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除非要紧事儿不会吩咐谢丛修,平时自己能干的事情也不会假手他人,这不是天色昏暗,她眼睛不好使,出去了就跟瞎了一样。而剩下的两个是女孩子,大晚上出去也不安全。
    谢丛修点点头,然后披上了一件厚衣服准备出门了,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隔壁老高家的大婶儿脚步匆匆地朝这边走过来,见到谢丛修神情立马放松了不少:“谢家的小子,赶紧去叫你妈出来,你爸把人打进医院了,人家家人现在不让你爸走,你们赶紧带上钱先去医院吧。”
    说完就两个胳膊撑着膝盖在那边喘粗气,可见是着急赶回来累的不轻。
    这位大婶儿也是个人才,看起来身材胖胖的,但是愣是干多重的活计都瘦不下来。村里人没少打趣她家伙食好,有时候还调侃她是不是一个人把家里的肉都吃完了,不然咋就她胖着。
    这样条件下这位大婶儿能急匆匆赶来,想必也是废了大劲儿了。
    谢丛修自然承这个人情,赶紧开了门儿将人扶住:“高大婶儿你也别急,慢慢说,来,先进屋,喝点水慢慢说。”
    这个村里的人普遍嗓门都大,现在那屋子也不隔音,所以屋子里的谢母等人也早就听到了动静,生怕出事儿赶紧出来看着了。
    谢茹也紧跟着过来搀扶高大婶儿,期间还严厉的喝止了因为家里来了陌生人不住叫唤的大黑狗。
    这位大婶儿不愧是干惯了农活的,很快也就缓了过来。
    看见谢母的身影,也不管什么喝不喝水了,急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桂英啊,你赶紧去医院吧,你家那个下手忒没有轻重,把人家孙老二给打进医院了,我瞧着就是点淤青,但是人家就是揪着不放,现在硬是说自己心口疼,非要上大医院。”
    “他家那个小子你也知道是个混不吝,天天偷鸡摸狗的,现在讹上了你们家,你可得拿好主意了。”
    “我们家那个?就那小身板还把人打进医院?”谢母觉得有点太过魔幻,毕竟谢父从他们结婚开始给她的印象就是弱不禁风的。
    别人家逢年过节的杀鸡宰羊都是丈夫动手,但是谢父他偏偏是个奇葩,见血就晕,哪怕是吃灌好的血肠都要做好十足十的心理准备然后闭着眼睛吃。
    杀鸡就更不用说了,他就没杀过鸡,甚至说的直白点儿他连鸡都逮不住。以前也没啥条件吃鸡肉,那时候的鸡都是留着下蛋卖钱的,也用不着他杀鸡。
    现在一年年过去了,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桌子上的菜也丰富了不少。
    谢父之前就这件事躲在谢母身后嘤嘤嘤,在孩子长大之后索性把这个活计交给了孩子们。
    谢母对他的观感就是弱不禁风,连鸡都不敢杀不就是真的弱不禁风吗?
    结果突然有一天有个人信誓旦旦和她说一直以为是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嘤嘤怪结果把人家揍得进了医院。谢母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但是人家脸上的焦急也不似作伪,“难道他真的这么生猛?”
    其他人不管谢母怎么想,反正已经穿戴好锁上门赶紧出发了。
    坐着村里那个旧拖拉机,十分颠簸的走到镇子上,然后他们就在医院走廊里看到了据理力争反被压制的谢父,以及面色不善的那些孙家人。
    谢母一看自己老伴儿被压着,立刻就心疼了,自己的老汉她不心疼还有谁来心疼。
    先发制人:“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家老谢身体可是不好,从小就体弱,你们要是压着他出了啥事儿我一定不让你们。”
    对方也根本不怕她,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才管你体弱不体弱!
    “大婶儿,你也真够搞笑的哦,你可瞧清楚了,现在进医院的是我老子,你相好搁这儿好着呢,人呢连个油皮都没破你搁这儿吓唬谁呢!”
    “再说了,这里就是医院,他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肯定花钱给他看,您就放心吧,您现在就好好祈祷我爸没啥事儿吧,不然今天这事儿没个十万八万的你们别想了。”
    谢丛修有点无语,你又不是进了icu里面被抢救了,要是真的急病还会挂值班大夫的号?怕是早就去急诊了。
    谢父被制住动弹不得,想来之前嘴里也没少嚷嚷,估计是医院里面不能大声喧哗,对方图省事儿直接给他嘴里塞了一块方巾,现在只能呜呜呜地无能狂怒。
    谢母也就是村里跟人吵架厉害,但是遇上这种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也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好在有谢丛修总揽大局。
    “你们把人先放开,大夫看病也得一段时间,你们一直压着也不是个事儿。”
    “你算老几敢跟我讨价还价,他打伤了我老子,我就是对他动手我也不过分,不就是压住他了吗?没打他也算他老小子走运了。”
    “你知不知你这种情况在法律上算是非法拘禁他人?上一个因为这个进去了的我听说好像判了几年了着?”
