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坦然,可是太坦然了,神色也无辜极了,让人心痒不已。
    喉结动了一下,薛放离嗯了一声,他漫不经心地吩咐道:都出去。
    书房内的仆从全然屏退,江倦攀上薛放离的脖颈,仰起头来,等他亲吻自己。
    少年的唇瓣,薛放离早已揉弄许久,柔软而又湿润,此时此刻,他指腹揉出的水红褪去,又成了一片淡色,比起这个颜色,他更喜欢看少年满面笼着玫瑰似的秾丽。
    可以逗成这样、可以亲成这样,也可以
    欺负成这样。
    这个吻,初时温柔不已,温柔到江倦还可以分心,很是记仇地问他:王爷,我嘴里没有猫毛吧?
    到了后来,滚烫的气息交缠,江倦的后颈被按住,唇舌一再侵略,他被亲得几乎要化在男人怀中,只能黏黏糊糊地轻哼。
    江倦真的很没有出息。被亲昏过一次,就有第二次,昏昏沉沉间,他的衣带被拉开,腿也被捏住。
    这一双腿,骨肉匀称,不多的一点软肉,触感松软如雪。
    手上用力,指尖微微下陷,江倦被亲得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轻轻喘气上一个夜晚,他也是如此,被亲得七荤八素,让人占尽了便宜,结果却一点记性也不长。
    直到那只手不老实起来。
    江倦啊了一声,下意识夹住这只手,他微微侧过头,勉强清醒了一点,不想再亲了,可薛放离却根本不放过他,追过来吻住他。
    我不
    反应再迟钝的猎物,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危险,可为时未晚,薛放离惩罚似的轻咬他一口,空闲的那只手紧紧按住江倦的后脑勺,让他退无可退,迫使他承受这侵略性极强的吻。
    没一会儿,江倦就又被亲懵了,那只被夹住的手,也重获自由,开始在他身上作恶。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放离低下头,嗓音靡靡,喜不喜欢这个玩法?
    江倦慢吞吞地摇头,他头发散落好几绺,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睫毛也是一片潮湿,要哭不哭地说:不喜欢。
    亲了这么久,你这张嘴,怎么就是亲不软?
    薛放离慢条斯理地擦拭双手,坐这么远做什么?
    江倦几乎坐在他的膝盖上,薛放离伸手要把人往后揽,江倦却不停摇头,还慌张地推他,我不往后坐,你、你
    什么?
    好硌。
    清理手指的动作一顿,薛放离要笑不笑地看着江倦,本王暂时不碰你,怕什么?
    江倦控诉道:刚才是鬼碰的吗?
    薛放离:你不是想做王妃吗?
    他嗓音悠悠然,本王只是在教你如何做王妃现在应当是太子妃了。
    江倦不想理人,他坐得远,不肯往后去,薛放离便俯身抱过来,他的下颌抵住江倦的肩,嗅着少年身上淡淡的药草清香,薛放离又慢条斯理道:还差得远。
    过几日,本王再教你一些更有意思的玩法。
    江倦:
    玩什么玩,他才不给王爷玩了。
    以后只许亲不许再玩他了!
    吃一堑长一智,江倦再不上当了,他抱怨道:什么更有意思,你就是想欺负我,你休想再骗到我。
    薛放离不以为意,只是懒洋洋地开口道:下一次,不要再夹本王的手了,你又夹不住,多此一举。
    总归是亲一下,你就软成了一滩水。
    他语气好似遗憾,神色却餍足不已,没出息。
    第87章 想做咸鱼第87天
    没出息的江倦决定表演一个有出息。
    他足足有一分钟没搭理薛放离,但是因为想早点回去沐浴,江倦不得已抱住他,还不忘小声埋怨。
    你怎么还没有
    不舒服。
    还是好硌。
    你真当本王不行?
    薛放离望他,嗓音微哑,让你舒服了,你又不肯动手,嫌硌也给本王受着。
    江倦觉得他好烦,把脸埋进他怀里,只是指尖摸到什么,深黑色的绸缎濡湿一片,江倦下意识问:怎么湿了。
    薛放离漫不经心,你弄的。不止这一处。
    江倦:
    你在说什么啊。你这,我
    江倦差点咬到舌头,话都说不清楚了,恰巧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江倦低下头,这只手,瘦长、苍白、骨节明晰。
    也是这只手,差点让他哭出来,一直在作乱。
    江倦:
    睫毛动了又动,他不由得想起一些糟糕的事情,江倦有点害羞了,不停用额头轻轻撞薛放离,面庞艳得惊心动魄。
    他也总算安静了下来。
    隔日。
    一大清早,江倦就被晃醒了。
    真的是晃醒的。他趴在薛放离怀里,本来睡得正熟,放在他后背处的手就开始晃他,梦境都跟着分崩离析,开始地动山摇起来,江倦恍惚地问:王爷,你做什么啊。
    薛放离语气平淡,用完膳,你与本王一起出去。
    江倦:?
