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柯打开门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幅画面。
    靳邵之的衬衣和裤子都被扔在了地上,他全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三件内裤,被楚亦拽开一只手翻到一边。
    而他的另一只手,还攀在楚亦的肩膀上。
    南柯哥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楚亦被气的满脸通红,嫌弃的甩开靳邵之的另一只手。
    季南柯没有回应他的话,他从打开门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视线就一直集中在靳邵之身上。
    喝的烂醉的男人几乎裸.身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这让季南柯莫名的生出了一阵火气。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心理,但他知道,他确确实实的是在因为看到靳邵之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而生气。
    尽管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荒诞的误会,但他却不受控制的心燥。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起来。季南柯走过去,用手拍了拍靳邵之的脸。
    靳邵之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才是他要抱的人,立刻用腿把楚亦蹬到一边,起身八爪章鱼一样扒在季南柯身上,口齿不清的问着,他是谁?你居然背着我养别的狗了。
    季南柯烦躁的眨了下眼,拽着他的两条胳膊把人从床上拖下来。
    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刚才被他踩了两脚,已经完全没办法穿了,季南柯就这么连拖带拽的把靳邵之拉了出去。
    南柯哥哥!从头到尾一直被忽视的楚亦不甘心的唤了一声,季南柯向外走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脸色稍霁,睡吧。
    给他带过门,季南柯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还晃晃悠悠的靳邵之,冷漠的抿起唇。
    屋内楚亦狠狠地咬住下唇,原本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但偏偏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更让他委屈的是,刚才季南柯居然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为什么都分手了还要在意他?楚亦眼底通红,过了好半天才消退下去。
    小卧室没有收拾,季南柯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卧室。
    折腾了这一来回,他也没了睡意,靳邵之醉的厉害,倒是倒头就睡。
    季南柯坐在床上,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靳邵之右侧胳膊上有一块指印,应该有段时间了,已经发青了。
    他盯着那个指印看了良久,才转身关了灯,在靳邵之身边躺下。
    第二天季南柯是被热醒的。
    紧贴在后背的热度让他在空调屋里也出了一身汗。
    扭头看了一眼窝在自己肩颈处沉沉睡着的人,季南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费力的扒开他锁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靳邵之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他记得自己昨天跟周扬去喝酒了,却不记得怎么跑到了季南柯床上。
    他默默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在昨天中午被拒绝之后,靳邵之一整天心情都非常的差。
    晚上周扬喊他去虹色喝酒,在路过走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群二代讨论的声音不小,门却不关上,靳邵之靠在门口的墙上,一边听着里面的污言秽语,一边点上一根烟。
    屋里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些下流的话正被他们讨论的正主停在耳中,还在放肆的笑着,早知道靳邵之是个零,老子也去试一试了,虽然老子是个直男,但他的屁股那么翘,日起来一定很爽!
    一根烟只吸了一半就被扔在了地上,靳邵之抬脚将火星碾灭,随后一脚将那扇没有关严的门踹开。
    屋子里的人被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正想要破口大骂,但看清踹门的人的脸后,瞬间失了声。
    原本闹哄哄的房间瞬间变得异常安静,靳邵之阴寒的眼神在他们每个人脸上转了一圈。
    看得所有人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靳,靳少有人干巴巴的开口,靳邵之冷笑着歪了歪头,刚刚是谁?
    没有人回答。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要日我的人是谁?
    依旧没有人出声,但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靳邵之抬眼看向站在最前面,脸色紧绷的男人,哟,我都不知道原来孙少也这么惦记我的屁股。
    孙启言嘴角紧绷,一言不发。
    靳邵之半压着眼,整个人看起来又阴又邪,他有些随意的晃着自己的手腕,然后一拳重重砸到了孙启言脸上。
    孙启言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动手,连挡都没挡,被他打的踉跄了几步,身旁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靳邵之!孙启言捂着右半边脸,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你凭什么打人?事是你自己做的别人还不能说了?