    “你少在那儿吓唬人,今天就算是警察来了我也有理。”
    “啧啧啧,真是法盲还在这里嚣张,哪怕是他真犯罪也轮不到你来管教他,更何况现在事情都还不明朗,你凭什么压着我爸,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真的去派出所报案,咱们撕破脸看谁有理!”
    对方也就是个小混混,嘴上活计很厉害,但是一遇到点儿事儿就害怕了,是个纯纯经不住事儿的人,见谢丛修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在加上村里这么多年说他读书读得好,孙家那个小子真的被哄住了,色厉内荏地将人放了开来:“谅你们也不敢跑了,这老东西年龄也不小,我也不是那容不下人的人,不过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另外,给你们个忠告,赶紧回去筹钱,我爸这个事儿没有十万块钱解决不了。”
    “十万!你想钱想疯了吧你,做梦吧你!”谢父尽管声音嘶哑,但是他依旧要用嘶哑的喉咙表达自己的怒火!
    第48章 敲诈勒索,三年起步……
    “你们家是砸锅还是卖铁那都是你们家里的事儿我可不管。反正十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对方趾高气扬地说道,像是已经看到钱落入口袋的情景了。
    谢丛修一下就气笑了:“敲诈勒索,得了,三年起步?”
    “你别在这里吓唬我,小爷我可不是吓大的,你去道上打听打听我的名号,谁不知道我孙铁柱的名头?”
    “别以为你吃过几滴洋墨水儿就在这里装逼没人敢说你,我就这么和你说,今天就是公安局的局长来了,你们都得给我们家赔。”
    谢丛修当然知道得赔,毕竟主动打人不管在啥时候都不是太占理儿,不过他们也不是软柿子,随意就能被人欺负的。
    “是,你爹住在医院好好看病吧,我把我爹领回去,你好好留着医院开的票,到时候咱们再谈。”
    此时的谢父也已经缓过劲儿来被谢母搀扶着走到了谢丛修的身边。可能因为前几年自己因为这个儿子落了面子,谢父一直不是很喜欢谢丛修,结果没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是他主动站出来捞人。
    谢父觉得要是他是谢丛修被自己父亲那么对待了,虽然不至于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或者是见面就和乌眼鸡一样,但是他真的很难控制见到当初亏待自己的人出了事儿幸灾乐祸的嘴脸。
    但是他是父亲,要大人落下脸面对一个孩子道歉,他自觉自己的脸面也有点过不去。所以即便是心里不好意思,他也没有当众表达自己的歉意,甚至有点鸵鸟思想,在一边装柔弱。
    至于孙家讹钱,谢父一点儿都没在怕的。他小时候也是村里的一霸,谁还不知道谁啊。
    这些人说自己是大哥,其实说到底不就是小混混吗?但凡脑子正常的人谁怕他们啊。
    要谢父说,这要是不是在医院,他能直接倒地不起捂着胸口嘤嘤嘤,然后非得叫他求爷爷告奶奶地把他送回家才算完事儿。
    要是他心情再差点,那些想要讹诈他的人估计还得给他倒贴不少钱用来补偿他的精神损失费呢!
    毕竟他也是上了年纪奔五十的人了,要是吓出点啥毛病,那不得很多钱来化验检查吗?
    不过现在有儿子光明正大用的是义正言辞的法律来保护他,他也属实觉得自己这种讹人的想法还是不要被人知道为好。
    眼瞅着谢父平平稳稳地到了自己身边,对方连一个“人质”都没有了,谢丛修也不想和那个社会大哥大继续浪费口舌,毕竟明天还要去学校上学呢。
    “你们好好治,有什么病只要能说明是我爸打的,你们可劲儿治,最后一起算。”
    谢丛修扔下这句话就准备带着担心老公被吓到的谢母,一脸懵逼的谢茹和谢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转过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谢丛修还在想:“辛苦今天晚上吃的不是面,不然回去了都坨了,以前也没觉得炒菜那么香啊,现在为什么想到那个菜就控制不住流口水……”
    “幸亏也是炒菜,回去热一热,味道还能保留百分之八十,虽然不如刚出锅的时候那么香,不过也就将就了吧。”
    是的,外人看来谢丛修其人,学习好,长得也还行,不是村里那种带点小麦色的大多数同龄人的标配,而是不少人眼中“小白脸”的长相。
    他衣着干净,又带些许文弱,加上五官比较立体,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给自己纹了一个厌世妆在脸上,别人看见他第一感觉就是:噫,这人一看不好惹。
    但是他的内心是一个十分热爱吐槽并走在吐槽路上一去不复返的人。还带点话痨属性,不过这件事目前貌似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没有get到。
    孙铁柱看到谢家人的背影就像是看见自己马上到手的钞票自己在长脚往出走,这怎么能行!
