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狂妄以为自己真能压制得住他。
    “锡儿,母后错了,母后真的知道错了。”她惶恐惧怕的将那道懿旨签了,想去抓他的腿却被八宝一脚踢开了。
    不是说,只要她签了,就放过她一命么。
    “太后娘娘,你错在不该试探殿下的喜好,你明知,殿下心中是有孟姑娘的。”
    “……”
    萧若秋如同石化。
    “可就是因为你的愚蠢自私,殿下跟孟姑娘之间……”罢了,再说也没必要说了,八宝冷脸关上殿门任由她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救。
    慈宁宫在一片火光里烧的何其惨烈。
    *
    清明时节。
    孟宛清回到京中已有两年多了,这两年中却一次也没去祭拜过孟母的墓,并非她没这个孝心,当初孟母死后并未入孟家的墓地,而是被孟士宏随便葬在了一个小山包。
    “我将母亲单移葬在这儿,也不知她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
    此处青山隐隐,芳草萋萋,环境甚是幽静。
    孟宛清跟孟洵姐弟俩对着孟母的墓,神情肃穆,跪下磕头。
    秋桃跟月华她们则在旁边摆放瓜果除去杂草。
    “听说前处有一名为青松倒插的奇景,待拜祭后,可过去看看。”赵景行亦同孟宛清一同跪下,朝着母孟母的墓郑重拜下。
    起身时,他伸手将她扶起。
    孟宛清如今嫁作人妇,便是发式也尽数梳起,露出纤白的秀颈。
    亭亭玉立。
    “今日难得没下雨,我们不若顺便踏个青。”孟洵也提议道。
    这段时间京中变化太多,从年后沈曦猝死再到慈宁宫走水身为太后的萧若秋“意外”死在宫里,件件桩桩都是举国震惊的大事。
    只是那些事在沈如锡即将登基面前都不足为道。
    萧若秋死的第二日,朝中群臣便跪请沈如锡继承大统,沈如锡身为太子,名正言顺,几番推拒后便也同意了。
    钦天监看过日子后,选在了五月初五。
    而今,四月五日。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洵弟,你与林姑娘的亲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山间小路泥泞,孟宛清行走不便便骑在马上,赵景行牵着马,一路行行缓缓,顺便再赏赏风景倒也惬意。
    这个时节桃花都开了,漫山遍野,落英缤纷。
    孟洵亦跟赵景行并肩走着,他也带了马,只是将马让给了秋桃跟月华俩。
    听到孟宛清主动提起他跟林静姝之间的事,他亦沉思道,“长公主死后,府上便被封了,她如今亦是寄宿在姑母家。”
    长公主生前那样跋扈的性子,驸马爷又差不多是被她逼死的,别说姑母家,她爹爹那边的亲戚都不怎么待见长公主。
    这份不待见,自然也落在了她身上。
    即便,她是无辜的。
    赵景行闻言将手中缰绳紧了紧,抬眸望向起伏的山峦翠色,“要办就早些办吧。”
    “多早?”孟宛清在马上看了他一眼。
    “能多早,便多早。”
    孟宛清知道赵景行话里自是有他的深意跟考虑,只不过,他从不讲那些亦是不想让阿姐担心。
    而恰好,他心里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那等下山后我再去她姑母家一趟。”说到这儿,孟洵有些歉疚道,“只是,太后的丧礼才过,不宜太高调的办喜事,她若过门,怕是要低调些了。”
    “她会理解的。”孟宛清对林静姝的印象很好,亦怜惜她现在无父无母连唯一的长姐也失了联络,如此秀致乖静的女子,她身为她日后的阿姐,也想她早点过门有人疼爱。
    话既然说到这儿了,秋桃跟月华亦在马上纷纷道,“那我俩回头也开始将早前备好成亲用的物什再整理整理,万一缺什么再置办。”
    “也好。”
    话说到这儿狭窄的山路也越来越宽阔,青松苍翠,碧草连天,被风吹落的桃花瓣铺了满地,香气扑鼻。
    云屏七景之一的青松倒插到了。
    传言青松倒插在西峰东南半山的一处高约五六米的悬崖上,是智印大和尚攀上大松树顶遥选庙基时压弯而成。
    青松倒插奇就奇在它能从粗大的树枝上,长出一条条根来,俗称“气根”,一经入土,气根又变成了树干。
    这样,只要栽一棵,它不断向下倒长气根,渐渐变成许多棵树,以致长成一片树林。
    望着这片茂密繁盛的林木,孟宛清惊奇之余攀着赵景行的手便要下来观赏。
    “夫人你看,有不少朝山香客还在树下焚香,顶礼膜拜呢。”月华跟秋桃她们也跟着下了马。
    孟宛清闻言望去,果然如此。
    她脸上露出笑来,“不若,咱们也去拜一拜吧。”
    望着她欣悦离开的背影,赵景行眼底亦有浅淡笑意。
    “姐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阿姐。”孟洵与他一同望着孟宛清离去的快活身影,看着她如何跟秋桃月华等说说笑笑,又是如何回过头来笑望着他俩。
    那份不知忧愁的灿漫模样,几许很久不曾见过了。
    赵景行将马牵到树下,抚着马儿乌黑的鬓毛,拿草喂它,“你跟林姑娘之间的事,最好月中便办了,月底之前你找个借口带着她和你阿姐去远蒙一趟。”
    去远蒙?那不是赵家所在之地么?
    距离大京千里迢迢。
    去那儿做什么?
    孟洵直觉觉得不对,“难道你们……”
    “太子非正统,帝位自然不可能由他来登,五皇子还活着,只不过,在平复宫乱前不会让他现身。”
    “……”
    一时接触太多惊震消息,孟洵哑然,良久后才紧声问,“那姐夫你呢?”
    “不必担心我。”他既身在这个位置自然要担负天下大任,匡扶正统,他唯心下牵挂一人。
    一个他从未预想到的人。
    “四叔,快过来,我替你求了道符。”孟宛清在那儿朝他不断招手欢笑,眼睛亮晶晶的。
    赵景行手抚马鬓的动作不由轻柔下,颔首回应,口中话却是对孟洵道,“倘若事败,你跟你阿姐她们有多远便走多远,此生不要再回京城。”
    “姐夫……”
    “我所有家财俱在汇通钱庄,离开之前拿这个信物去找掌柜,掌柜的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孟洵几番欲说话却都被他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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