大眼睛里氤氲着浓重的雾气,恐惧和无助那般的清晰可怜,却只换来男人一声粗重诡异的冷笑。
    瑟缩着肩膀,嘉月在他停下手,将帕子扔回去的刹那,本能地起身想跑。
    这不是她认识的陆凛。
    只是她刚站起来,没走出两步,便被人从后面锁住腰腾空抱起,放到床榻之上。
    男人的唇齿在她脖颈间流连,时吻时咬,时而轻得充满缱绻,好似吻着至宝,时而重得像是要断了她的脖子,茹毛饮血。
    而嘉月就像是被他无情地在云端和地狱间来回丢弃。
    痛不欲生。
    不管她如何哭泣颤抖,如何喊疼,他都恍若未闻。
    末了,到那截玉颈上都是他的痕迹,惨烈不堪,陆凛方才移开弥漫着血腥的唇瓣,舌尖微动,将那缕属于她的嫣红卷进口中。
    唇畔扬起邪性似魔的可怕笑容。
    “温嘉月,脖子上留一个人渣的手印,也他娘的不算空手而归。”
    若他早问,若她早说,这一切本可避免。
    大手胡乱地抹去嘉月脸上源源不断的泪,陆凛眸色阴沉不定,转而又在她乌黑柔软,如瀑般铺展在枕上的青丝间流连。
    眼前又浮现出那些掉落的发丝。
    他可以弄,可以欺,其他人碰一下都去死。
    指尖缠绕的柔顺青丝在陆凛出神间溜走了,嘉月蜷缩在床榻的角落,捂着自己的脖子,抖得不成样子,但即使泪落个不停,她却没有一点声音出来。
    她怕,怕惊动这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少女未能完全遮掩的青紫和血迹渗透指缝,在陆凛眼底碰撞,他的心脏有了一丝迟钝的,不明缘由的刺痛。
    瞳孔里压抑着,不停咆哮的情绪也渐渐褪去。
    猛然起身,男人没有像过去那样将她抱进怀里,而是直接离开房间。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屋内完全漆黑,嘉月才软着冰凉的身子从床上下来,摸索到桌边燃起烛灯。
    她的眼尾尤有嫣红,小脸上依旧没有分毫血色。
    忍着脖颈间的疼,少女取出那件染了点点血迹的白色斗篷,在隔间坐下,将它浸泡在水里,努力搓洗。
    动作生疏却又透着一股脆弱的执着。
    这是陆凛送给她的,不能脏,更不要丢。
    不知是水太凉,还是这屋子静得让人心慌,亦或者是因为腹部隐隐有了痛意,嘉月的眼眶又酸了。
    泪水一颗一颗地砸落在盆里,溅起微弱的水花,晕开浅浅的涟漪。
    他送的,嘉月才会珍视和欢喜,而陆凛只因是他的,才会重视和占有。
    男人提着吃的,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来的时候,蹲坐在小木扎上的少女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匆忙又狼狈地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
    走进隔间的陆凛看到她冻得通红,发着青紫,甚至微微肿起来的白嫩小手的一瞬,变了脸色。
    他大步上前握住嘉月像从冰里捞出来的两只手,急躁又有点大力地将她从马扎上半提半抱起来,拉着往外面去。
    “不要,你不要碰我......”
    第29章 嫁   分床
    少女的声音微弱,带着沙哑的哽咽,没被握住的那只手颤抖着护住惨不忍睹的脖子,眼底氤氲起恐惧。
    背着身的陆凛看不到她的神情和动作,置之不理。
    但她挣扎得越发激烈,指甲划过他的胳膊,留下道道红痕。
    尽管和猫抓一样,没有多少痛意,但陆凛不耐,又觉得不对劲,还是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嘉月。
    “八抬大轿娶你回来,怎么就不能碰?”
    大约是哭得多了,她原本干净漂亮的眼里生了点点血丝,里面清澈脆弱的惧意,以及那想无视都不行,一片狼藉的脖子此刻莫名扎眼。
    陆凛喉头微紧,短暂地忘记如何自然地吞咽。
    下午的确没轻重,可他粗莽强横惯了,更没为此低过头。
    “你那般待我......”
    “那日说只要我一个,去未曾言待我好。陆凛,我会后悔嫁你了。”
    最后一句话落,男人握着她的手猝然重了,嘉月拢起黛眉,眼眶酸涩,却盖不住心口的抽痛。
    “晚了。”不管你点不点那个头,结果没差。
    凤眸微眯,眼神幽然,陆凛此刻不打算与她多说,嘉月憋着委屈,他也没多少冷静。
    手上的禁锢松了,一心挣脱的少女用尽力气甩开他,要回去洗衣服。
    “不许去!”
    直接将她拦腰横抱,陆凛将人放到桌边的凳上坐着,双手按住她的肩,眸中凶狠的威胁在触及到她那双红通通的大眼睛时又见鬼地消失。
    明明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可嘉月始终紧咬着唇瓣,憋着声,却更让人手足无措,还不如之前无所顾忌的大哭。
    “行了!老子给你洗!”
    终于,陆凛忍不了了,那眼泪像有邪术,明明没往他身上砸,可他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心脏。
    说不出来的怪。
    只是妥协的话语被他说出来依旧有一份虚张声势的凶恶。
    不知是被他吼蒙了,还是因为他的话愣住了,嘉月的大眼睛里有过短暂的空茫,也忘记克制哽咽。
    而陆凛反倒如释重负,他将吃的拿出来,又把新买的一件和原先差不多的白斗篷披在她肩上,进隔间洗衣服前留下一句,“先将就,到京城再挑。”
    坐到马扎上,手伸进冰凉的水里,陆凛发泄似的用力搓着一块干涸血迹,头脑也迅速冷却。
    好笑的是尽管如此,脑子里前前后后环绕,赶都赶不走的也就一个想法。
    水真他娘的冷,外面的小东西会不会生冻疮?
    碰上嘉月后他就一直他娘的在见鬼。
    今天这样的冲动本不该有,也不该凶她。
    -
    斗篷洗干净后陆凛将它放在凳子上摊平,挨着屋子中央的暖炉烘烤。
    嘉月没胃口,没吃两口就抱着手炉到床上躺着。
    想将她喊起来再吃,却见床上的人儿翻了身,整个蜷缩进被子,只留了后脑勺,以及微微隆起的一小团被子给他。
    感觉到他的靠近,甚至往里面缩了缩。
    按着性子,陆凛没有说话,而是将被子上凌乱摆着,他刚买的白色斗篷拿起来,在旁边的架子上挂好。
    小二送热水进来后,嘉月从床上爬起来,绕过陆凛准备自己打水梳洗,最后还是被看不下去的男人抢了活。
    “泡手。”
    见她洗过脸就要去泡脚,陆凛抓住嘉月的手便按回温热的水里,又觉得这样不够,索性亲自动手帮她搓爪子。
    动作不算多温柔,但他十分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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