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刷校园卡走出图书馆,顾笙来不及防备,细长的胳膊被人一把拉住,身体也跟着往左倒。
    她正要叫出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是我。”
    出乎意料的,言和竟然守在图书馆门口。
    “啊,是你。”顾笙放松下来,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没扯开距离。
    “有什么事情吗?你给我发的消息刚刚才看到。”她轻声道。
    言和沿她手臂往下,手掌一路下滑,动作改拉为牵,包裹住她的手。
    他似是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
    “嗯,”顾笙从没有隐瞒过这一点,“怎么了?”
    言和道:“方便我问一下他的名字吗?”
    顾笙皱了皱眉。
    她不是不想说,只是刚和一个跟顾嘉阳极为相似的人告别,此刻再提自己的哥哥,心中总觉得万分怪异。暗自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吐出半个字来。
    言和看她的模样,心里顿时猜出几分。没等她开口,便直接问道:“你哥哥,他叫顾嘉阳,对不对?”
    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用这么紧张,点头yes摇头no即可。”
    顾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
    即使是陆文星,也只是知道她有个感情很好的哥哥,并不清楚对方的姓名。
    言和握住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果然如此。”
    他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眼神含着难以置信却又杂糅着怜悯和心疼。
    “你喜欢你哥哥,是吗?”
    此话一出,如同惊天炸雷,晴天霹雳,震得顾笙连连后退,她想扯开被他牵着的手,却怎么都拽不开。
    言和将她拉过来,贴近道:“小心,后面有台阶。”
    “……”顾笙垂眼不再看他,声音压得极低,仔细分辨下去还带着几分怒气,“你听谁说的?”
    她并不打算承认。
    “我亲眼看到了。”
    又是一声巨响,顾笙抬头瞪他:“撒谎,我跟我哥从来没有过出格的举动,言和,你说这种话,要负法律责任的。”
    她的声音愈发急切:“你只是自己揣测,有没有跟别人提过这件事,你知道传播开对我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没想到你这么想我。”言和叹了口气,眼神哀伤。
    他抬手想抚摸她的发丝,却很快被躲开,最终手停在半空,愣了很久才放下来。
    “别急,听我慢慢说。”
    “前阵子,你忽然对我和陆文星疏远开,我还好,早就习惯了,陆文星想到什么说什么,直接跟我提了。”
    “他想去找你,被我拉住,我说可能你心情不太好,让他冷静后再找你谈话。”
    “他心情不好全世界都能看出来,你也知道。正好我前不久网上购物买了一些催情的药物,本来是打算亲近的时候,找些刺激。”
    说着,言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带了些许抱歉:“但是我没想到陆文星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到你身上。”
    “他当时情绪上头,从我这里抢走一瓶就离开了,但我怎么都没办法放心,只好时刻关注你的动静。”
    “那天中午,我看你脚步匆匆,想追过去告诉你注意陆文星,没想到却……”
    他欲言又止,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想到却看到我躺在别人怀里,做着亲密的事?”顾笙替他补充完整,语气却有些冷,“还有吗?”
    “嗯,我当时本来想把你抢回来……没想到走近却听见你口中叫着哥哥,他也跟着应声……”
    言和不再多说,似乎再也说不下去。
    “我看你脑子是进水了。”顾笙学着顾嘉阳的模样,也嘲讽一笑,“我叫哥哥,他就是我哥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凭空猜测?”
    言和面露不忍,似乎不想把话说得太开,让她过于尴尬。但此时此刻,她用陌生而冰冷的目光看着他,让他不得不继续下去。
    “我怎么会这么草率……”他声音愈来愈低,“那天之后我总是乱想,觉得你的冷漠态度似乎有迹可循,结合平时你动情时的模样……高潮来临时,总爱哥哥哥哥叫着不停,初时听到觉得是情趣,回味起来总哪里都透露出不对劲。”
    “于是我开始关注那个和你发生过关系的男生。”
    顾笙终于抬头看向她,眼神闪烁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不太想下定论,只淡道:“继续说。”
    “我发现他原来是图书管理员,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写他名字的工牌。”
    “后来我频繁去图书馆,直到今天……你们俩嬉笑着走远,我才有借口观察他的工位。”言和的语气缓慢下来,“然后我看见抽屉里躺着的印有他名字的——”
    “行了,我不想听了。”顾笙突然打断他,“太晚了,我要回教室了。”
    说完,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开。
    言和踉跄一下,却不再给她躲避的机会,继残忍说下去:“他叫顾嘉阳。”
    然后他看见顾笙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下,站在前方。
    她依旧没有回头:“我一点都不关心他叫什么,你真的很烦。”
    “我哥哥不叫顾嘉阳。”
    “别再自欺欺人了。”言和几步就赶上她,他不管她拼命挣扎还是试图捶打他掐咬他,只紧紧从身后抱住她。
    言和搂住她颤抖的身躯,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别担心。”
    有湿润的液体落在他的手上,言和淡声道:“下雨了。”
    “我会帮你的,”他拉着顾笙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快上课了,我们先回教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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