    他痛苦地说:王爷,你自己去吧,人要学会独立的。昨天我陪你听了大半天的奏折,真的好累,我不想
    不想什么,江倦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又睡着了,薛放离看他几眼,并没有就此放过江倦,而是直接喊来了兰亭,给他收拾好。
    兰亭应下声来,是,殿下。
    不多时,江倦被收拾妥当,薛放离揽起他要走,江倦伸出手抱住扶手,破天荒地没有一睡到底,王爷,我不出去。
    他意识还模糊着,有气无力地说:以前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现在你把我弄到手了,连我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许,王爷,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少年长了一张嘴,当真只用来亲,薛放离看他几眼,懒得再与他纠缠,只是似笑非笑道:你若是再磨蹭,这一整日,便给本王好好待在床上。
    还有这种好事?
    可以不营业,那江倦当然要接着磨蹭了,只是薛放离的下一句话,却让江倦这条咸鱼当即翻了个身。
    薛放离慢条斯理道:昨日的事情,再接着往下教你一点东西,如何?
    江倦:
    他迅速坐起来,立马屈服了,出去,我和你出去。
    薛放离颔首,却是轻啧一声,可惜了。
    用完早膳,江倦被抱入马车,他们来到了一间茶楼。
    怎么大清早来喝茶。
    江倦没睡好觉,心情不大美妙,兰亭今日跟着一起出来了,她见状只觉得好笑,就是公子你没什么精神,才该喝喝茶,好好提提神。
    喝什么茶,提什么神,睡够了不就有精神了吗,江倦很不赞同,他往后一倒,继续追问:王爷?来这儿做什么?
    薛放离淡淡地道:见人。
    江倦好奇地问他:见谁?
    话音刚落,有人被客客气气地引入,杨柳生春风得意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画具的小童,杨柳生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啊,杨柳生。
    那个只画美人的丹青圣手。上回在百花园,这人还把江倦错认成主角受,并给他画了一幅画像,导致剧情再次跑偏。
    不过之前请你修复旧画,答应了再让你画一幅画像,但是我忘记了。
    江倦有点不好意思,杨柳生笑容颇是苦涩。
    江倦忘记了,他可没忘记,毕竟杨柳生只画美人,见过江倦以后,再让他画旁人,他只觉得平平无奇,不值得为之动笔。
    可几次登门拜访,离王府的管事都说人不在,杨柳生可不傻,当然知道不赶巧是假,实则是有人不愿让他画。
    思及此,杨柳生瞄了一眼薛放离,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江倦说:没关系,刚好今日一起画,只是两幅一起,要有劳太子妃多待一会儿了。
    江倦茫然,啊?两幅?
    杨柳生:殿下没与你说?
    江倦摇摇头,薛放离这才语气淡漠道:他帮本王找一个乞丐。
    前些日子,酒楼的说书人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前朝之事,可实际上,这故事与蒋晴眉有关。自那日之后,薛放离一直在让人搜查,但告知说书人故事的乞丐自此销声匿迹,不过还是有人对他有印象。
    杨柳生被誉为丹青圣手,画功炉火纯青,尤其擅长画人,今日来此,就是杨柳生表示可以根据特征描述作出这个乞丐的画像,但是嘛他要画江倦。
    听见王爷说乞丐,江倦就知道是为酒楼的事情了,这属于正事,虽然王爷没有提前告诉他,但江倦还是很大度地说:那好吧。
    杨柳生见状,连忙铺开纸张,生怕慢一点,这位殿下就改了主意,再不让他画太子妃。
    江倦坐在薛放离怀里,没一会儿,就又开始犯困了。
    若是常人,摆出一副困倦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少了几分神采,可江倦却不是。他神色恹恹,好似一片打了蔫的海棠花瓣,单薄、柔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惹人怜爱。
    再加之眼睛受伤,江倦被系上一条白色的绸缎,清风吹动之时,光影漂浮,绸缎浮动,少年的肤色又几近剔透,洁净得好似透光的琉璃。
    杨柳生这一抬头,几乎忘了落笔。
    苍白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一下,声响不大,杨柳生还是下意识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当下一个哆嗦这位殿下,冷冷地看着他,神色危险得好,好似他再多盯上一秒,能立刻剜了他的眼睛!