    他也顾不上此时医院说的禁止喧哗的规定了,吼了一嗓子:“你们不许走!”
    声音之浑厚让在这个楼层的其他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这边。
    他可不给你讲究什么被人群注视下的社会性死亡,他现在满心都是他的赔偿金。
    “你们可不能走,我爸还在里面没出来呢!你们现在走了还有点儿良心吗?!”
    “就知道你们谢家人没什么好鸟,你个老东西打伤了我爸一点儿悔改都没有,到了医院还在骂骂咧咧!”
    “那个小的更是奸贼,嘴巴倒是溜的不行,其实一直都是在咋呼我!你们就是不想赔钱!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知道你们家在哪的,都是一个村儿的,小心我闹的你们在这个村儿过不下去!有我在一天,你们在这个村儿里就别想安生。”
    谢丛修现在已经处于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他之前为了昨天猪崽的事情,为免夜长梦多,早早起床连个热乎的热水都没喝,就吃了一块干烙饼就出门了,中午在镇子上,他哪里是舍得花钱在外面吃饭的人?硬是扛回去。
    好不容易跟谢茹交代完了,饭做好了,能吃了,出事儿了。大哥不在他还必须得来,毕竟家里的那三个女人见识少,而且晚上也着实不安全。
    把罪魁祸首接回来了,以为能够顺利回家吃饭了,又冒出一个拦路虎!
    谢丛修很是疑惑他的脑回路,回过头少有的言辞犀利:“你爸检查治疗是今天晚上就能确定并且解决的吗?”
    孙铁柱:心虚,也就是点皮外伤,包扎一下就好了。要是来的再玩两天,伤口都愈合了,淤青也都散掉了呢!
    但是这种“真相”怎么可能说出来,必然是我爹捂着心口一看就是情况紧急啊!
    谢丛修:“既然如此,你爸现在又治不好,我们留在这儿难道他就能好了吗?”
    孙铁柱:也是哦……
    谢丛修:“我都和你说了让你留下支出医药费的票据,这就是说明我们不是要逃避责任负责到底了,你到时候花了多少钱我们赔给你们就是了。”
    孙铁柱:原来如此……不,这不对啊!
    就那医院包扎能花几个钱?他自己老爹的身体他这个做儿子的能不知道吗?那壮的跟牛似的,不过心眼儿也多的和那藕似的。
    要是真拿着医院收据去找人赔偿,撑死赔个一百块钱没事儿了。
    但是他们要的是多少!是十万!
    其实也并不是要十万,是一般人的心理是:十万太多了,便宜点儿,五万?噫,也有点儿多,三万?不能再少了。唉,好吧,和十万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可能他们一开始只想要一万块钱撑死了,结果最后却得了三万块。
    现在的三万块,那可以说是一家人一辈子都有可能赚不了这么多的!为什么盯上谢家?还不是因为他家有个在外面“有铁饭碗”的谢大哥?
    听说那跑货车可赚钱了,除了累点儿辛苦点儿,一趟下来能顶庄户人家半年的嚼用。
    这些年虽然没怎么见人回来,但是每个月大队上广播让谢家人来取信的消息可是从来没有断过的。
    庄户人家你和我说他写信?你猜别人信不信?那除此之外这个“信”还有一个功能是什么?
    原谅他们只能想到寄钱。
    所以谢家虽然拿出三万块钱来不算容易,甚至需要卖房子或者是卖地,但是,他们家是完全有这个能力拿出这一笔钱的。
    他原本就想先发制人,然后扣着这些人,之所以非要来大医院,就是因为村里人一听是来大医院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估计被打的厉害了,不然不会到大医院。
    结果谢丛修一上来没有逃避责任,而是要承担责任,听他这个意思,还是要经公的节奏?
    孙铁柱慌了:这要是经公那不得验伤啊,屁事儿没有能赔一百块吗……
    现在他也不由得有点儿后悔为什么当初脑子就像是抽了一样非要来大医院,要是普通的那种量个血压的小诊所,拿钱贿赂一下医生没准儿还能开个重伤的诊断,但是这套在大医院可是玩不转的。
    他说的重金可能连人家医生一个月赚的零头多都没有,人家干啥因为有点小钱搭上自己的光辉未来?
    孙铁柱没有别的理由,但是如果真的让人走了,怕是对他们并不是件好事儿。不过谢家小子看起来有点东西,俗话说得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大字不识几个,哪可能说得过谢丛修。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换座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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