    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就说,靳邵之曲卷着手指,竟是又一拳打上了他的左脸,但手长在我身上我想打就打。
    他看着孙启言肿起来的脸,勾唇一笑,异想天开之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老子的主意?老子给日也只给他一个日。
    说完,靳邵之没有在意他这一番直言不讳有多么让人震惊,又一拳挥了过去。
    这一次孙启言不得不回击,但因为武力值太差,被靳邵之单方面狠狠摩擦了一番,最后还是周扬来把人拉开了。
    阿邵,别打了!周扬双手抱着靳邵之的腰半抱半拖的把人拉了出去,孙启言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足足滚了有一分多钟才被人扶着躺到了沙发上。
    靳邵之虽然下手很用力,但也没打几拳就被闻讯赶来的周扬拉开了,因此孙启言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等到他缓过来之后,周扬就离开了。
    在之后就是俩人喝酒,靳邵之记得自己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喝的有点猛,至于喝醉之后的事,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回忆完毕之后,靳邵之忽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酸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自己身上传来的。
    靠!难道昨天晚上是顶着这么一身难闻的酒气跟季南柯同床共枕了一整晚?
    靳邵之想到这,感觉自己都要吐了。
    直到他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从浴室里出来后,靳邵之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从衣橱里拿了一身季南柯的衣服穿上,靳邵之把自己收拾成一只漂亮的公孔雀,悠哉悠哉的走出去。
    虽然不记得过程,但靳邵之对自己酒后留宿季南柯家中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他正思考着怎么借此机会跟季南柯维系一下感情,一走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并排坐着两个人。
    靳邵之瞬间垮了脸。
    第61章 一点点
    你怎么在这?他面色不愉的看着楚亦。
    楚亦满脸无辜的眨了下眼, 人又往季南柯那边挪了挪,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半夜三更酒后私闯民宅, 多亏了南柯哥哥善良,不然你现在就得去局子里喝茶了。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靳邵之不太好反驳,十分能屈能伸向季南柯道歉, 抱歉, 昨天晚上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没关系, 季南柯的态度像跟他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普通朋友, 也是我自己疏忽了。
    他确实忘了密码和指纹的事, 不过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已经全换掉了。
    靳邵之神色暗淡了下来,他默默的看着季南柯, 苦笑, 我能不能跟你谈一谈,单独。
    他看着季南柯无动于衷的脸,又补充道: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最终季南柯还是同意了。
    在楚亦十分不情愿的被他送走后, 季南柯去倒了两杯水,你要说什么?
    他坐到了单人沙发上,靳邵之没办法跟他坐在一起,只好坐到了旁边,南柯, 我后悔了,他低声说道:我不想跟你分手。
    季南柯轻声嗤笑,靳邵之,分手是我提的,你后悔有什么用?他端着水杯喝了一口, 缓缓道:你之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我试了,我也确实知道了。
    你倒是郎心似铁,靳邵之自嘲一笑,我要是能跟你一样,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靳先生这话说的,我都忍不住想要替那些被你随意玩弄之后甩掉的人喊冤了。季南柯觉得他刚才的话实在是太好笑了,一个情场上玩弄别人感情的浪荡公子,居然还能装成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
    能不能就事论事?靳邵之烦躁的转了转头,我从来没有玩弄过你的感情,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反倒是你在玩弄我不是吗?
    你他妈之前把老子弄了个半死跑了,跑就跑了吧还差点把自己搞死了,靳邵之越发激动起来,一双眼睛都变得通红,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要报复我,我无所谓了,反正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但是南柯,你不应该骗我。
    他握紧双手,死死盯着季南柯,你不该骗我,你说你对我没有半点喜欢,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假的呢?季南柯也疑惑起来,他真的不太清楚靳邵之这信誓旦旦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因为你对我说过,靳邵之平复着情绪,那个时候你按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说的,你说,靳先生,我确实有一点点喜欢你,但可惜是你自己把它毁了。
    季南柯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说过这句话,不过
    靳先生,那我现在再跟你说一句,季南柯身体前倾,拉进了自己与靳邵之之间的距离,他半抬起眼,似笑非笑,我确实有一点喜欢你,不过只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合我胃口,能找到一个对口又耐操的人不容易,所以你应该怪你自己
    他唇角的笑意越盛,却让靳邵之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如果不是你之前做的事太过分,我们现在应该还不会分手,毕竟我还没有腻。
    给靳邵之倒的那杯水一口也没有动。
    真是浪费。季南柯可惜的叹了口气,将被子里的水尽数倒进了盆栽里。
    一场交谈最终以靳邵之红着眼摔门而去而告终,季南柯拿着空水杯走进厨房,仔细的冲洗了一遍。
    冲着冲着,他的情绪也莫名的低落了下去。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明明当时看靳邵之难过他是开心的,但过后又会感到莫名的心烦。
    随手将被子放到桌子上,季南柯回到卧室。
    里面还残留着一夜未散的酒气,他把窗户打开,神色恹恹的躺到床上。
    刚躺下不过几秒钟,季南柯又立刻蹦了起来,太难闻了!他现在非常疑惑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在这浓重的酒味里睡了一夜的!
