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子临格外老实,待宋凝予洗完了出来,宫子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宋凝予打好的地铺上,地板上木质的,所以并不怕什么,宋凝予也不怕宫子临着凉,她莹白小巧的脚从宫子临的身旁无意的抬了过去。
    宫子临喉头微紧,吞了口口水,一扯被子,将整个人捂进了被子里。
    睡觉!
    宋凝予狐疑的望着这突然变得无比老实的人,只觉得一阵莫如其妙,他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了?
    累了三天的宋凝予还在想着那百里焚歌的事情,他的那些烟里,终究放了些什么东西?原本以为,再次相见,一切依旧会如旧,却不曾想,原来在她还不知不觉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那个怪异的老谷主,逝世了。
    宋凝予睡得很浅,特别是换了一个地方睡,所以对于四周的一切都极是戒备,那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宋凝予眸光微微眯了眯,猛的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扯过一旁的外袍穿在身上,她扫了眼躺在地铺上的宫子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在那假山的脚角处,那个肥腻的管家不知道在做什么,一个微小的东西从那墙面的细缝里递了进来,管家防备的扫了眼四周,将东西踹进了怀里便走远了。
    宋凝予转过身便被捂住了嘴,她瞪大眼睛,望着满身烟味的百里焚歌狠狠的拧着眉。
    百里焚歌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牵着宋凝予的手,匆匆朝着那开满了蔷薇花的青石长道大步而去。百里焚歌扫了眼四周,启动了机关,宋凝予带去了一间密室里,在那里面,一个老者的身影正在缓缓的移动。
    宋凝予瞪着眼睛望着那老谷主,她回过身,望着那早已不复憔悴的百里焚歌挑了挑眉:“这是做什么?”
    百里焚歌摇摇头叹道:“办一宗大案子,凝予,你回了棠国难道没有发现,许多的人迷上了这玩意了吗?”百里焚歌晃着手中的烟管。
    宋凝予接过那烟闻了闻,眸光闪过一丝冷冽:“这里面……有烟丝,罂粟……”罂粟是什么,众人都知道,那是一种会令人越来越上瘾的东西!最后会剥夺了一个人做为人的权利!
    她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东西落入棠国,那东西,一定会毁了棠国的!
    身为半个医者,宋凝予对于那东西还是很熟的!
    “我正顺着那个管家在摸这条线索,凝予,之所以将你找来,是因为有事想请你帮忙。”
    宋凝予难得见百里焚歌一脸严谨,她点了点头:“你说。”
    “这烟丝中掺有罂粟可是竟然能够通过棠国的关卡,平平安安的带进去卖,看来那人与朝廷也脱不了干系。对了,还未曾恭喜你,做了皇岛的陛下。”
    那谷主微微瞪着眼睛,望着宋凝予点了点头,满眼欣慰:“女儿家,走到这一步,定然是吃了许多苦,可是孩子,一个人吃苦,不要紧,若是天下人都跟着吃苦,是会毁了这个世道的啊。”
    宋凝予微微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与他商量着办。二位放心,既然我来了这里,这件案子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原来谷主并没有死,不过是诈死来让那些人放松警惕罢了。
    宋凝予随着百里焚歌一路悄悄的回了阁楼之中,阁楼里宫子临还在睡着,宋凝予小心翼翼的想从他的身上踏过去,谁知他突然睁开眼睛,朝她媚然一笑,宋凝予顿时觉得一颗心被迷得七零八落。
    她吓得连自个的脚还握在宫子临的手里都忘记了,喃喃道:“你……你干什么?”
    宫子临把玩着她的脚,凑近前去,朝着莹白如玉的脚趾上吻了吻,带着些戏谑,宋凝予一张脸顿时轰的一下红了人彻底,她恼羞成怒的一脚朝着宫子临就踹了过去,低斥道:“流氓!”
    宫子临挑了挑眉,猛的将人压在了身上,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如今那正坠入魔道的仙,带着致命的魅惑。
    “娘子,是你老老实实的交待呢?还是待为夫用过刑之后你再交待呢?”
    宋凝予一脸警惕的瞪着他,两人相视半响,宋凝予终于还是将事情的前因与后果全部告诉了他,宫子临翻身躺在她的身旁,将宋凝予揽在怀里,好如若刀裁的剑眉斜飞鬓,一双凤眸中闪着幽冷的光。
    他突然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从里衣到外衣,穿好了外袍,他回身扫了眼坐在地上发怔的宋凝予挑了挑眉,将一方玉冠塞进了宋凝予的手里,顺便将人拉了起来。目光落在宋凝予那一件宽大的披风里穿着的单薄的里衣,一张脸沉了沉。
    “下次不管见谁,你都给我把衣服穿好了再出去!”
    “那见你呢?”宋凝予下意识的愤愤反问。
    宫子临坐在梳妆镜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凝予那细致认真的模样,随口回道:“见为夫自然是可穿也可不穿。”
    宋凝予一张精致的脸顿时红了大半,宫子临惊呼出声无奈道:“娘子,你轻点,轻点,要扯断了!”
    宋凝予冷冷的哼了哼,手下的动作力道却放柔了几分,嘴里喃喃道:“断了便断了,留着也没有用!”
    “怎么会没用?若是没有了这发,为夫还怎么与娘子结发百年?”
    宋凝予扫了眼那洋洋得意的宫子临,她突然发现,这货耍流氓好像耍得越来越有深意了,也越来越随意了!
    顿时气急,扯着宫子临的发弄得一团乱,气呼呼道:“那你干脆出家算了,出家算了!”将手中的牛角梳子扔在宫子临的手里,宋凝予转身去找衣服。
    宫子临无奈的笑了,唉,家有悍妻啊。
    这妻子终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悍的?宫子临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突然想到了当初那个不识武功,只是有些小聪明的宋凝予,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单纯的,终究是他没有将她照顾好,让她经历了这样多的折磨。
    她所有的独属于宋凝予的棱角,都被那些经历磨得失去了自己。
    令一个原本柔弱的女人变成如今的模样,一代帝王,是宫子临自己同有用。
    他望着镜子里扣玉带的身影,眸光微微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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