    杨柳生慌忙低下头,佯装在勾描。
    不就是多看了太子妃几眼吗?
    这位殿下也太小气了吧!?
    他腹谤不已,兰亭忽然道:咦,那不是顾公子几人吗?
    江倦倒是听见了,但与他无关,正昏昏欲睡呢,又让人捏着下颌晃醒了,江倦真是忍无可忍,你做什么啊。
    王爷,我要睡觉。
    薛放离平静道:困就喝茶。
    江倦把头摇了又摇,兰亭见他有点生气,也无奈道:公子,你不要总是睡觉,人是越睡越没有精神的。
    王爷就算了,兰亭居然也跟他一伙儿,江倦闷闷不乐道:可我就是喜欢睡觉,想多睡一会儿。
    话是这样说的,可兰亭对阿难大师的话,耿耿于怀,她猜殿下也记在了心上。
    毕竟往日江倦要睡,殿下都随了他的意,但是自那日之后,殿下似乎也不想再让江倦多睡。
    只是江倦并不知道薛放离听去了那日的话,兰亭也不敢与他多说,她只好沉默地看着薛放离端起茶杯,哄着江倦饮下几口茶,半晌,终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神魂不稳。
    怎么会不稳呢?
    公子,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马车停在楼阁前。
    江念与丫鬟点翠踏入揽月楼。
    时候尚早,楼内寥寥数人,江念环顾四周,踩上了楼梯,点翠跟在他身后,轻声道:公子,这几日你都闷闷不乐的,今日见了六皇子他们,心情想必会好上一些。
    江念这几日确实心情不佳。
    原因不外乎安平侯与江倦。
    自他听说安平侯发疯,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尽管嫌丢脸,但是这些天,江念还是时常前来探望,可安平侯始终神色郁郁,颇有几分一蹶不振的意思,江念看得不满至极。
    但他再不满,弘兴帝已经为他们赐婚,江念与安平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只得安慰自己日后安平侯会称帝,现在多忍耐一些,总会有回报的。
    至于江倦,江念险些因他而发疯!
    先是离王做了太子,江倦跟着鸡犬升天,成了太子妃。
    再就是他这弟弟的外祖父,竟然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白雪朝!
    江念本该为大皇子薛从筠没有理而忧心。这是他重生之后,继离王没有去世,第二次出现的重大变动,可先是得知江倦做了太子妃,他的外祖父又来历不凡以后,江念完全被嫉妒淹没,他在夜里辗转反侧,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到了盛夏,暴雨一来,一切都会好转的。
    他这弟弟如今做了太子妃又如何?他的外祖父是白雪朝又如何?
    上辈子,大皇子都因为这一场暴雨而下场凄惨,离王也只会重蹈覆辙!
    除非
    他能找到谢白鹿治水。
    但这怎么可能呢?
    唯有他,提前知晓此事,也知晓如何收场,他会借着这一场暴雨、这一阵东风,扶摇直上。
    至于谢白鹿,江念会在暴雨过后,亲自前去找他。
    只有经历过灾难,再得到援救,世人才会对他感恩戴德。
    深吸一口气,江念平复了一下心情。不论如何,点翠说得对,安平侯近日再怎么颓丧,见了薛从筠几人,他是会开心一些。
    毕竟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与他们相处,哄得这几人薛从筠与蒋轻凉团团转,现在是获得回报的时候了。
    今日他们三人约自己,江念也大抵猜得到所为何事。
    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
    顾浦望姑且不论,薛从筠与蒋轻凉,却是对他极为上心的。
    走上楼梯,靠窗的一桌已然坐了三人,江念走过去,笑得温柔,怎么这么早?
    停顿片刻,江念又笑吟吟地说:让我猜猜看,你们今日见我,可是为了商讨我的生辰要如何过?
    去年就告诉过你们,不必再麻烦,江念没有注意到薛从筠与蒋轻凉诡异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今年呢,就来我们府上,我们几人一同好好聚一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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