    今天的秦升明显发现自家老板周身的低气压比昨天还重。
    他很迅速的汇报完所有事情,然后麻溜的整理好桌上的所有材料打算离开。
    不过不幸的是,他并没有溜号成功。
    等等,靳邵之叫住走到门口的秦升,我记得之前有一个时尚杂志的周年庆典发来了邀请函?
    是的靳总,秦升回道:是尚男士的十周年的庆典,不过当时您已经拒绝了。
    靳邵之面无表情的将头靠在椅背上,我改主意了,他歪头看着秦升,冷冷一挑眉,庆典我回去,不过我需要他们再邀请一个人。
    不用说秦升都知道是谁,好的靳总,是季先生吗?
    嗯,靳邵之懒散的转过脸,今天上午还是他没压住火气,不应该就那么走了,如果他们邀请不到,你可以在里面出出力。
    我明白了靳总。秦升点点头,看来季总和靳总是真的分手了,靳总现在正在追夫,不过应该屡屡受挫。
    被昨天床上的一套扒下来扔进洗衣机里,季南柯在休息的时候收到了季娓娓发来的信息,要他后天晚上陪着她去参加一个时装秀。
    季南柯本身是不想去的,但还不等他把拒绝的消息回过去,季娓娓的威胁又发了过来。
    [娓娓:如果你不去,我就立刻开女装线,让你来做负责人!]
    最开始没有同时开女装线的原因是因为市面上的女装品牌太多,而且易方主做电子产品,所以男性受众要多于女性受众。
    不过因为男装线的成功,再加上手机线得到了众多女性消费者的青睐,季娓娓这一年来便有在计划开女装线。
    计划一直迟迟未落定的原因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负责人。
    季娓娓是整个设计部的总监,又是男装线的总负责人,所以对于女装线她就只想挂个名。
    当然让季南柯来当也只是开个玩笑,毕竟作为未来的季总,现在的季副总,季南柯管的事就要更多了。
    不过再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临时兼一兼还是可以的,所以季南柯思考了一下季娓娓有没有这种说开就开的魄力后,还是忍气吞声的回了个好。
    季娓娓说的时装秀是国际知名奢饰品cici在国内举行的一场秋冬男装大秀。
    品牌方半个月前就给季娓娓发了邀请函,本来季娓娓也没打算去,不过现在看到季南柯跟靳邵之分了手,她就打算带着季南柯一起去散散心。
    而且说不定还能让他开启又一春。
    毕竟男模们的身材都绝的很,而且据她了解,这次为男装走秀的模特里,有好几个是gay。
    周天中午季南柯刚吃完饭,季娓娓就带着造型师和服装师杀上门来。
    她自己已经提前做好了妆造,是个女王范十足的造型。
    季南柯看着她的烈焰红唇,觉得这个红色还蛮好看的。
    你这个红叫什么?他问。
    就是蓝调正红。季娓娓问化妆师要过镜子照了照,还是很完美。
    她的长相其实是偏清秀挂的,但气场够足,化这种御姐妆也毫不违和。
    欣赏完自己的美颜之后,季娓娓放下镜子,看向季南柯,怎么?你也想涂一个?
    我就不用了,看着化妆师和造型师熟练的把要用到的东西摆成一排,季南柯道:简单一点就好。
    他其实觉得自己天生丽质,完全没有化妆的必要,但是季娓娓都带着人来了,那化就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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