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周达非和裴延毫无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就差把做贼心虚写在脸上。
    “迟老师,”裴延从刚才思考到现在,终于想出了个不违和的称呼。他似乎想挣扎着解释点什么,“那个,”
    “嗯?”迟宛问,“怎么了?”
    周达非生怕裴延无所顾忌地发表言论,连忙打断,“没什么没什么。”
    说着,他给裴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立刻闭嘴。
    迟宛也顺着周达非的目光看向裴延,却角度清奇地看见了裴延手上的鸭子。
    “哟,”迟宛有些惊奇,她指了指,“这是什么呀。”
    “企鹅吗?”
    “.........”
    “鸭子。”周达非说。
    “.........”
    “你少在这里指鹿为马。”迟宛瞪了周达非一眼。
    就在裴延思考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时,燕名扬终于追了出来。
    他刚刚被护士绊住了脚,没能及时追着周达非出来。
    “师母,”燕名扬一个拐弯,看见迟宛裴延周达非三人,眼睛诡异的一亮。
    还朝裴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哟,裴导也来了。”
    “.........”
    “.........”
    “.........”
    周达非只想把燕名扬从窗户里扔出去。
    迟宛先前并没有认出裴延。她有些惊讶,“裴,”
    “妈妈,”周达非生怕迟宛抓着裴延聊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内容,连忙打岔,“那个...刚刚周立群好像醒了。”
    “.........”
    迟宛进病房后,周达非和裴延同时舒了口气。
    “你不进去?”裴延问。
    “嗯。”
    “我还是等周立群脱离危险再去,”周达非看向燕名扬,“不然我怕他看见我又昏过去了。”
    “.........”
    燕名扬似乎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进了走廊。
    周达非不愿意进病房看周立群,就承担了许多家属要做的事务,在医院里上上下下办手续、拿药等等。
    迟宛则留在了病房。
    裴延不方便进去,却隐隐发觉,迟宛和周立群的关系坏得并不纯粹,迟宛的确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正如周达非说的,他的很多喜好和性格都是遗传自妈妈。
    到了傍晚,迟宛让学生们都先回去了,走廊变得空了下来。
    周立群重新陷入昏睡,周达非第一次进了病房。
    “妈妈。”周达非看见迟宛坐在窗前。
    迟宛见周达非进来,回头道,“你来了。”
    周达非把取的药放在床头柜上,在迟宛身旁坐下。
    “我听周立群的学生说,他是在闲聊你的新电影时昏倒的。”迟宛一笑,不知是无奈还是嘲讽,“我估计他十有八九跟我看到了同一张照片。”
    “.........”
    周达非知道迟宛明白了。
    而周立群以前见过裴延,也或许知道些裴延和周达非之间的往来,看一眼照片就明白了。
    然后就昏了。
    “妈妈,对不起。”周达非不喜欢把私事拎出来说,却也不可能真正隐瞒。
    迟宛悠悠地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是好是坏,都是你自己承受。”
    “我也不会说什么祝你俩百年好合之类的废话。”
    “.........”
    迟宛的眉目静美深沉,像电影中一个人背负所有故事的角色,露过时看一眼便是风景。
    “如果你爱他,我祝贺你拥有爱情;”她轻轻摸了下周达非的脸,“如果你不爱他,我祝贺你保有自由。”
    裴延在医院附近的酒店租了两个顶层套房,把地址发给了周达非。
    迟宛也不推脱。她很自然地收下了其中一间的密码,似乎默认了周达非会和裴延住在同一间套房里。
    周达非有些赧然,多此一举地解释套房里有不止一个房间。
    迟宛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周达非一眼,一句话没说,起身去倒水了。
    周达非站在原地,顿觉此地无银三百两。
    病床上的周立群发出了点声响,像是有醒的苗头。
    周达非趁机说自己去找护士来,离开了病房。
    他在走廊上晃着等了会儿。迟宛发来微信,说周立群醒了,让周达非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周达非又继续在走廊上站了会儿。
    他看见护士和护工进进出出,医生进去查房,迟宛送医生到门口,又问了许多病情相关和注意事项。
    这一刻让周达非觉得很陌生。
    好像他们家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家庭,幸福美满。
    周达非盯着病房看了会儿,隐约看见了周立群的身影。
    护工把床板稍稍摇起了点,周立群渐渐处于一个能被周达非看见的角度里。
    周达非想了想,转身离开。
    周达非回到宾馆时,裴延正在打电话。
    他看见周达非,有些意外,三两句就结束了电话。
    “你...”裴延或许以为周达非会和迟宛一起住在对面的套房里。
    “我妈知道了。”周达非没什么表情,他脱下衣服挂到衣架上,“我就被赶过来了。”
    “.........”
    裴延第一反应,“我什么都没说。”
    “嗯。”周达非今天忙了一天。他揉了揉眉心,靠到沙发上,“你刚刚在忙什么?”
    “工作上的事。”裴延说,“《有间咖啡店》的参赛和排片什么的。”
    “哦...”周达非点了点头,“今年又有银云奖了。”
    “你有没有什么工作,我可以帮你处理的?”裴延绕到沙发后面,轻轻帮周达非捏着太阳穴。
    “暂时还没。”周达非缓缓阖上了眼。这次他没有直接拒绝。
    春节假期没几天,结束后周达非就要继续新片的筹备,按计划上半年内得开机。
    可鬼知道周立群哪天才能脱离危险。
    “我跟丁寅说过了,”周达非说,“他能做的事,先让他做。”
    “嗯。”裴延俯身在周达非额间亲了下,“你妈妈知道了,说什么了吗?”
    “唔...”周达非闭着眼睛想了想,“她祝贺我拥有爱情。”
    接下来的几天,周达非一大清早就和迟宛一起去了医院。
    周立群生病不是小事,各行各业来探望的人很多,周达非忙前忙后。
    期间,赵无眠也来了。不过他不是跟着江一则来的,而是和他自己的导师一起来的。
    赵无眠的导师姓马,跟周立群关系很好。
    马教授多少听说过些周立群的家事,在医院里看见周达非还很欣慰。
    周达非也没解释。
    “你跟你爸和好了?”趁马教授进屋探病时,赵无眠一脸惊讶地喊住周达非。
    “没。”周达非面无表情,“只要他醒着,我绝不踏足病房半步。”
    “.........”
    “可是你爸不可能不知道你在这儿吧。”赵无眠不太理解。
    “我知道。”周达非说,“我只是单纯担心,我一开口,周立群就又昏过去了。”
    “所以等他脱离危险,我再去找他。”
    赵无眠是周达非的朋友中唯一完整知道他父母情况的人。他不好多说,见周达非眉宇疲惫,便岔开话题,“对了,那天我给你打电话,”
    “什么?”周达非假装没听见。
    “.........”
    “你别给我装。”赵无眠指指周达非,“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你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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