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经上次精心策划的阴谋失败后,非但没死心,反而更急切不可耐的设想一切可以将孟宛清扳倒的法子。
    她眼里,已经再也容不下这个随时都威胁到她的逆子。
    只是,在她还来不及再一次出手的时候,孟宛清的动作比她更快。
    原本一直被在衙门天牢里的梅姨娘也不知发什么癫,突然出口指认林月娘说她多年序设计害死了先前孟夫人,梅姨娘指认后,方姨娘亦做证,找出当年为孟夫人坐诊的那位大夫。
    孟夫人当年身子一直好得很,后来无端便生起了病,又找不到病根,加上生下孟宛清姐弟之后血崩耗损元气,就此病势缠绵。
    “夫人服用的饭菜中长期有朱砂等毒药。”
    “时间过长毒性蔓延攻心。”
    “……”
    林月娘当初年岁小,自知便是想取而代之嫁入孟府也不可能,于是她便提筹谋,等孟宛清的母亲身子慢慢跨下来,跨的差不多时她年岁也正合宜,到时嫁进来岂不如意?
    身为庶妹,心狠毒辣算计嫡姐,又在嫡姐怀孕之时屡屡勾引姐夫,更亲自将嫡姐害死又将一双儿女逼到庄上,万般苛待。‘’
    林月娘做的事一经传出,别说是孟府,整个大京乃至朝堂都震惊了。
    如此家丑!
    孟士宏便是想念着她为他生下的哥儿还有腹中那块骨头也不可能了,再说,与他的仕途相比,她跟昱哥儿又算得了什么?
    儿子,再生便是,夫人,再娶即可。
    他绝情起来毫不手软,甚至周全到令人心寒。
    为怕林月娘事后仗着肚子里那块肉再生事,他提前叫来大夫将林月娘生生滑胎,滑胎后也不管她身子如何直接送进衙门,任由衙门处罚。
    如此雷厉风行,手段之快当真令孟宛清侧目。
    至于梅姨娘,当初孟宛清给出她的条件便是如若她出面指认林月娘曾做的那些事便将她从牢房放出来,只是,她是答应了,可孟士宏肯么?
    孟府家丑外扬全是这个贱女人使的坏,面对梅姨娘的哭求挽留,他直接给了锭银子看守的侍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是,他忘了背后还有一个孟宛清。
    治家不严,宠妾灭妻,苛虐子嗣以及之前私藏火铳还有侵占夫人嫁妆等等罪状,被一封又一封折子弹劾到御前。
    孟宛清本是在御史台,御史台又是弹劾百官的清正之所。
    弹劾他一个孟士宏不过轻而易举。
    不得不多谢林月娘这个肋力,京中流言生盛,孟士宏又接连遭人弹劾,他本就不是什么朝廷重臣,所谓在其位,谋其职,他为官多年也没做出一些政绩,反而连自己的儿子也比不上。
    孟宛清好歹将郭正的案子办下,又牵出四皇子一党的诸多党羽。
    不管是在御史台还是朝中已有一定的地位。
    “别说你不知道御史台要弹劾我的事,说,这背后是不是你搞的鬼!”朝廷虽然没有明面上要将他革职的意思,孟士宏却识趣得很,自己提出辞官。
    他能不辞吗?他不辞等的便是满朝愤慲视他如钉。
    自己辞官总胜过被罢免。
    可他心里那股子的气还是憋的不行,试问又如何能憋下?这一切真要算起来都怪事事克他的逆子。
    事到如今,面对已恢复白身的孟士宏,孟宛清还有何好顾忌的?
    她冷眼撇着在那儿怨气冲天训斥不断的孟士宏,呵呵,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马三早在旁准备好了,“老爷,包袱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走?”孟士宏莫名其妙,去哪儿?
    “爹爹因辞官一身耿耿于怀,这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为着你的康健着想孩儿不得不将你送到山水适的庄下好休养休养。”
    “你!”孟士宏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要将我赶到庄下?”
    “非也。”孟士宏纠正他的用词,“不是赶,而是送。”
    孟士宏气的伸手怒指她。
    可是他话还不及开口便听她幽幽道,“你明白赶与送的区别么?当初你对我与阿姐是赶,何为赶?我母亲才被送葬,还没入土你便命人将我们姐弟俩赶到庄子里,连一件衣裳都没带。”
    “而今,我命人将你送回庄上,可是给了你极大的体面跟时间。”
    “至少,让你收拾了几箱笼的衣衫,还让你全身而退的辞了官,没让你下大牢已经很不错了。”
    “……”
    孟士宏听的火冒三丈,“混账!这像是儿子跟爹说的话吗?我再如何也还是孟府的一家之主,哪里容得你这个逆子在我面前放肆。”
    马三见孟宛清沉着脸不说话,于是在旁问,“哥儿,现在可以将老爷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孟士宏才说完便见孟宛清朝马三点点头,随后,马三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个木棍直接朝孟士宏脑袋后面敲去,孟士宏当即倒地昏倒。
    昏倒时仍是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孟宛清竟真的敢对他这么做。
    “送回庄上后,记得跟妙儿说,好好“照顾照顾”这个老匹夫。”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将他弄死,至少,也要让他尝尝她跟洵弟当年受过的磋磨。
    处理完孟士宏的事后,孟宛清又收到消息,来自衙门的消息。
    梅姨娘跟林月娘于同一天死在了牢是,梅姨娘是被人有意弄死的,至于林姨娘,她才滑胎身体本就虚得很,又在牢里关了这么久,天寒地冻的,百病缠身,挨不过也是意料中。
    终于将过往伤害过她们母子三人的人一一处置了。
    孟宛清望着偌大的孟府家院,属于她的东西,终于又回来了。
    “那方姨娘呢?”月华见马三将孟士宏拖出去后,想起什么似的朝秋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方姨娘。
    尽管她曾经背叛过自己,也隐瞒了母亲死的真相,可将功抵过,此次她还是出了些力的。
    况且,她与她之间还有个妤姐儿。
    妤姐儿待她如亲弟,她亦不可能让她在中间为难。
    孟宛清有些倦怠的坐到椅上,“我已跟妤姐姐写过信了,她如今身子一天大过一天,身边也需要个周到服侍的人,再说,方姨娘终究是她娘,她便是在给我的信里一次也未提过,心是也挂念得很。”
    月华一听便明白她的意思了,点点头,“奴婢现在就去做。”
    “顺便也捎些药材狐裘类的过去,还有,我给小外甥也准备了不少玩意,一并让方姨娘带去。”
    至此,那些扰人繁杂的事差不多也定下了。
    除了昱哥儿了。
    孟宛清自问自己心肠虽在某些方面毒辣,对待这样一个无知小儿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他娘做的那些,他身为她儿子,也得来偿。
    既然林月娘曾让洵弟饱受被拐之痛,那便让昱哥儿也尝尝个中滋味吧。
    至于下场如何,看他造化。
    过往恩怨便由他开始一笔勾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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