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日好几位尚书夫人都要来呢,咱们府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吧?”
    “如今府上的风向已经变了,该巴结谁奉承谁,大伙儿心里要有个数啊,别又跟错了主子。”
    “……”
    孟宛清明显感觉到林月娘出来后府中下人的态度,无非是从前那些殷勤跑西院的人少了,小厨房里一日三回的参汤没有了,再有便是管事那儿发放下来的冬衣冬炭之类的生活用品都减半了。
    这位管事是林月娘的一位远房亲戚,只是在林月娘出来前没人知道他是林月娘的亲戚,还是她从浣纱院出来重新掌权后才知晓的。
    呵,她如今倒是比从前沉得住气嘛。
    孟宛清坐在烧着炭盆的屋里画画,林月娘生辰宴她做为嫡子自然不能空手,肯定要送些什么啊,只是,她怎么会掏腰包给那个女人买东西呢?索性自己动手画张画,如此便宜也方便。
    但见宣纸上所作之画层次清晰,设色明丽温和,尤其是线条的表现上,均用细劲的墨线勾勒,刚柔相济,巧拙互用,于对比中求统一。
    “哥儿,你怎么画了只狐狸呀?”秋桃正往炭盆里加炭,一不小心将眼睛熏到于是起身避了避,这一避便看见那画上那只狐狸。
    孟宛清满意的望着画上的水墨山色,“有这么明显么?”
    还不明显?就差注明狐狸精三个字了。
    孟宛清想到林月娘收到这张画作的表情便觉快意,无所谓了,她现在也不像从前那般需要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况且,她能猜到,今日便是她不找林月娘的茬儿,林月娘也会找她的。
    虽说她如今性子跟以往相比的确改了许多,可,她始终有种预感。
    *
    孟士宏今日当真受宠若惊。
    他不过请了几位同僚没想到最后却来了好些意想不到的人物,譬如史部侍郎王拱他们还有张伯迁李同文等人,他们来了不久后宣平候也来了。
    这可是宣平候初次来孟府,孟士宏激动的都快不知说什么了,脸上堆满了笑,一个劲儿的往里请。
    “许久不见了。”李书看见陈昭的那刻笑着说了句,他如今是大内侍卫统领,负责宫内贵人的安危,自然,最首要保护的那个人便是太子。
    今日宣平候会来孟府也是陈昭提议的,沈曦自从从禁闭里被放出来后,原以为他会有所改进,谁知本性依旧难移,从前是沉迷那些男色女色,而今则爱上斗鸡斗蛐蛐这种纨绔把戏。
    并非他不沉迷于色,只是他现在专宠那戏子一人。
    呵,那戏子旁人不知道,他又如何看不出是太子安插在沈曦身边的,只是如今的沈曦真是迷了心窍,被那戏子迷的团团转连正事也不过问,似乎早就笃定这天下大统早有一日会是他的。
    刚愎自用!
    陈昭想到这收回思绪,伸手在李书肩上拍了拍,“你我之间的确是许久不见了,改日我去你府上坐坐。”
    李书是个聪明人,一听便知他话里有深意,要知道各党派之争相竞逐后他跟陈昭之间来往也疏远了,陈昭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可他是太子的人,而今陈昭主动说要找他,再联想到近日传来有关沈曦的种种不好流言,他心里立时懂了。
    若能为太子殿下拉来宣平候府,当真一大肋力。
    思此,他脸上露出微笑,“我必当在府上恭候。”
    *
    孟士宏为了林月娘的生辰宴可真是舍得,请了好几家京中当红的戏班子来府上,所有酒席俱是烟云楼的厨子亲自来府上做的。
    流水似的宴席吃完了一桌又换上一桌,样样精致,件件可口。
    听说,为了博得林月娘的欢心他还送上价值不菲的成套红玉石头面跟成套的珠翠金银,还有昱哥儿,尽管他早过了满月,孟士宏仍是送了不少足金的平安锁跟文房四宝等含有寓意的东西。
    “原来她又有身孕了。”
    孟宛清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早上她画完了那副画本是要出去的,谁知孟士宏特意派管事过来传话,说是叫她不要出去了。
    原话是这么说的,“别扰了你母亲的兴致。”
    呵,林月娘倒挺会装模作样,是说她怎么按兵不动,原来早就打定主意要当这么多客人面前下她的脸子,不让她出去。
    笑话,嫡母过生,嫡子从头到尾不出现传出去像什么话。
    “月华呢?”
    “被小厨房那儿叫去使唤了。”
    “秋桃呢?”
    “今日临时来了好多大人,丫鬟不够,她也被叫过去充数了。”
    “马三呢?”
    马三被孟士宏安排到府上照看各位大人的马车去了。
    真有意思,荣熙堂那边的事倒是将她这边的人使唤的团团转,孟宛清眉心拧起,已然不悦。
    杏花见拦不住她,又连声劝道,“哥儿,你再等等吧,说不定她们马上就回来了。”
    回来?再等下去还指不定林月娘要作什么妖呢!
    “让开,我今日必须出去。”
    “哥儿……”
    孟宛清正跟杏花拉拉搡搡间,眼见拦不住,杏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哥儿!”
    她叫的过于凄然,直将孟宛清愣住,待反应过来眉心拧的更紧,“你这是做什么。”
    “哥儿。”杏花满眼泪痕的跪行至她身边,抱住她身上那件狐裘一角,“哥儿,你打死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孟宛清隐忍着太阳穴两端鼓涨的情绪,沉声问。
    难怪从一早杏花便找各种借口阻拦她不让她出去,一会儿说这个不见了,一会儿说那个丢了,害她跟她找了一早上。
    亏她看在平日杏花老老实实的份上,果然不能太心慈和善否则身边就出奸细!
    只见杏花哭跪在那儿道,“上次你跟姐姐们一块儿去白马寺的时候,翠儿过来找我,问我要鞋样子,我才转身去屋里拿就被反锁在里面了,任我怎么叫唤都没用。”
    而她被关在屋里的时候孟宛清的房间被林月娘派来的那几个嬷嬷全部搜找了一遍。
    林月娘如今真是学聪明了,所有东西找过之后不动声色的还原回去,还原不去的她有疑问时,杏花便说是她弄的。
    呵,好一个调虎离山。
    只是孟宛清却不忧急,便是她挖地三尺也从她屋里找不到什么!
    “这件事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杏花听到她的质问哭的直打嗝,“我,我,我不敢。”
    她自知做了错更不敢被孟宛清发现,可是她却不知知错就改亦会获得她的原谅,只是如今,孟宛清看着她的眼是已经半分主仆之情都没了。
    “你走吧,想去林月娘哪儿或是离开都行,只是再也不要靠近西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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